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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节

廿一-第42节

小说: 廿一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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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和美一家人

    秦瑶进入宁重楼夫妇所居院落的正屋之前,特意叮嘱让廿一就跪在廊下等她。

    廿一是王府二小姐带来的人,虽然只是奴隶,不过宁家的人也不敢造次。秦瑶带着廿一进了家主居所,像秦三才这种外人管事要想出入必须经过层层通禀,因此要欺负廿一着实麻烦了许多。秦瑶看似任性的举动,其实防的就是这一点。

    北方荣城的二月一点都不温暖,寒风刺骨,院内往来的奴仆们穿的都是棉衣棉裤棉鞋,有些身份的还能披了斗篷,便是这样大多数人也是尽量往房内躲着,少有长期留在院子里挨冻的。

    如廿一这般虽说是穿了棉裤夹袄,可是光着脚跪在地上,时间久了冷风吹透衣服,刺骨寒凉,让人看着很是可怜。

    当然那只是别人的观感,廿一觉得比昨天晚上温暖许多舒服许多,他特意挑了廊下能晒到太阳的地方跪着,什么事情都不用做,轻轻松松只是候等主人,难得好的休息时间。

    可惜好时光都是短暂的,不一会儿一只穿着花花绿绿狗衣的大黑狗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溜达到廿一面前。

    大黑狗的脖子上拴着一条细细的链子,像是主人家喂养的宠物,不过长的高大肥胖,样子凶猛如猎犬。狗儿低头在廿一身边嗅了嗅,突然“汪汪”叫了几声。

    廿一心想,难道是他占了这狗儿的地盘么?他跪挪了几步,那狗儿却不放过他,抬腿张嘴向他扑了过来。

    如果那狗儿的目标不是廿一新得的棉裤,廿一或许不会躲闪,可是他真的不愿这样温暖舒适的衣物被咬坏。于是他装作惊慌的样子就地一滚,不偏不倚顺手抓住了狗儿拖在地上的链子,牵制了它的动作。

    那狗儿一扑落空脖子上的链子还被人抓住,恼羞成怒,再次扑过来。

    “小黑,住嘴!”一个小厮冲了过来,紧张地喊了一句。

    那狗儿呜呜叫着,很不情愿,却还是停住,没有再咬人。

    廿一赶紧丢开手上的链子,向边上又挪了几步,与狗儿保持好安全距离,毕恭毕敬跪倒行礼。

    那小厮看到是个陌生的奴隶被狗儿袭击,而且好像没出事,终于松了一口气。先是将狗儿的链子牵好在手里,又趾高气昂数落廿一道:“你是王府来的那个贱奴吧?知道么,这可是大少爷最喜欢的狗儿,幸好刚才你乖巧,要不然若是将狗儿伤了,你担待不起的。”

    廿一唯唯诺诺应了一声。其实他也从没想过要将狗儿伤到,很小的时候他就明白主子们养的宠物比他金贵许多,他刚才的打算是实在躲不开大不了伸手让那狗儿咬住,就不会弄坏了衣服。

    那小厮心思机灵,上下打量看廿一很乖巧听话的样子,又问了问正房门外侍候的人,得知家主、夫人和平南王的千金聊得正兴起,估计一时半刻出不来。他眼珠一转说道:“奴隶,你跟我走一趟,就隔壁院子大少爷那里。别怕,是好事,陪着几位小主人玩一会儿,哄得他们高兴了还有赏。”

    门外也有王府的随从,是个知趣的,不想薄了宁家人的面子,就答应让那小厮先将廿一带去。

    廿一没有权利选择什么,跟着那小厮爬去了隔壁院子。

    那小厮怕廿一脸肿着吓到几位小主人,就将廿一头发散开了盖着脸让他低着头。

    廿一没有机会打量这个院子的情况,只是凭着内功能听出来院内有三个孩童,另外还有些仆从们陪着。

    一个稚嫩的童音问道:“小九,我让你将小黑训练成听话的小马,怎么样了?我今天要骑马儿给妹妹们看,你可不能再让我丢面子了。”

    那个叫小九的小厮知道手里牵的黑狗倔脾气,费了好多心思都无法听话的让人骑,今天就是逼得紧了它才挣脱了链子跑开。本以为无法交差,还好让他发现了廿一这个乖巧的奴隶,不如哄着大少爷将这奴隶当马儿骑着玩一会儿先应付了,改日再想别的办法。于是他恭敬答道:“大少爷,奴才觉得小黑太瘦小,充当您的坐骑恐怕不够威风。奴才忽然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大少爷宁从文今年才六岁,不过是家主正室所生嫡长子,从小倍受重视,娇生惯养饮食充足,比一般六岁的孩子健壮许多。那狗儿就算长的高大,可是放到宁从文身边,的确是显得稍微有些矮小不般配。

    宁从文还是懵懂孩童,隐约觉得小九说的有道理,玩心大起好奇道:“那你说让本少爷骑什么?”

