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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节

络新妇之理(上)-第3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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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又在想那个女人了吗?”
  “那个女人是哪个女人?”
  木场抬起国字脸。阿润的眼睛闪闪发亮,说:“就那个女明星啊。”她好像是在说木场暗恋的那个电影女星。
  “……她不是女明星,是女囚犯。”
  “真是爱说笑,都一样啦。还不都是无法实现的恋情?再也没有比你和他更不相配的一对了。”
  “你这个丑八怪,真的很啰嗦哪你也算是做服务业的,就不会说点中听的话吗?”
  “我要是丑八怪,你就是鬼瓦【注】(日式房屋中,屋顶两端模仿鬼面塑形的瓦片,用以驱邪)喽?”阿润大笑起来。
  木场怄气地瞪住阿润。“我啊,是在想案子。”
  “哎呀,阿修也会想事情啊?”
  “当然会了。”
  “溃眼魔的案子吗?”
  “你安静一点啦。这家店唯一的可取之处不就只有安静吗?顺便把那个电唱机也给我关了。”
  木场不知道播放的是爵士乐还是古典音乐。
  “干嘛这么凶?这是我自己想听的,我不关。”
  “我听不懂西洋音乐啦。”
  “不想听的话,就回去呀。”
  阿润叼着香烟,撇过脸去。黑色的礼服大大地裸露出背部,醒目极了。
  老板娘在自己的杯中倒满了酒,说:“你不是在想,而是迷惘吧?”
  “还不都一样?”
  “不一样。真伤脑筋哪,警察竟然会迷惘。”
  “为什么你会伤脑筋?”
  “我不会伤脑筋啦,是你搞不懂基准在哪里啊。”
  ——举棋不定的,怎么防止犯罪?
  木场刚才也这么想。
  木场一沉默,阿润就遗憾地说:“干嘛不说话啦?捉弄起来真没意思。”
  “不许捉弄刑警,把你抓去关哟。”
  “可是你顶着一副庞大体格,却在这儿萎靡不振的,看了真碍眼。阿修唯一的优点不就是有男子气概、不想东想西吗?”
  “男人就不会想东西吗?”
  “因为男人是笨东西。”
  “……女人呢?”
  “女人聪明得很,因为她们会装笨。男人不就是爱假装聪明的笨蛋吗?”
  “是吗?”
  “不过这也不是男人或女人的问题啦,因人而异吧。你不是笨蛋。”
  “”你不就一直骂我笨吗?害我都觉得变成笨蛋了,混账东西。
  “我又不是东西……”
  “我也不是笨蛋,是条子。”
  “喏,条子,喝吧,这是我迷藏的美酒哟。”老板娘说道,把莫名其妙的液体倒进玻璃杯里。
  手腕的角度,指尖细微的动作。
  浑圆的后颈线条以及烫过的卷发尾端反射出妖异的光线,像钨丝般发光。猫一般的瞳眸也荡漾着反射出充满地窖的散漫光线,看起来格外妖艳。
  房间里微温的光线将肮脏的玻璃变成琥珀,也让老板娘看起来像个陌生女人。
  ——这家伙也是女人。
  木场再次认清这个理所当然的事实,从女人身上别开脸去。就算别开脸去,脸颊和下巴依旧感觉到女人的视线,让木场有些坐立难安。
  木场——不擅长应付女人。
  他不是讨厌女人,反倒有时候会喜欢女人到一种令自己生厌的地步。
  木场不是觉得女人棘手。他可以毫无问题地接受男女在生物学上的差异,在性方面也正常到了滑稽的程度,所以他也会像一般人一样玩女人,也可以轻松地与欢场女子谈笑。但是就连那种情况,木场能够自在相处的似乎也不是女人,而是娼妓。木场是与娼妓这种职业的人相处,而不是与女人相处。日常生活也完全相同,不管是蔬果店老板娘还是邮局女职员,只要有头衔或职位,木场应付起来就毫无问题。
  然而一旦卸下头衔,回归本质,木场就不行了,眼前这个像猫一样的老板娘也是,把她当成酒店老板娘相处的时候都没问题,但是一旦意识到性别,木场肯定会语无伦次起来。这么一来,他只能硬是撇开男女差异,把彼此当成人类来相处。
  木场不懂女人。
  ——女人。因为是女人,所以杀害。
  溃眼魔的杀人动机。
  “喂,你也是女的吧?”
