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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节

渥特丝罪案小说系列:暗潮-第2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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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不起,我没带。那是我两年前用一年免收牧场租金换来的,由于通话费贵得吓人,我拒绝继续缴年费,所以已经一年没用了,摆在我住处不知什么地方。”她将门拉开;“你最好进来。厨房扩建过,瓷砖不怕弄湿。”她撅着嘴;“或许弄湿了更好。不晓得多久没有擦过地板了。”
  他跟着她走进门,他走路时鞋子吱吱作响。“如果你没有移动电话,你早上是怎么打电话给我的?”
  “我用史蒂文的。”她说着,指向餐桌上的飞利浦牌移动电话。
  他用手指背挪开那部手机,再将用保鲜膜包住的东西放在电话旁边。“手机怎么会在这里?”
  “我放在口袋里,结果忘了,”她说;“后来手机响时我才想起。自从你走了之后,已经响了5次。”
  “你接听了吗?”
  “没有。我想等你回来后再做处理。”
  他走到家用电话前,拿起话筒。“你还真信任我,”他嘀咕着,打电话给凯特·桑纳命案的刑侦小组;“如果我决定放手,让你和你母亲自求多福呢?”
  “你不会的,”她坦白地说;“你不是那种人。”
  他还在想要如何答腔时,电话已经接给卡本特督察长。“我在海中找到一件孩童的T恤,胸前印有‘德比郡足球俱乐部’的字样,长官……几乎可以确定就是丹尼·史宾塞的,丹尼说那是哈丁偷走的。”他听了一阵子。“是的,有可能是丹尼不小心掉落的……我同意,那不能证明哈丁是个恋童癖。”他将电话拿离耳边,免得卡本特的大嗓门震破他的耳膜。“没有,我还没找到背包,不过事实上……我已经知道它在什么地方了。”又是一阵如雷贯耳。“是的,我敢说他就是因此而回去的……”他对着话筒蹙眉。“噢,是的,长官,我敢说一定就在查普曼之池。”他瞄了手表一眼。“一小时后在船棚,我会准时和你会合。”他放回话筒,看到玛姬幸灾乐祸的眼神,突然朝大厅匆匆比了比。“医生来看过你母亲了吗?”
  她点头。
  “结果呢?”
  “他告诉她,她早上没有听医护人员的话送急诊,真是个傻瓜,然后拍拍她的头,给了她一些止痛药。”她抿起嘴又窃笑了起来。“他还说她需要一副助步器及轮椅,并建议我下午开车到最近的红十字会,看他们能帮她什么忙。”
  “听起来很合理。”
  “那当然,不过我母亲这辈子何时讲理过?她说如果我将那种仪器带进家门,她绝对不会使用,而且再也不和我说话了,她是当真的。她说她宁可手脚并用在地上爬行,也不要让人认为她已经快要报废了。”她厌烦地叹了口气。“这里像是疯人院,我能怎么办?”
  “等。”他建议。
  “等什么?”
  “等她奇迹痊愈,或要求一部助步器。她不笨,玛姬。等她对你、我、医生的气消了之后就会讲道理了。这期间对她亲切一点。她今天早晨是因为你才卧病在床,对她心怀感激,医生或许很快就可以让她再站起来。”
  “我已经告诉过她,没有她我做不来。”
  他一脸笑意。“有其母必有其女,嗯?”