    宁从文的两个妹妹,年纪小的才四岁,让个丫鬟抱着吃着手指头好像根本不懂哥哥在显摆什么。另一个五六岁,比宁从文稍小一些,二房妾生的,从小是大少爷陪玩的小跟屁虫毫无主见。只要哥哥说好,她就拍手赞同。

    小九凑过去一脸谄媚将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通,哄得宁从文忘了骑狗的事,兴致勃勃爬上了廿一的背。

    男孩子爱闹,其实以前宁从文也让服侍的丫鬟小厮们当做马儿骑,不过大冬天被人骑着在院子里爬终归是吃力又未必讨好的事情,丫鬟小厮们个个不傻,你推脱我推脱敷衍了事,每次都不能让宁从文尽兴。

    这次小九找了个闲呆着正好没事做的奴隶让大少爷骑着玩,一众服侍的人里总算再没有人抱怨。

    有人折了一根细细的树枝递给大少爷充作马鞭,宁从文揪住廿一的头发,骑在他身上,胖胖的小屁股来回挪了挪找好了舒服的位置,坐稳双腿一夹,挥鞭子更是得意地吆喝道:“驾!驾!”心想这奴隶长得高大,果然是比那狗儿骑着爽快多了。

    几个小厮起哄道:“奴隶,爬快一些!再快一些!没听见大少爷的口令么?”

    那位小小姐似乎看到有趣,口齿不清地喊着:“哥哥,我也想骑马儿。”

    宁从文正玩的兴起怎肯将“坐骑”让给旁人,就是不依,骑着廿一在院子里兜圈子显摆。

    廿一过去也经常被当做马儿骑,像宁家大少爷小小姐这样的孩童坐在背上还好,毕竟年岁小身量轻,一个面口袋的重量而已,很容易应对,几乎不用过脑子。可是脑子闲着,就容易想事情。

    然后廿一想到如果宁家家主真是他的父亲,那么他背上这位大少爷和那边两位小小姐就该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和妹妹了?

    他不禁感慨,那个恶徒曾经做下那样伤天害理的事,为何还有这么好的命,妻妾俱全有儿有女呢?是上天就这样不公,还是其中另有隐情?

    宁从文闹腾了一阵,额头冒了汗珠,想要摘掉头上戴的厚皮帽子,仆人们怕他受寒着凉,左劝右劝,还是小九机灵想到了更新奇的游戏,将大少爷与两位小姐哄回了房间。

    廿一是低贱奴隶,自然是没资格进入主子们的房间侍候,就被赏了一块点心打发回了刚才来的地方。

    廿一并不客气,当即就将点心吃下了肚,不敢怠慢,迅速爬回来的地方。

    幸好二小姐还没有出来。

    廿一继续跪着晒太阳,心神却比刚才恍惚。并非因为被自己的亲弟弟当马儿骑,当牲畜使唤戏弄心中有多么不好受,也不是爬来爬去一通折腾伤口撕裂身上疼痛难忍。在王府的时候大公子也将他当做牲畜对待,也曾在年幼无知的时候骑着他玩耍,久而久之他只能学会习惯忍受这样荒谬的事,至于伤痛从来都是如影随形挥之不去的,无非是长痛短痛的区别。

    他现在应该只是有些莫名其妙的疲倦,也许因为那毒药,使得身体里某些地方更加难受。可能人快死了的时候,都是这样吧?

