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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

血影魔功-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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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风失惊道:“吾兄所说的桑老怪,可是绿袍魑魍么?听家师说,连昔年五老都未把他擒住,好不利害,看来此行很扎手!”
  文奇笑道:“谁说不是!那老怪天生畸形,出名古怪,一身所学,实是神妙。因他除了喜生吃人心脑汁外,没有其他恶迹,且不常出山,行踪多在人迹不到的穷阴低湿之处。据说是采取药草。只知他要完成一项谁也不明底细的心愿,前辈师伯、叔们都有力不从心之叹!”
  春风皱眉道:“吴叔叔给了这个图,也只是道听途说,偌大一座中条山,到那儿去找阴风洞呢?”忍不住连连摇头。
  此际猛的有一个断断续续,活像垂死的人发出幽幽声音:“两个娃娃,到阴风洞干么?”这声音好怪,时东时西,时南时北,飘忽不定,晃荡半空,似远在天边,又像近在眼前,把两位小侠吓了一跳,骇然相顾,同时运气作势,错掌待敌!
  那怪声已转冷峭而凄厉:“无知小狗,要找死么?速报师承和此行来意,否则立杀无赦!”
  两人同时勃然变色,李文奇是入耳惊心,此时此地,别是刚说曹操,曹操便到吧?霍春风却是初履江湖,缺少经验,异声太怪,不由心中紧张。
  文奇忽地怒目大喝:“老弟戒备,此名‘游魂幻音’,乃比‘传昔入密’更高一着的异派奇技,必不在附近……”
  春风骇然,因曾听觉慧大师说过:这种异声发自丹田,出口能分四声八韵,甚至随意变化,可装成各种人物的口气,再利用空气倒流和天风鼓荡,绝壁回音,便能使别人耳起幻觉,捉摸不定声起何方何处。正仓皇莫名间,只听一声恻恻乾笑:“无知小狗,适才尚提起俺老人家,还不快快跪下通名,可是活得不耐烦了!”
  两人同时由震惊而渐镇静,那李文奇固然有泰山崩於前,而声色不变,大风大浪经得多,一听是桑老怪发话,反而天君泰然,因知怕亦无用,这老东西出名古怪,怪诞莫测,只有随机应变。那霍春风呢?曾参透少林绝学,自具修养,立时抱元守一,存心一斗不世强敌。因为却魔御道,发扬少林绝学,是乃师的殷望,亦是他的至高抱负,所以心志一定,冷静异常。
  文奇首先轩眉大喝:“既是桑老前辈,何不现身?天台门下李文奇候教!”春风也琅琅清言:“少林后进霍春风,来践令徒中条之约,不料千里迢迢,无门可入,无迹可查……”
  出人意外地,那声音忽转和缓了些:“娃娃!难为你俩有点骨头,刚才又正说到俺老人家痒处。现在俺正为完成心愿而吃斋守戒,且区区小辈,俺老人家决不伤害你,只管放胆过来……”
  这回声音比较清晰,虽入耳洪烈,如闻迅雷,证实这老怪名不虚传,内功已入化境。身为名门大派门下,绝无示怯畏惧之理,一听声起左侧巉崖百尺之下。二人作势,同时双双飞身赶去,凭崖下视,竟是一片死谷,刚才竟未注意到。四山争秀,群峰攒立中,这里偏偏光秃秃寸草不生。巉崖不过亩许大,却是下临无地,穷尽目力,只能看到下面阴影沉沉中怪石嵯峨,如剑加刀,尖锐异常,何异地兽,刀山剑树。
  两人估量凭一身所学,凌虚下降,虽有把握,但恐老怪言而无信,暴起发难,应变不及!以老怪物之喜怒难测,凶狡如鬼,其实不得不加考虑,免遭毒手。所以都相顾沉吟,而不知何处可下?正犹豫间,那声音又冷幽幽的道:“娃娃!何胆小乃尔,此处乃幽灵崖,孤寒洞,也即阴风洞后洞。无路可通,只管下来,俺老人家接着!”
  两人交换了一下眼色。霍春风刚说:“此次赴约中条,乃是小弟之事,理应先躯……”
  不料,李文奇已一挥手,大叫:“俺来了!”一个“长虹吸水”之式,全身作弧形斜射而下。霍春风顿急,心想:为了自己的事,人家仗义相助,仁心侠骨,义薄千云,自己那能逗留不决,义无反顾,便是虎口,也要拔牙,更不打话,展开“流星经天”之式,先平射数丈,看清下面形势,一挫腰,如箭下落。
  耳际风生,下降百丈,触目惊心,只见绝谷之底,尽走犬牙交错,尖锐如刀的石笋,石质乌黑,加以终年不见白光,黑黝黝的令人目眩。眼看李文奇已一“风摆荷花”式,降落在一根粗大的石笋上,姿势甚是美妙。猛的一吸气,技痒起来,在半空一个“珠帘倒卷”式,暗含“金蜂戏蕊”,竟身在悬空,紧着扭腰之力,晃悠悠旋了一个圈子,才“落花不定”,直降而下。将及地时,又好像被风吹起,全身滴溜溜的落在一根尖如笔立的石笋上。
  只听一声乾笑!
