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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节

四千金之一:夫君想要了(出书版) 作者:青微-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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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记得苏烟第一次打扰,那一晚的情景是她仔细装扮去见谨之,夙玉也是极认真地帮忙。
  “小姐,你手里的金钗真好看,戴上简直成了仙女,戴着这个去书房,肯定惹得某人春心大动。”帮着把凤钗别上,夙玉眼睛亮晶晶的赞美一番。
  对镜细看,向幼菡脸颊飞上一抹红云,“是吗?”镜子里的那个人脸颊绋红,眼神温柔的要溢出水来,让向幼菡都有些臊得慌,尤其手指抚上那金钗,脑海又想起昨晚刻骨的缠绵,两人抵死纠缠。
  待到今早起身,自己的腰简直都不听使唤,才一下床就瘫软在地上,惹得谨之又是好一番得意,净说些不知羞的浑话,让她脸红得像要滴出血,装出一脸生气模样才让他正经些,从荷包中掏出这个金钗,说是准备了许久,要亲自替自己戴上。
  即便是这样简单的幸福,都是美好的,足以让她片刻遗忘那不悦的事情。
  看她笑得羞涩,夙玉也吃吃的笑,“可不是,人都说女为悦己者容,这天底下最美的就是小姐了。”
  “你倒是嘴甜,看我不撕烂你的嘴。”半是羞涩半是甜蜜,向幼菡娇嗔她一眼,“别净说些甜言蜜语了,赶紧收拾收拾房间吧。”

  待到收拾妥当来到书房,慕晨玄正皱着眉看账簿,见到向幼菡,脸上的笑容神采飞扬,一声声菡儿,叫得温柔似水。
  只可惜苏烟的突然出现,依旧是温柔的笑,却坏了两人之间亲密的气氛,次数多了,向幼菡都觉得她是不是故意的。
  现在想起这些日子的事情,还是觉得如在梦中。
  收拾着床榻,耳边听到主子叹气,夙玉一脸忿忿,“那狐狸精最好赶快离开,做什么留在咱们府里不走。”
  “夙玉,你现在说话可是越来越野蛮了。”向幼菡合上书,走到夙玉身边,眼角不经意看到一个东西,却是一副耳坠,拿起来,向幼菡苦笑,这是她最喜欢的一副耳坠,可是白日苏烟来玩,硬是要走,还以为她多喜欢呢,这会儿还是落在自己这里。
  “呦,这东西她怎么没带走?”夙玉也是一脸奇怪凑过来,眼珠转动几下,狡黠的笑了,“小姐,咱们去给苏姑娘送过去吧,人家那么喜欢,到时候发现没带走还以为咱们舍不得呢!”
  向幼菡奇怪地看夙玉,“你打得什么主意?”她还不了解夙玉,这丫头第一次讨厌一个人到这种地步,竟然还想着对方着不着急,肯定有鬼。
  “没什么嘛,就是关心关心客人。”夙玉奸笑,最后在向幼菡打量的目光中败下阵来,“好吧,我就是想去瞧瞧,她是不是又去书房了,也不怪我嫌她厚脸皮,姑爷每次见到她都没什么笑脸,她还好意思待着,真是没皮没脸。”
  “不去。”向幼菡皱眉,虽然感动夙玉的忠心,却也不屑这种试探。
  “去吧去吧,你就不好奇?”夙玉死缠烂打。
  “夙玉……到时候瞧见不该瞧的怎么办?”她无奈笑着调侃自己,苦中作乐。
  “去吧去吧,小姐,我的好小姐,什么该瞧不该瞧的,姑爷是我们的,不是她苏烟的,咱就去看一眼,那女人要是还敢留在书房,我撕烂她的脸。”
  最终,向幼菡还是拗不过夙玉的坚持,决定去苏烟的院子里瞧瞧。
  苏烟住的院子叫秋水苑,离着自己的住的地方倒不是很远,不过穿过两个院子,夜里风凉,向幼菡已经披上披风,手里握着耳坠,身侧夙玉打着灯笼,两人并肩往前走。
  夜里的风轻轻吹拂在脸上,有些凉意,四周一片安静,偶尔有细细的虫鸣声,向幼菡不喜欢这样的安静,扯住了夙玉的手,看着她另一只手拎着灯笼左右晃动,细微的灯光也晃悠悠,让她心里有些不安。
  终于,前面院子里的灯光透过来,向幼菡认得那就是苏烟住的地方,院子里灯光很明亮,远远看见还有丫鬟从里面走出来,这意味着里面有人,心底不自觉松了一口气,等两人走到院子里,却发现那丫鬟不知去了哪里,院子里一片安静。
  “夙玉,你去敲门。”向幼菡低声吩咐:“看她是不是睡了,若是睡了放下东西咱们就走吧。”
  “好。”夙玉应声,可还不等她走过去,里面就传来摔碎东西的声音。
  夙玉顿住脚步,回过头,主仆两个面面相觑。
  片刻后,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来,哀痛欲绝。
  “慕谨之,我不信,我不信。”
  “你冷静一些。”有男人叹气。
  听到这声音,向幼菡愣住,说话的女人是苏烟,可那个男人的声音再熟悉不过,明明就是原该待在书房的慕晨玄的声音。
  可是,也有些不像,他的声音从来都是淡淡的,带着一丝笑意,绝不像此刻这样,满满的无奈。
  理智告诉她,向幼菡,赶快离开,别再听下去,可脚下却彷佛被钉住,一步都动不了,刚刚一句玩笑话,不会现在真瞧见什么不该瞧的吧,一语成谶。
  “谨之。”房间里的苏烟低声哭泣起来,“我知道,我知道,都是我的错,是我任性开玩笑,答应欧阳沛嫁他,可你心里应该明白,我根本不喜欢他,我心里只有你一个,这些年的等待,还不能够证明我的心意吗?”
