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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

七钟面之谜-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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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女仆会把那闹钟丢进花园里去。
    是不是杰瑞在第一个闹钟吵醒他时丢出去的?不!这又是不可能,疾如风记得听说
他是一大早死的,而且死前一定有段时间是在昏睡状况中。
    疾如风皱起眉头。这闹钟的事真是古怪。她必须去找比尔·艾维斯里。他当时人在
这里,她知道。
    对疾如风来说,一想到就立即采取行动。她站起来,走向写字桌。这是张镶嵌的书
桌,有个可以推回去的桌面。疾如风坐下来。拉过一张纸来,开始写着。
    亲爱的比尔——
    她暂停下来,拉出书桌的下部。半途卡住了,如同她记忆中经常发生的一样。疾如
凤不耐烦地拉着,但是它就是不动。她想起来有一次一个信封跟它一起被推进去,当时
就卡住了。她拿起一把薄薄的裁纸刀,插入细缝里。她的处置成功,一张白纸的一角露
了出来;疾如风抓住纸角,把它拉出来。是一封信的首页,有点发皱。
    信上的日期吸引住疾如风的目光。大大的日期从纸上跳了出来。九月二十一日。
    “九月二十一日,”疾如风缓缓地说道,“啊,当然那正是——”
    她中断下来。是的,她确信。二十二日正是杰瑞·卫德被发现死亡的那天。那么,
这一定是悲剧发生的那天晚上他正在写的一封信。
    疾如风把信摊平,开始看着。信并没有完成。
    我亲爱的罗琳,我星期三会过来。感到身体健壮极了,而且心情蛮愉快的。见到你
将是一大乐趣。听着,务必把我所告诉你的有关‘七钟面’的事忘掉。我原以为这件事
或多或少只是个玩笑,可是并非如此——决非如此,我很抱歉我曾经提过它——这不是
像你一样的孩子该牵扯进去的事。因此,把它忘掉,知道吗?
    我还有其他的事想要告诉你——可是我这么困,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噢,关于猎犬;我想——
    信至此中断。
    疾如风坐着皱起眉头。“七钟面”是什么地方?伦敦某个低下阶层的地区,她想。
“七钟面”这几个字令她想起了什么,但是她一时想不出来是什么。她的注意力转而集
中在两句话上:“感到身体健壮极了”和“我这么困,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这说不过去。这一点也说不过去。因为就在那天晚上杰瑞服下了那大量的三氯乙二
醇,因而一觉不醒。如果他信上写的是实话,那么为什么他要服安眠药?
    疾如风摇摇头。她环顾四周,微微颤抖起来。假使杰瑞现在正在望着她,就在他死
去的这个房间里……
    她坐着一动也不动。除了她的金质小钟的走动声之外,一片寂静。钟声听来大得令
人感到不自然。
    疾如风目光扫向壁炉架。一幅鲜明的景象浮现在她的脑海里。那死去的男人躺在床
上,七个闹钟在壁炉架上嘀嘀嗒嗒地响着——恶兆一般地大声响着……嘀嘀……答答……
 
    
  












