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爱骄阳-第7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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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育婴室。”程澈蹙眉看她,语气慌乱,“你觉得怎么样了?”
“还好……”
“你怎么不说你有心脏病?”程澈低斥,“你差点因为生孩子送命了知不知道?!你这个体质,就不该怀孕!”
她无视他的怒意,“我想回家。”
“回什么!”看着一旁的护士忙着测量她的体征,程澈依然难掩自己心中未散的惊惧,“你还没脱离危险,不能回去。”
她无法再应对什么,只觉得又有钻心的痛楚自心底延伸开来。程澈看她痛苦的样子,大概知道了她的难过,伏在她耳边,“怎么了?”
她用最大气力报出周承恩的联系方式,仿佛身上所有的精力只够维持这一次交代,然后再次陷入黑暗沉迷。身体的极度虚弱让她根本没有承受一切的意志,每清醒一次,都像是上天留下的奢靡。
独爱骄阳 澄澈若水,骄阳似火 (二)探究时,你的禁忌,我的穷途
(二)探究时,你的禁忌,我的穷途
这个问题与她的酒精问题一样,成为他们话题的禁忌。
他鲜少有这样的耐性真诚对待一个始终不肯向他心胸的谜题女人,可是现在,竟像是中了魔一般,一步步的想要探寻下去。
忽然间,她便像是完全变了个性子,喜欢喝酒。她的寝室中有一箱箱的啤酒,她不开心的时候就会喝酒。他不知道她为什么她会这么做,问过去的时候,她只有凄楚的笑容耀于眸中,“借酒消愁,中国人的词汇,你懂不懂?”
这个词汇他确实不懂,他老实摇头,有些心疼的看着她。她摇摇头,再次对着酒瓶仰过头去,再次看到他的时候,唇角又生出夸张笑意,“那以毒攻毒呢,这你总该懂了吧。”
他连忙点头,其实还是不懂,只是怕说出否定答案会让她再次狂饮下去,只能随便应了几声然后夺过她手里的啤酒瓶子,“别喝了。”
她嗯了一声,身体其实已经变得绵软,像是受伤小兽似的窝在被子里一动不动。这一次的酒喝的猖狂无忌,并不像之前几次她的量力而行。他轻车熟路的拿起她事前交代好的药喂她下去,看到她渐渐安心的样子,也随之安定下来。
可是一会儿,他便听到她的呓语,更像是因难受滋生起的呻吟,低低的几声卑微却又无力,“明。我难受啊。”
“易明,想……”
“易明,我喘不开气。”
他的中文不好,所以也理解不了这个什么明是什么含义,只是怜惜地看着她绯红的脸颊。任由那不由掌控的感觉渐渐吞噬自己的全心。脑海中却一遍又一遍的想着她刚才地“以毒攻毒”,于是打开一旁的电脑,仔细查了查这个词儿是什么意义。
字典上写的,这个词汇出于明?陶宗仪《辍耕录》卷二十九:“骨咄犀,蛇角也,其性至毒,而能解毒,盖以毒攻毒也。”他仅会说几句中国的常用表达。并不知道这个陶宗仪是什么人,看下去,才知道是指用含有毒性的药物治疗毒疮等恶性病。比喻利用不良事物本身的矛盾来反对不良事物,或利用恶人来对付恶人。
这便是她给他的答案吗?
为什么知道喝酒会让自己难受到窒息,反而会依赖上这样的行动?
为什么每次都怀着那么决绝地感受喝酒,喝酒之前还要喷让气管扩张的药物以免不测,喝完之后还要吃脱敏药物,尽管如此,但仍是那么坚决的饮酒。
这到底是是为什么?
