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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节

花枝春满.tj男人之路 作者:云妫(晋江2013-11-14完结)-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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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喝了点茶水,才挽了袖子上前察看张小宝的病情。
  
  张家夫妇紧紧握着对方的手,站在床旁,静神屏息等待;其余人也大都如此,唯有陈蛮儿站在众人之后,时不时的瞧谢子翛一下,眼带考究。
  
  申大夫先是看了看张小宝的面色,再切了切脉,略作思索后,倾身翻开张小宝的眼皮仔细的瞧了瞧,沉吟片刻,又捋了捋白须,这才摇头晃脑道:“这位小哥平日可是常常胡言乱语,时而视物不清之症状?”
  
  张家夫妇连连点头,见大夫能一口说出症状,应是有些能治好的把握的模样,心底涌起了从未熄灭的期望。
  
  申大夫继续道:“这就是了,这位小哥乃是后脑被重物所击,以致淤血堆积,才有些神智不清。”
  
  张大娘急忙问:“那大夫,您说能治得好不?”
  
  听了此问,申大夫面带了些得意,回道:“若是遇见其他的庸医,说不定这小哥就被耽误了,但如今嘛,他遇上了老夫……待老夫扎上几针,开上几副药,将那淤血散掉,再将养一些时日,想必就无大碍了。”
  
  张家夫妇互看一眼,顿时喜极而泣,张大娘口中直呼“老天爷保佑,老天爷保佑。”
  
  而谢子翛一直听着这申大夫的话,虽没言语,但眉头却越蹙越紧。
  
  陈蛮儿接道:“那就有劳申大夫了。”
  
  申大夫点点头,取过自己的包袱道:“不过老夫施针时,旁边万不能有人打扰,若是扎错一针,这小哥今日就可能交代在这里,再也回天乏术了!”
  
  陈蛮儿应得郑重:“大夫放心,尽管施针便是。”
  
  众人皆退出房外,只余申大夫及张小宝单独在内。
  
  时间点点滴滴如流水逝去,本不该是能被人所左右的事物,却不知为何在这一刻、在张家夫妇心中,变得这般慢、这样长,长的像是他们这一生都毫不吝惜的被用在了这一刻。
  
  张大成焦灼的在院子内踱步,张大娘则痉挛般的抓住粗布群,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的紧盯着房门,一刻也不肯错开。
  
  倒只有陈蛮儿状似平静的行至那葡萄架子下,仰头看那藤蔓,福宝与谢子翛静静跟在她身后,不离片刻。只见陈蛮儿抓了一条藤蔓,非常不合时宜的兴致勃勃道:“你们说这葡萄藤为何要爬到这木头架子上呢?”
  
  福宝听了,脸上堆出笑,回道:“殿……公子有所不知了,这葡萄藤啊,它和树啊竹啊什么的不同,它的藤太软,没筋骨,若不是用这木头架子搭着,哪里能爬的起来呢,还不得死在那地上了。”
  
  陈蛮儿恍然大悟似的“哦”了一声,“原来如此,是个要攀附别人才能活的小玩意儿啊。” 
  
  谢子翛身子一僵。
  
  陈蛮儿眼角瞥见后,微微带了笑意,松开了手中的藤蔓,并未继续这个话题,有的话,点到即可,说穿了,就没了意思。
  
  她找了处凳子,随意坐了下来,静静等待。
  
  终于,那扇紧闭着的房门被打开了来,申大夫擦着满额头的汗向院子中的众人招了招手,示意他们进去。
  
  张家夫妇闻言立刻顾不得别的,几个箭步冲进了门去,只见自家儿子正躺在床上,怔怔的望着自己,眼中是许久未见的清醒明朗,顿时老泪纵横,唤了声“我可怜的儿啊”,便扑了过去,抱住了再不肯松开。
  
  陈蛮儿望着那抱作一团的三人,对站在门边的申大夫问道:“可是无大碍?”
  
  申大夫点点头,道:“已没什么大事了,之后只要照着老夫开的方子抓药,每日三副,饭后服下,过得半年,便能痊愈。”
  
  陈蛮儿拱拱手:“有劳大夫了”,她顿了顿,又道:“这位张小哥除却那后脑被重物所击中的症状外,可还有些其他不妥?”
  
  申大夫捻了捻胡须,想了一会道:“其余不妥……只有些肝火旺盛,其余也并无大碍”,他停了停,横了眉毛,斜睨着陈蛮儿道:“难道公子是信不过在下的医术?!”
  