  “苏烟。”慕晨玄的声音显得很疲惫,“你还不明白吗?欧阳沛是真心待你,这些年他从未改深情,你又何苦如此?”
  苏烟的哭声越来越凄凉,“我不稀罕。”
  “别哭了。”慕晨玄轻声安抚。
  隔着一道门,向幼菡看不到慕晨玄的动作,可脑海里想着,那人一定是温情款款的安抚另一个女子,就像是平日里安抚自己一样。
  “谨之,谨之。”苏烟的声音急切起来,“谨之,你还是没有忘记我对不对?你忘不了以前的,那时候我们多开心啊,你、我还有欧阳沛,我经常会在梦里遇到你,梦到你骑马带我去河边,还带我去游船,你记得吗?我们长大后第一次见面就在船上,你那时候笑得真好看。”
  “对了,你回到肃州,欧阳沛还给我送来很多首饰,多漂亮,他说是你亲自让人为我打造的。”
  “我绣了荷包,是鸳鸯戏水,要送给你,你戴在身上了对不对?”
  房间径传来撕扯声,然后是苏烟低落的声音,“你没戴着,不过我知道,你肯定是怕弄丢了收藏起来吧。”
  “苏烟,忘了吧。”慕晨玄的声音终于再度响起。
  沉默一会儿,苏烟又哭起来,“我忘不了,我知道你也忘不了我,我想你,你就来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他们都说你那么宠爱向幼菡,可我不信,你最宠爱的是我,你会娶我,就像当初答应我的那样。”
  慕晨玄的笑声里写满苦涩,“苏烟,你别傻了,我已经娶妻,然后我们还会走一辈子那么久,会有自己的孩子。”
  “我不信。”又是一阵摔打,苏烟低吼:“你爱的是我,谨之你的心里只爱我一个人,所有人都知道伯父一直逼你娶妻,在这之前你甚至没有见过向幼菡,你仍然答应娶她,因为你根本不在乎自己娶得女人是谁,是不是她向幼菡,你根本不在乎,既然如此,又怎么会喜欢她,你只是不得不娶向幼菡。”
  久久的沉默中,向幼菡的一颗心彷佛吊在半空中,直到慕晨玄再度开口:“幼菡她……是极好的女子。”
  向幼菡想,这真是她这辈子听过最哭笑不得的赞美,一度的痴恋,换来极好两个字,那么讽刺,她想笑,可却发现夙玉的脸上满是哀恸。
  一刹那,四周一片安静,向幼菡有些后悔,后悔自己为什么不死在那柄刀下,就那么安静地死去,是不是就看不到后来的这一切!
