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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节

宫 作者:沧海有泪,桑田遗珠-第5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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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地方是皇上秘密修建之地,宫中知道的人也不多。可以进去的,除了皇上和他,便只有特别挑选出来的听话的负责日常料理的小太监了。本宫在宫中二十年,也知道那个地方,却也没有机会进去。”
  “你居然没有去过?皇上不是一直对你信任,连后宫都交给你掌管吗?他怎么也没有允许你进去?”
  “我没有骗你,那个地方是禁地,宫中的人贸然闯入,不论身份,都难逃一死!”
  “有些事情,我不知道说出来是不是合适,但是今天,我想要把这些秘密都告诉公主,只是公主要答应我,不管你听到什么,都不要记恨。”
  “我知道了。”

  未醉
  “皇上建那个地方,原本就不让一般人进去。在皇宫中,皇上是太阳,是我们的一切,但是在那个房间里,他也只是一个人,一个连自己想要的东西也得不到的失败的男人。所以,他不会让普通人进去,那里是他的耻辱,是他最扭曲的面目展现的时候。”
  “皇上待宁王,的确刻薄,但也不是真的非要将他折磨致死的恶毒。皇上的眼睛,从没有看清楚他的脸。有时候,皇上将他当作自己的弟弟,也有时候会将他当作宁王妃,更有时,皇上也会把他当作自己的儿子。我们从来就不知道皇上的心中,宁王是谁。皇上似乎将他当作人生唯一的知己唯一的朋友,也将他视为最大的对手最恨的敌人。我们每天小心翼翼侍奉在皇上身边,我们还是揣不透皇上的心思。我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皇上从没有想过要宁王的命,否则,即使宁王有再多的心机,也不可能活到今天。”
  “皇上将宁王当作同类,他们的关系很复杂,他们是知己是死敌,他们是爱人是仇人,他们恨着彼此,却无法下手杀了对方。”
  “你的意思就是说,即使皇宫这么大,能理解皇帝的人也只有宁王,而知道宁王的心里想什么的人也只有皇帝?可是他们之间,不是从来就不存在友谊吗?”
  “因为同类相斥,也因为高处不胜寒。”
  瑾妃浅笑者,她的笑容带着死亡的阴影。
  “皇上和宁王的心很像,他们的心中都有太多只有对方可以理解的孤独与寂寞。皇帝不杀宁王,除了报复,也因为在偌大的皇宫的数万人中,甚至全天下千百万的人之中,可以理解他、可以品味他的孤独的,也只有宁王一人。宁王的身上有皇上年轻时的影子,他们的心如此相似,相似的我们都害怕宁王与皇上是亲生父子!”
  阿兰珠也听说过同样的传言,但是宁王的相貌接近母亲太多,加上原本皇帝就是他的伯父,即使相貌上有些相似,也无法推断他们的关系。
  “皇上说过,在皇宫中生存的人,不狠就不能活。皇上也说过,他爱上宁王妃,并不是因为她的美貌。在宁王妃温和善良的外表下面有一颗坚韧的心,他看见了宁王妃的狠毒,他知道这个外表亲和慈善内心孤傲狠毒的女人是他的同类。皇上喜欢她,但是他也最终放手,他们是太相似的两个人,这样的两个人在一起,不会幸福。我相信宁王妃也感觉到了他们的相似,所以宁可选择宽厚的王爷,而不是皇上。”
  “我还是不是很明白,你说皇上爱着他,但不是我们可以理解的那一种爱情?”
  “是的,他们之间的事情,只有他们自己明白。你还是问他好了。”瑾妃微笑着,“去吧,他现在应该就在那个地方,等着你。”
  阿兰珠将信将疑的离开未央宫,她看见瑾妃懒懒的卧在贵妃榻上。
  看见瑾妃慵懒的样子,阿兰珠感觉一片阴云笼在心头,散不了。
  宁王果然在太液池下面的房间里。
  他穿着一件暗紫色的衣衫,随意的侧卧着,桌上放着这个时节罕见的水果,有精美的水晶杯和银质的酒器。
  他一边饮酒一边等着她,饮的是西域的葡萄酒,自然酒色殷红,恍如鲜血。
  “这酒是西域的葡萄酒,这杯是大秦的水晶杯,你想不想要一杯?”