  “娃娃!都还不错。免得俺老人家伸手了。过来!”
  这时,两人都已看清周围形势,都机伶伶打了一个冷战。
  原来,上面是巉崖如锯,上锋下锐,活像一张其大无比的恶鬼大嘴,死谷无路,下面如釜,大不到数亩,布满了尖锐石笋,奇怪的是石笋下尽是淤黑发黄带紫的烂泥,不时咕嘟嘟的冒泡,阵阵腥味,中人欲呕,真是天生穷谷恶地,一时竟看不出水由何处泄出,如遇大雨,山洪倾注,这里岂不成了百丈深潭?
  再往发声看去:原来一座三角形的山洞,位置在离地十丈左右的巉崖底下,依稀只见一颗乱发披拂的脑袋,睁着一双绿光荧荧的怪眼,在向下看。脑袋下一大堆绿色,齐肩均为突石所遮,看不清楚。二人虽然艺高人胆大,也觉骇然!
  不知他是喜?还是怒?是笑?还是哭?说不出的难听,发自四山环立的深谷,更是刺耳难听,简直阴风突起,山谷鸣应,好不怕人!
  接着,听他言道:“娃娃!叫你过来就过来。俺老人家有话说!”
  两入同时抗声答道:“有什么话请说吧!”
  只见绿光暴射,一声怪暍:“娃娃!敢不听话,自讨苦吃么?”
  两人没好气的只得一打手势,同时飞身而上,那怪头已暴缩而进,两人各运功两臂,布满护身罡气在身,双掌都暗蓄内劲,才各用劲,才各用“千斤坠”的功夫落在那洞口大不到六尺的突石上。
  只见这老怪物天生畸形,高不到三尺,阔倒有四尺,臂长及地,两腿奇短。穿着一袭宽大的绿缎长袍,连足遮没。正箕踞在地,瞪着一双怪眼,呆视二人。那副尊容真是难看得无法形容。
  别说霍春风初开眼界,就是闯荡江湖有年的李文奇也只闻名而未见面。现在,一见这老怪物天生异相,想不到身具无比身手,人不可貌相,此时此地,面临希世魔头,都不由心中狂跳,不知吉凶,虽两颗心在擂鼓,表面都很冷静。
  文奇拱手道:“老前辈有何见教?”
  春风叉手不离方寸,也发话道:“少林末学,专为索镖而来,只要贵门下善罢,不动干戈,听凭一语。否则,末学只有舍命奉陪!”
  只见老怪物眼一翻,两人都觉得全身在绿阴阴的眼光笼罩下,只听他吃吃干笑道:“娃娃!能有多大道行,张牙舞爪。俺那四个孽障,未奉吾命,率尔动手,俺老人家并无偏袒之意……俺且问你这两个胆大娃娃:既是为了一些破铜烂铁而来,自己不先现身,为何却叫媳妇儿出来露丑?”
  两人不由如坠五里雾中,丈二金刚摸不到头,不知如何回答。
  只听老怪物喉中山响,活像老虎发威,都全神戒备,心中紧张已极,却听他狞笑道:“堂堂男子汉,大丈夫,自己没胆,却叫三把梳头的烂污货来现眼,若非俺老人家正为完成心愿而守戒的话,早把你这对脓包做了点心了。”一声厉叱:“娃娃听着,俺老人家今有些小小之事,要你俩凑一脚,必须乖乖听话,事成即放你俩自便。否则,休怪俺老人家背信!”
  两人心中火起,文奇轩眉道:“老前辈休得你冒大气,咱兄弟若怕死贪生,也不会下来了!老前辈前言,不知何事?只要咱兄弟可以尽力的,可以帮忙。如欲加威相胁,李文奇愿先溅血三尺,领教两手绝学!”言罢,冷笑一声。
  春风也怒声道:“大丈夫顶天立地,何惧之有!”
