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诋之眼-第3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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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叔！”蒂娜哭喊着冲上前，来到弗雷德的身边，却又不敢动他那残破不堪的身躯，只好不知所措地站在一边抽泣。
“他还活着，如果他的生命力够强，应该不会有事吧。”基尔淡淡地说。
“你为什么帮我们？”凯妮直视着他蓝黑色的眼瞳，“不杀我们你是无法回去交差的。”
“我也不知道。”基尔自嘲地笑了笑，“只是我的直觉告诉我，你们是不应该死在这里的。”
“就因为这个，你可以让你的同伴死掉吗？”凯妮问。
“你真是个奇特的女人。”基尔说，“你以为你会首先感谢我救了你们。”
“事实上，我认为你很快就会感谢我们救了你。”凯妮伸手指了指他的身后。
用不着回头，基尔已经感到了一阵强大得恐怖的力量正在迅速逼近，能量激发而产生的共鸣震得走廊轰轰响。基尔感到那股力量束缚住了他的身体，而且正准备要把他大卸八块！
“别杀他。依沙那。”凯妮开口了，“他刚才救了我们。”
依沙那赤裸着上身，浑身都是血污，但是看起来威风凛凛，他肩膀上扛着一个孩子，让另外一个女子靠在自己身上，而他正用左手卡着基尔的脖子把他整个人举到了空中。基尔没有挣扎——他根本不能动。
沉默之神浅灰色的眼瞳中射出锐利得几乎可以刺穿灵魂的光。他在审视这个处于敌对立场的男人。终于他的眼神柔和了下来，他把基尔放下来，并没有理会他，而是将菲丝和库拉玛放到地上后，径直朝他的妻子大步走了过去。
凯妮并不是向他想的那样站在原地一脸幸福地准备接受自己的拥抱，而是跪在那个躺在地上浑身是血以至于几乎分辨不出相貌的男人身边，开始施展治疗魔法。
依沙那有些不悦，感到自己受到了妻子的冷落，他很自然地猜测是不是因为自己的失职而令妻子生他的气。是因为自己把妻子和女儿丢在神殿而令她们身处险境吗？他在心中狠狠地自责着自己，可是同时也感到有些委屈：自己还丢了一只胳膊呢！可是凯妮却觉得那个躺在地上的男人更值得同情。他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悻悻地站在一边，看起来像个傻瓜。
“还楞着干什么？快点帮忙。”凯妮抬头看着他，“弗雷德为了保护我们不惜使用了自杀技，再不救他就来不及了。”
粗心的依沙那终于看清楚了地上的男人居然是自己的暗黑使者弗雷德，他吓了一大跳，“天！弗雷德！！他——他怎么弄成这个样子？！”他赶紧也跪下来将左手搭在凯妮的肩膀上，把自己的力量输送给她。
凯妮的前额浮现出细细的汗珠，利用依沙那的强大暗黑力量施展治疗魔法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看到弗雷德的脸色出现了一点红润后，她也支持不住了，昏倒在丈夫怀里。
依沙那觉得自己倒霉透了，为什么所有的人都只顾着昏倒？那他该怎么办啊？诺玛其他的暗黑使者还在到处搜索他们的行踪，而他却只有一只手，一旦动用神祗的特殊能力，会立即暴露他们的所在，依沙那可不想再次领教弑神之枪的厉害。
“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啊？”他沮丧地问站在一边的蒂娜——真是让人绝倒，现在正是要他拿主意的紧要关头，他却很虚心地请自己的小女儿为自己出谋划策。
“这位叔叔会帮我们的。”蒂娜很有技巧地把军事的责任推给了基尔。
“不可以随便相信陌生人！”依沙那一脸慎重。
“可是他刚才救了我们啊。”蒂娜不满地翘翘嘴，“你非但不谢谢人家，还怀疑他是坏人，哼，我不要跟你说话。”
