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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节

穿过骨头抚摸你作者-第2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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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追求疾速的时代,也“将会是个被遗忘的时代”。
  
  高铮显然是这时代所剩寥寥无几的懂得慢之绮霓的人之一。他用大脑而非器官做愛,每一个动作都是思考,每个眼神是透析,每个触摸是品读,每个喘息是回味,每个亲吻都是铭记,每个高。潮都是融会贯通。他慢条斯理地,把吻一个个送到我身体的每个角落,刚柔并济。那风度犹如跳着探戈的一把火,升腾在我的经脉里,恍惚中,我分明已身抵岛屿,在碧海浪尖上翻滚着。
  
  潮退,浪花仍缱绻。我翻了个身,礼尚往来。
  
  我用舌尖膜拜他,从耳后绕至脖颈,再一路向下,锁骨,胸膛,肋肌,腹沟,最后停留在器官。它晶亮、滚烫、坚硬,饱满的轮廓,鲜嫩的触感,我爱不释口,慢慢挑逗,慢慢吸吮,慢慢深入。上方传来他隐忍着的呻吟,那节奏伴着那音色,销魂过最动听的情话,穿过我耳膜,穿过我脑海,穿过我骨头,直抵我灵魂最深处,抚慰。
  
  爆出来那刹,他试图拿开,被我止住。那味道,我生不出一点厌,反而喜爱得紧。没有交。合,这个爱却做得持久而余韵十足。呼吸渐渐平稳下来,高飞也玩累了,静静趴在地上,三只都一动不动。
  
  这平衡被高铮的一个问句骤然打破:
  
  “你小时候……就是像刚那样儿……舔棒棒糖的吧?”
  
  。
  
  天越来越冷,雪越下越频,路面结的冰越来越厚,常不得及时铲除,高铮骑摩托去上课,我总不放心。他倒不以为意,笑说去年冬天就这么过来的,从无意外。从这里到他的教学楼,公车搭不上,走路却要将近半小时,于是我心里再忐忑,却也只能由了他去骑。只是天天在家里等他时,不免担忧,每每他进门那刹这颗心才放下。终于理解舞台上或银幕里那些守在窗台不时张望、等待男人归来的女子的心情,我如今也沦落至此啊。
  
  偶尔也会在干冷寒风中带高飞出去遛弯儿,顺便去T大东门等他下课。在街边买热乎乎脏兮兮的烤红薯,高飞似乎并不喜爱,只晃着尾巴蹦跶,我自己边等边吃,留一半给高铮,一起揣着暖和和的肚子去超市买肉买菜买大米,俨然新婚小两口儿。
  
  冬是进补佳季。日经锻炼,我的厨艺已今非昔比,有了长足长进,光食谱就换了仨,一本比一本先进,会做的菜一道比一道高级,类别已从家常菜升至宴客餐。高铮大力享用之余亦大加赞美,每顿都说这是他吃过的最好吃的菜。我就问他,那上一顿呢?他又都耍赖答,都好吃,都是最好吃的。真是不打草稿啊,一问就露馅。我膨胀的自信心与可以信赖的肯定最终是张帆给授予的——我拿这点小身手宴请他和露露,席间好评如潮。我拍了好多照片,菜的,高铮的,张帆和露露的,但愿都长久。
  
  去买了新的藤椅,这次不敢再闹了,只“坐”,不“做”。照着《针织入门》打毛衣,那书里的示例图真不通俗,就连我这个平时靠画图挣钱的人都看了好几遍还没看懂,怎么都绕不对,最后愣是借助力学系同学的点拨我才把毛线勾搭正确,原来即使做家庭妇女也需要良好的3D思维呀。在椅子上端着棒针,心里却满是挂念,怕外边天冷路滑他摔着,无法集中精神,常马虎出错,于是拆了重织,织了又错,错了再拆,如此反复。我本许诺说定会在年底前奉上这爱心牌温暖毛衣,可如今眼瞅着元旦了,连个腰身都没织出来,真该自掌嘴巴。更无奈是高铮对此很是期盼,像个追文的似的,时时催我更新,天天问啥时候完结,我向他再多讨要些日子,他却用弃坑威胁我,我心说你敢再催,再催我就停更,直接交给书商出版上市,让你熬几个月等结局。
  
  屋子供暖不足,我却从没受过罪:体寒的我夜里就是冰块一个,体热的他揽我入怀给我暖身子;或者睡前折腾一下,折腾到俩人的身子都冒热气,就这样顺势紧偎在一起,便丝毫不觉得冷,彻夜安眠。
  
  新年姗姗来到,我收到副羊羔手套,皮毛一体,当真保暖实用。他低昧地说,“这是我能找到的最厚的了。”
  
  “要那么厚干嘛?”
  
