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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节

玉人何处教吹箫 by 梨花烟雨-第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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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丫头道:“萧总管说了,苏将军不比旁人,简慢不得,公子虽非王妃,也是这个身份,就请你去接待他一下,并无不妥。望公子三思。”玉箫听如此说,又听承欢劝道:“萧总管说的有理,你也该去应付一下,否则岂非让他下不来台。”只得去了。  

来至前厅,苏鸿连忙参见,知道玉箫就是王府里的“王妃”。玉箫连忙还礼,也无甚话说,不过一些礼数寒暄罢了。  

忽见苏鸿张了几度口,方道:“不瞒公子,末将在未发达之时,曾在王府里寄居过几日,那时有个故交叫做承欢的,对我很是照顾,不知他现今怎麽样了?”  

玉箫听他问起承欢,不由把眼圈儿红了,强忍悲痛,把承欢的情况说了。只见苏鸿面色惨白,虎目蕴泪,竟大有悲痛怜惜之意,并不象承欢所说那样对他只是厌恶之情,不由心中诧异。又听苏鸿道:“我与他相交一场,没想到回来竟听闻这个噩耗。还请公子看在我们故人情分上,带我见他一面,苏鸿感激不尽。”说著便要拜下。玉箫忙扶住了。当下哪有不允之理,带他来到了赏晴楼。让容颜进去通报,不知承欢怎样做答,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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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苏鸿忐忑不安的等著,忽见容颜出来,黯然道:“公子说了,十分感谢王爷还记得故人之情,只是将死之身,枯槁如鬼,又不吉利,王爷还是不见的好,请王爷回去吧。”  

苏鸿急道:“这是怎麽说呢,战场上出生入死,什麽人没见过,以前他对我倒好,怎麽今天就这麽不念旧情。”说著便要闯进去,一眼瞥到玉箫,又觉太过卤莽,只急得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玉箫这里诧异,面上却不变色,道:“有什麽见不得的。我就做了主,王爷请进吧。”说著引苏鸿来到内室。  

但见塌上锦帘重重,承欢在帘内强撑著道:“王爷既来了,就请那边坐下吧,恕承欢重病之身,不能起身相迎了。”  

苏鸿听他气息微弱,哪里还顾的上什麽礼数,忙一把揭了帘子看时,只见承欢脸色蜡黄,容颜憔悴无比,再不复从前的绝世姿容。只觉心内一酸,紧紧握了他手道:“怎麽我才去了五年的工夫,你就病成这个样子?御医们难道不会治病吗?”  

承欢见他眼中大有怜惜不舍之意,并不象以前那样鄙视不屑,不由一怔,旋又感欣慰,暗道:死前能得他如此待我,可见上天果然是眷顾我的。心内柔情百转,只看著苏鸿流泪。倒是玉箫在一边道:“何尝没有医治过呢,只是多不得力,御医们也徒呼奈何。到现在连究竟什麽病也不知呢。只是多说……”说著又叹了口气。那不中用三字却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的。  

苏鸿道:“既如此,我有一个义弟,是在攻打摩罗时认识的,医术高超,据传能生死人,肉白骨。他这人心高气傲,目无下尘,也不肯与人结交,只我救了他一次後,和我处了几回,倒还投缘的很。故认了异姓兄弟。我便传信让他来瞧瞧可好不好?”  

玉箫喜道:“果真如此,倒要多谢王爷了,便使人传信,让你这义弟快些前来吧。”  

苏鸿道:“不急,我府里有只飞鹰,是他赠与我的,矫健异常,就使它传信,既稳妥,又快。我这便回去准备。”又让承欢好好养病,说等那神医来了,再无不好之理。十分宽慰了一番方罢。  

临出门时,恰好摆饭,玉箫便叹气道:“如今什麽东西都不肯吃,就勉强吃一点,也尽吐出来,再过个几日,还不知是什麽光景呢。”说著哽咽起来,又留苏鸿在这里一起用饭,只是苏鸿心急,连说不用,忙忙的去了。  

至未时,又回来了,说是信已传了出去。玉箫笑道:“王爷不论使哪个人来告诉一声就得了,又亲自赶来。倒辛苦的很。”  

苏鸿忙道:“不妨事,不妨事,我今次来,倒不是特特为了送信,还有一件事,我听说承欢吃不下饭,正好我在摩罗王室得了一样好东西,回来蒙皇上天恩,赐了给我,让我补身子,公子想,我身强体壮的,就算在战场上受了一点伤,又有什麽打紧,因此上倒是给他补补的好。”  