依沙那叹了口气，终于将求助的眼神投向站在一边惊诧不已的基尔。
这个……这个是依沙那吗？是那个闯入疑惑神殿杀死诺玛大人的暗黑使者，拥有恐怖力量和残暴杀气的沉默之神？眼前这个沮丧的大块头正可怜兮兮地望着自己，请自己为他出主意——他难道忘记了刚才卡住自己的脖子差点把自己给杀了吗？
除了叹服便无话可说了，基尔上前，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其实心里发毛着呢），依沙那抬起头，突然一把抱住他哭了起来！！（……）“怎么办？怎么办？我本来不想把事情弄成这样的！”他用基尔雪白的法师袍擦着脏兮兮的脸，剩下的一只胳膊紧紧地搂着他，仿佛他就是自己唯一的救星一样，全然没有顾及到自己的身躯足有他的两倍大，而他的骨头正在自己的拥抱下咯吱作响。
女儿失踪，尼奥被杀，后来却发现是诺玛干的好事，他不仅有麦琪做人质还控制了亚雷斯的灵魂，然后由于那把该死的澜冥之刃自己被诺玛夺去了对宇宙的主宰权，还差点被弑神之枪戳死，诺玛打算对自己赶尽杀绝，而自己的暗黑使者都成了重伤患，自己丢了一只胳膊，还不敢使用神祗的特殊能力……为什么所有糟糕的事情都一口气堆到了自己头上？
“乖，不要哭了。”基尔如同慈父一般安慰着这个倒霉沮丧的大块头。同样身为德里克神族的主神，依沙那和诺玛大人的性格相差还不是一个数量级啊……依沙那的运气到底还不算太差，如果换成是其他任何一个诺玛大人的暗黑使者，都不会这样轻易地放过他。基尔叹了口气，他明白自己做的事是背叛诺玛大人，但是……他觉得不这么做，自己会感到不安。
“现在有能力帮助你的人，”他低声说，“大概只有你的弟弟，叹息之神维斯加大人了吧……”
第十七章
在叹息之神维斯加的帮助下，沉默之神依沙那一行人离开了雅米尔城前往天界。依沙那将自己的妻子和女儿托付给了天界众神，手下的暗黑使者呆在天界养伤同时保护她们母女，而自己则向众人告辞离开了天界。
第一宇宙，天界边缘。
光神汉索罗把依沙那送到了天界的出口。送行的还有他的妻子凯妮，小女儿蒂娜以及三位暗黑使者——弗雷德几乎是被菲丝和库拉玛架过来的，知道自己的主神要离开，他说什么也要来辞行。
“很抱歉天界的众神中只有我能来送你。”汉索罗说。
“我明白天界的神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依沙那点点头，“我也不希望我们的造访给天界众神带来过多的麻烦，事实上我非常感谢天界的神能在我走投无路的时候收留我，现在的天界是我最能将妻子和女儿放心留下的地方，虽然是暗黑系的神，但是我对魔界诸神并不熟悉。”
“我们会尽力照顾好你的妻子和女儿的。”汉索罗说，“你的暗黑使者也可以在天界好好养伤，天神已经请医神盖杰帮助他们了。这就当是我们做为感激的回报吧，毕竟你曾经拯救过天界，而且现在又在天界周围设下了时间结界——多余的话就不用说了。”
依沙那感激地看了汉索罗一眼，然后走向凯妮和蒂娜。
“对不起……”他还没有说完，凯妮已经伸出食指轻轻地放在他的嘴唇上。
“别说了，我们不会怪你的。”她还是和平时一样温柔地对自己的丈夫说，“这一切都必须结束，不管最后的结果怎样，总是要去做的。”
“如果我无法阻止宇宙回归虚无，最后所有的一切都会彻底消失……”依沙那痛苦地说，“所有我珍视的都再也不会存在了，我也不能再见到你了……我不想这样！……”他把妻子搂进怀里不舍地闻着她发丝的馨香。
凯妮捧起他的脸，抚摩着他的浓眉，他的胡茬，他的下巴，甚至还摸了摸他的喉结，依沙那被她不情愿地逗笑了，他握住妻子的手吻了一下，“如果我能把一切都结束后再次回到你身边，你有足够的时间做这些事呢……”
“别弄得好象是绝别一样。”凯妮搂着他的腰，把脸放在他的胸前，“不会有事的。”
“我真想一直这样抱着你。”依沙那轻轻地叹了口气，“可是我必须要走了。”
“爸爸！”身旁传来一声清脆的叫声，“你要去什么地方？”