  宁王有些醉了,他的眼神有些朦胧。
  房间建在湖底,却没有丝毫的潮湿之气。
  空气中有白兰香,郁郁暖气弥散着。
  酒壶下压着一块寒冰,想来这酒需要冰镇才可以饮用。
  现在是深秋时节,冰块也不难找,但是阿兰珠却发现桌上所放,俱是夏季的珍果,而且每一个都是鲜嫩水灵。
  “这些水果是从西域运来的。天下太大了,这里是严冬酷冷,那里却是夏日炎炎。皇家富有四海,叫他们加急送些水果,也不过是一件小事。”
  一边说着这样的话,宁王为她倒酒。
  “这酒是西域和西域以西的人的最爱,他们将这种酒奉为圣物。据说,只有在节日里,人们才可以畅饮酒。因为他们认为世间最高贵的颜色是紫色,其次是红色。这酒殷红如血,他们便相信这是神的泪水和鲜血。每一日的饮用,是犯罪。”
  他顿了一下。
  “但是我喜欢这酒,因为很香,也很甜。”
  “我从瑾妃那里来,她说你的事,她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
  阿兰珠试了一下酒。
  “很甜,但是太柔弱了,不喜欢。”
  “因为这酒不是为了驱寒而酿,酿酒的人希望每一个喝下它的人,都学会享乐。”
  宁王将杯子放下。
  “瑾妃一定对你说了什么了。”
  “瑾妃告诉我,你和皇帝是同一类人,你们相互仇视彼此折磨,仅仅是因为你们是同类。你们心中将对方当做人生唯一的知己。她还说,你们的心中爱着彼此,你们并没有你们表现出来的那样仇恨。”
  “我今天的心情很好,不想和你吵架。”宁王微笑着打断了她的话,“而且,你坐的位子也很特别。当年,我就坐在你现在坐的位子上,听他说话。”
  他缓缓地说着,时间在他的唇间漂流。
  “瑾妃没有说错,我和皇帝之间,的确存在着微妙的关系。我们相互仇视,又忍不住将对方引为自己唯一的朋友。说来也是讽刺,偌大的皇宫,他唯一的倾述对象居然是我?在这里,他对我说了许多秘密,就连我还没有出生、他还是太子的时候的事情,他也全部告诉了我。”
  “他很清楚,我是假装的,但是他也知道,我不会把从他口中听到的秘密说出去。他安心的将我当做他唯一的可以分享秘密的朋友,他也允许我不论何时都可以来这里。在这里,他对我说了太多的秘密,那些不能被记录的秘密,他全部告诉了我。”
  “他总是一边喝酒一边对我说话,他有时还会叫错我的名字。但是我不会纠正他,只是一直听他讲。他要的仅是个聆听者,一个可以倾听他的秘密又不会将他的秘密外泄的人。所以,我是谁从来就不重要,他要一个听他说话的物品,那件东西,可以是我,也可以是一只猫,甚至一块石头。”
  “你把他的心思也全猜透了,瑾妃说你们是仇敌也是知己,这话果然不假。”
  阿兰珠又喝了一口酒。
  “这酒果然太甜,我不喜欢。”
  “我就知道你不会喜欢这酒的,因为你的心思我从来都不用猜。”
  宁王笑了,他的笑容映在红酒中,有些妖娆。
  “我们是同一类人,我们的喜好也很相近。我们,若不是有太多的厉害上的冲突,也是真的可以成为朋友,成为最好的盟友。可惜上天总是喜欢让我们成为敌人的立场。我们的相似注定我们的仇恨,我们之间不会有温情,除了血腥的杀戮,就什么也没有了。”
  “终有一天,我们之间会只余下一个人。”
  “可是瑾妃说过,他也有待你好的时候。他若是真心要杀你,就不会对你留有余地的。他的心中,到底还是在乎你的。”
  “他的确是有待我好的时候的。他待我好的时候,就会握着我的手,教我弹琴写诗,也会温柔的抚摸我的头。他待我好的时候,我就是他的孩子,可是在他对我刻薄的时候,也是非要我死不可得刻薄!”
  “你知道不少人喜欢养些猫狗之类的玩物,喜欢的时候,就把它抱进怀中抚摸喂食,生气的时候,也会迁怒于可怜的它。”
  “他待我我也是这样,只不过我不是他豢养的猫狗,我是人,不是他的玩物!”
