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史袁哲] 难得明白 be-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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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你刚才那个说的好，”高城意气风发的看史今，“咱七连怕他啥啊，等新兵来了我就告诉他们红三连不是看不上他们么，那就让他们攒足士气还三连颜色，到时候我把他们士气一个个激出来，让三连淘汰的兵灭了三连挑上的兵，我看三连磕碜不磕碜。”
“成。”史今跟着傻笑。
“成啥成啊，”高城瞪史今，“你当我跟你打汇报呐，你等明年的，我非要到这个带新兵连的机会不可，到时候你就给我下去挑好兵去。”
“你不去啊？”史今傻乎乎的看高城，高城狠瞪史今，“废话，你去不就等于我去么。”
史今听了高城的话呵呵乐，突然期待起第二年的征兵来，因为那时候他就是高城，高城就是他，这含义不明的约定让史今高兴，虽然这大晴天的没下雨的征兆，但是要是路过听到这话的人还是得觉得这俩人大晴天没事干扯淡呢，征兵这么大的事谁负责是一个连长和一个排长提前一年废两句话就能决定的么，但是到了第二年大家就会发现其实老天挺待见这二位，没事就跟他俩一起扯淡。
***
新兵已经分配到各个连队，一时间大家都忙着训练新人顿时紧张了不少，而且新兵的思想工作特别重要，这也累坏了各班班长，接着新兵训练告一段落的时候另外一件大事就来了，那就是老兵退伍。史今的下铺是二年兵马上复员，平日里两人上下床的兄弟关系就好，所以史今特别难受，其实每年这个时候他都难受，看着人来人走，只有他一个人留下来目睹着花开花落、花落花开，那是一种特别寂寞的味道，后来有了伍六一陪着他，这寂寞似乎淡掉了一些，再后来终于盼来了高城，于是即便离别也再不寂寞，但是不寂寞并不意味着不感伤。
感伤的不止是史今，高城的心里一样不是滋味，读军校的时候大家都是一同度过三年没什么分别，来七连的第一年又是刚来不久就赶上退伍所以同那些老兵没什么感情，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两年了，这手里的兵都是他一手培养起来的，一点点看着他们越来越有他钢七连兵的样子。这里有他来时不服气他的人，这里有跟他一起摸爬滚打的人，这里有信了他的话把自己嗖的丢过不可企及目标的人，这里有同他一起年少轻狂的人，而这些战友，这些一起在训练场摸爬滚打、一起在演习里经历生死的人就要离开了，散的天南海北，也许再无缘相见。
不知道到底吸了多少香烟，当史今拉开办公室的门的时候一屋子的缭绕烟雾让史今眯紧了眼睛才找到站在窗边的高城，史今冲过去开了窗户放烟，本来他是心情郁闷想跑高城这里寻求安慰的，但是这一刹那史今才反应过来他太依赖高城了，高城看起来太可靠，以至于他忘记了这个时候也许高城更难过，因为他是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面临战友退伍，他是第一次要送别他一手带起来的兵。
高城看着史今被烟炝的直咳嗽，于是伸手替他赶赶眼前的烟，史今一边咳嗽一边把衣服兜里的大白兔奶糖全部掏出来塞给高城，“糖没了你就说呗，不用这么提醒我。”
“谁说我糖没了。”
“那你是想自杀啊，”史今顺顺自己胸口缓了口气撇高城，“连长同志，你下次自杀不要戕害到别人，其他同志还是要保卫祖国保卫首都的。”
“三班长。”高城声音往上一挑，史今马上乐得跟大兔子似的，他和高城都充分了解这种表情是让高城没办法发飙的最好武器，高城认命的又降了音调，“来干啥玩意来了。”
“咱俩去活动室打乒乓球呗。”
“这是打乒乓球的时间么，”高城一瞪眼睛看看手表，还真是休息时间，高城别扭的把头扭向窗外，“是时间我也不去。”
“也是，”史今理解的点点头，“天天输打是没啥意思。”