  “你很啰嗦哟,想看证据是吗?”
  “你神经啊?付我钱我都不干……”
  木场撇过脸去。“……我不是在说这个。是啊,例如说,明明有丈夫,却和其他男人上床,你懂这种女人的心情吗?”
  前岛八千代——到底是在做什么?
  如果同是女人,或许会了解。
  “我没丈夫,不懂。”
  “真冷淡。”
  “怎么可以因为都是女人,就拿来混为一谈呢?”
  “这……是啊,是我问的不好。”
  主妇、教师、荡妇、小姑娘……
  例如说……
  “主妇卖春是坏事吗?”
  “是坏事吧?不是会被抓吗?”
  “不是啦,红线的女人就不会被抓啊。怎么说,我是说道德上。”
  “我不知道什么道德啦……”
  阿润像只撒娇的猫,朝上盯着牧场看。
  木场若无其事地望着手上的玻璃杯。
  “……不过娼妇里也有很多好女孩啊。”
  “这我也知道,我是说,同样身为女人,你会想叫她们不要做那种事吗?”
  “太自以为是了吧?我才说不出那种话呢。而且我自己做的也是这种生意啊。”
  “这又不是什么不正经生意。”
  “可是也不是什么正当工作啊,是陪笑生意啊。就算我不觉得不好,社会也不这么看吧?就算我是靠自己养活自己,别人也不认为我是自立自强。他们认为我是依靠男人、依靠社会才能够活下来的。立场打从一开始就不平等。”
  “职业是不分贵贱的。”
  “你要修正为:职业应该是不分贵贱的。”
  “你的意思是有吗?”
  “也不是说有。不管做什么工作、和谁上床,只要是一个正正当当的人,不就没什么大问题了吗?又不是说每次和别人私通,鼻子就会像小木偶一样伸长,还是说一和别人上床,寿命就会缩短。肉体既不会出现变化,人格也不会有什么重大改变啊。”
  “是啊。”
  “所以这并不是个人的问题,而是社会啦、文化——这些字眼真讨人厌呢,我就是不想碰到这些词汇,才干起这一行的——总之,是那边的问题。”
  “你以前是干什么的?”
  “所以说,先有风俗、文化这类基准,然后才能决定是怎么样吧?是啊,例如说,如果一个女孩子在人前脱个精光,也会被人说是不知羞耻、不要脸,对吧?”
  “这不是废话吗?”
  “但是如果她是绘画的模特儿呢?”
  “这另当别论。”
  “如果那是女澡堂呢?”
  “更另当别论了。”
  “可是做的事不都是一样吗?”
  “混账,场合不同啊。”
  “所以才说是环境的问题啊。在国外,他们认为澡堂是一种无耻到了极点的场所呢。有些国家光是女人露出脸来,就算不知羞耻了。”
  “那算特例吧?还是不算?哎哟,其他国家是其他国家。不管环境怎么样,更重要的是意志吧?进澡堂是为了洗身体,画则是那个,是为了艺术,跟单纯的脱光衣服不一样。”
  “那,借由裸体来自我主张或是表现思想的情况又怎么说?那些人的意志不是很令人钦佩吗?”
  “别胡搅蛮缠了。在人前袒胸露乳的,能主张什么?”
  “可以啊,我觉得可以。”
  “可是社会才不会理解呢,不知羞耻。”
  “就是吧?这跟意志什么的才没关系呢。说这种话的人意志才有问题吧?”
  “是啦是啦……”
  关于这一点木场应该非常明白才对。
  心情与行为并不一定总是吻合,如果以为通过语言和行动,就一定能够传达出什么,那就大错特错了。木场亲身体验,对此深有所感。
  确实,不管是心怀高迈思想的脱衣舞,还是酒后乱脱一通,在旁人眼中看来都一样只是下流的舞蹈。那么意志再高尚也无甚屁用。
  “……嗯,你说的没错哪。不管怀着什么样的志向,做的事一样的话,结果也是一样吗?”
  “是啊……”
  阿润把手肘撑在吧台上,下巴顶在微微交叉的手指上头,以一种心怀不轨的眼神注视着木场。
  “特别是你,不当成一样是不行的。”
  “这样吗?那,不管是有夫之妇还是泼辣的流莺,卖春就是卖春——都是一样的吧。”
  “当然是一样的喽。”
  “那,主妇卖春也不是什么坏事喽?”