  陈蛮儿忙道:“怎会,大夫医术高明,有那妙手回春之能。” 
  
  那申大夫冷哼一声,递过一张单子,道:“这是药方,派个人来,随老夫一同回铺子取药,顺带将诊金付了。” 
  
  福宝上前接过那单子,口中笑道:“就让小人随申大夫去取吧。”
  
  申大夫上下打量福宝,半晌口中又冷哼一声,甩袖走人,福宝无奈,只得一路跟在他身后,心中诽谤,怎么这会儿又能走得这样快了?
  
  而张家夫妇这边也终于止住哭声,带着张小宝朝着陈蛮儿的方向连连称谢、感激涕零这里暂且表过不云。
  
  陈蛮儿耐着性子听他们说完,笑着说了些“无妨,不过小事一桩”之类的话后,对张大成道:“大叔,我想与小宝单独说几句话,不知可否?”
  
  听了这话,张大成虽疑惑,但也爽快同意,毕竟陈蛮儿可算是小宝的救命恩人,不过说会子话,又有何不可?更何况,这位公子今日原本是道漓江上去寻那女仙的,想来是想问问自家儿子到底是见着那女仙没有。
  
  他对张小宝道:“小宝,这位公子可是救了你命的大恩人,也是咱们家的大恩人,你可得记着这份恩情!将来好好回报这位公子!”
  
  张小宝点点头,他脸色仍旧十分苍白,却比方才好了不是一点半点。
  
  待其余人皆出了门去,陈蛮儿行至床侧,温和道:“你大病初愈,不必硬撑,躺下便是。”
  
  张小宝咳嗽两声,却拒绝道:“无事,我能行,恩公想问何事?”
  
  陈蛮儿淡淡一笑,也不勉强,道:“听张大叔说,你是前些时候去山中采药,遇着了些变故,伤了脑子,才成了这样,可是如此?”
  
  张小宝点点头,疑道:“确是如此,恩公为何有此一问?”
  
  陈蛮儿弯下腰,直视他双目道:“我听说,你是因去寻一位女仙,才遭此变故。那么,你告诉我,你可瞧见了什么?”
  
  那张小宝半靠床边,虽然坐起,却仍比陈蛮儿矮了个头,此刻被她一双灼灼凤目这样盯着,强势且丝毫不退让,似要透过他的双眼,将他完完全全看个清楚。明明看上去,他还要比她大上个几岁,此刻却只觉得自己就如一个光着身子的小毛孩,正在被一个历经世事的人牢牢审视,压迫如潮水般从四面八方将他包围,他恍然间似乎感觉到刚清凉下去的身体中,又有一股燥热从丹田,一路冲至他的咽喉,就要从他口中跳出。
  
  他用尽全身力气,直视那双眼,道:“哪里有什么女仙,不过是我自己不小心,摔倒罢了。”
  
  听到这般理由,陈蛮儿微眯了眼,压迫更甚,道:“那歌声又是怎么回事?”
  
  张小宝强笑道:“应是附近的采茶女在唱歌,却被周围的人传成了什么女仙。”
  
  陈蛮儿直起上身,抱臂皱眉看着他,明明白白表达出对答案的不满,却说道:“既然你执意这样说,我也无法,你且先好好休息,将身体养好吧!”说罢转身出了房门。
  
  张小宝将头垂下,低低应了一声,终是躺了下去,闭了眼。
  
  张家夫妇见门打开,立时迎了上来,那张大娘径直入内去瞧她儿子,而张大成则是停在陈蛮儿身前,面上全是不知所措与无比的欣喜,陈蛮儿看着一中年男人这幅模样,心中不知为何颇有些动容,面上笑道:“之后的事大叔也不必担心,我自会处理好。”
  
  听闻此言,那张大成眼中顿时含泪,就要给陈蛮儿跪下来,幸好陈蛮儿眼尖的扶了起来,“不必如此,不过绵薄之力罢了,大叔还是快进去看看小宝吧。”
  
  那张大成连连哎了几声,也入了房内去。
  
  陈蛮儿此刻也不愿多打扰,便没打招呼,自己离开了。
  
  她想着方才张小宝面上神情以及应答,可十分肯定他未说真话,他一定是知道些什么,但又不愿说出来。自己好歹也算救过他一次,但在如此境况,他也不愿告知,那他一定知道,如果他将此事说出,他定会遭遇不测……不,极有可能不仅他自己会有危险,连张家夫妇的性命也在幕后那人的掌控之中。
  
  他那日究竟发现了什么?
  
