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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节

关于爱的两三事 作者:周弯弯(晋江2013-08-20完结)-第3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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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街道空荡荡的,四处都十分安静,任知晓的声音从无线电波中传过来,显得尤其突兀。
  梁京熙回了任知晓好,然后很快挂断电话。
  王洛令有意站在她两米外的位置。他刚才也以为苏沪的电话,他虽然不愿意承认一些事情,可也明白那些事、那些关系并不是他不想承认就可以不承认的。结果是任知晓打来的,说了那么一些话,他才晓得原来她并不是想吃泡面。他心里如释重负,但又忍不住觉得难过,他不知道自己在难过些什么,也不知道这样的难过究竟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完结。
  小县城的夜风很有些凉意,他本来是想背她回去的,但最后也只是随意的问她:“能走吗?”她点头,他便不再向她伸手,而是独自往前迈步。
  街道的路灯似乎又暗了一些,可前方的路就在那里,不由得人不继续走下去。

  关于你我曾错过的爱(2) 九月初的天,胡乱下起了雨,先是七零八落的打在车窗上,渐渐就成片成片的遮住了原本开阔的视野。从县到村里还是黄泥巴路,大巴车有些摇晃的爬过一个又一个山头。
  王洛令在与人交谈,似乎有拿钱出来修路的打算,而任知晓因为痛经一直安安静静窝在前排。
  梁京熙觉得车里闷,悄悄坐在最后一排,开了些窗来透气。路两边的树木很繁盛,伴着早来的秋雨,散发出阵阵树木独有的清香。她有些迷恋这种清香,不由得眯起眼。她想起丁双瑶,想起两母女相处的那几年,一个忙着读书,一个忙着应酬,真正在一起交心的日子少的可怜,鼻子又不由得发酸。
  算命先生曾说她命运多舛,克身边的人,现在看来,大抵都是一一应验了的。
  路况不好,开了一个多小时才到村口。
  雨小了些,不少村民撑着伞站在有些窄的路边迎接,牌坊下还有好些人在敲锣打鼓放鞭炮,场面十分热闹。
  王家新建的学校规模不小,配套设施也十分完善,远近好几个村的小朋友都能来这边上学。村干部领着大家在学校里转了一圈,小朋友们老早就背着书包来了,因为下着雨,都乖乖站在屋檐下,等着剪裁开学。
  王洛令干事不喜欢拖拉,只在台上简单讲了几句实在话,反倒是县里、镇上的几个干部轮番讲了一大串。任知晓指了被挤到一边的老村支书和老校长凑到梁京熙耳边私语:“我看那个村支书和校长人还不错,其他那些什么干部都是想上镜头的。”
  梁京熙无奈一笑。县里电视台的确来了不少记者和摄影师,一等剪裁完,就十分有秩序的走向事先拟定好的采访对象。
  采访王洛令的是个穿着打扮很艳丽的女人,采访地点又是安排在校长办公室,私密性很强。这惹得任知晓十分不悦,但又不敢紧紧跟着王洛令,只能站在教室外头生闷气。
  梁京熙想去劝她,老校长半路将她拦住,十分和睦的问她:“你是丁女士的女儿吗?”
  她刚才与老校长打招呼的时候就对这位年过半百的老人很有好感,听得他这么一问,连忙点头:“我是。”
  老校长眯起眼笑道:“我就觉得你和丁女士长得十分相像。去年她和王老先生过来,我听她说过有个女儿在德国。”
  她点头,说:“我四月份回国的,那时我妈妈身体不太好。”
  老校长也缓缓点头,语气低沉下去:“丁女士是个热心的人,这所学校如果没有她的支持也建不成。她这么早去世,对我们来说是个巨大的遗憾。”
  她抿了抿嘴,也不晓得再说些什么。耳边传来朗朗读书声,每一声都是鲜活生命的证明。
  中午在村里吃饭,因为是全村的大喜事,所以在村支书家前开阔的平地上摆了二三十桌。遮雨布拉了一大片,有时被风一吹,还呼啦呼啦作响。
  梁京熙小时候随父亲回过好些次乡里,也吃过这样的流水席,虽然具体的不太记得,但现在重温,十分有亲切感。她不与王洛令、任知晓以及那些领导坐一桌,而是同村支书和校长同座,整个人很放得开,气氛也融洽,没少喝村支书自家酿的酒。
  校长拦了她两回,说这酒好下口,但其实很醉人,要少喝些。
  她见到学校开学,心中高兴,想起丁双瑶,心中难过,再瞥见王洛令和任知晓,心中又泛着些苦意。太多种感情掺杂在一起,说不来是什么滋味,倒不如喝了些酒,脑袋混沌了,大概心也能清净一阵。
  最后梁京熙喝醉了,dodo扶她上车,因为路滑,差点两个人一起摔到田里。
  王洛令在她们后头,急忙把两人拉住,当即决定:“休息一下再走。”
  结果浩浩荡荡一行人又得四处找些条件较好的村民家借房子休息。
  梁京熙醉的连眼睛都睁不开,被王洛令扔到老校长家的床上就睡着了。等醒过来的时候天都快黑了,她迷迷瞪瞪从床上爬起来,dodo正好端了茶进来,她问:“我们怎么没走?”