依沙那转身把蒂娜举了起来。“我要暂时离开你们一阵子，但是大家都会和你在一起的，别担心我。陪着妈妈，恩？”他微笑着轻轻地和女儿碰了碰前额，蒂娜伸出小手抓住他的两只耳朵拉扯着，依沙那只是温和地亲吻着女儿的脸蛋。
“我会舍不得你的。”蒂娜摇摇头，“可是你无论如何都要走吧？”
“嘿，小家伙，这里有很多叔叔可以陪你玩的，”依沙那打趣她，“过不了两天说不定你都会把我给忘了呢。”
“我还是最喜欢沙叔叔。”蒂娜说。
“你也是沙叔叔最喜欢的小女孩。”依沙那把她放下，抚摩着她的长发。
“维斯加，出来吧。”他忽然说，“我知道你也在这里。”
他身后的空气突然发生了扭曲，之后一个身着白衣的男人出现了，他双脚离地，悬浮在空中，正是依沙那的弟弟叹息之神维斯加。
“啊，叹息之神维斯加先生也来了吗？”汉索罗说。
“你擅自离开雅米尔城没有问题吗？诺玛的手下正在监视你吧？”依沙那转过身看着他的弟弟。
“不。”维斯加说，“他并没有监视我，事实上他是知道我来这里的。”
“他知道依沙那先生的行踪？”汉索罗吃了一惊。
“其实他知道一切。”维斯加说，“包括那天基尔背叛他的命令私下把你们放走。”
“那么基尔他……”依沙那扬起眉。
“他没事。”维斯加，“诺玛并没有降罪于他。他甚至默许了基尔的所作所为。”
他望着哥哥浅灰色的眼眸，缓缓开口道：“他现在操控着整个局面，离仪式还有两个星期的时间，而他想看看这两个星期内，做为他唯一劲敌的你会有什么行动。这大概算是个赌局，看看沉默之神加上绝望之神和疑惑之神加上叹息之神相比哪边更厉害，我想大概两个宇宙的命运就决定在我们四个人手中吧。”
这是怎么回事？汉索罗和在场的人都被维斯加的话弄糊涂了，为什么还会有四个人？绝望之神不是已经死了吗？而叹息之神准备和自己的哥哥沉默之神敌对？！
“那么阿汉和RING呢？”依沙那问。
“阿汉不会理会这些事情，他要做的只是在两个星期后进行判断——如果我和诺玛胜利了，仪式就会进行，如果你和尼奥胜利了，那么只要再战胜他就可以拯救整个宇宙了。”维斯加说，“这两周内他不会介入任何一方，因为他和RING去了极乐净土，对所有发生的事都一无所知，但是如果到了仪式要开始的时候我们仍然无法决定胜负，那么他大概会亲自出手对付你们吧。”
“诺玛知道我准备去救尼奥的事？”依沙那问。
“不，这是他的猜测，因为他知道你一定会这么做，因为凭沉默之神一人要对抗另外两名德里克神族的成员是不可能的事。”维斯加说，“我这次来只是想送送你，因为之后我们就会是敌人了。”
“我明白的。”依沙那沉重地点点头，“你没有任何理由或者是值得留恋的东西，现在的宇宙存在与否与你无关，所以你没有必要像我一样背叛德里克神族的使命，如果我是你我也会这么做的。”
“是的，我并不认同你的做法，或许数个时代以后我会尝试理解情感这东西，但是不是现在。我帮助你是为了给你机会创造能和我们对抗的条件，从现在开始的两个星期内，我不会对你手下留情，也希望你能遵守规则。”维斯加说完这话后身影开始变得飘忽起来，“祝你好运，哥哥。”
“这算是什么？兄弟反目成仇了？”凯妮望着维斯加消失的地方自言自语道。
“这不是反目成仇。”依沙那微笑着对她说，“我们都有自己应该做的事情，或许在你们看来很难理解，但是对我们来说并不奇怪。”
“两个宇宙的所有生命都会关注德里克神族之间的决战吧。”汉索罗说，“虽然我很希望你和绝望之神胜利，但是如果维斯加和诺玛先生最后赢了的话，我仍然不会觉得遗憾，这是很公平的事，包括所有神祗在内的一切生命都会等待你们的决断。”
“卡俄斯是故意的！”依沙那叹了口气，“他自己也拿不定主意，所以才会这样不负责任地将一切都丢给我们！宇宙的命运系在自己身上——这滋味真不好受，尤其是我现在扮演的还是救世主。”他对妻子说，“我这个样子……像是个救世主吗？”
凯妮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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