  身后沉默的脚步声打断了她的出神,她略略转过头,只见谢子翛还在她后面,垂下眼皮,遮住那异色的眼睛,不知在想些什么。
  
  对了,方才听那申大夫说话时,他的神色似有异,他难道知道些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咳嗽……高潮要来了~~!!
  




☆、终于黑化了……

  待二人终于步行回宋府,早已是月上柳梢,泼墨一样黑的夜空中,有星星点点的月光洒下,却被枝桠切得破碎,纷纷杂杂落了一身,将二人都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银色。
  
  两人一路无话,但陈蛮儿却也并未让谢子翛退下,而让他与自己身后,一同去了园中的一处凉亭。
  
  夜风缓缓流淌,阵阵微凉,送来甜腻的桂花香气,细细绵绵的将人重重包裹在内,直将一身疲惫与烦扰统统化去,只余下轻快慵懒。微弱的虫鸣传入耳中,抬眼望去是漫天的辰月繁星,无尽的舒爽。
  
  有侍女乖觉的端上了点心及酒水,恭敬且训练有素,一眼也未瞧这二人,只做好自己份内的事,便躬身退下了。规矩这样的好,连陈蛮儿也不得不对宋攸的治家之道赞了一个妙字。
  
  她捻起一块桂花糕,送至嘴边,轻咬了一块,入口即化、浓郁桂花香气充满了整个口腔,她舒服的闭眼,全身心放松的享受这一刻。
  
  细嚼慢咽、小酌佳酿,都说贪恋口腹之欲太不上道,她却觉得这吃喝才是人的头等大事,也许是她吃不得苦,总要吃好喝好才愿意认真思考其余的事,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养成的坏毛病,或许是在父皇尚未打下江山,她跟着部队行军,年纪小小就过了好一些吃不饱穿不暖的日子时埋下的祸根?
  
  兀自摇摇头,她不记得了,只知道吃饱穿暖乃是一等一的重要。
  
  慢条斯理的终于将桌上的点心全部消灭,她顿觉心满意足,揉了揉肚子,转头看向一直守在旁侧、面无表情的谢子翛,玩味而笑、单刀直入道:“本宫知晓是皇兄派你前来。”
  
  满意的看到他双拳猛的握紧,陈蛮儿转头看着空了的盘子,慢悠悠的继续道:“本宫还知道皇兄他会交代你些什么事情,你可相信?”
  
  谢子翛沉默不语。
  
  他似乎总是一种沉默的姿态,不争取、不辩解,只听之任之这个世间、这世间的人对他肆意的评判与残忍的雕琢。
  
  陈蛮儿也不管他,此刻她对他毫无怜悯同情可言,丝毫也不给他缓冲的时间,只径自道:“本宫再问你,你可以知道为何会如此巧合,本宫会在那时将你从青楼救出?”
  
  这话如一道霹雳,震的谢子翛乍然抬起头,再难遮掩眸中的惊愕疑惑,他直直的看住陈蛮儿,像被扼住了七寸的蛇,再难动弹。 
  
  陈蛮儿轻笑一声,抬手抚住一侧脸颊,状似悠闲道:“北国有一族,貌美异眸,毒术出神入化,却将此秘术世代相传,从不外泄,但因卷入夺位之争,遭北帝忌惮,派重兵灭之。”
  
  谢子翛看着那张小嘴一张一合,吐出的明明是温柔细语,却为何字字如诛心,让控制不住的颤抖从心底最深处传来,仿佛又回到了噩梦般的那一晚,村子被嘶叫、鲜血与烈火充斥,那些本来十分熟悉的脸上布满了他从未了解过的恐惧和仇恨,变得那么扭曲,好像他从来没真正认识过他们,他们被狞笑着的士兵毫不留情的挥刀砍翻在地,就像坏掉了的破烂木偶般,无声无息的散落成一片,睁大的眼睛望着他,死不瞑目……
  
  陈蛮儿看他这个模样,毫不留情,冷冷的继续道:“如何,想起来了吗,谢子翛?”
  
  话音才落,诡谲便蔓延起来,她突觉谢子翛那双异色眸子绽出了流光四溢,如雪山上散落着金色光芒的湛蓝湖泊,传说中仙界不小心遗落人间的镜子,波光潋滟,就要让人心甘情愿沉溺在此中。
  
  她看见谢子翛嘴角扯出一缕笑,又凉薄又魅人,好像突然间就脱胎换骨了一般,他僵直的脊背不在,本笼罩了整个人的那层寒冰像是忽然就化掉了,露出了原本魅人的模样,像带毒的花,又迷人又残酷,他道:“殿下聪慧至此,子翛甘拜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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