  正当二人准备出手,占住先机,全力接老怪一击的时候,谁知老怪凶光忽饮,大嘴翕动,吃吃笑道:“娃儿休得硬充英雄。那两个女娃儿不是明明说出是为了讨镖而来么,而且其中一个并说出是天台李小子的浑家,自称什么鸟的昆仑三女之一。一言不合便动了手,是被俺那四个孽障费了大手脚擒住后来禀告俺老人家,说要娶她俩为妻。以二对四,互相争持不下,竟要火拼,被俺老人家喝住。”而命他们暂把她俩禁锢石室,一面命他们再下山去擒住另外两个丫头来凑数,一人一个,互不吃亏,那四个孽障已下山去了。”怪眼又睁开如炬:“娃娃休急,听俺说:随后又来了两个女娃,也在崖上说话,被俺老人家听见,好意告诉她俩,大约娃儿也知俺老人家利害,马上走啦!至於俺老人家要你两所做的事,并不太难,如做得好,俺恩施格外,不但不加害,并把两个女娃让你俩带走。至於破铜烂铁,也可商量。等那四个孽障回来,俺会饬命他们交还给你,好么?”
  两人由惊而诧,都变了颜色,几次要张口动手,都被老怪物威势止住。听完反而愕然,暗想:以这老怪物之能,尚有何事需要自己两人帮他?而且如此慷慨,实非老怪行径,实在可疑,文奇首先脱口问道:“既然老前辈如此说,只要俺们力量可及,一定帮忙,那两位姑娘可以先求一见么?”
  春风急忙接口道:“那二位姑娘与我们并无大瓜葛,更非我们……只能算是同道友好,取镖之事,绝对与她俩无关。再说如放出她俩,也可助老前辈一臂之力……”  老怪摇头道:“休得废话,用不着女娃儿误事,连俺那四个孽障都未许参与。你俩只要听俺话,一切好谈……”
  两人同声急问:“到底何事?请速见告。”
  老怪似有所感,眼皮垂下,似哭非哭的叹道:“此地原无人迹,也不过任何地方。三年前俺那老伴忽然在此下面发现一对千年三足金蟆,正是俺多年来未了心愿中必须找到的一项奇物。俺那老伴贪功心急,当时俺正远在苗疆,不知此事。及至赶间老居乌蒙山,找她不着,四处追踪,初以为遭了那些老鬼的毒手,特来这里找这四个孽障问话,才知他们在无意中发现俺那老伴中毒后负倒在上面崖上。他们当时并不认识俺那老伴,因发现她身藏武林至宝,并有意夺为已有之心。却惊醒了俺那老伴,说出俺的名头,那孽障们才把她救间阴风洞,多方施救,才勉强保住不死。俺一赶来,那四个孽障的师傅便强要他们拜在门下。一问俺那老伴,才知那两只孽畜其毒无比,虽被俺那老伴伤了一个,老伴也被孽畜所喷的奇毒所伤,竭力爬上崖上便毒发昏迷。俺为此把这里和阴风洞打通,备好尅制之物,在此苦候三年,四周都洒遍了‘五绝神灰’,以毒攻毒。那两只孽畜知道利害,竟深藏那边百尺泉眼内,死也不出来。俺深知这对孽畜习性,每当暴雨迅雷之时,必然要现身出来喷毒示威,只要一现身,俺便先断了它的归路,却怕一人照顾不到,被它溜脱,那四个孽障又各怀私心,不肯听命,俺曾试过一次,那鬼窟窿奇寒澈骨,被两只孽畜做了巢穴后,更蕴奇毒。俺凭着身有至宝,深入其中,实在利害,虽未送命,骨髓皆凝,出来后在此枯坐入定四十九日,才渐复原,两腿仍不太方便。俺看石笋超潮,快有暴雨,你俩来得正好,可在此守候听命。暴雨一来,孽畜必出,你俩藏身左侧,一看俺入冷泉,你俩便可用俺的五绝神灰和白骨箭制住这对孽畜逃走。这是两全其美的事,你俩可听话?”
  两人心中估惙,暗自称奇叫怪。料知此事必关系甚大,这老怪物才有这等嘴脸。如非和他切身利益关连,那有如此易与?一听这等利害,则那两头怪物凶恶可知,老怪既说得头头是道,大有把握,顺水人情,大可做得。即不成,届时逃走,顺手救走二女也比现在和他翻脸动手的好。再说老怪物如此郑重其事,连自己门下徒党都不让参加,必是看出中条四凶心怀叵测,奸诈成性,说不定是趁老怪物身入泉眼之时,突下毒手,独吞奇珍异宝。知徒莫若师,老怪物心有顾虑。知自己二人乃名门正派门下,必不作忍心味理之事,才市恩讨好。对方既以礼相求,信任自己二人,当然不好拒绝,此时此地,也拒绝不得,於是文奇笑道:“老前辈既有所托,我们自当效力。但话得说明在先:此物既很厉害,如俺们万一制它不住,休得见怪。我们只求尽心尽力而已。不论成败,老前辈必须实践诺言,让二位姑娘和镖银给我们一同带走。”
  老怪物怪眼连翻,霍春风也搀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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