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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节

放学后-第2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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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自己是何种表情,但是被大谷这样一说,我脸红了。
  “我是觉得你没有被人狙杀的理由,但,听完这件事后,我试着从另一个方向推测,亦即,有人只因为一点小事就对你抱持好感,当然,也可能有人会因些许小事而憎恨你……”
  “这当然是可能了。”毕竟,在女子高校里,这种事是反覆不断出现。
  “那么,你认为有可能因此和杀人连结吗?”大谷眼神严肃地问。这问题太难了。
  但,我直觉回答:“应该有。”
  “原来如此。”大谷沉思似的闭上眼,“最主要是你方才所说的美丽、纯洁、没有虚伪之物被夺走吧!而且我觉得,若是基于这样的理由,也许有人会基于友情,帮助行凶。”
  “是共犯吗?”   
  大谷缓缓点头:“我有过好几次经验,很了解青少年的心理受到超越法律或社会规范的力量所左右,我也觉得,这次的调查之所以无法克服障壁,原因也在此。几乎没有目击者或证人出现!照理,应该有谁知道些什么,却无人愿积极告知警方。但,她们并非知道凶手是谁而想庇护,只是觉得,不管谁是凶手,总不希望其被逮捕,因为,她们可能本能的了解凶手的切身之痛。这是一种共犯行为。感觉上,清华女子高校全体似在企图掩盖事实真相。”
  我觉得心脏有如被箭矢贯穿,也知道自己的脸色难看。
  “所以,我才来拜访你。因为只有你能推测出行凶的动机。”
  “不!”我摇头,“如果可能,我早就说出来了。”
  “请你再仔细想一想。”大谷说,“如果你刚刚所说的话是正确,那么,你和村桥两人一定有从谁身上夺走美丽、纯洁、没有虚伪之物,而因此遭到憎恨。不管如何,在你的记忆中应该有答案!”
  但,我仍是想不出什么。
  大谷的声音静静接着说:“我没有要你现在立刻说出答案。但,对我们而言,那是唯一的希望,请你务必慎重、仔细的回想一下?”
  他很沉重似的站起身。
  我也站起。只是,内心很沉重!
  第四节
  十月六日,星期日。市立运动场。天气晴朗。
  “但是,风势太大了。”边组合弓具,惠子说。她的手时而按住头上的白帽,怕被风吹走。
  “总是有办法可想吧?反正,大家的水准都降低时,对我们反而是个好机会。”加奈江说。她似有自信不受天气的影响。
  “没有这回事!水准高的人不会受到风的影响,但是,对技术中等的人来说,风却是最讨厌!”
  两人已习惯于比赛场面,所以还有余裕。明明对她们而言已是高中生活的最后一次机会,她们却半点压迫感也没有。一年级学生不用说,连应该是最轻松的二年级学生,个个都似已肌肉僵化。
  全体准备完成后,在运动场一隅做体操。之后,排成半圆形,面对着我。
  “都已经来到这里,紧张也没用了,只要尽全力射出就行,希望各位能表现出平日练习的成果。”惠子说。
  接下来轮到我了:“在此,我什么都不想说。加油!”
  全队高呼一声,解散了。就这样,到比赛结束为止,不会再集合,成为名实相符的孤军奋斗!
  比赛以五十公尺和三十公尺的总分计算成绩,在两分三十秒之内射三支箭,五十公尺射十二次箭,三十公尺射十二次,总共七十二支箭,七百二十分为满分。
  参加选拔赛的人数,女子有一百多人,其中,能参加全国比赛的只有五人。去年,惠子是第七名,所以说,今年是她的最佳机会!
  “这得看能发挥几成的水准了。”我坐在加奈江的弓具盒上,看着社员们过去的成绩记录册时,惠子走过来,说。
  “昨天的情况如何?”
  “还好就是了,只是不知你的标准如何?”她的语气里隐含着责怪我之意味。
  这也难怪!最近两、三天,我一直未参加社团练习,放学后就立刻回家。
  “我相信你们。”       
  我放下记录册,站起身,走向大会司令台。
  “我相信你们!”这句话,她听得出另一种含意吗?