七钟面之谜 
第五章 马路上的男人



    “爸爸!”疾如风打开卡特汉伯爵私人圣所的门,探头进去说,“我要开我的西班
牙车进城去。我再也受不了这里的单调沉闷。”
    “我们昨天才刚回家来。”卡特汉伯爵抱怨说。
    “我知道。好像已经回来一百年了。乡下是多么的沉闷乏味!”“我不同意你的说
法,”卡特汉伯爵说,“是宁静,没有错——宁静,而且舒适极了。我无法告诉你我有
多高兴回来让崔威尔侍候。他对我的舒适设想得无微不至。今天早上才有人过来问,说
他们能不能在这里举行少女团大会,令我处境非常困窘——不得不拒绝——事实上,我
或许不该拒绝。不过崔威尔替我解除了为难。我忘了他是怎么说的——一些巧妙极了的
话,不可能伤到任何人的感情,又让对方完全打消了念头。”
    “对我来说,光是舒适还不够,”疾如风说,“我需要刺激。”
    卡特汉伯爵毛骨悚然。
    “难道我们四年前有过的刺激还不够吗?”他哀愁地问道。
    “我就要再找些刺激,”疾如风说,“并不是说我在城里就可以找到。不过,不管
怎么样,我可不想在这里打呵欠把下巴都打脱了。”
    “根据我的经验,”卡特汉伯爵说,“想惹麻烦上身的人通常都会惹上麻烦的。”
他打起呵欠,加上一句说,“不过,我自己倒不在意上城去一趟。”
    “好,走吧,”疾如风说,“不过要快点,因为我急着要去。”
    正开始站起身子的卡特汉怕爵停顿下来。
    “你说你急吗?”他怀疑地问道。
    “急死了!”疾如风说。
    “那好,”卡特汉伯爵说,“我不去了。在你急的时候坐你开的那部西班牙车——
不,这对上了年纪的人不公平。我还是留在这里好。”
    “随你的便。”疾如风说着转身而去。
    崔威尔来到。
    “怕爵,牧师非常急着要见您,少年团的身分不幸引起了争论。”
    卡特汉伯爵低吼了一声。
    “伯爵,我好像听您在午餐时说,您今天上午会散步过去跟牧师谈这个问题。”
    “你这样告诉过他了?”卡特汉伯爵急切地问道。
    “我告诉他了,伯爵。他听我这样一说就离去了,好像火烧屁股一样,恕我这样说。
我希望我这样做没错,伯爵?”
    “当然你这样做得对,崔威尔。你总是对的,只要你尽力不可能会错。”
    崔威尔亲切地微微一笑,告退下去。
    在此同时,疾如风正在门口大铁门前不耐烦地猛按汽车喇叭,一个小女孩全速地从
门房里冲出来,跟在她身后的母亲直喊着叫她小心车子。
    “快点,卡蒂。那是如同往常一般匆忙的小姐。”
    疾如风的个性的确是急,尤其是在开车的时候。她有技术,有胆量,是个驾车好手;
要不是如此,以她那种恣肆的速度,不知道要出多少事。
    这是个清爽的十月夭,有着蓝蓝的天空和耀眼的太阳。空气中强烈的气味令疾如风
双颊泛红,”充满了活力。
    她已经把杰瑞·卫德那封未完成的信寄出去给住在小修道院区的罗琳·卫德,同时
附上几笔说明。那封信所给她的古怪印象在白日里有点朦胧了起来,然而还是令她感到
那封信需要解释。她打算找个时间问问比尔·艾维斯里,要他把那次悲剧收场的聚会作
更详细的说明。这是个可爱的早晨,她感到特别舒服,西班牙进口车飞驰着。
    疾如风一踏油门,车子立即起了反应。一哩接一哩飞快地过去,交通灯志很少而且
相隔得远,疾如风开起车来顺心极了。
    然后,毫无警觉地,一个男人从树篱里摇摇摆摆地出来到马路上,正好挡在车前。
及时刹住车子是不可能的。疾如风用尽全部力气,扭转方向盘,车干脱出右边路面,差
点掉进壕沟里——差一点点。这是个危险的动作,不过却成功了。
    疾如风几乎可以确信她闪过了那个人。
    疾如风跳出车子,往回跑。她除了轧过一只失散的母鸡外,从没轧过任何更重要的
东西。此时她并没有心思想到这次车祸几乎可以说并不是她的错。那个男人似乎是喝醉
了,但是不管醉不醉,她把他撞死了,她相当确定是她把他给撞死了。她的心猛跳着,
令她几欲作呕。
    她蹲在那平伏地上的人身旁,小心翼翼地把他翻转过来。
    他既未呻吟也未出声。她看出他是个年轻人,面目还算清秀的年轻人,穿着高雅,
留着牙刷般的小胡子。
    她看不出有任何外伤,但是她相当确定他不是已经死了就是快要死了。他的眼睛半
张,眼皮跳动。凄惨的眼睛,褐色、受苦的眼睛,像狗的眼睛一样。他好像挣扎着想说
话。疾如风把耳朵贴近。
    “什么,”她问,“什么?”
    他想要说什么,她看得出来,很想要说。而她无法帮他,无能为力。
    终于,话声传了过来,有如吹气一般:
    “七钟面……告诉……”
    “什么?”疾如风再度问。他想要说出的是个人名——尽他剩下来的所有力气想要
说的:“什么,要我告诉谁?”“告诉……杰米·狄西加……”他终于说了出来,然后,
突然头往后一倒,身体发软。
    疾如风一屁股坐在地上,全身从头到脚都在发抖。她从没想到这么可怕的事会出在
她身上。他死了——她把他撞死了。
    她尽力提起精神。现在她该怎么办?医生——这是她第一个想到的念头。可能——
仅仅只是可能——这个人只是昏过去,还没死。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不可能。但是她强迫
自己采取行动。不知为什么,她必须把他弄上车,带他去最近的医生家里。这是条偏僻
的乡间马路,没有人可以帮助她。
    疾如凤尽管看来苗条,却强壮有力。她有鞭绳一般的肌肉。她把西班牙进口车尽可
能开近过来,然后,使尽她所有的力气,把那没有生气的躯体拖进车里。这是件恐怖的
工作,她咬紧牙关,终于完成了。
    然后她跳进驾驶座,发动而去。几哩路后,她驶进了一个小镇,询问之下,很快地
便到了医生家里。
    卡西尔医生,一个和蔼的中年人,吃惊地进入他的诊疗室,看到一个显然濒临崩溃
的女孩在那里。
    疾如风唐突地说:
    “我——我想我害死了一个人。我撞到了他。我把他带过来了。他现在在外面车子
里。我——我的车子大概开得太快了,我想。我总是开车开得太快了。”
    医生老练地瞄了她一眼。他走向一个架子,倒了一杯什么东本。他端过来给她。
    “把这喝下去,”他说,“就会觉得好点,你受了惊。”
    疾如风顺从地喝下去,她死白的脸上微微泛起红晕。医生满意地点点头。
    “这才对。现在我要你静静在这里坐下来。我出去处理。
    在我确定那可怜的家伙没有希望之后,我会回来,然后我们再谈。”
    他离开了一段时间。疾如风望着壁炉架上的时钟。五分钟,十分钟,十五分钟——
他怎么还不回来?
    然后门一开,卡西尔医生再度出现。他变了个样——疾如风立即就注意到了——更
阴森,更警觉。他的态度还有其他一些她不太明白的意味,一种压抑住的激动。
    “年轻的小姐,”他说,“我们来谈谈。你说,你撞到了这个人?告诉我车祸确切
是怎么发生的?”
    疾如风尽她所能地解说。医生聚精会神地听着。
    “就这样;车子并没有辗过他的身体?”
    “没有。事实上,我以为我闪过了他。”
    “他走路摇摇晃晃的,你说?”
    “是的,我以为他喝醉酒了。”
    “而且他从树篱里出来?”
    “那里正好有道铁门。我想。他一定是从铁门里出来?”
    医生点点头,然后身子靠回椅背上,拿下夹鼻眼镜。
    “我一点也不怀疑,”他说,“你是个非常鲁莽的驾驶员,而且总有一天你会辗死
某个可怜的人。但是这一次你并没有。”
    “可是——”
    “车子碰都没碰到他。这个人是挨了子弹。”
 