    二小姐终于从房内走了出来,宁家家主亲自送到院子门口。

    廿一一直是垂着头跪爬跟着,不曾抬头四顾,只看到了宁家家主那双考究的皮靴和华美的衣衫下摆。

    宁家家主自然不会去过问像廿一这样贱如牲畜的奴隶,看都不看,只当他是猫儿狗儿并不理会。

    已经到了午饭的时辰,家主的两个妾并丫鬟婆子簇拥着大少爷和两位小姐一起来了主院,一大家子人聚在一起吃饭。

    廿一爬出门槛,扶着墙站起身,借机向院子里张望。

    宁家家主弯腰拉着爱子宁从文的手,脸上满是和蔼慈祥的笑容。两位小小姐也笑得天真烂漫,围着她们的父亲母亲叽叽喳喳说话,真是和和美美一家人。

    仆人们从小厨房里端出饭菜,去厅上布置饭桌,香气四溢。

    廿一的胃又开始绞痛,心也随之抽了几下。他想要扭头不再看院子里,身体却不听话,脚下也好似生了根,戳在那里就是不动。

    那个人,是他的父亲。他是那个人的儿子。这是不争的事实,他不想要,也已经无法改变的命运。

    没有恨是不可能的,他又偏偏无法真就像脑海中设想了许久的那样,不考虑后果冲上前,杀了那个人,为母亲报仇。不仅仅因为李先生说其中另有隐情,还因为他害怕他不敢他存着希望。能对现在的儿子这样好的父亲,为什么当年会做出那种丧尽天良的事?为什么十六年来对他不闻不问?他需要一个合理的答案,否则他就算杀了那个人也还是觉得有太多的不甘。

    有仆从见廿一并未跟上,还站在院子门口发呆,就粗暴推搡冷冷呵斥道:“贱奴,你犯傻了,还不快走?皮痒痒想挨打了不成?”

    廿一完全是下意识的应对着旁人的推搡,慢慢镇静下来,将视线调整到二小姐柔美的背影上,再默默调息运气强压下伤痛不适,终于是迈步跟着一众仆从越走越远。

    然而刚才看到的场景已经深深烙印在廿一的脑海之中,挥之不去。他能忍住暂时不去恨,不去做僭越了奴隶本分的事情,可他忍不住会幻想。如果在死之前,那个人能像对宁家大少爷那样,也肯对他和蔼慈祥的笑一笑说几句嘘寒问暖的话,他会不会就可以忘记所有的痛,放下恨,安心去死?

62第三个秘密

    荣城白鹿女学是二月初八开课,开课之前这些天二小姐并没有太重要的事情,无非是四处逛逛,添置一些用品。比如今日,二小姐上午拜会了宁家家主及夫人,中午在自己院子里用过午饭,下午的计划是在书房习字。

    廿一被传唤进了书房侍候。王府带来的仆从们早就习惯了二小姐对廿一的“厚爱”,也不多话。小秋和暖红本是应该服侍在二小姐身边,却被布置了女红的活计。

    秦瑶故意安排让两个丫鬟比着做活,到晚上检查成果,干的出色的有赏。这两个丫鬟便窝在了西厢里足不出户,卯足了劲头赶工。

    于是秦瑶获得了与廿一独处的机会,得意洋洋在书房里嗑着瓜子,心思根本不在笔墨之上,兴致勃勃与廿一闲聊。

    廿一跪在地上,捧着一个铜盘,盘子里都是二小姐磕的瓜子皮。以前大公子吃干果的时候也让他捧过盘子,不过那会儿大公子年纪小爱闹,总是让廿一远远跪着拿个小小的盘子,他练习所谓“飞镖”,将果壳投掷过来。能准确扔在盘子里固然是好,但多数都是打在廿一的脸上或者掉落在地,弄得满屋子地上全是果壳,连累服侍的人费力气收拾,廿一也会因此受罚挨打。

    二小姐没有乱扔果壳,这一点让廿一很是欣慰。

    秦瑶从怀里拿出甄公子赠送的那个药瓶,在廿一眼前晃了晃,问道:“廿一,甄公子说这药每天都应该吃一次,连续吃完这一瓶你的胃就会好一些。昨天忘了给你吃,是不是胃又痛了?”

    原来这药需要每天都吃,二小姐如此问是什么意思?其实他不吃药,只要每天都能有一口半口的吃食应该也熬得住。至于胃病能否根治,廿一从来都没想过,他最多还有四十几天性命,治不治伤病都无所谓。

    见廿一低头不说话,秦瑶感觉自己好像是正对着一个盆架子自言自语,不过再细看廿一的表情,又想着王爷的阴谋和大公子信里那些严肃的叮嘱,她的心怎么也硬不起来。她幽幽叹了一口气,压低声音道:“廿一,你可知宁家家主就是害死先王妃的恶徒,你的父亲。”

    “下奴知道。”廿一低声回答。

    秦瑶愣了一下,手里的瓜子洒满裙裾,惊疑道:“你知道?”

    廿一察觉到二小姐有些惊慌失措的样子,就像当初她发现他识字时的神态一般,有些……可爱?对,的确是可爱,而非可怕。他竟然不知死活起了玩笑的心思,淡淡道:“主人不是刚刚告诉了下奴么?”

    秦瑶强作镇定,弯腰捡着裙裾上的瓜子,又摆出主人姿态说道:“嗯,我是对你说了这个秘密。那你打算怎么做?去认了爹爹,然后报复那些欺负你的人么?不过你别忘了你中了七伤散,只有乖乖听我的话,才能拿到解药。”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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