  司令台上已积极磋商比赛进行事宜,我特别在意的是记录组人员。在这种竞争一分、两分的比赛,些许的错误都会造成重大的影响。
  这次选拔赛的得分记录是采用彼此看靶的方式。在一般的个人赛中,并非一个人射一个靶,而是两、三个人共用一个靶。而所谓的相互看靶,就是射同一个靶的选手相互记录彼此的得分。当然,仅凭这样是无法公平记录,因为记录者和被记录者的意见有时会不一致!譬如,箭中靶的位置在十分和九分的交界线,依规则,只要稍微碰到交界限,就记录为较高的得分,但,偶尔会发生无法判断的情形,这时,射手当然坚持较高分数,记录者则坚持较低分数。
  这时,就必须请裁判来公正判定,射手和记录者当然无反驳的权利。记录者每两次,亦即每六支箭就得向大会司令台的记录组报告成绩,记录人员据此发表各阶段成绩。
  “嗨,前岛先生。”在大会司令台帐蓬下出声招呼我的是R高校的井原。他身材矮胖,但以前是位名箭手,因此浅黑的脸孔显得神采飞扬,“听说今年清华的选手是超强组合?”
  由于连续三年参加全国锦标赛的自信,井原说话很直截了当。
  我苦笑的挥挥手:“是比以前好一些。”
  “不,不是有杉田惠子吗?我认为她今年一定没问题才对。另外,朝仓加奈江的实力也不可忽视。”说着,他走过来,迅速瞥了四周一圈,低声说,“有人假传清华今年会弃权,但,社团活动未受影响吗?”
  大概是从报纸和电视上知道事件之事吧?但,不可能会知道凶手的目标是我。如果知道,他会是何种表情?
  和井原谈了片刻,我过去和选拔委员打招呼。只是,每个人好像在意的都是事件之事,所以我只好以一句话搪塞,我不太清楚?
  九点正开始比赛。在试射三支五十公尺的箭之链,开始进行第一回合。个人赛时,同一学校的选手分开比赛,我坐在加奈江射箭的位置后方观战。
  加奈江很快射完三箭。之后,稍微摇摇头,以望远镜确定箭中靶的位置后,神色不大开明的走过来。
  “九分、七分和六分,大概力道不足吧!”
  “二十二分吗?还好。”我颌首。
  扩音器报告:还剩三十秒!
  这时,几乎所有选手都已射完。
  “你看,她还是那样……”
  顺着加奈江手指方向望去,见到惠子依然在瞄准最后一箭。四周都已经没人了,如果超过时间,会扣减最高分那一箭的分数。
  “真是不可救药?”我喃喃自语。
  这时,惠子的箭射出,同时,在中靶声之后响起阵阵尖叫和鼓掌,大概射得不错。
  她吐吐舌头,退离起射线。
  十二点十分,五十公尺结束,休息四十分钟。女子名次:暂居第一是山村道子〔R高校〕,第二是池浦麻代〔T女高〕,杉田惠子则为第四。这应该算是合乎期待的结果吧!惠子满足的笑了,高兴的咬着三明治。
  “不过,加奈江也居于第八名,还是相当有希望的,只要再赶过三个人就行啦!”
  “但是,我最近三十公尺的状况不佳,只能不失误就是。但,惠美才不简单呢!一年级能暂居第十四名,可真是破我们射箭社有史以来的记录哩!”
  “没有……这只是侥幸!下午一定会很糟的。”宫坂惠美声如蚊蝇般谦虚着。
  不可讳言的,她最近状况极佳,在比赛中也能维持这种水准,实在令人惊异!究竟是从哪里产生这样的意志力呢?
  进入三十公尺赛程后,这三人的状况仍维持在水准以上,不过,技巧高明的几位选手也不可能会突然失常,很难期待她们能够更上层楼。
  “照这样下去,顶多是第八名而已。”进入授半部赛程橙,加奈江的声音也显得有气无力了。
  “剩下的十分若能全部拿到,就是大逆转了。”
  “话是这样没错,但……对了,老师,你不去看看惠子可以吗?刚才好像已掉到第五名了。”
  我忽然注意到:本来暂居第五名的选手最擅长的就是三十公尺的比赛。
  “她没问题的。再说,就算我去看也于事无补。”
  “可是,老师,你今天一直在我后面,都没去看过惠子吧?这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别胡思乱想,专心射箭。”我的声音很严肃,所以加奈江也不再多言。
  但,今天的我看起来很奇怪吧!不过,我现在也只能够这样做。
  “啊,对了,我必须换箭。”加奈江打开箭盒,拿出新的箭矢。因为,她方才所用的箭,箭羽已经受损了。
  “这样就行了。好,我一定会加油。”她说完,不管箭盒敞开,就自顾自走向自己的起射点。我望着她的箭盒,不久,从里面发现自己最在意的东西……那就是我送给她的
  “幸运”箭。是我送给她的,她随身携带也没什么不可思议,问题却在龄箭上的编号!