  哀莫大于心死,此时此刻才知道是什么意思。
  就是慕晨玄说出那句极好的时候,她的心彷佛也死了,她是个傻瓜,那么简单单纯的爱上这个男人,然后生活里全是美好,一丝瑕疵都没有,美得让人心碎。
  可她忘记一件事,自己没有曾经,可那个男人呢,他是不是也没有曾经?她爱得义无反顾,却没料到也会受伤。
  “小姐。”夙玉的声音里带着哭腔,轻轻扯动她的衣角。
  其实这丫头是个嘴硬心软的家伙,平日里吆五喝六的,可真遇到事情慌神比自己还快,所以她必须坚强,就像从小到大那样,虽然是最小的孩子却最坚强。
  “我们走。”向幼菡轻声说道,面无表情,彷佛游魂转身。
  “小姐,我杀了他们。”夙玉的吼声带着哭腔,在这寂静的院子里猛然响起。
  那扇门猛地被人拉开,慕晨玄快步走出来,看见院子里的向幼菡,一刹那脸色铁青。
  “菡儿。”他轻轻地唤她的名字,握紧拳头走到那个娇弱的女子身前,映入眼帘是一张面无血色惨白的脸。
  “菡儿,你听我解释。”伸出手抚摸她的脸颊,慕晨玄只觉得心中一阵刺痛,身后是苏烟的哭笑声和夙玉的哭泣,而他的菡儿,只有深深的苍白。
  向幼菡的身体在颤抖,看着眼前的男人,觉得有点陌生,终于露出一个微笑,“好巧!”然后错过他的阻挡,快步离开。
  看着那个摇摇欲坠的身影消失在黑暗里,慕晨玄的拳头一次次握紧,却只能愣在那里看她离开,一直以为菡儿遇险的那一次,已经是最极致的痛苦,原来,最煎熬的事情远比那一刻更残忍。
  眼睁睁看着菡儿离开,他这个始作俑者却没有挽留的借口,这一次,是真的把向幼菡伤害了。
  向幼菡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了房间里,当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然抱膝坐在床上,四周一片,夙玉就趴在一边昏睡着,外面的夜已经很深了。
  “谨之。”她低声的念着这个名字,想着那些话,告诉自己不要在乎、不要心痛,可手指蹭过脸颊,却是一手冷凉泪水。
  相处这些日子,她慢慢知道了很多事情,原比她想要忽视、想要遗忘的更多,比如苏烟字写得很好,一手风骨奇特的瘦金体,和慕晨玄的字一样,几可乱真。
  苏烟喜欢弹琴,说是跟过世的爹爹学的,当年爹爹一曲“玉楼春晓”惊艳了众多好友,向幼菡记得慕晨玄的爹爹说过,谨之最喜欢那曲“玉楼春晓”,书房里的古琴摆放至今却从未弹过,只是为了纪念一个故人。
  苏烟会一手好茶艺,小点心做得也不错,可把那些东西放在嘴里,慕晨玄一句不错,自己嘴里的东西就一点滋味都吃不出来了,只有淡淡的苦涩。
  苏烟、苏烟、苏烟……这个名字随处可在,向幼菡逃无可逃,想起那些日子里家丁们瞧着自己悲悯的目光,大丫鬟们嘴角的冷笑,慕晨玄的沉默不解释,还有那个女子骄傲的笑容、悲戚的质问,好像都成了一把刀,狠狠在自己的心底划出伤痕。
  关于当年,她没有参与,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府里的大婶们有些碎嘴,几个人凑到一块,叽叽喳喳一些陈年往事,说慕大爷为何娶妻娶得晚,还不是当年喜欢过那个苏三小姐,当年还在慕家住了好一阵子,成荆的欧阳家大爷欧阳沛也是,三个人的纠缠,即使才子佳人,最终谁都没在一起,空留遗憾。
  大婶们说起来栩栩如生,好似自己亲眼瞧见,知道为什么欧阳沛一直难为慕家,那是情场不得意,生意场上使手段呢。
  夙玉不经意听到,气得撕烂一块上好料子。
  向幼菡第一次听到这些,笑着安慰一下夙玉,不过是闲言碎语,咱们不用理会,让那些人胡言乱语去。
  可两人谁都知道,空穴来风未必无因,若是巧合也有些太过了,只是那时候的自己,不愿意相信罢了。
  还有那么多、那么多……有时候以为自己已经遗忘了,此时想起来,才觉得不过是藏在一个小角落,不敢拿出来,怕受伤。
  可有一天想起来了,就是痛得恨不得死去。
  闲话听了一次又一次,就算木头人也会动摇,再听到夙玉悄悄骂慕晨玄,自己心里一片冰凉。
  再想笑,就越来愈越艰难,夙玉说:“你别笑了,比哭还难看。”
  她知道笑得难看,但能笑出来,也许能好过点,然后继续装做若无其事。
  慕晨玄的那些话想来想去,才觉得是自己痴了,嫁之前不也是盲婚哑嫁,那时候一咬牙就敢嫁过来,怎么到头来又受不了?
  说起来,是自己的傻,那么简单的喜欢上一个人,想着没什么能难倒自己,却不知道最难猜的就是人心,就算那个男人面对自己的时候情深如许,深情下面依旧能埋藏谎言。
  从苏烟出现的那一刻,她就有不妙的感觉,可是她不会质问,即便心底有怀疑,也愿意等待一个解释,因为有足够的耐心,因为舍不得放弃一个人,才宁愿委屈自己,可如今,等待像个笑话,狠狠钉在自己心上。
  就这样想着想着,脑海里又都出现慕晨玄温柔的笑脸,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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