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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节

暗潮-第6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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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没有等待答复。马克留在原地,直到他听见门锁喀嗒的声音。透过窗户,他可以看见那块铺石板,磨损的表面被动物的血迹浸染得变了颜色。日晷左方一两码处,是爱莎卧毙的地方。那个致电者说得对吗?他暗忖。当真相丑恶到难以接受,人会震惊休克至死吗?他喟叹一声,踅回书桌,倒带至上一个留言。一定是李奥,他想,按下播放键,重听一次黑武士的声音。除了伊莉莎白,再没有别人对这个家庭如此了若指掌,而伊莉莎白早在十年前就已经没法将两个字有条理地串连起来了。你有没有问自己为什么伊莉莎白是个那么容易得手的女人……为什么她一天到晚喝醉酒……谁教她这样糟蹋自己的……你以为她会永守秘密吗……或许你觉得你的军人制服会保护你?人们尊敬一个胸膛上挂满勋章的人……大概你每回拿出你的军用短杖都觉得自己是个英雄……   
  狐狸不祥7(4)   
  马克厌恶地闭上双眼,但他没法禁止脑海里播放南西·史密斯上尉那酷肖她外祖父的无情影像。 
  狄克·魏尔顿在客房找到他太太,她正在给傍晚就到的儿子儿媳整理床铺。“你是不是在打电话给詹姆士·洛耶法斯?”他质问。 
  她朝他皱了皱眉,把一个枕头塞入套子里,“你在说什么?” 
  “我刚跟大宅那边通过电话,他的律师说这里有人在打骂人的电话给詹姆士。”他的红脸气得发黑,“可不是我,那是谁呢?” 
  普璐背朝他把枕头拍打成形,“要是你再不管一管你的血压,当心心脏病发,”她数落他,“你的样子像是喝酒喝了不知多少年似的。” 
  她的一贯作风是先捅对方一刀,引开不受欢迎的问话,狄克早已习以为常。 
  “那么是你了,”他斥道,“你是不是疯了?那个律师说你在喘气。” 
  “真是荒谬,”她回身拿起另一个枕头套子,向他丢来不以为然的一瞥,“你犯不着气成那个样子,在我看来那个野蛮人罪有应得。你晓不晓得我有多么内疚,让爱莎留在他的魔爪中?我该去帮助她而不是就那么一走了之,要是我拿出一点魄力来,她现在还会活着。” 
  狄克跌坐在门侧存放毯子的橱柜上,“万一你错了呢?万一你听到的另有其人?” 
  “不会的。” 
  “你怎么能那么肯定?我以为那个律师就是詹姆士,后来他才告诉我他不是。他说‘仙丝戴大宅’的时候,听来就跟詹姆士没有两样。” 
  “只因为你预期是詹姆士接电话。” 
  “道理相同。你预期爱莎必定是在跟上校吵架,你总是叫我去打听他们家的丑事。” 
  “喔,看在老天的分上!”她气极回嘴,“我得告诉你多少遍?她叫了他詹姆士,她说:‘不,詹姆士,我不会再容忍下去了。’如果她是在跟别人说话,为什么她要那样说?” 
  狄克揉了揉眼睛。他听她这么说过好多回了,但是那个律师说的关于断章取义的话动摇了他。“你第二天告诉我你没听见詹姆士说的话……说不定你也没听清楚爱莎的话。我的意思是说,如果她说的话是关于他,而不是对他说的,分别非常的大。说不定那个‘我’字并不存在……说不定她说的是:‘詹姆士不会再容忍下去了。’” 
  “我晓得我听见了什么。”普璐执拗地说。 
  “你老是这么说。” 
  “是真的。” 
  “好吧……你说他打她的这一拳又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验尸结果没找到瘀伤?” 
  “我怎么晓得?说不定瘀伤还来不及形成她就死了,”她毛躁地把床盖拉到床上,把它们抚平整,“你究竟打电话给詹姆士干什么?我以为我们同意了站在爱莎那一边的。” 
  狄克盯着地面,“我们什么时候同意过?” 
