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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节

美人在侧花满堂-花清晨-第7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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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美仁?居然是你。我早就猜到你是女的,没想到真是你这个狐狸精。”景璇大声叫着冲了上来。
  “景璇!”景升出口怒喝。
  美仁斜睨了一眼,道:“你是谁啊?出口就伤人,小心祸从口出。”
  “你——”景璇方要反击,只见景升皱了皱眉,断了她的话道:“够了,别闹了。二哥这几天都很累,想好好休息,若是你闷的慌,找人陪你去西湖泛舟。”
  “哥,我——”
  “有何事稍后再说可好?”景升说着,转首便对一位中年妇人吩咐着事,随即便抱着美仁向后院步去。
  景璇虽心有不甘,但见景升一脸疲惫,咬着牙,狠跺了两脚,带着丫头,回自己的房里了。
  进了一间厢房,景升将美仁轻轻地放在精致的雕花床上,双臂支撑在美仁的两侧,双膝抵着美仁的衣裙,将她困在自己的气息范围内。
  四目相对,如此近距离地挨着景升,美仁心猛烈地跳动着,一张一缩,咬了咬唇,思忖着即然都到了这里,如今都成了这副局面,她还有什么好羞耻的。
  “她不是嫁人了吗?怎么还会跟在你身后?”想到离开京城的时候,听到某位大婶嚼舌根,也不是空穴来风,怕是他明知道与景璇也不是兄妹,才会这么肆无忌惮。
  “想起来了?”景升弯了弯唇角。
  “你知道的,虽然我与她身上都流着明家的血,但我与她就是八字不合。谁料着能在这种地方再见到她,哼,还是那样口不择言,她迟早会被她那张嘴给害死。”美仁阴阴地抛下这句话。
  “别这样刻薄,景璇她很无辜很可怜,也很脆弱,她没有你那么强势,亦不会像你可以绝处逢生。爹当初强逼她嫁到江南,是不想她也卷进那场叛变之中,可是我们谁都没料着这样的结局。消息传的很快,没多久对方便知道了明家的事,为了不惹祸上身,他们对外宣称景璇身染重病去世,实则是将她给赶出了家门。还好他们总算有良心,当时没有报官,否则如今再见她,也许只是一个坟头。待我找她的时候,她一身褴褛,正和一群乞丐抢吃的。”景升道。
  听闻,美仁冷笑一声,这正是应了报应那句话。
  “昨日你累了一天,今日又赶路,好好的休息吧。”此话再度由景升说出口,极为暧昧。
  越想越觉得无耻可恨,美仁咬着牙,狠瞪了他一眼。
  景升不以为然地垂眼,如扇的睫毛遮了眼,红唇之处还噙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随即撤了身。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美仁在心中暗啐:真是个妖孽!祸水!眨个眼都似在勾引人。
  这时,屋门被推开,进来一个绿色身影,美仁惊愕地张了张嘴。
  只听来人戏道:“少公子对这厢房的布置可满意?”
  “侍书?”原以为离开了明家,再没机会见到这样的可人儿。
  “嗯,奉剑听说今日公子会到,去市集给公子买好吃的去了。哦,不能再唤了公子了,应该叫小姐。小姐!”侍书俏皮地笑了笑。
  美仁心中一阵暖暖的,嘴角浮着浅浅笑意。
  “走,陪我出去走走。嗯,去市集,我们去劫住奉剑,给她个惊喜。”美仁起身,拉着侍书往外步去,她有重要的事要办。
  “可二公子特别吩咐过,您需要多休息,路途劳顿,小姐不觉得累吗?”