玉箫摇头道:“补品也熬过无其数,只是吃不下这一点就要了人命了。”见苏鸿摆手道:“我这补品与别不同,大燕恐怕还没有这样的补品呢。”因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盒,打开看时,只见是几块透明的上等燕窝,中间透著一条条血迹似的红丝。玉箫奇道:“燕窝有这样的,我竟是从未见过的。”  

苏鸿便解释道:“这是摩罗王室至宝,称为“金丝血燕”,只因血燕数量稀少,且多在悬崖峭壁筑巢,因此得来十分不易,我义弟也说了,这乃补品中之圣药,无论何人,只要服了,是最滋补的,且与肠胃也相宜的很。”  

玉箫听说的如此神圣,也不敢怠慢,忙叫过一个丫头,说:“拿去给何姑娘看看,问她会不会做,可千万别糟蹋了。”丫头拿著去了。回来道:“何姑娘说了,公子好大本事,竟将这传说中的补品之王寻了来,还说,请公子放心,保管给您做上,这东西最宜肠胃,承欢公子定吃的下去,又可撑好几日呢。”  

玉箫和苏鸿听了都大喜,苏鸿便道:“快给他吃看看,我那里还有三盒,等我全带了来,好歹撑到我义弟来了也就好了。”说完又去瞧了承欢一遍,眼看天近黄昏,知道萧烈就快回来,这才去了。  

玉箫这里留神打量苏鸿的言谈举止,对承欢竟似大有情意,十分不解,因来问承欢道:“到底怎麽回事呢,我看他对你倒好,因何你说他十分厌恶你呢?”  

承欢也奇道:“我也不知他这次回来,怎麽就象变了个人似的,当初在王府里,避我惟恐不及呢。或是看我人之将死,所以倒同情起来?”  

玉箫摇头道:“我看未必,单是同情,就能把这麽珍贵的药材给你。我心里倒有几分猜测,现在也不好说,慢慢等著看吧。”  

正说著,厨房里已把蒸好了的燕窝送了来。满屋子立时香气四溢。送燕窝的小丫头道:“何姑娘说了,这燕窝可是费了好大工夫呢,公子好歹吃一些,别糟蹋了。”  

承欢便在枕上让容颜喂了几口,果觉香妙异常,且入口即化。等了一会,并没有什麽反胃的感觉,众人俱各欢喜,待把一小碗吃完了,便觉身上似乎有了几分力气。大家都道:“果然是上好的补品,无愧补品之王这个称号了。”究竟不知承欢的性命会怎麽样,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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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承欢吃了燕窝,渐渐觉得不似前般临死光景,身上也有了一丝力气,能坐起身来。玉箫和沉香都欣喜若狂,说给萧烈听,也是高兴,来探望了几次,颇感欣慰。  

玉箫看着他的脸色,终于把话咽了下去,只淡淡的道:“你问我,我却问谁?本就是你的朋友,你不会在朝上问他?”  

萧烈笑道:“你个小人精,又和我打马虎眼,你当就他们那点把戏能瞒得过我吗?我不过是怕问了他,惹他不好意思罢了。我问你,为何他每次来,总要趁着我不在的时候,那么珍贵的金丝血燕,自己尚舍不得吃,巴巴的送了来。还有承欢,为何听他生死不明便病成那样?我连这个在看不出来,我真成了傻子了,还谈平家治国齐天下呢。”  

玉箫面上微微变色,故作镇静道:“我何尝敢看轻你,难道经过许河三人那件事后,我还不吸取教训不成?话到这儿,我倒要向你讨个主意,你说这事该如何办才好?”  

萧烈笑道:“你的心里早有了主张,又何必问我?”  

玉箫道:“我倒的确是有心成全一对有情人,只是承欢以前与你的关系……,我怕你心里不高兴。”  

萧烈道:“若是从前,这定然不行,不管喜欢与否,终究我的东西到死也是我的。可是现今有了你,从前的那些想法,倒显得可笑而又狭窄了。更何况我对承欢本无情意,苏鸿却钟情于他,倒不如成全了他们。冲着私心讲,也好让你放心,知道我的心里除了你外,再无他人。”  

玉箫听了,心里着实欢喜,嘴上却哼了一声道:“不过是哄我罢了,傻子才当真呢。”两人嬉笑了一番,方安寝了。  

却说第二日,萧烈照旧一早上朝,远远的便看到苏鸿仿佛在等人似的不住徘徊,待见他来,忙过来参见,眼望着他,却是欲言又止,萧烈正感不耐烦,却听执事太监已高宣上朝,便道:“有什么话再说罢。”径自进去了。  



