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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节

黑衣女子的香气-第3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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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指着老巴布休养的房间,然后走开了。她去哪儿?她后来告诉我,她是跑去找嘉利王子。哦,女人哪,女人……

  她一消失在暗门下,胡尔达必及达尔扎克就走进起居室。他们都听到了我们的谈话。胡尔达必向我走来,说他已经知道我背叛他的事了。

  “这个字眼太难听了,胡尔达必,”我说,“你知道我没有背叛朋友的恶习,艾蒂真的很可怜,你太不同情她了,我的朋友……”

  “而你呢?你过分同情她了!”

  我连耳朵都红了,准备要反击。可是胡尔达必一个手势,阻止我开口,他说:

  “我只要求你一件事,只有一件事。你听好!这件事就是,不论发生什么事……不论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许跟我及达尔扎克先生说话!”

  “这太简单了!”他这话激怒了我,我愚蠢地反驳他,然后转身背对他。

  这时,我仿佛觉得他有点后悔说了重话,而要有所挽救。

  可是,预审法官就在那时从新堡走出来,叫唤我们。他宣布调查结束了。在医生验尸后,他们已彻底相信那是桩意外,并且以此结案,然后离开了城堡。胡尔达必及达尔扎克他们出去。那时我靠在窗台旁,面对着鲁莽查理庭院,在数不尽的可怕预感中,我焦急不安地等着艾蒂回来。离我不远处,贝合尼耶老妈在她房间点了两支冥烛,啜泣着重复诵念经文,替她死去的丈夫祈福。突然,有个声音掠过我头上,划破夜晚的空气,好像是敲锣的重击声,又像是青铜的碰撞声,我明白了那是胡尔达必叫人关上铁门的声音。

  不到一分钟,慌乱不堪的艾蒂向我跑来,好像投向她惟一的避难所。

  接着,我看到了达尔扎克。

  然后是扶着黑衣女子的胡尔达必……  

 


 20 “多出人体”可能性的实体示范
  胡尔达必及黑衣女子走进方塔。他的态度一本正经,庄严得不得了,如果我们现在不是处在一个忧虑惊慌的悲惨时期,我很有可能会觉得好笑。即使是准备审问被告的检察官,或法官穿着镶白助皮的红袍走进法庭,都没有他威严迫人。

  至于黑衣女子,她焦躁地紧紧勾住她年轻同伴的手臂,努力掩藏她的恐俱。可是她惊慌的眼神,还是透露了她的情绪。达尔扎克面色阴沉果决,准备随时伸张正义的样子。除了这些以外,更令我们不安的是杰克老爹、马东尼及华特,他们都出现在鲁莽查理庭院里,三个人全背着猎枪,沉默不语地站在方塔门口,像士兵般接受了胡尔达必的命令,准备禁止任何人离开古堡。艾蒂被他们的举动吓到了,她问特别忠诚的华特及马东尼,这一切是为了什么,威胁的对象又是谁。但是令我惊讶的是,这三个人并不回答。于是,艾蒂毅然决然走到老巴布起居室的门前,双手张开,准备阻挡任何人进入这房间。她低沉地说:

  “你们要做什么?难不成要杀了他?”

  “不,太太。”胡尔达必严肃地对她说。“我们要审问他。但是为了确定法官们不会变成刽子手,我们将对着贝合尼耶老爹的尸体发誓,所有人都放下武器,不能留在身上。”

  然后他领我们进人灵堂,贝合尼耶老妈仍在哭泣哀悼被最古老刮刀杀死的老伴。我们依照胡尔达必的话,解下身上的手枪,一一发誓。惟一不肯照做的是艾蒂。胡尔达必知道她把手枪藏在裙下,他让她了解,卸下武器是为了让她更安心。

  她终于同意照做。

  胡尔达必再次扶着黑衣女子走到走廊上,我们都跟着他。可是出乎我们的意料,他并没有进人老巴布的房间,反而直直走向那多出一具人体的房间,他拿出我描述过的小钥匙,打开那扇门。

  我们进人达尔扎克先前的房间时,看到达尔扎克的工作桌上,摆着他的绘图及颜料。这令我们有点惊讶,那是他在鲁莽查理塔的工作室里用过的东西。还有插着小画笔、装满红色颜料的瓶子。在工作桌中央摆着被染成血红色的人类最老的头颅,很搭配房间里的气氛。

