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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节

夺取-真保裕一-第3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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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不仔细看的话很难区别开来。一万元钞票纸张发黄的感觉要重一些,虽然只有一点。
  “纸币种类不同,纸质也不一样吗?”
  “不仅如此,一万元钞票的厚度也增加了一些。”
  我拿过钞票,用手指肚感觉了一下纸的厚度,的确,一万元钞票是要厚点儿。
  “而且,用旧纸制纸浆时,质量无论如何都会比原来的差。添加了黄瑞香和马尼拉麻后造出来的纸到底多大程度地接近了真钞,不实际干干是很难搞清的。”
  跟上次我和雅人造的纸币不同,这次的对手可是与钱打惯交道的银行职员。要是纸的质量不过关的话,用手一摸就会明白那是假钞了。
  “即使张罗到原材料,如果造不出大量质量上乘的纸的话,那就什么也不用谈了。我在电视里经常看到手工抄漉和纸的事,不过,打死我也不相信,纸币通用的纸能那样简单地制造出来。”
  老头得意地挑起一边的眉毛。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在这富士市安家落户吗?”
  “那,是因为幸绪母亲是个大美人呗。”
  话音未落,老头的大巴掌就飞了过来,啪地,我的额头就挨了一下。
  “胡说,我是为了在造纸城市研究纸的制造方法。”
  “有头绪了吗?”
  我捂着额头问道,老头呆呆地摇摇头。
  “我现在才刚刚有了钻进入家的造纸厂的办法。”
  “造纸厂?”
  “对。我跟一家小造纸厂的保安搞得很熟。要是大工厂会二十四小时全天作业,想半夜偷偷使用工厂里的设备,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不过,中小厂子不会有那么多的订单,所以有时会停机,这期间,我们就可以借用一下机器了嘛。我已经在他值班的时候进过那家工厂好几次了。”
  “等等,你是不是打算连那家伙也拉来做同伙呀。”
  我不由地从那张油墨罐椅子上站了起来。
  虽然我从一开始就明白要想造假钞,就需要与印刷有关的各种知识和技术,绝非个人的力量就能干成。纸币用纸的制造也不是有个一知半解就可以了的。不过,不能因为这个就拉来个具有那种知识的新人呀。因为是集团犯罪,就更必须有个铁的纪律,一定不能把情报漏给外人。
  “放心吧。我找到的这个人呀,他见了酒就没命。我只是跟他约好等他值班时,我就拿了酒去找他玩。”
  说着,老头从口袋里取出个银箔样的东西。
  那是透明膜和铝箔纸包装的药。是那种直径还不足一厘米的小药片,一片片排放在薄板中。
  “是安眠药。我盘算着给他喝了这个,那期间我就可以使用工厂的设备了。”
  “你怎么不早说呢。”
  我很是泄气,一屁股坐回到油墨罐椅子上。老头的大巴掌又向我额头飞了过来。
  “是你自己没问么。”
  “啊,疼死了……可是纸还没有头绪,到底能来的及吗?”
  “一切都要从零干起,肯定很难的了。”
  老头喝干了剩下的啤酒,表情变得有些苦涩起来。
  “还有,黄瑞香也不够,看样子也许应该照你提议的那样用千元钞票试试看。不过,那样材料费可高老鼻子了。”
  现在需要还的借款共计一亿一千万元。这么一大笔假钞,若全部用千元钞的话,最低需要一万一千张千元钞。这就意味着,光材料费就会用去一千一百万元。
  我和雅人从ATM抢来的钱加上用假钞换来的钱,总共是一千四百九十三万元。其中,五百万用来买保坂仁史的户籍,一百八十万元充当了这间工作室的租金。此外,再扣除十堂的公寓的押金和酬金以及参加公司应聘考试而购置的参考书费等等,只剩下六百五十万元了。
  把这些钱都换成千元钞用来做纸币的原料,并且假设每一张都能成功地制造出一张一万元的假钞的话,总共能制造出六百万张,即六千五百万元假钞。假如在爱鹰山栽培的黄瑞香能够三千万元假钞的原料的话,加起来共有九千五百万元,离一亿一千万元还稍差一点,不过勉勉强强也够公司用来周转了。
  当然,作为假钞原料所必需的并非只是纸,大量的油墨以及原版制作所需的费用也不少。
  扫描仪打算用我就职的新东美术印刷公司的。可是,胶片或显像液等必需品如果我们不自己准备好的话,公司一定会察觉的。这些需要多少经费,如果不事先算清楚了,还是没法算清经费中有多少要被充当原料费。等到将来资金不够、一筹莫展时可就前功尽弃了。
  老头嘴角紧绷,陷入了沉思。
  “嗯,一定得尽快制出预算来。不过,预算也会因假钞进展状况而变化的呀。”
  在原版制作阶段,由于需要反复试验,所花费用肯定也会增加。因此,作为原料费的款额,相应的就减少了。不管怎么样,一切都看千元钞能否真正成为造假钞用纸的原料了。
  “关于纸的质量问题,我会尽快着手研究。水印方面怎么样了?”