  又是累,美仁脸一阵热燥,随即轻捏了捏侍书的下颌道:“见着你和奉剑就不累了,走。”
  侍书细心地为美仁披上了一件狐裘,美仁精致的小脸被衬的莹莹如玉,慵懒风情中扬着一丝俏皮。
  杭州大街上,积雪甚多,两人深一脚浅一脚地行走在寂廖的空巷中。如今再不是身轻如燕,美仁费力地踩着松软的白雪,口中呼出的热气在冰冷的空气中瞬间形成一团团白色的雾气,一阵寒风吹来,让她冷地直打着哆嗦,突然间,脚下一滑,她不甚摔到在地,抓着满手的雪泥。
  侍书尖叫出声,连忙伸出手要扶起她。她挥了挥手,望着自己手上沾的雪,嘴角泛着苦涩的笑意,如今她连在雪地里走路都会摔倒,甚至还需要别人去搀扶。
  她真的是个废物了……
  “小姐,你没事吧?”侍书很担心。
  深呼了一口气,她拍了拍手中的雪,艰难地爬起身,若不是有侍书搀扶着,怕是她又要摔倒了。
  “谢谢。”
  穿过巷口,二人很快地见到了奉剑纤瘦的身影,正如美仁料想中一样,奉剑一见到她便激动地大叫着扑了过来。
  回首想想,侍书与奉剑算是她人生中第一个朋友。
  原来她是这样的孤独。
  三人有说有笑地聊了一会,买了些东西,在路遇一家药铺时,美仁在店前顿住了脚,道:“你们俩在这等我一会。”
  “小姐,你不舒服吗?”奉剑关心道。
  “嗯,只是觉得这天太冷了,身体太寒,抓些药回去调理调理。”美仁淡淡地应着,便走进了那药店,不一会便提着几包药出来了。
  一脸的沉重,美仁又带着二人买了两坛酒,方尽兴而归。
  薰草研细,每服二钱,酒送下,连续服五次,可保一年不孕。(作者有话说:此草药偏方来自民间,其功效与安全无从考证,本文引用只供写小说用,请勿用于实际用途。有需要请务必正确就医,听从医生指导。囧rz) 
  这是倚笑楼里姑娘们最常用来避孕的方子。
  坐在桌前,美人望着眼前这碗黑而浓稠的汤药,端起,递至唇边,在闻到那股子苦味,她又将碗放下,不想喝,她最讨厌吃药了。
  可是不喝不行,她不能保证自己还会不会去主动勾引景升,若是她还会那样,那么这药就一定要喝,赔上自己就够了,不想自己这场斗争中还要再赔上一个孩子。如今,她活着的唯一目的,就是要一定要见到明经堂,问清楚当年的事。
  再次端起那碗药,她捏住鼻子,闭着眼,将那碗药一仰而尽。
  真的好苦!幸好奉剑今日有买了好些吃的,否则真不知如何是好。
  蓦地,景升的声音自她身后传来:“我听侍书说你身体不舒服?是不是昨日受了寒?”
  一听到他提及昨日,她便有些恼羞,她就知道侍书与奉剑会什么都同他说,她很镇定地转过身,挤了一丝笑意,讽道:“那侍书是否有同你说,如今的我连滑倒在雪地里都需要人搀扶。”
  蹙了蹙眉,景升将琴轻轻地放在桌上,手抚开那包裹的绸缎,抚上那琴,轻轻以指拨动。
  瞧着他的手中正抱着一把琴,似曾相识,她忍不住问:“这是什么?”
  一直听不到声音,背着烛光,美仁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也不知他是在生气还是怎么着,借着烛光,她仔细地看那琴,竟是清风。
  “这把琴还在?”美仁没料着,明家被抄家之后这把琴居然还在,她兴奋地抚摸上清风,“居然还在,居然还在,天啊!”
  忽然间,景升的大掌覆盖在她的纤手之上,轻问:“今日有没有伤着?”
  “嗯?”惊觉她的手正被他紧握着,脸一红,她尴尬地速迅抽回手,道:“没。”
  手中一空,景升心中一阵失落,静静地在桌前坐下,望着那个空碗,问:“不舒服,怎么不找大夫?”
  “哦,没事,只是怕会伤风,事先防着点,虽然失了武功,没以前那样厉害了,但抓几贴药我还是可以应付的来的。”
  “你还是像寻常姑娘家那样会好些。”
  像景璇那样的寻常?若真是这样,她宁可被天一圣经折磨至死。她直接说:“不要。”
  “听说奉剑说,你今日有用树枝乱挥?”
  “乱挥?我哪里是乱挥了?我是心有不甘,我花了十年苦练的功夫说没就没了,你说,换作是你,你甘心吗?”