  胡尔达必关上门,拉上门闩。他情绪有点激动,我们都诧异地看着他。他说:

  “请坐下,女士先生们。”

  桌子旁边有些椅子,我们坐了下来。气氛愈来愈紧张,甚至可以说,我们全都极度怀疑与不安。在这些平凡无奇的绘画用具后面,可能藏着悲惨意外的可怕原因。还看,那颗头颅笑得真像老巴布。胡尔达必说:

  “你们一定发觉到,这桌子旁有一张空椅,也就是说少了一个人。那是留给瑞思的,他就快来了。”

  “也许他找到了老巴布无辜的证据。”艾蒂对胡尔达必这一连串的预备措施,比任何人都不安。“我请达尔扎克夫人一起和我请求所有在座的先生,在我丈夫回来前不要采取任何行动……”

  黑衣女子没有回应,因为艾蒂还没说完,我们就听到走廊门后有很大的嗓音及急促的敲门声。原来是瑞思。他要我们立刻开门,并喊着:

  “我带回来了红宝石别针!”

  胡尔达必打开门,说道:

  “瑞思,你终于回来了!”

  艾蒂的先生看起来很绝望的样子。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又发生什么不幸了?我看到铁门紧闭时,真害怕是不是回来得太晚;我还听说城堡里有人在替死人祈祷。我以为你们处决了老巴布!”

  这时,站在瑞思后面的胡尔达必关门上门,他很有礼貌地说:

  “老巴布还活着,贝合尼耶老爹死了!先生,现在请您坐下。”

  现在轮到瑞思惊讶地看着绘图板、颜料瓶及沾血的头颅。他问道:

  “谁杀了他?”

  这时他才看到她太太也在房里。他握住她的手,可眼睛却看着黑衣女子。

  “贝合尼耶老爹在死前指控拉桑!”达尔扎克回答。

  “您的意思是说,他指控的人是老巴布吗?”瑞思很快地打断他。“我再也不能忍受这事。我也曾怀疑过我们亲爱的叔叔,可是现在,我再强调一次,我带回了红宝石别针!”

  他为什么一再提到红宝石别针?我想起艾蒂说过,在发生多出人体意外的那晚,她曾好玩地用别针刺过他,而老巴布抢走了她手中的别针。可是这个别针和老巴布的意外有什么关联?瑞思没等我们说完,就主动告诉我们,这别针是和老巴布一起失综的,他刚在“海上屠夫”那里找到。它别住了一叠那晚老巴布付给“海上屠夫”的钞票。原来老巴布买通“海上屠夫”做同谋,嘱咐他不可泄漏风声。杜里欧的确用船载他到了殉情洞口,他还因为一直没看到老巴布出来,担心得很,到了清晨才离去。

  瑞思得意扬扬地下结论:

  “那个将红宝石别针送给小船船主的人,是不可能同时在方塔被人装进马铃薯袋的!”

  艾蒂听完后说:

  “你怎么会想到去山雷摩?你知道杜里欧会在那里吗?”

  “我收到一封匿名信,里面附着他的地址……”

  “是我寄给您这封信的。”胡尔达必平静地说。“先生们,我很高兴瑞思先生如此迅速就回来了。现在所有人都到齐了,所有海格立斯城堡的人都在这儿,所有和‘多出人体的可能性实体示范证明’有关联的人,请你们集中注意力。”他以冰冷的语气补充道。

  可是瑞思打断他:

  “您说海格立斯城堡所有和‘多出人体的可能性实体示范证明’有关联的人,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们能从中找出拉桑。”胡尔达必说。

  还没开过口的黑衣女子站起来,抖得像片叶子,她屏住气小声地说:

  “什么!拉桑就在我们之中?”

  “我百分之百确定!”胡尔达必说。

  房间里是一阵可怕的沉默,没有人敢看别人。

  记者继续用冰冷的口气说;

  “我确定,而且,夫人,您应该不会感到惊讶,因为您始终有这个念头!先生们,你们也一样,不是吗?我们在鲁莽查理塔平台戴着墨镜用午餐那次,你们也这样猜想,不是吗?在那一分钟,除了艾蒂,有谁没有感觉到拉桑的存在?”