  Dodo把茶递给她,一边看着她喝,一边说:“你醉的差点压倒一大片水稻。”
  她将空茶杯还给dodo,揉着太阳穴说:“那酒实在太厉害了。”
  Dodo与她开玩笑:“我见小王先生喝的比你多,他就没醉。”
  她睨了dodo一眼:“你怎么知道他喝得比我多?你又不和他坐一桌。”
  Dodo指了木头窗户被山遮住大半的房子:“他现在还在村支书家喝着呢。”
  她蹙眉:“他们也没走?”
  Dodo点头:“我觉得任小姐是挺想走的,这会儿的条件这么差,她一个千金小姐怎么受得了?小王先生与村支书谈聘用村里的人当劳工的事,让她先回县里她又不肯,一定要跟着。”
  她不意外任知晓的行为,只沉默了片刻。
  Dodo于是壮了壮胆子问:“任小姐到底是不是小王先生的女朋友啊?他们没住一间房,可任小姐跟的这么紧,也不像是普通朋友。”
  她拿捏不准,索性将问题挡回去:“你倒挺八卦的。”
  Dodo摸清了她的脾气,并不害怕,反而笑嘻嘻说:“八卦老板的私事是每个公司成员都会干的事。”
  她没答话,问道:“我们什么时候走?”
  Dodo像是这才想起正事来,告诉她:“我就是来叫你去村支书家吃饭的。”
  她想了一下,又缩回床上,说:“我的酒还没醒,不想吃晚饭。”
  Dodo没多想,只笑道:“那村支书家比这里还要破旧,万一有个地震肯定塌。你再睡会儿,我看有什么好吃的给你带上,一会儿上了车再吃。”
  她说了好,但躺在床上却是怎么也睡不着了。摸约着dodo已经走远了,干脆下床。
  老校长的儿子女儿都出去打工了,只有两老带着一个三四岁大的男娃娃在家。两老口见她下楼,又听她说不去村支书家吃饭,便问她晚上想吃些什么。她没什么胃口,但也不好直接拨了人家的好意,就说喝点白粥。
  因为穷,留守的又都是些老人和孩子,一入夜,整个村里就已经看不到什么星火。
  雨一直没停歇,下的大了,噼噼啪啪打在瓦片上。
  她站在屋檐下给苏沪打了个电话。
  苏沪那边忙的不得了,但也没忘记请她过去‘探亲’的事。
  凉飕飕的风穿过她的身体,她不禁打了个冷颤,稳了稳身子,告诉他:“总要先回去收拾一下行李吧?”
  苏沪得到这样的回答十分高兴。她仿佛也是有些高兴的,只是分不清这样的高兴究竟是真的高兴,还是因为他太高兴,所以传染了她。
  她在屋檐下站了一阵,兴许是雨声太大,也有可能是出神的太久,她一直到转身要进屋的时候才发现王洛令在身后。
  王洛令的精神似乎也不那么集中,但见到她回身,他很快拿起手中的充电器,解释说:“手机没电了。”
  她看了一眼他手中的充电器,点头“哦”了一声。
  屋檐有些窄,她站在边上,有风带着雨吹过来,总有好几点要落到她身上。她觉得雨水格外凉,但他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气息那样浓烈,她连半步都不敢往里面挪。
  他看着她怔了片刻,又很快问她:“我看村支书家的菜准备的还不错,要不要过去吃一点?”