  “多亏老爷子您搜集来的资料,理论上已接近完美了。”
  说完,我挺了挺胸膛。老头“嗬”了一声,膝盖就顶了过来。
  “简单地说,只要做个黑白水印模子就可以了。”
  “什么样的模子?”
  我从老头手里拿过圆珠笔,在广告单背面画了个简单的图,一个长方形的板,上面又画了个小小的凹坑和凸起。
  “白水印的部分稍稍隆起,相反,黑水印部分就让它凹下去一些。在上面放上原料抄纸,那么,在隆起部分纸的原料只会留下一点儿。因此,比起没有模子的地方,厚度就稍薄一些,看起来就白。反之,凹下的地方,原料附着的就多些,那里的纸就厚,就成了黑水印了。”
  “一个模子就可以吗?”
  “我想那可能因纸的制造方法而变吧。”
  我拿过张一万元钞票,把它正面朝上放在版台上面。
  “你看着。这样从正面好好看看水印部分。基本的轮廊大体能看清吧,不过,因为纸的表面很平,所以细微之处的分别就很难看清了。”
  然后,我把钞票翻了个个儿。
  “不过,从反面看,你会发现墨水印部分有点微妙的隆起。”
  “听你这么一说,倒还真是。”
  老头佩服地点点头,把脸凑到纸跟前。
  “这样,我们是不是可以认为这是把模子放在反面来抄纸的证据呢。只不过,尽管有微妙的凹凸状况,可是表面却抄的很光滑,大概是把水印部分夹在中间从两侧抄纸的缘故吧。”
  简单说来,就是黑白水印的三明治。从参考资料上的理论来看可以这样理解,可是,具体操作时到底用什么方法来抄纸才好呢?很遗憾,我还没搞清楚,那是今后的课题了。
  “我暂且先试试用铁丝网啥的来做模子吧。做好之后,你可得领我去造纸厂看看。”
  到公司清算期限,还剩三周——正好二十天。在那之前,到底能造出多少完美的假钞来呢?一切都要靠这个了。
  第二天起,我马上着手制作黑白水印用的模子。找了种种借口逃避了加班,回到公寓就埋头把那堆积如山的参考资料从头又看了一遍。
  尽管理论上已经很明白了,只要在模子上刻出凹凸起伏来,纸的原料厚度就会相应的改变。但是,实际的起伏要多大,才能最接近真钞上的漂亮的水印,我心里却还没底儿。
  看了大藏省印刷局发行的《纸币与邮票漫谈》中刊登的照片,上面有种简单的方法,那是用来抄简单的白水印用的。先用铁丝画出图案后,再放在抄纸网上抄。不过,用这样的手法肯定很难表现出纸币上的漂亮的水印来。
  因此,我首先把福泽谕吉的面部除正常凹凸度外又做了三种深度的凹凸,把它们做成圆形的模子。
  钞票左下方的一角,为盲人考虑,设计了盲文,是一个直径四毫米大小的圆形识别标记。一万元钞票,是两个并排的“ウ”,一千的是一个“ア”,五千元是竖排的两个“イ”。这个识别标记,原理上跟黑白水印相同,由于水印就是在纸里边,所以避免了流通过程中的磨损现象,我想先做个这种识别标记的模子,就算做做准备活动吧,以后再向更复杂的肖像画进军。
  做模子,主要问题就是它的材质。
  在造纸厂里,已经引入了能大量造纸的大型抄纸机。资料上写着,纸的原料被夹在易透水的叫做络网的网中间。本来是青铜制的,现在成了塑料制的了。其形式也分成长网式、twinwire式、topwire式等等,样式很多。根据纸的性质来选择适合其特性的机器。
  络网部分一定得是易透水的素材。在抄纸阶段,原料若从模子流出的话,就很难做出称心的水印。此外,断水阶段,如果纸的原料不是易粉碎的素材的话、纸的表面恐怕就会变得毛毛糙糙或破破烂烂的。光限制条件就如座山高了。
  最好的办法是搞一些造纸厂用的络网来,不过,暂且还是先用个替代品来做个模子试验品吧。