  “……你是真不明白,还是明知故问?”
  
  “当然是明知故问,就想听你说。”
  
  他没辙,垂着眼,“越厚某人爱你越深呗。”
  
  于是我用裹着全城最厚羔皮手套的双手捂着脸偷着乐。
  
  日子这样蜜里调油地过着,完美得让人不敢相信却又真真抓在手里,我以为它会自此一路美好下去,殊不知云谲波诡才是人生本质——不久后,当我再度回望这一秋半冬的完美时,不禁感叹好光景为何只此一季地短暂,依稀恐惧我那余生,大约永不会再有这样的油蜜了。
  
  
  
作者有话要说:甜蜜告一段落。
文至此,还剩下差不多三分之一吧,原以为新年以前能完结,可没能如愿。
这里跟大家告个小假:年底非常忙,所以这承前启后的一章就是今年最后一次的更文了。
元旦过后我再杀回来哈,谢大家理解关注支持。
谢谢元老ann的留言,很受鼓励
青同学,我遂你的意,pia你一下:甜蜜都能把你弄哭,有点出息行不
也感谢所有最近浮出水的和新来捧场的朋友,谢谢支持
SO各位,元旦后见:…) 
                  二六
  
  我对天气与路况的担心果然不是多余。
  
  一月底,一个如常的中午,我做好了饭如常等高铮回来,心却一直跳得慌,作图总笔误,毛线总错针,高飞总乱吠,一切都不如常地不对劲。算算他下课已有一个小时,往常十分钟就到家,今天却迟迟不见人。昨夜我们折腾到很晚,他今早出门走得急,忘记了头盔在家,我因此而格外忐忑。
  
  拨手机,里头又传来中国移动“您所拨叫的用户已关机”的机械女声,和前三十次一样,猜他是自从下课就没开过机。菜彻底凉透了,我方寸也已彻底大乱,不再坐得住,穿好衣服,去学校找他。
  
  教学楼里人头攒动,学生们都赶来上下午头节课,按他的课表,这时间他是没课的。我截住一人,问力学系大四的男生住哪个宿舍、怎么走,之后就依其指引奔了去。楼下传达室的大爷一边查看花名册,一边问我,“你肯定你说的这人是这宿舍的?我怎么从来没听过这名字啊,这楼里还没有我不认识的人呢。”
  
  “我也不确定,可如果力学大四的都住这儿,那就没错,您不认识可能是因为他不住校……大爷我有急事儿,您要是找不到,就随便叫一同班的学生下来也成。”
  
  大爷按了个号,喊了个名。两分钟后,一男生走过来问我,“你找高铮?”
  
  我急忙点头,“你是他同学?”
  
  “是啊,可他不住这儿,他没住过校。”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今儿他来上课了么?”
  
  “哟,这我还真没注意。”他打量我,“你是……?”
  
  我想了想,不知对面这男生对自己的年纪是怎么判断,说是他女朋友恐有负面影响,便间接了说,“家人,我是他家人。”
  
  “噢,”他掏出手机,“你等下啊,我问问别人。”他从电话录里挑了个名字,拨通,那边传来清脆女音——怪不得先问我身份。
  
  “XX啊,今天高铮来上课了么?……哦……之后呢?……哦……哦,好,我知道了,谢了啊。”他结束通话,对我说,“上了,他不怎么缺课的,就是很少跟我们一块儿吃饭,我同学说他下课之后就骑摩托走了,跟平常一样,应该是回家了吧。”
  
  果然不是学校有事,离我所担心的又近了一步。我向他道谢离去,六神无主,实在想不出下一步该找谁了。不管啥都是直到用时方恨少,此时此刻我才发现自己竟没有任何他认识的人的电话,无论朋友还是家人。可稍推理一下又觉得即便有也没用,他若是和他们在一起,必定会给我打电话,不会放着我惶恐,何况和他在一起这么久了,从没听过他提到过哪个朋友,想必是几乎没有。
  
  眼下这情形,我想不出若非出了意外,还能有其他何种良性可能。原路往家返,芒刺在背。
  
  半路又拨了N次号,最后一次竟然通了,电话那头却不是他——不是好征兆。提心在口,我急急惶惶地叫,“高铮?高铮?”
  