  她本来是想告诉他不去,但他这样看着她,她一颗心像是被千万只蚂蚁撕咬。
  他察觉出她眼底的犹豫,心里竟有些紧张。
  她沉吟了片刻,终于说好。
  老校长翻箱倒柜找出一把伞给梁京熙,才刚刚撑开,支架就断了两根。她倒也不是非要伞的造型好看的人,但没走两步就发现伞漏雨,完全挡不住越下越大的雨。到头来只能和王洛令共用一把伞。
  王洛令那把黑色伞还算大,可两人之间隔得稍稍开些,就必定有一人要淋雨。王洛令撑伞,几乎有大一半的身子都在伞外。
  梁京熙见他身上都湿了,猜想他这个时候应该也不会太过矫情的非要和自己保持距离,刚准备抬手把他往自己身边拉近一些,整个人却在瞬间往□斜,还没来得及反应,就随着脚下滑坡的泥土硬生生的往下边的山地倒去。
  王洛令反应极快,立马就扔了伞去抓她,可他自己站不稳,扑倒在地上也只抓住了她几根手指。他一边喊她,一边伸出另一只手想将她拉上来,可雨越来越急,像是冰雹一样重重的拍打在他手上。他好不容易两只手都抓住了她的手,大声安慰她:“别怕别怕,我马上拉你上来。”
  梁京熙吓的整颗心都在颤抖,脚下的泥土还在打滑,她费劲了力气想要蹬住一块能依靠的石头却无法成功,只能靠王洛令的力量才不至于继续往下掉。她的头一直往上仰着,雨水那样大,她根本看不清王洛令的脸,但她晓得这一方泥土不稳固,这样一直往下滑,不但她上不去,连王洛令也要被她拉下来。她急的流泪,一边试着挣脱开他的手,一边朝他大喊:“你放手,快放手。”
  王洛令本来还只有脖子以上的部分悬空,但泥土流失的速度十分快,转眼他上半身都已经处在危险之中。他整个人像是伏在悬崖边拉扯着梁京熙,而她想要挣开他手的动作又让他手上的力气更加不好使出来。
  梁京熙见王洛令很快会被自己拉扯下来,挣扎的力度越发大,几乎是发了疯似得想往下坠。王洛令渐渐有些抓不住她,心中十分害怕,忍不住朝她吼:“梁京熙,你要是敢松手,我永远都不原谅你。”
  风大雨大,还有泥土滑坡巨大的声响在耳边环绕,可王洛令这句话却清晰的传到梁京熙耳中。她想起那一年,他对她说这一辈子都不原谅她,她那时难过的不得了,而今,她心里也难过的不得了,可如果这世上真的有如果,她好希望她有机会、有时间让他继续不原谅下去。
  身后的山谷不知道有多深,这么伴着泥土而落大概是凶多吉少的,她从来都是怕死的人,到这一刻却格外的勇敢。她一直晓得人的一生总伴着苦笑酸甜,也存留着或大或小的遗憾,有些话错过了时间即便重遇也难以开口,不是害怕被拒绝,只是害怕一旦说出来连亲近的机会都不再有。但她现在有些庆幸,如果爱一个人注定只能是自己固守在心里的秘密,那她希望这个秘密王洛令永远不会知道。
  她已经将右手从王洛令掌心挣脱开,然后用右手去掰开他紧紧抓着她左手的手指。她怕自己会哭出声来,用尽力气说着:“告诉苏沪我对不起他。”
  他趁机抓回她的左手,说:“你有什么对不起他的自己跟他说。”
  她见自己刚才的努力成了徒劳的事,又见王洛令的处境越来越危险,一颗心沉了又沉,发狠的说道:“你不是恨不得我死吗?你现在放手,就可以如愿了!”
  他整个人有四分之三都已经倾斜下去,他也清楚已经没有将她拉上来的可能性,而她对他说了这样的话,他心中那些害怕突然之间全都消散不见。如果不能救回她,那就一起死吧,活着的时候他们差了那么多缘分,等过奈何桥的时候,他一定不要喝那碗孟婆汤,下辈子,他一定要比任何人都先找到她。
  他双脚勾住泥泞地面的力量渐渐散去,唯有一双手一直死死抓着她不肯放,身体几乎是直直往下垂着。雨水早已经模糊了他双眼,而他眼前出现了很多个她,每一个她都是他无法靠近的。
  那方土地又重重往下滑了许多。
  她身下已经没有可栖息的土地,身体的重量顿时增加了许多倍,一双手也慢慢从他的手中滑掉。她不想最后留给他的画面太不堪入目,朝着他狠狠笑了一下,故作轻松的说:“记得要恨我一。”
  他不等她把话说话,松开她手的同时整个人突然从旁边滚下来,十分敏捷的抱住她的后背,下颚抵在她头上,一同随着泥土滑向山底。
  她十分震惊,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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