到后来了解的多了,才知道。她的举动根本不是以毒攻毒,简直就是饮鸠止渴。
可是他认识的太晚,以至于根本没有时机来弥补她这样的创伤。想要将她据为己有,已经来不及。
不经意看到了她的签证。这才发现上面显示的她的生日是5月10日。而今天,正好是5月10日这一天。
他看着她慢慢安稳地睡颜,宁愿将她的失常理解成思乡过度的惆怅,若毒是如此概念,那么他的世界将是那么绚烂灿然。
可是,没有。
直到突然间,她突然离开。
之前也和他说过要回国地事情,只是他一直没有放在心上。尽管她从不向他说起家里的来来往往,可是看她从不提及的样子也知道,她必定与家里关系不好,四年的时间,她从未回过家,再难的时候。都是在这个陌生的国度守留。
所以。他以为她不会离开。她注定要在这个国家兜留,甚至。他已经为她在父亲的公司谋职,一切一切,只待与她开始,发展,结局。
可是她,真的离开。
像是失去了一个可以依赖地寄托,她走了,他却有些无措,仿佛有一种东西把握不住了,再不过去抓住,就会变成虽是可飞走的流云。
于是,以父亲的chy需要在中国采风为由,他来到了中国。以工作为名,却更像是追随。
再见到她,是在机场。她身着蓝色风衣出现在偌大的候客厅,神态安然随和。看到他来,再自然不过的自他手里接过行李,身上淡淡的香气扑鼻而来,他忽然觉得,这个女人,真地更适合生长在这个国度。
来中国地前几日生活主题词就是快乐,他以几乎赖皮的心境霸占了这个女人一半地家,占有了这个女人除工作之外所有的生活,而且,还以工作之名拉着她在大街小巷的穿梭游逛,以采风之名,任她疲倦如此,却也不忍心拒绝他的心意。在这个人口最多的国家中穿行,很多人都会用异样的眼光打量他们的行迹,她略显局促,而他却觉得心安。
好像这样的喧嚣能填充她面对他时偶尔失神的空乏,回到中国,很彻底的深入到了她的生活,却觉得仿佛距她越来越远。。;。
终于知道,这样的落差,来自于何处。
他终于见到了那个男人,那个名字叫做易明的侵入者。第一次的相遇是在x大,他永远忘不了她见到他时的眼神,惊喜,惶惑,局促,无措,还有几分的深情,这么复杂的情愫,同时在她墨黑的瞳眸中交错流转。而那个男人,眼中沉淀的竟是爱恨交加的凝重,仅仅一眼,那里面的矛盾,他便看了个分明。
大概是继承了父亲的精明,他当时就觉得,如果这是一场战争,以后的她,必是输的那一方。而如果他们之间展开战役。他又该将自己定性成什么角色?
事实地发展证明他预料的不错,她与那个男人之间何止是一场战争,简直就是一种孽缘。
那日他们在楼下的相遇他也看了个清楚,他是故意在车上装睡的,很卑鄙的心思。很无耻地手段,但他就想看看他们是如何的相处氛围。等到下车的时候,他仍是装睡不起,直到她诅咒似的说了那声骂语,这才晃晃悠悠的离开。
到了楼上,他透过窗帘缝隙看他们的相遇,那个男人距离她是如此的近,唇角勾起。眸瞳半眯,气质沉稳冷睿,但总有一种让人无法言说的威慑气息。他似乎是在对她说起什么话题,连神态都是戏谑玩味地,可她的表情却是一如既往的执拗倔强,面对他的强硬,一直是骄傲的仰头,直到最后,作出绚烂笑容离开。
看到这一幕,他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呆呆的坐会沙发。过了很久,她才上来,像是经历了一场战争,疲惫不堪的转回卧室。精神恍惚的,甚至是连他什么时候醒来都没有过问。
再到后来,他切实感受到了她与易明的纠葛。那个男人步步紧逼,几乎将她视成了困兽一般禁锢。而她总是顺从,尽管态度强硬,但行动也是顺从。
他慢慢了解了他们的事情,看到他这样子终是忍不住发火,“焦扬。你能不能活地自立一些,脱离他,脱离那个男人!”