  “叫高铮是吧……这位小姐你打来得正好。”
  
  “什么正好?机主呢?您是……?”
  
  “这儿是三院。机主刚被送来,脑震荡昏迷着,我们正从他手机里找他家人电话呢。您跟机主熟吗?熟的话过来一趟吧。”
  
  。
  
  越是心急如焚越是耽搁,不远的路,偏偏堵车。我一路催着司机,总算左拐右拐绕到了医院,却哪都没见高铮的影儿。好容易问到了给我打电话的是哪位护士,找到时,她正忙着配药,边配边对我说,“那小伙子啊,他家人给他转院了,前脚儿刚走没多会儿。”
  
  “他怎么样?摔坏了么?严不严重?昏迷着么?出血了么?”
  
  我如此急三火四七上八下一口气五个问号的,她倒被逗乐了,笑话我小题大做似的说,“命大。轻微脑震荡,右肘关节裂缝性小骨折,都不是什么大问题,你甭心急,这会儿该醒过来了已经。”
  
  “转哪个医院去了您知道么?”
  
  “三零一。”她又补充,“你这朋友来头不小吧?看他们来接人那速度,那架势……”
  
  “谢谢。”不明白她说什么,我一头雾水,可这些现在都不重要,我只要尽快找到他,要看到他平安。转身、下楼、出院,我钻进门口一辆出租车,往西四环去。一路如坐针毡,又拨了几次电话,又是关机。这趟车程让我有不好的预感,不知为何。我心里害怕,尽管护士已肯定他无大碍,可我就是隐隐觉得,脑袋这一震荡,他就不是从前的他了。我多希望自己没有料事如神的本领,可偏偏先前在家中那份坐立不安应了验,这让我不得不正视现下这一新念头。
  
  三零一处处人满为患,我找了半天都没找到,乍地想起那护士的八卦,改去干部病区查问,高铮果然在那里。
  
  站在特护病房外,我这才明白她所谓“来头不小”、“瞧那架势”的意思——六、七个人,个个不闲着:电话布任务的,跟医生护士交涉的,准备饭菜瓜果的,待令听命的……我瞄了一眼门旁正与人交谈的那一身戎装少将肩章之面孔,我刚去咨询台排队时在领导照片栏里见过——那是院长的脸;隐约又听到身旁的护士交头接耳“这么大点伤,李主任和王主任都出动了”,心里不由得愈发怀疑,这病房里的“高铮”是否只是恰巧与我的高铮重名而已?
  
  这样半忧半惑地一步步走近,差两米远到门口时,我被人一个砍手挡下来,他并没有问我贵姓、找谁,直接彬彬有礼道,“桑小姐,医生还在里边检查,他现在还不能接受探访,您请这边稍等。”说着,引我向一旁的座椅。
  
  看来是我认识的那个没错。我略过为何对方知晓我是谁这一问题,但只问他,“高铮他……还昏迷么?”
  
  “刚醒,没有大碍,放心吧。合适的时间我会进去通报你来了。”
  
  我懵懵地点头,去一边坐下,觉得自己在做梦。两手搭在腿上,默默地掐,疼得不轻。我开始努力回想高铮说过的关于他家庭与父母的话,一句句在我脑里过滤,怎么都难跟现下我眼前所见之情境重合上,却又抓不到捉襟见肘的破绽。难道一个言传一个意会,竟错了意?
  
  等了有半小时,刚才那位干事模样的先生来请我进去。我慢慢起身,举步维艰,觉得自己像在走向一个未知的漩涡。
  
  踏进病房,只有两个人:病床上的高铮,沙发上一位与我妈年纪相仿的女士。称他女士是因为,她的气质使我用不得其他通俗称谓。我妈有张肃静脸,她也是,可她比我妈多了份高贵与端庄,娴静与美丽。是的她很美,虽然额头眼角也见得到细纹,却依旧有雾鬓云鬟,朗目疏眉,白齿红唇,可想当年那风姿有多绰约,不知迷住过多少京城的能才将士。
  
  “桑桑。”高铮叫我,音平气和,没半点露了馅的尴尬。他给我们介绍,“妈,这是桑尚陌。”“桑桑,这是我妈。”
  
  我连忙叫了声“阿姨好”。不意外,进来时就猜到了。
  
  女士对我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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