  “是你叫我去找警察的。” 
  “我说你没有别的选择,那不代表我们同意站在某一边,”他又用力揉了揉眼睛,“那个律师说有足够的证据控告你诽谤,据他说,你煽动别人也来说詹姆士是杀人凶手。” 
  普璐不为所动,“他怎么不去控告?艾琳娜·巴特列说那就是他有罪的最佳证明,你该听听她是怎么说他的。”想起了某个令她失笑的回忆,她的眼睛发亮了。“再说若是有人在打电话骂人,那准是她没错。有一回她打电话的时候我也在场,她管那叫‘烟熏法’。” 
  狄克多年来头一次将他的妻子仔细地端详了一遍。比起那个他当初娶回来的女孩,她的体型臃肿了一些,人却果断了许多。20岁的她随和而胆小如鼠,54岁的她是一条龙。现在他几乎都不认识她了,两人之间只剩下同床共眠的关系。许多年来他们都没行过房或者说过体己话。他整天耗在农场上,她就伙着艾琳娜和艾琳娜的那堆势利朋友打高尔夫球或桥牌,晚上都是在电视机前无言度过,而在她上楼之前他往往已经睡熟了。 
  她不耐烦地对着他那错愕的表情一径叹气,“这样很公平呀,爱莎是艾琳娜的朋友……也是我的。你想我们该怎么做?让詹姆士得逞?如果你除了农场外对其他的事情也有一丁点儿兴趣的话,你就会知道整桩事情不是像那个法医的狗屁检验结果那么简单。詹姆士是个十足的野蛮人,而现在你在这里鼓噪也不过是因为听了他律师的话……而他站在他当事人那一边是要收费的,有时你还真是迟钝。” 
  这一点倒是无可辩解,狄克总是需要把事情想深想透。现在他怪自己的是他的不闻不问。“爱莎不可能死得那么快,”他抗辩道,“你说你没有干预是因为他打了她之后,她又开声对他说话。好吧,我不是病理学家,但我相当肯定一个人的血液循环必须即时停止,血液才不至于从破损的血管渗入皮肤。即使是那样,我也不敢打赌一定不会。” 
  “你在这儿炮轰我有什么用,我是不会改变主意的,”普璐宣布,又毛躁了起来,“我想天气冷有点关系吧。我听见一扇门关上的声音,所以詹姆士显然把她锁在外头,让她冻死。你要是这么有兴头,为什么不打电话跟那个病理医师谈谈?虽然你多半问不出所以然来。艾琳娜说他们那一伙全是勾肩搭背的哥儿们,所以詹姆士才没有被逮捕。” 
  “简直荒谬,你为什么要听那个蠢女人的话?而且从什么时候开始你们成了爱莎的朋友了。她只有在为慈善机构募捐的时候才跟你搭讪,而艾琳娜总是在发牢骚,说她是怎样的一个搜刮者。我记得看到报纸说她留下了120万英镑,你们俩气得要命,还说为什么她要跟你们要钱,她自己根本就在钱堆里打滚。”   
  狐狸不祥7(5)   
  普璐不答理这一句话,“你还没解释你为什么要打电话给詹姆士?” 
  “流浪车民强占了矮树冈,”他咕哝道,“我们需要律师把他们弄走,我希望詹姆士能把他的律师介绍给我。” 
  “我们的律师有什么问题?” 
  “休假到2号。” 
  普璐不可置信地摇她的头,“你为什么不打电话给巴特列他们?他们有律师呀。你发了什么神经竟然打给詹姆士?你真是个白痴,狄克。” 
  “因为祖利安把责任赖了给我,”狄克透过紧合的齿缝嗤声道,“他去了康普顿牛顿的狩猎会,穿得像一碟大杂烩似的,而他认定他们是反猎狐者,不想弄脏他那一身该死的衣服。他妈的一贯作风,你知道他那副德性……懒得要命,不肯跟流氓起冲突……所以他躲开了整桩事情,我气疯了,老实说。我比这山谷里所有的人都卖力,可是每回收拾烂摊子的总是我。” 
  普璐轻蔑地哼了哼鼻子,“你该来跟我说,我会找艾琳娜设法,她完全可以做主把他们的律师介绍给我们……即使祖利安不能。” 
  “你在做梦,”狄克斥道,“不过请便,尽管自便,全交给你,反正你和艾琳娜大概是对付侵略者的最佳人选,两个中年女人捧着大喇叭朝他们骂街准能把他们吓得屁滚尿流。”他气冲冲地迈出房间。 
  当那个吊在大宅门厅的弹簧底下、由门外一条拉索操作的老式铜铃当当摇响的时候,是马克·安克登去应门的。他和詹姆士正坐在木板镶壁客厅的炉火前,突来的噪音叫他们两人都吓了一跳。马克的反应是解脱。他们之间的沉默越来越压迫人,他欢迎任何转变,哪怕是不好的转变。 
  “狄克·魏尔顿?”他说。 
  老人摇头,“他知道我们从来不用那个门,他会走到后门。” 
  “我该去应门吗?” 