  “这问题也可去问桑杰森教授,”瑞思立刻反驳,“因为我们若要加以推理的话,我不明白,那天桑杰森教授也和我们一起用午餐,为什么他现在没加入我们……”

  “瑞思先生!”黑衣女子叫着。

  “对不起,请原谅我。”瑞思有点不好意思,“可是胡尔达必不应该说所有海格立斯城堡的人……”

  “桑杰森教授的心神离我们极远。”胡尔达必以稚嫩的庄严态度宣布,“我根本不需要他的身体。尽管他住在海格立斯城堡,在我们左右,可是他从来没和我们‘生活在一起户。至于拉桑,他却从来没离开过我们!”

  这次,我们相互窥视,而拉桑本人就在附近这想法,在我看来是那么疯狂,使得我忘了不能和胡尔达必说话的约束,我大胆地说:

  “可是,那次戴墨镜用午餐的人此刻还少一个……”

  胡尔达必瞪我一眼,埋怨地说:

  “又是嘉利王子!桑克莱,我已告诉过你王子在边境的活动究竟是什么。我向你保证,那和桑杰森教授女儿的不幸丝毫无关,别去打扰他的人道工作。”

  “这一切,这一切都不合逻辑。”我恶意的说。

  “桑克莱,就是你的废话使我无法思考推理。”

  我那时因为已经愚蠢地开了头,居然忘了我向艾蒂发过誓要保护老巴布,而一心要找胡尔达必的漏洞,遂开始攻击老巴布。后来艾蒂为此还记恨了许久。我很大声并信心十足地说:

  “老巴布也参加了那次戴墨镜的午餐,而你因为找到那个红宝石别针就排除他的嫌疑。可是这别针只能证明老巴布找过杜里欧,证明杜里欧和他的小船在水井出口的海边等过他而已,并不能解释老巴布如何由水井出去,因为我们发现水井的盖板从外面卡住了!”

  “你……那是你自己的发现。”胡尔达必极端严厉地看着我,使我很不自在,“可是我却发现井盖是打开的!我在把你遣开,叫你去问马东尼及杰克老爹有没有任何动静时,我跑到水井边,看到它是打开的。等你回来时,我已经回到鲁莽查理塔原来的位置。”

  “你把盖板放回去了!”我叫出来,“可是你为什么关上水井呢?你要骗谁?”

  “骗你,先生!”

  他说这两句话时,态度非常不屑,使得我脸都红了。我站了起来。现在,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我身上。同时,我想起胡尔达必刚才在达尔扎克面前对我的粗鲁态度!我有一个恐怖的预感,觉得每只看着我的眼睛都在怀疑我,都在指控我!哦,没错,我可感受到所有人都猜测着我可能就是拉桑!

  我,拉桑!

  我一个一个看着他们,我以眼神斥责胡尔达必,整个人狂烈的怒火都愤怒地向他抗议。可是胡尔达必并没低头,我血管里的怒火烧得更旺!我叫着:

  “啊!你必须说个明白。如果老巴布没嫌疑,如果嘉利王子没嫌疑,如果桑杰森教授没嫌疑,就只剩下房间里的人了。如果拉桑是我们之中的一个!胡尔达必,你就指出来吧!”

  这个瞪着我的年轻人,使我完全忘记了我受过的良好教育,我愤怒地又说:

  “指出来!把他指出来!你和在重罪法庭时一样,那么慢条斯理……”

  “我在重罪法庭时的缓慢,错了吗?我难道没有理由吗?”他冷静地回答。

  “那么你要让他逃走吗?”

  “不,这次我向你发誓,他绝逃不掉!”

  为什么他跟我说话时,语气还是那么凶恶?难道……难道他真的相信我是拉桑伪装的吗?接着我的视线和黑衣女子的眼睛相遇。她看我的样子竟充满了恐惧!

  “胡尔达必,你不会是要说……你不会这样猜测吧!”我说话时,好像有人扼住我的脖子。

  这时,外面有枪声响起,就在方塔附近,我们全都跳了起来。我们都记得胡尔达必对那三人下的命令:若是有人尝试离开方塔,他们就开枪射他。艾蒂叫了出来,急着冲出去。可是胡尔达必只说了一句话,她就平静下来了。他说:

  “如果有人对他开枪的话,那三人早就开枪了!这枪声只是一个讯号,代表我可以开始了!”

  然后他转向我:

  “桑克莱,你应该知道,如果没有正确的推理,我不会随便猜测任何事、任何人!这是我一贯的行事方针,而且从来没有失败过。现在也请你和我一样,采用这方法……拉桑就在我们之中,正确的推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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