  “我明白他待我的心情,他害死了先皇、皇奶奶,也逼死了我的父母,看见我,他就会想到他做过的恶事,他恨我,我长得太像他唯一得不到的人了。但他还对我有一些爱恋,因为我是他唯一的朋友,唯一的知己。他,对我的情感,一直都很复杂。他有时很不能将我杀之而后快,也有时怜爱我,生怕我受到一点点伤害。我身上的疤痕,他都知道,只要发现不是因为他的暴力出现的伤口,他就会很生气。那些以为我是无力的孤儿的人,后来都消失了。除了瑾妃和刘公公,还有他的默许。他,爱我,也恨我,但是他不会让别人伤到我。”
  既爱又恨,既恨不得杀了他又忍不住地爱恋,同情他的时候也不会忘记仇恨,这样的两个人,他们之间的情感,到底是亲人,还是仇人?
  “我们都被这种痛苦的情感束缚着,现在的我,必须记住他给与我的痛,才可以继续走下去,我告诉我知道,他难得的对我好,只是为了衬出痛!阿兰珠,有许多事情,你没有经历过,就永远也不会理解。我们之间,存在的,的确不仅仅是恨。”
  “我恨他,但有时候也会忍不住地同情他。他真是个可怜人。虽然成为了皇帝,虽然政绩颇佳,但是他的生命中,却没有几个真正的爱过他。他的父皇逼迫他发毒誓,百年之后不能将皇位传给自己的孩子。他最想要得到的女人宁可嫁给被他打败的人也不愿意成为皇后。他的爱妃心中有别人,他的心腹早就背叛了他,他的仇人反倒成为他在这世界上唯一的朋友了。他富有天下却没有一个人爱他,坐拥一切却是众叛亲离,他努力维持的清明政治更因为他不小心做下的几件事,被彻底的忘记了。在天下人眼中,他就是一个弑父杀弟的大恶人,反倒是我,他最大的仇人,看见了他心中的无奈和可悲。他可真是难得的可怜人!”
  “你真的是在笑他吗,为什么在我听来,你是在哀叹自己?”阿兰珠感觉不到他的快乐,“再这样走下去,你也会和他一样,没有人爱你,你也不能爱任何人。你最终会赢得天下输了自己!”
  “那又怎样!至少我还可以赢得天下!天下那么大,天下人那么多,我一定会找到一个人,一个可以完全理解我的人!”
  宁王笑得疯狂,也笑得冷澈。
  “我不会害怕失去的,我已经失去了太多了,即使再失去什么,也不会比今天更少了。只要手上还能抓住权力,就可以让一切从头来过,所有失去的东西,也会有拾回来的时候的。”
  “不错,只要你做成皇帝,天下就没有人还敢忤逆你!可是你的权力可以得到的、可以征服的东西并不包括真心真情,还有你自己的快乐!”
  阿兰珠看见宁王因为自己的话闭上了眼睛。
  他转过身,不看自己。
  阿兰珠试着叫他,却没有得到回答。
  因为上一次的事情,阿兰珠担心他再做出轻生的事情,急忙上前,却看见他已经醉了。
  他微醉中睡下,只有一滴红色的液痕残在他的眼角。
  宫中的情势渐渐明朗,瑾妃已经表现出她的偏向。
  她支持湘王。
  虽然湘王和鲁王的地位相当,但是历来立长不立幼,何况湘王的王妃是张太师的独女,张太师是朝廷的中流砥柱,有他的支持的湘王,原本就比鲁王更容易成为皇储。
  皇宫之中最为势利,从来只有锦上添花,没有人雪中送炭。即使是黄御史也忘记了往日的不愉快,与湘王成为同派。
  一时间,湘王将会被立为皇储的事情传遍朝野,人人都加紧了攀附。
  阿兰珠已经猜出来了,这是宁王的计策,他故意将湘王捧到高处,让湘王得意忘形,同时也让湘王和鲁王的关系彻底破裂。
  然后,他就会转动手指,将湘王推进地狱。
  这一日,下了初冬的第一场雪,薄雪盖住大地。
  阿兰珠应邀参加瑾妃的宴会。
  与宴的人除了湘王,全部是女子,除了瑾妃、自己以及宫中的几位娘娘,她看见湘王夫妇,另外的女子,个个相貌端庄举止得体,应该是朝中重臣的夫人了。
  座位最可以看出宫中的地位变化。
  三位妃子按照地位坐下,湘王夫妇同坐在左侧,阿兰珠坐在他们的对面。
  阿兰珠身边的人是陈妃,她不喜欢陈妃,但是陈妃是宫中老人,而且这次又是中立,她坐在自己的身边,在规矩和礼节上有什么不理解之处,便可以依循她的动作。
  阿兰珠看了一下自己的下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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