  “我听不懂。”
  “她不愿说对不起。你不愿说谢谢。”
  她恍然大悟。“噢,原来如此。原来你两个小时前就是为了这个原因才匆匆离去。你要的是感激。我真傻。我还以为你是因为我叫你别来烦我而生气。”她双手环抱纤细的身躯,有点迟疑地笑了笑。“呃,谢谢你,尼克,我真的很感谢你的协助。”
  他扯扯前额的头发。“我相信你说的有些勉强,珍娜小姐,”他用苏格兰的口音说;“不过像你这样的淑女不需要为了男士的分内服务而致谢的。”
  她不解地望了他一阵子,才想到他是在取笑她,紧绷的神经也因而气得爆发。“滚开!”她说着,朝他的下颚怒挥一拳,然后走入大厅,将门重重带上。
  两名达特茅斯的警员聚精会神地听着那个法国人告诉他们的事,而他的女儿则尴尬地默默站在一旁,忸怩不安地抚弄着头发。这个法国人的英文说得不错,虽然口音很重,他仔细又精确地解释他和他的船上个星期日在什么地方。他说,他到警局来是因为他从英文报纸上得悉,被吊离海岸的那个女人是遭谋杀的。他将一份星期三的《伦敦每日电讯报》摆在柜台上,免得警员不晓得他指的是哪一件案子。“凯特·桑纳太太,”他问;“你们知道这件事吗?”他们表示知道,于是他从一个手提袋中取出一卷录像带,放在报纸旁边。“我女儿那天拍摄了某个男人的录像。你们知道——我完全不认识那个男人。他可能是无辜的——很难说。不过我很焦急。”他将桌面的录像带往前推;“他做的事情很不好,你放出来看一下,好吗?或许很重要。”
  哈丁的移动电话可以打到国外,或接听国外打来的电话。它需要一张SIM卡,以及一个PIN码才能使用,不过因为两者都已登录妥当,可能是哈丁自己私下设定,所以可以直接使用。若非如此,玛姬就无法用来求救了。那张卡有扩充内存,依使用者的设定,可以储存电话号码及留言,再加上最近拨出及拨入的10个电话号码。
  屏幕上显示“五个未接”,以及“一个留言待接听”的讯息。印格兰姆机警地望着大厅的入口,由选单的“邮件箱”中选取了“语音信箱”,按下“接听”钮,然后将话机放到耳边。他边听边轻轻揉搓着面颊,想着不知玛姬是否知道她这一拳有多重。
  “你有三则留言。”电话中传来女性呆板的声音。
  “史蒂文?”模糊而微弱的声音——是外国口音?——印格兰姆无法辨识是男是女。“你在哪里?我好怕。请回电。我从星期天到现在已经打了20个了。”
  “哈丁先生,”一个男人的声音,绝对是外国口音;“这里是法国孔卡尔诺的安捷利克旅馆。如果你想保留你的房间,必须在今天中午之前使用信用卡确认你的订房。若未加以确认,很遗憾订房将无法保留。”
  “嗨,”这是英国口音;“你到哪里鬼混了,你这个笨蛋?你应该在这里过夜的,拜托。可恶,你交保的地址就是这里,如果你再替我惹麻烦,我向天发誓一定会让你身败名裂。别期待我下次会守口如瓶。我警告你,如果你拿我当替死鬼,我一定剥了你的皮。噢,如果你有兴趣,一个混蛋记者在打听消息,他想知道你是否真的因为凯特的谋杀案被侦讯。他真的快把我逼疯了,所以立刻给我滚回来,否则我就向警方告发,让你洗不清罪嫌。”
  印格兰姆按下“结束”键,然后重头听一次,并从家用电话底下的一本便条纸中撕下一张,匆匆记下重点。随后他按方向键两次,查看并记下最近十个来电者的资料,以及哈丁最近打出的十个电话,第一个来电者是玛姬。除此之外——(管他的!一不做二不休)——他也查看并记下“电话簿”里的那些人名。
  “你这样做是违法的。”玛姬站在门口说。
  他太专注,以致没有听到开门的声音。他心虚地吓了一跳抬头看。“如果高布莱斯已经有这些资料的话就不是。”他将手掌摊平,然后做出左右摇晃的动作。“如果没有,依照数据保护法或许就侵犯了哈丁的权利。要视他们在搜查‘疯狂石光号’时,这部手机有没有在船上而定。”
  “你归还电话时,史蒂文·哈丁不知道你曾听取过他的留言吗?我们的录音机就不会重复播放,除非倒带。”
  “语音信箱不一样。如果不想保留可以删除。”他露齿而笑;“如果他起疑心,只能希望他误以为你在打电话时按错键了。”
  “为什么把我拖下水?”
  “因为他会知道你打电话给我,我的电话号码在内存中。”
  “噢,天啊,”她无奈地说;“你要我替你说谎?”
  “不。”他站起来,将手高举过头,伸展着湿衣服下的肩部肌肉。他身材高大,几乎可以碰到天花板,站在厨房中间有如一尊太阳神阿波罗的巨大雕像,在一个足以容纳整个家庭的大房间里,看来架势十足。
  玛姬望着他,想不透自己怎么会说他是臃肿的原始人。她想起来了,那是马丁的说法,她一想到她如何乖顺地采纳这种说法,就羞愧得无地自容,因为这句话曾引来朋友的哄堂大笑,而那些她原本视为朋友的人,如今对她避之有如瘟疫。“呃,我愿意。”她忽然坚决地说。
  他将手放下,摇摇头。“那对我没什么好处。你不能靠说谎来自赎。对了,顺便一提,这使我受宠若惊,”他在她又要皱眉时说;“所以也没有必要再打我了。我不欣赏会说谎的人。”
  “对不起。”她绷着脸说。
  “不用道歉,是我的错。我不应该取笑你的。”他开始收拾桌上的东西。
  “你现在要去哪里?”