“谁天、天、天、天天输了。”高城嚷嚷。
史今心里乐高城都天了五次了还不叫天天输，但是他是想哄高城高兴点所以不能太大幅度的刺激他，于是特宽容的看着高城笑，这笑反而让高城更觉得丢面子，瞪眼睛叫唤，“我昨天还赢了指导员呢，不信你问去！”
史今一脸温良的笑，“你跟指导员打球总耍赖。”
“谁耍赖了。”
“不耍赖你跟我打去啊。”
“你等我调整一下状态，”要赢史今还真不容易，尤其休息时间那么多人都在活动室呆着呢，输了岂不是颜面扫地，高城想了想，“一会晚饭你快点吃，回来了咱俩再打，我直接KO了你。”
“成，那我走了。”
“去吧去吧。”高城扬扬手，突然觉得心里的压抑让史今这么一闹冲淡了不少，看看史今的背影又不觉叫了一声三班长。
“咋了。”走到门口的史今乐呵呵回身。
“幸好你没走。”高城喃喃了一句根本不像他这个人能说出的话，史今一愣，然后立正，端端正正的给高城敬了个标准的军礼。
欢送老兵的工作很顺利，事实上基本上都是指导员洪兴国在张罗，高城根本就没有插手，大家都知道高城心里难受又不善表达，于是也没人挑剔，联欢会的晚上史今喝高了，高城那时候才发现史今不但不抽烟，其实连酒量也差的可以，晚上散了大家架着喝醉的战友往回走，高城觉得史今被别人架着实在碍眼，于是借着酒劲就推开伍六一和甘小宁自己把史今背起来，他晚上喝的也不少，史今一上了他的背就觉得有点飘飘然，高城觉得他自己可能真醉了，因为他竟然分不清那飘飘然是因为酒精还是因为其他什么。
伍六一紧跟在两人后面小心护着，怕高城万一背不住把史今摔下来，甘小宁和白铁军对视一眼一左一右的走到伍六一身边陪着，于是这个本来就诡异的阵型瞬间变得越发诡异，不过看着倒是顺眼了那么一点。
史今的酒品好，醉了也不闹人就乖乖的跟泥人似的任人摆布，本来把史今送到三班大家以为就可以了，谁知道高城还去洗毛巾给史今擦脸，然后把衣服脱了塞进被窝才算完，觉得收拾稳妥了高城才想起来找伍六一，看了一圈才发现伍六一在窗边站着看外面愣神，高城招呼伍六一过来，嘱托他晚上照看好史今才离开，白铁军坐在床上咂咂嘴，“哎呀，咱连长可真是爱兵如子啊。”
“放什么没味的屁呢，”伍六一抬脚踹白铁军，“没事赶紧洗洗睡得了。”
NO。12
　
高城不是第一次看见史今从兜里掏出创口贴给战友简易处理伤口了，好像自从上次白铁军摔下来之后史今就开始有了随身带创口贴的习惯，虽然这创口贴跟白铁军那时候的伤不怎么搭配。散了队列高城官气十足的吼了一声三班长，史今笑呵呵的答了到就往高城身边跑，因为这镜头一天怎么也得上演个七八回，七连的人见怪不怪各自散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了。
史今乐呵呵的跟着高城，“连长，啥事啊。”
“行啊，还知道随身带创口贴了。”其实史今带创口贴跟高城没多大关系，但是这起码是个把史今叫过来聊两句的机会，就像每天剩余的那六七回一样，叫人总是需要借口才行。
“那你说你天天总让人把自己嗖嗖的扔来扔去，那能没一两个受伤的么。”
“呦，闹半天你这是替我收拾残局呐。”高城看着史今乐。
“我不是你最好的班长么。”
“好像是有那么回事。”高城忍了笑特领导的点点头。
“啥叫好像啊。”史今不满的跟在后面嘀咕，高城听见严肃的叫了一声三班长，史今立即立正，高城两手一背，“走，跟我打乒乓球去。”
“你老输有啥意思啊。”史今委屈的皱眉头。
“你再说一遍。”
“咱踢足球吧，从你上次被球砸进门后咱都没踢过足球呢。”史今发现他说错话了，因为高城本来就不怎么白净的脸现在已经彻底黑了，史今乐呵呵的慢慢往后退，突然就跟兔子似的嗖的转身就跑，高城指着逃跑的史今骂，“你跑，你跑，明天我让你跑一万米。”
白铁军收回脑袋看着正刷鞋的甘小宁摇头，“哎呀，咱们连长呐，天天嚷嚷让咱班长跑一万米，哪次我也没看真跑喽，这当领导的咋说话还不算数呐。”
甘小宁白了白铁军一眼，“你别急，这话你上连长那说说你就马上可以跑一万米了。”