  “当然是坏事啊,你真笨。”
  “到底是那边啦?”
  “刚才不就说了吗?你们刑警怎么可以迷惘呢?要是没有人决定基准,说明什么是好什么是坏,伤脑筋的可是我们。基准这玩意儿会随着时代环境不停改变,每个时期都要好好地确定下来才行呀。防止犯罪的不是你们吗?振作一点啊。”
  “啊……”
  ——阿润说的没错。
  木场一口气喝干了酒。
  她的意思是:不要比照道德、不要比照世间的常识、不要比照自己的心情,警官只要比照法律就对了。这些事物全都会迁移改变,因此不是绝对,但警官在侦查案件的时候,如果怀疑法律,社会就无法成立了。
  当然,法律也不是绝对的,但是如果要质疑法律,就去到别处的地方,先卸下警官的身份再说——酒店的老板娘是这么规劝刑警。
  “我明白啦……”木场的指尖放松,“……不是因为主妇卖春才是坏事。管她是贤妻良母、小姑娘还是稀世荡妇都无所谓,不管对象是谁,只要去想对方是不是做了该被取缔的行为就是了,对吧?现在法律规定私娼必须要取缔,所以……”
  “真是废话。实在是,像个孩子似的。”老板娘露出母亲般的表情。
  在阿润千变万化的表情中,这张脸是木场感觉最棘手的。
  不管是妻子还是小姑娘、荡妇,都不过是个角色。
  卸下这些角色的话,底下的脸就只是单纯的个人吗?还是单纯的女人?在身为女人之前,首先是个人吗?还是身为人之前,首先是个女人?木场难以衡量。
  “跟卖春……没有关系吗?”
  “是啊。只是啊……”老板娘收起母亲的表情说道,“……不是有一种看法,把贤妻良母和荡妇都同样视为女人的敌人吗?”
  “这……我不懂哪。”
  两者角色不同。
  “娼妓把女人的性拿来当成商品贩卖,所以这种买卖对于提高女人权利是有所阻碍的。那她们会受到礼遇吗?就像我刚才说的,他们被不当地鄙视,而且她们也敢于接受这样的待遇。而且买女人的是男人,男人就算玩女人,也不会被世人用鄙夷的眼光看待……”
  “这我懂,可是……”
  “贤妻良母也是一样啊。她们是父权制度这种封建社会的古老陋习的牺牲者——牺牲者也就是受害者,但是现实上她们大部分甚至没有认清这一点,换句话说,积极地支撑着男性社会的,就是这些女人当中的内贼——没有自觉的女人自己。这么一想啊……”
  “女人的敌人就是女人吗?”
  ——也有这种看法吗?
  “我只是说也有这种看法罢了。”
  “……那你怎么想?”
  “我?我不这么想啊。可是有人这么想吧?错不了的。”
  “谁这么想?”
  “就是女权扩张论者啊。”
  “那些人……对于男性复杂、自甘堕落的酒店老板娘,会做何感想呢?”
  “有言在先,我这里可没有什么男人哟。不过……嗯,女权扩张论者应该不怎么乐见吧。”
  “这样啊。那么一板一眼的女教师呢?”
  “这因人而异吧?教师里好像也有人标榜支持体制啊。”
  “那少不更事、热心助人的小姑娘呢?”
  “什么跟什么啊?你这个人真是莫名其妙。光只有这样那里看得出什么呢?这是猜谜吗?”
  “不……”
  四散的点与点之间,并不完全无法连接是吗?
  “有可能是……肃清吗?”
  “肃清谁?”
  “女人当中的女性敌人。”
  “意思是杀掉她们吗?”
  是啊。
  阿润板起脸来,瞧不起似地瞪了木场一眼,以充满轻蔑的口吻说:“阿修,你真的是大笨蛋一个呢。”
  “我哪里笨了?”
  “做那种事有意义吗?女人最大的敌人肯定是男人嘛。如果敌人都一定非杀不可,那得先把所有的男人都给杀了才行啊。若不这么做,社会就不会改变嘛。你要是说那种话,会被当成什么都不懂的歧视主义的蠢男人,第一个被杀。”
  “这……说的也是哪。”
  但是,点与点连接起来,就会变成线。
  线与线连接起来,就会变成像。变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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