  “只要心中无欲无求,做一个平凡的人,怎样都是甘心的。”
  “那是你傻。等某一天,你要是像我这样,成了一个废人,就不会这样想了。”
  “又在胡言乱语,明明好好的。”景升板起了脸。
  “我这样叫好吗?我觉得倒像是生不如死了。”美仁深深地叹了口气,说出心中一直来的感受。
  景升沉默了。
  “对了,那天之后,究竟发生了何事?为何你会突然举剑对着楚军?之前你不是派明飞去寻楚王了吗?我知道,你大哥和鱼三叔都身故了,那你爹和景承呢?为何都没有见着?”美仁小心翼翼地试探着,从昨日到今夜,她都没见到明经堂和明景承。
  景升的脸色一黯,半晌方道:“楚军遭人出卖。”
  简简单单地六个字已经道出了那场叛变的失败原因。
  景升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茶,将那日情形大致说了遍,他被幽禁在明府大半年,直到一日才还了自由,但是从那日起,便是他为赵恒效力的开始。
  美仁知他是为了保全明家,保全楚军才会这么做,心中升起一丝异样的感觉,但随即眉头越蹙越紧,因为他说,他还没有找到明经堂和明景承。
  “为何,你可以找到我,却找不到他们?这一年多来,你都在做什么?”美仁的语气很急,明显带着不满。该死的,一年多了,就算明经堂不是他亲爹,他也没必要这么绝情。
  双眉紧拧,景升盯着她看了半晌,方道:“收起你脑中的那种想法。你与他们不同,你不是朝庭下了皇榜四处通缉的要犯,你做的许多事都是有迹可寻。伴君如伴虎!楚王虽能令当今圣上撤了那张通缉令,不表示圣上就一定会放过明家。我宁可短期内寻不着他们,也不要在我寻着他们的时候,就连累着他们即刻送了命。”
  美仁一时语塞,他说的没错,皇家最无情,她相信赵恒不会这样轻易放过,就算赵恒肯,他身边的那些臣子亲信难免不吹风。
  “抱歉,我只是……算了,”她咬了咬唇,连忙换了个话题:“这里是明家的产业?以前没听过。”
  “不是,我同皇上要的赏赐。”
  又咬了咬唇,美仁没料着他居然会说出去这样的答案,她轻哼一声:“看上去不错。”
  “嗯。”
  一时间,两人都不说话,气氛变的尴尬起来。
  美仁垂了头,双手不停地绞着衣裙。
  许久,景升哑着嗓音,道:“太晚了,你好好休息吧。”
  “哦。”美仁轻点了点头,直到景升离开,一颗不安的心总算是放下了,可又觉得空空的,好像少了些什么。
  
第十四章 病来山倒(上)
  接下来的几日,美仁开始过着锦衣玉食,无聊又无趣的千金小姐生活,呵,是可笑,可如今除了这样的生活,她真不知自己还能做什么。
  景升一直都很忙,两人见面的机会不多,美仁的目光总是忍不住好奇地追随着他,好奇他每天都在忙着什么,只可惜每次都是偶尔的匆匆一瞥。她见着他身边总是跟着另一名看似跟班的高壮男子,心下好奇,后来,她问了侍书奉剑,才知道他身边的那人叫陈珏,再后来,她才知道原来明飞死了,是被赵恒赐的毒酒,而端那杯毒酒给明飞的是景升。
  那个成天被她欺负的哇哇叫,却依然喜欢和她比武的明飞,居然也成了这场皇室斗争下的牺牲品。
  她有些能够理解景升了,这男人这样活着,很累,无论是心还是身,就像她一样,他是为了别人,为了亲情在活,而她,也是为了别人,却是为了仇恨在活。不经意间,她发现她与他,居然是同一种人。
  这两天,她都会去倚笑楼附近的茶楼坐着,手中抱着一个暖炉,对着“倚笑楼”那块匾额发呆,从清晨坐到黄昏,忘了时辰,直到侍书和奉剑将狐裘披风披在她身上,催着她回去,她才恋恋不舍地离开。昨日坐不住了,她冲进倚笑楼,但被两名龟公恶狠狠地拦在外面,还遇上了几名嫖客把她当做新来的姑娘,对她上下其手,幸好有人认识奉剑与侍书是陶然居的人,那些人才吓的放了手。因此今日,她只能包下倚笑楼附近茶楼的一间雅室,静静地望着倚笑楼里的姑娘迎新送旧。
  美仁回到陶然居已是华灯初上,很快地用完了晚膳,侍书便端着准备好的汤药进屋,放下之后,欠了欠身便退了出去。
  望着那碗汤药,美仁蹙了蹙眉,这碗是第四碗了,明日再喝一碗,她便不用为突然某一天有了身孕而担忧了。
  端起药碗,送入嘴边,在嘴唇尚未触那药碗,只听“叭”的一声,她手中的药碗被人狠狠挥落。抬眸,她便见着景升那双因愤怒似要喷出火的双眸,她从未见过他如此愤怒,那铁青的脸仿佛像是一个要吃人的猛兽一样吓人。
  他知道了?
  她居然有些怕这样的他,下意识的双手紧抓着衣裙,往后退了好些步。景升寒着一张脸,一步步逼近,她一步步后退直到身子抵上后方的雕花隔栏,再无路可退,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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