  “回住处换衣服,然后赶到查普曼之池的船棚。我下午会再过来看看,然后去看哈丁。你说得对,我必须替你做份笔录。”他停顿了一下;“这个我们稍后再详细谈,不过,今天你在他出现之前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什么样的声音?”
  “碎石滑落?”
  她摇头。“我只记得当时一片沉寂。所以他才会吓我一大跳。我原本独自一个人,忽然间他像只疯狗般地蹲伏在我面前,真的很诡异。那边杂草丛生,所以我想他一定是听到我走过来的声音,才藏起来。”
  他点头。“他的衣服呢?是否湿淋淋的?”
  “没有。”
  “脏吗?”
  “你是指他满身是血之前?”
  “是的。”
  她再度摇头。“我只记得当时在想他没有刮胡子,不过我不记得认为他很脏。”
  他将保鲜膜包着的物品、笔记本、那部移动电话全部放在一起,然后抱离桌面。“好。太好了。我下午过来做笔录。”他与她对视了一阵子。“你不会有事的,”他告诉她;“哈丁不会回来。”
  “他不敢。”她说道,紧握住拳头。
  “如果他有头脑的话就不会。”印格兰姆低声说,与她保持距离。
  “你家里有白兰地吗?”
  这种转变突如其来,令他不得不花点时间思考。“是——的,”他谨慎地低声说着,担心若问她干嘛要问,会再挨她一拳。他怀疑四年来的愤怒与挫折全都借着刚才那一拳发泄了,他真希望她找哈丁当练拳的活靶,而不是他。
  “能否借我一些?”
  “当然。我要到查普曼之池时顺道送过来。”
  “我可以跟你一起去,不过你要等我一下,我先去告诉我妈妈一声。我可以自己走回来。”
  “她不会找你吗?”
  “才一个小时,不会。止痛剂使她昏昏欲睡。”印格兰姆将吉普车停在家门旁时,柏狄躺在门前的阳光下。玛姬从来没有踏入过尼克的小屋,不过她一向很讨厌看到他花园那种井然有序的模样。园中有修剪得漂漂亮亮的水蜡树篱笆及一簇簇的绣球花和玫瑰,整齐地排列在小屋的黄石墙壁之前,花团锦簇的样子好像是在谴责不懂得园艺规划的邻居。她经常觉得纳闷,他的余暇都花在船上,哪来的时间养花莳草;而在她心情低落的时候,就会认为他很无聊,将每天的生活按表执行。
  柏狄抬起毛茸茸的头,尾巴在垫子上重重拍打着,然后悠哉地站起来伸懒腰。“原来它是跑到这里来了,”她说;“我常在纳闷。你花多少时间训练它,我很好奇?”
  “不多,它很聪明。”
  “你为什么要训练它?”
  “因为它喜欢乱挖,我受不了我的花园到处都是坑洞。”他淡淡地说。
  “噢,天啊,”她愧疚地说;“抱歉。问题是它从来不甩我。”
  “它有必要甩你吗?”
  “它是我的狗。”她说。
  印格兰姆打开吉普车的门。“这一点你跟它讲清楚了吗?”
  “当然。它每天晚上回家,对吧?”
  他伸手到后座拿取一堆证物。“我不是问谁是主人,”他告诉她;“我是问柏狄知不知道它是一只狗。对它而言,它是你住处的老大,有饭它先吃,沙发它在睡,大啖你餐盘里的食物。我敢说你睡觉时甚至会挪开身体让它睡得舒服一点,对吧?”
  她脸色绯红。“是又怎样?我宁可让它睡我的床,也不要让以前那个骗子睡。反正,它就像我的热水袋。”
  印格兰姆笑出声来。“你要进门,还是要我将白兰地拿出来?我保证柏狄不会让你丢脸。上次它在我的地毯上抹屁股,让我臭骂一顿之后,已经很懂得规矩了。”
  玛姬犹豫不决地坐在车子里不动。她从来不想踏进他的房子,她无意知道这个男人的任何事,而这是避开的一个法子。至少房子会干净得让她受不了,她想,而她那只该死的狗也会让她出丑。
  “我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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