  我在五金店买了个网眼尽可能小的铁丝网,在上面放了块金属板,用木槌使劲敲,尽可能让表面变得平滑。花了五个小时,经过彻夜工作,网上一根根的铁丝才软下来,表面变得相当平滑了。
  在上面贴上了仔细临摹下的识别标记的黑水印部分,用螺丝刀头代替凿子,用木槌敲着雕出了凹坑。等我手里多少有点准头,知道用多大的劲儿能挖出多大的坑后,我才开始了福泽谕吉的轮廊线的雕刻。
  跟识别记号的圆形模子不同,肖像画可不是那么简单,毕竟眼睛、头发等部位都是些不足一毫米的黑水印线。而且,他们之间还掺杂着白水印线,再加上还有浓淡之分呢。我一边对照着临摹好水印的纸,一边谨慎地敲打起铁丝网。
  足足花了两天时间,才雕出了福泽谕吉脸部的轮廓。
  但是,我自己也清楚用这种东西是绝不会真正造出黑水印来的。实际上,那只是没什么用处的“凹坑”。不过,我也只能告诉自己,没办法,谁让这是第一件试验品呢。接着,我又转而做起白水印来。
  这个,是把纸币上的白水印部分描到纸上,再贴到塑料板上剪下来,把它用粘着剂粘到铁丝网上。
  需要有浓淡之分的地方,是用砂纸慢慢打磨,来调节厚度。从道理上来讲,这样应该就有浓淡色调之分了。
  作业开始后过了三天,黑白水印模子的第一号试成品终于完成了。
  深夜一点。
  保卫室的窗子开了,老头使劲挥了挥胳膊。我小心地看了看四周,确认无人后,背起挎包,就越过了“多利造纸厂”的后门。
  越过高约两米的铁栅栏,就离工厂旁的保卫室不过五米远了。我像猫一样弓着腰,一溜儿小跑穿过了黑着灯的停车场。
  保卫室的门打开了,老头探出头来。在他的右手里,握着拴钥匙的铁圈。
  “太容易了,马上就鼾声打得山响了。”
  老头满嘴酒气地笑着,用手指了指门里边。
  我一看,大约四个榻榻米大小的散乱的保卫室里,有一个穿着保安服的中年男子正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呢。他的脸湿漉漉的,那可不是涎水,而是从倒了的酒杯中流出的酒。
  “天亮前是醒不了了。快,咱们快干吧。”
  说是小型造纸厂,但“多利造纸厂”的地皮差不多要有竹花印刷的五倍大。我刚要向厂房跑去,背后传来了老头的声音。
  “你要去哪儿。是这边,这边。”
  被他这么一吆喝,我连忙回头一看,老头正向工厂旁边挥手呢。
  我跟在老头后面往前跑,前边出现了一栋混凝土建筑的二层小楼,好像是依附在工厂旁而建的,让人觉得那好像是存放器材等的仓库。其实不然,门墙上挂着块塑料牌子,上面写着“技术部研究室”。
  老头从那一串钥匙中找出把,打开了门。
  笔式电筒的灯光,照亮了屋子。屋里充满了湿漉漉的温热气息,不知何处发出一股甜甜的气味。等确认了所有的百叶窗都落下之后,老头摸黑打开了电灯。
  正对面是口大铁锅和镶瓷砖的洗手池。周围并排着陈旧的机器。让人觉得这里与其说是间研究室,倒不如说是酱汤或酱油等的酿造厂。只有面前的一面墙,完全被放满药瓶的架子掩住了,也只有这一角,才有那么点儿研究室的味道。
  “没时间了,别傻呆着了,快把原料拿出来。”
  老头一说,我赶紧把挎包放在屋中央的桌子上,取出了分成小份的塑料袋。这里边,装着的是作纸币原料用的黄瑞香和马尼拉麻等。
  黄瑞香,是在爱鹰山中的栽培林里选出长得比较快的,砍了一株。把皮完整地剥下来,在水里浸了三天之后,用锅煮软,再用抹布搓去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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