却说第二日,萧烈照旧一早上朝,远远的便看到苏鸿仿佛在等人似的不住徘徊,待见他来,忙过来参见,眼望著他,却是欲言又止,萧烈正感不耐烦,却听执事太监已高宣上朝,便道:“有什麽话再说罢。”径自进去了。  
及至退朝,两人来到殿外专为萧烈设的办公处,苏鸿一进门,便直挺挺跪下,仿佛抛掷一切般道:“王爷,苏鸿自知罪该万死,请王爷降罪。”说完便磕下头去。  
萧烈便知他是为了承欢的事,含笑道:“这有什麽,不过一个娈宠而已,如何与咱们兄弟的感情相比,你喜欢,给你就是了。不过你是知道的,他与贱内以及沈香公主感情一向交好,你若是将来辜负了他,这後路可不是那麽好退的。”  
苏鸿的眼睛瞪的便如铜铃般大,愕然道:“王爷因何知道?”  
萧烈摇头笑道:“依你说,我就连这点都看不出来?你一天能到王府里十趟,十趟都是看承欢的,就算是故人,又有重病,这好法也未免太过了吧。”说完只是微笑。  
苏鸿满脸愧色道:“王爷目光如炬,卑职佩服。这事实是已到了不得已的地步,否则万万不敢以下犯上,向王爷开这种口,王爷肯割爱,卑职无以为报,来生愿结草衔环,以报王爷成全之恩。”说完又重重磕了一个头,萧烈忙扶起来,道:“何必如此见外,一个娈宠罢了。”  
苏鸿正色道:“王爷如此看他,可苏鸿却不是这样看他的。苏鸿回京後,也曾听说过王爷和玉箫公子的故事,刚才王爷又称他为贱内,可见王爷心中,已是将他作为了一生的伴侣,苏鸿对承欢,也是这般心思,绝不会将他当作娈宠看待。”  
萧烈不怒反笑,道:“好,这才是顶天立地的真汉子,不愧是我萧烈的兄弟,如此一来,我就放心的将承欢交给你,他虽身世飘零,却也是善良之辈,否则玉箫和沈香也不会和他倾心结交了,你真能好好待他,也不枉他这一生积德行善了。”  
苏鸿喜之不尽,千恩万谢的去了。又迫不及待的来到王府,接承欢回自己的住处,彼时萧枫赐他的广威王府业已完工,便直接接进新宅去了。承欢身子虽弱,心内却著实喜悦,那病虽未见大好,却也没有严重下去。也就令玉箫和沈香欢喜了。  
到第五日,苏鸿的义弟冷无依从苗疆日夜兼程赶了过来,看了承欢之病,不由皱眉道:“奇怪,他先天虽然虚弱,又经了几次急火攻心,但一直精於调养,万万不致病的如此厉害。这个症状,现下看来,倒象是中了慢性毒似的。只是这下毒的人实在高明,连我一时间尚不得知是何种毒药,须给我几天时间,慢慢探看。”又出来对苏鸿道:“症险的很,如没有这燕窝,已死了多时了,我也无十分把握,还要苏鸿做好准备才好。”  
苏鸿一听,不由急道:“素闻你医术高明,能生死人,肉白骨,怎麽一到这紧要时候,就这样无能起来?”  
那冷无依本就孤高自许,若是别人如此说,早就拂袖而去了,但眼前是自己的结拜兄弟,病的人又是他心爱之人,少不得体谅忍了下去,因道:“大哥急什麽?我又没说一定治不好,不过因为这毒蹊跷,不敢打保票罢了,大哥还是找那下毒之人,寻求解药要紧。”说完复又进去探视承欢去了。这里苏鸿百思不得其解,不知承欢如何会结下这种深仇。思来想去,迳往王府而来寻查,不知结果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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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鸿找到玉箫,适逢珠袖和绛唇也在。三人听了冷无依的话,皆感诧异,遂各自开动脑筋,细细想了起来。  
玉箫出了一会神,便道:“从我来府後,实是想不到承欢什麽时候结下仇家,若勉强说来,只有许河三人折磨我的时候,他救下了,尚算得罪了人,只是许河三人随後便已死了,不可能下毒啊。”  

珠袖也道:“我刚刚也正想到这事上来,若说在这之前,委实没有了,他又并不是那种得志便猖狂的轻薄人,因此上上下下多喜欢他,说我与人结仇还可信,说他,真真是令人再想不到的。”  

绛唇思索了一会儿,皱眉道:“经你们一说,我倒想起来了,你们出使山臣那一阵子,牛大似乎和承欢屋里的丫头走的较近,我原本还以为他是看上了谁,可你们回来後,他倒不去了,也并没有看见他和谁亲近过,又没过来要求婚配,这事我原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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