***
史今和伍六一本来约好了周末一起进行战车保养，谁知道伍六一非被高城拎着进行什么乒乓球交流，史今也不愿意打扰班上战士难得的休息日，于是自己悄悄的就出了连门准备先干着。走了没多远史今听见不远处几个兵大声谈论着什么，因为听到七连高城之类的于是下意识的认真听起来。
“高城不就是仗着有个军长的爹么，一天团里威营里横，七连的人也跟着尾巴翘上天，看了就惹不痛快。”
“那怎么了，人家就是有个军长的爹，你有么，你有么？”
“七连啊七连啊，有后台就是不一样，我们怎么就没遇到那么个爹，也可以让全连都仗着好老子一起风光风光。”
史今本来不想惹事，但是听到最后虽然理智尚存，但是理智很明显的告诉他不回头揍这几个王八羔子他就白叫七连的人，史今回身冲过去就揪住三个人中最高大那人的衣领，“有种你再说一遍，有种你再把刚才的话说一遍！”
“我当谁呢，这不高连长眼前的红人么，攀上个有军长当爹的就是神气，说话动静都比别人大。”被史今揪着的人根本不把消瘦的史今放在眼里，同身边的两人一起哈哈大笑起来，史今怒得揪着衣领的手都颤抖起来，“我告诉你，我们连长的一切是他凭本事争回来的，钢七连的一切也是凭本事争回来的，是个男人你就堂堂正正的比，嘴巴别跟个娘们似的放干净点。”
“呦，怎么着，我要说个不字你还想打架啊？”被揪着的人身体故意往前走做出挑衅的样子，料想史今一个人也不敢怎样，谁知道史今抬起另外一只手就是狠狠的一拳，打得高个子立时不知道东南西北，另外两人见动手也扑了上来，史今像拼命一般对两人的拳头躲也不躲一味的狠狠攻击，这个暴怒的男人让另外三个人心底慌张了一下，但是仗着人多仍然和史今打在一起。
高城得到消息的时候和伍六一丢了乒乓球拍就往二营的营部跑，推开门的时候史今正和二营三个打架的兵一起在营部里立着，听见门响史今回头，看见是高城和伍六一咧嘴乐了，牵扯到嘴角的伤又不觉皱了下眉头。高城看见史今肿起来的脸颊当即火气就往上飙，大步冲过去过去看见另外三个被揍的跟猪头似的人火气才又下去了一些让他没拆了二营营部，高城脸色不善的看看二营长，“这怎么回事？”
“你看你的兵把的兵打的。”二营长不满的申诉。
“放什么屁呢你搁那，”高城也不管对方是不是营长，“你看不见你们三个兵打我一个兵啊！”
“那是我的兵没还手，不然你一个兵能打了我三个？”二营长脸色也阴了下来，在自己兵面前被个连长骂，这高城也太不懂个人情世故了。
“对，”高城点点头，“你的兵没还手，就我的兵动手了。”高城转身指指四个打架的兵，“来，你们当着我的面比试一回，你们三个一边，史今一个人一边，你们就当审核了，给你们营长表演一下你们是怎么不还手的。”
三个兵本来也是呈口舌之快，现在明知道高城是军长的儿子谁还敢招惹，而且被史今一个人打了也确实是事实，一时间三个人脑袋一低都不说话，史今倔强的扬着头看着窗外，一时营部倒是彻底安静了下来。二营长看自己兵的模样也知道仨人是底气不足，但是这做营长的面子还是要的，二营长咳嗽了一声看看高城，“高连长，你看这事情闹大了对你我都不好，不如咱就这么算了吧。”
“算了？”高城看着二营长。
“啊，算了，”二营长点头，“大家都看见是你的兵先挑事的。”
“你说他先挑事？”高城指指史今，“他娘的这话我就给你撩这，史今要是无事生非我把脑袋剁下来给你当球踢。”
“你说说，是不是你先动手的？”二营长避开高城直接问史今，史今正过头看二营长，“是我先动手的，我要是再听见他们编排七连一句编排连长一句我照样往死了打他们。”史今声音不大，字字却都透着狠劲，挨打的三个人吓得身子都不由抖了一下，二营长也是一愣，然后才开口，“这个兵你怎么说话呢，出了问题你可以找上级解决，你知不知道你这种思想是大错特错的！”
“怎么着，编排七连就是对的呗，”高城本还想开口，这时候团长却意外的走了进来，“你们这是在做么事啊？”
“没事，”高城一翻眼睛一仰头，“能有啥事啊，编排七连叫事啊，七连的兵维护自己荣誉那倒是大错特错了。”
“有话讲话，闹什么鬼毛病。”团长狠狠推开高城走到史今面前，“你来说，这事情究竟怎么回事。”
“他们编排七连和连长，我气不过，就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