他对她用情至深,她又怎么会不知道他的意思,可是苦笑一声之后,她终究给了他一个让人神伤的答案。“如果是我欠了他的。如果他这么能好一些,那么就这样偿还回去。”
她以为他是在还债。可是他看地分明。爱情尚未离去,这样一场说不清是谁失谁过的纠葛若急需这样下去,他们只能越陷越深。
而她,只是在用还债来劝慰自己的心思。她从不想离开,但是知道她与他前途无望,因此只用了这样可悲的方法来蒙蔽自己。
他从不知道她嘴里的“欠了他的”到底是指的什么,只知道他们的纠葛似乎一天深过一日,终于到了一日,她承受不了答应他地要求,他们的关系上升到了一个阶段,恋人。
他知道,这是第一步她的觉醒,她觉得这样下去不行,已经想要摆脱这场禁锢。
他承认,这场纠葛中对自己的定性,他是花了几分心思的。他爱她,爱的慎重,因此才对每一步他们地未来都想了又想。他爸爸是商人,他自己亦有几分心计。他看似沉默地看着事件的进行,虽然每一步她地艰难他都觉得痛的嗜心刻骨,但他却理智的不去插足和把握。
他理智的残忍,对她或许无所谓,可对自己而言每一时面对她与另一个男人暧昧不明的交手都是煎熬。
他告诉自己,等到她头破血流了,等到她彻底失去失望了,他再伸开双手充当那个最善解人意的角色。中国有一句话叫做“趁虚而入”,就应该是这个意思吧。虽然听起来卑鄙,但是自心理学的角度上而言,确实是一个有效的心里决策。
他终于等到了这一天,她主动要和他做恋人,他用自己的小心翼翼呵护她所受的伤害,自感情到事业,无不如此。为了她的100万,甚至去chy求了他的父亲。
没人知道他受了多大困阻,也没人知道他的父亲给了他怎样的刁难。事情的结果是,他带着他的200万回来,同时还带着创业资金,可是回馈他的结果是,她和他上了床。
他并不是自她嘴里知道的事情原委,她眼中的程澈,大概是水那般透明简单,可是不是如此,他是商人的儿子,有着与生俱来的算计秉性,他买通了人监视她,才会知道这个结果。结果痛的难以预料,他用了最大的气力安抚自己的心伤,看着这个有些无措的女人,用持久的耐力告诉自己,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现在不是大吼大叫的时候,现在不是他追问她要说法的时候,现在他要做的,只是想让她告诉他一个答案。愚钝的人才会在这时候用情绪掌控战局,而他是志在必得的人,会用故作大度的心理战术来容纳她的过去。
独爱骄阳 她+他 凋残(9)
再次苏醒,又像是隔了一个世纪,一觉醒来,已到了海涯。
她鼻口位置罩着维持呼吸的氧气罩,身上还乱七八糟的插着很多管子,比起前几日的水深火热,其实现在的情境已经好了很多,起码有些清爽。看到她醒来,守在身旁的小护士惊喜过望,连连唤来医生探访。
看到周承恩的身影,她已经放下心。
身上没有力气,她说不出很多话,但脸上已经可以浮现几不可见的浅笑。只听周承恩心有余悸似的声讨她的罪行,“扬扬,你怎么敢犯这样的错误,再迟一步,你就死了知不知道?!”
想要点头认罚,却无能为力。周承恩一顿训斥之后,吩咐护士抱来那个她拼出性命才诞下的婴孩,因体力所限,家养只是草草的看了他一眼,微微泛红的脸,因为早产显得有些虚弱,虽然还小,但是看那眉眼和鼻子,已有了易明的几分样子。
焦扬微微呼气,又听周承恩吩咐小护士离开,然后坐到她旁边,“是个男孩儿,因为早产分量有些轻,但是很健康。下面就是你的问题了,你听我说,生产让你的心脏遭受重创,焦扬,我们必须考虑做手术。”
“心脏手术原本就有很大风险,特别是在你现在的情况下……”周承恩叹气,“或许搞不好就会因此送命,所以……”
“我们想等你身体恢复的稍微好一些的时候便进行手术,以现在地恢复状态看,事不宜迟。五天后就行。考虑到手术的风险,焦扬,真的是按照咱们以前说的做吗?”
焦扬微微眨眼以示同意,这样的情境,其实她早已与周承恩说定一切情况。站余下来所想地。就是执行。
事到如今,只要孩子没事,反倒没了恐惧。
身子慢慢的好了起来,据周承恩说,手术一切都在准备之中。焦扬看着自己旁边熟睡的孩子,嘴角抿出一弯轻笑,正要说些什么,门却突然被人推开。紧接着,程澈竟走了进来。
焦扬大惊,“你还没走?”
“没有。”程澈讪讪的走在她旁边坐下,“你好些了么?”
“还好……”她笑,忽然又想起了什么似的睁大眼睛,“程澈,你是不是真的要上诉了?”
“到现在你还想着这事
“我……”焦扬低头看着一旁的婴孩,随即便有护士抱他离开,“我始终认为,你要对我恨就冲我来。别牵扯到别人。”
“焦扬,你为了他,你连生孩子都不让他知道?你为了他,你连经历的这个手术也不打算让知道?他有什么能耐。让你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