  通常,箭手会在自己的箭上一支支的编号,这是为了掌握每支箭的状态,在比赛
  中能够使用状况最佳的箭。我在意的是箭的编号,因为,加奈江不应该会持有那个号
  码的箭!为何她持有这支箭……我想着其中的深意。或许没有重要的意义,但,我心
  跳加快了,箭的长度是二十八。五寸……
  这瞬间,我的心脏仿佛被什么怪物攫住,呼吸困难,同时剧烈头痛。
  二十八。五寸……
  心中刮着强风,我屏住气息,凝视着浓雾渐渐被强风吹散开。
  第七章  第一节
  十月七日,星期一。
  天空仿佛涂抹上鼠灰色的颜料,这样的天气,最能形容我此刻的心境。第三节我没课。我跟着去上课的老师们走出教职员办公室。清华女子高校的医务室在教职员办公室正下方。护士老师志贺是有多年经验的女性,总是穿着白衣,戴金边眼镜,但,也因此被暗中称为“老处女”。事实上,她已有个念小学一年级的女儿。
  我进入时,幸好只有她一个人。
  一见到我,她边说:“这可真稀罕呢?是来拿宿醉的药?”边把旋转椅转向正面对我。或许比我大一岁之故,她对我说话的语气总是如此。
  “不,我今天来是有重要的事。”我确定走廊上无人之后,迅速关上门。
  “吓我一跳!”她说着,搬过床边的圆椅让我坐。药品和消毒水混合的味道扑鼻。
  “什么重要的事?”   
  “其实……”我吞咽一口唾液,然后以慎重的语调说明来意。
  “那已经是很久前的事了。”她跷起二郎腿,说。感觉上有些故意的口气。
  “当时,在我们不知之处,曾经发生过什么事吧?只有你和她们知道。”
  “你这问题很怪?”志贺老师动作夸张的挥挥手,“你到底在说些什么我完全不懂,谁是她们?”
  “就是她们啊!”我说出姓名,同时注视着志贺老师表情的变化。她并未立即回答,把玩着桌上的镊子,又看看窗外,然后唇际浮现一抹笑意,问:“为何现在才注意这种事?”
  我没忽略她眼神的慌乱,说:“因为有必要。”
  “是吗?”她脸上的笑意消失了,“你既然那样严肃的追问,想必是和两位老师遇害的事件有关了,但,我不认为当时发生的事和杀人事件有关联。”
  “当时发生的事……”我情不自禁深深叹息出声,“果然是有发生过什么了?”
  “不错。但,本来我打算永远不说出来的。”
  “能告诉我吗?”         
  “坦白说,我希望你不要问,就这样离开……”她深吸一口气,呼出,“我也不问你为何知道当时发生什么事,而且会找我问,不过,你猜得没错,当时确实发生一点小事,虽然,乍看是毫不严重的小事,其实却很重大!”
  志贺老师详细告诉我当时发生的事。确实,并没什么大不了,所以到目前为止无人知道,但是,她也解释为何一直未说出的理由。
  听了她的说明,我既感惊讶,又深探受到绝望的打击,因为,本来只是在脑海中模糊未成形的推测,如今都已化为充分明显的形态出现。
  “这样说明合乎你的期待吗?”她问,“虽然,我无法想像你希望知道之事的本质是什么……”
  “不,已经够了。”我黯然的低下头。感觉上,好像有某件东西一道在我心中往下沉淀着。
  “如果你的推测正确,脸色未免也太难看了。”
  “是吗?”我像梦游症患者般站起,摇摇晃晃的走向门口,扶住门后,回头,“对不起……”
  这时,她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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