  詹姆士耸了耸肩,“应了又怎样?几乎可以肯定是滋扰——通常是伍德盖兹家的小孩,以前我会向他们吼叫……现在我懒得回应,总有一天他们会玩腻的。” 
  “经常吗?” 
  “一个礼拜四五次,无聊得很。” 
  马克一推椅子站起来,“至少让我申请禁制令,”他说,重新提出引致方才那漫长沉默的话题,“很容易的,我们可以禁止他们进入宅门50码的范围内,我们坚持要家长负起责任……如果他们的孩子继续滋扰,就以坐牢威胁他们。” 
  詹姆士微露笑意,“你以为我想在现有的麻烦之上,再被人冠上是法西斯主义分子这一桩?” 
  “这不是什么法西斯,法律本来就要求家长为未成年的孩子承担责任。” 
  詹姆士摇头,“那我就更没有立足之地了,李奥和伊莉莎白的所作所为比起伍德盖兹家的小孩所能做的不知要坏上多少倍,我不会躲在一纸文书背后,马克。” 
  “这不是躲,而是把它当成武器。” 
  “我办不到。白纸,白旗,一望而知是投降。”他挥挥手,示意他走去门厅,“去把他们臭骂一顿吧,他们都在12岁以下,”他含着浅笑道,“但是看着他们夹着尾巴逃跑会让你觉得好过一些。我发觉,成就感与对手的等级无关,只要把对手击垮就成了。” 
  他把手指做成尖塔抵在下巴底下,听着马克步过门厅铺石地板的脚步声。他听见门闩拔开和人语的声音,然后由于马克来访而暂时退避的那一股幽黑愁绪——这些日子以来常伴他左右——毫无预兆地向他袭来,使他的眼睛泛满羞耻的泪水。他把头仰靠椅背望着天花板,努力把眼泪逼退。别在现在,他惶急地跟自己说。别在马克面前,别在这个年轻人老远跑来帮他度过他第一个孤零零的圣诞节的时候。   
  狐狸不祥8(1)   
  伍菲蜷卧在巴士角落的毯子底下,贴嘴抱着一条狐狸尾巴。软绵绵的,像泰迪熊的毛,他在尾巴后面偷偷吮吸着大拇指。他肚子那么饿。他做的梦常常是关于食物的。自从他的妈妈和弟弟不见了之后法斯就没理过他。那是很久以前了——或许好几个星期了——而伍菲仍然不晓得他们在什么地方或为什么他们要走。偶尔一股残留在他脑子深处的惊怖告诉他他是晓得的,但他避免去撩拨它。跟法斯剃掉他的辫子有关,他想。 
  他直哭了多日,求法斯也放他走,直到法斯用剃刀吓唬他。此后他就躲在毯子底下闭紧嘴巴,一边幻想逃亡的计划。到现在为止他还没有勇气,他对法斯、警察和社会工作者的恐惧——他对一切的恐惧——过于根深蒂固,但是总有一天他会走的,他答应自己。 
  有一半的时间他爸爸根本忘记了他的存在,像现在法斯带了营里的几个人到巴士里来,大家拟订一个24小时的轮值表,守卫营区入口。伍菲有如一只受惊的老鼠躺在那里动也不动,只觉得他爸爸听起来像一个正在向自己部队发施号令的将军。做这,做那,我是头头。但是伍菲十分担心,因为那些人不断地跟他抬杠。他们知不知道有那把剃刀,他想? 
  “不管怎样,在有人采取行动以前,我们有七天时间,”法斯道,“到时候我们已经把这个地方变成一座城堡了。” 
  “是嘛,你最好是对的,关于这地方无主什么的,”一个女人的声音说,“因为我可不巴望累折了背、造起了山寨,第二天就赶来了推土机把它给铲平。加上外头他妈的冷毙了,万一你没注意到。” 
  “我是对的,贝拉,我认识这个地方。狄克·魏尔顿三年前试过在这里圈地,后来他放弃了,因为他不愿意在没有胜诉的把握下支付大笔的诉讼费。现在也还是一样,即使村子里的人答应让他申领这块地的产权,他仍然必须付钱给律师把我们弄走,而他不是那么大方的人。” 
  “要是他们联成一气呢?” 
  “他们不会的,反正不会在短期内,太多的利益冲突。” 
  “你怎么知道?” 
  “我就是知道。” 
  一段短暂的沉默。 
  “说呀,法斯,”一个男人发问,“你跟仙丝戴有什么关系?你是不是在这儿待过?你知道些什么是咱们不知道的?” 
  “与你们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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