    
  












七钟面之谜 
第六章 又是“七钟面”



    疾如风睁大眼睛凝视着他。四十五分钟前整个翻转过来的世界,非常缓慢地恢复了
原状。过了将近两分钟,疾如风才开口,然而当她开口时,她不再是那吓掉了魂的女孩,
而是真正的疾如风,冷静、能干、理智。
    “他怎么可能挨子弹?”她说。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挨上的,”医生冷淡地说,“不过他是挨了子弹没错,一颗来
复枪的子弹在他体内。他是内出血,所以你没注意到。”
    疾如风点点头。
    “问题是,”医生继续说,“谁开枪打他?你没看到附近的任何人吧?”
    疾如风摇头。
    “奇怪,”医生说,“如果是意外,造成意外的那个人应该会跑过去救他才对——
除非是可能他不知道闯了祸。”
    “那附近没有任何一个人,”疾如风说,“这也就是说,没有人在路上。”
    “依我看,”医生说,“这可怜的孩子一定是在奔跑——子弹在他刚穿过铁门时射
中他的,结果他摇摇晃晃地跑到路上。
    你没听见枪声?”
    疾如风摇头。
    “不过我可能也听不见,”她说,“车子开动的声音那么大。”
    “不错。他临死前说什么?”
    “他结结巴巴地说了几句话。”
    “没有点明这个悲剧的话?”
    “没有。他想要我告诉他一个朋友什么——我不知道是什么。噢!对了,他提到七
钟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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