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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

变身-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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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从沙发里站起来,走近他的书桌,书架上摆满了专业书籍和文件夹,大概拿过来看也不知所云。
    我的视线停在一个似曾相识的薄文件夹上,便抽出来打开,果然,里面记载着给我供脑的捐赠者资料。对关谷时雄这个名字我还有印象。我从纸篓里捡起一张废纸,记下了关谷时雄的有关信息,特别谨慎地抄下了他的住址和电话号码。
    不许打探捐赠者的情况——这是堂元博士的命令,但现在的情况已经不容我多想。
    博士回来了,刚好五分神。这时我已经坐回原处。
    “若生把你的测试结果作了电脑分析。结论是,非常正常,丝毫不用担心。你还是原来的你。”他并没显得多得意,只是点点头,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
    “能让我看看分析结果吗?”
    博士略显惊讶地皱起眉头:“不相信我们?”
    “我只是想亲眼证实一下,心里很不安。”
    “没必要。再说就算看了你也理解不了。只是罗列着一堆枯燥乏味的数字。我也不是不明白你的心情,这样吧,我们去把它整理成你能明白的形式。”
    ‘拜托了。”我微微点头,抬起眼睛看他。四目相对的瞬间他躲开了视线。


    【堂元笔记  5】


    七月一日,星期日。
    必须尊重测试结果,这是科学家应有的态度。
    成濑纯一的人格发生了变化,这无论从哪饿角度来看都显而易见。我们正在构建理论来解释这种变化。
    与初期阶段相比,心理测试和性格测试的结果都有了很大变化,本人自己觉察症状也是理所当然。
    问题是今后怎么办。我们的々理论尚未成熟,很大程度上得根据电脑分析去推测。未来不可预测。
    成濑纯一正在变身。

    18

    久违地有了面朝画板的欲望,却并非想画画,而是想着这大概是回到原来的自己的一个契机。事实上这非常痛苦,以前曾经那么让我快乐的事,现在却只能让我心生焦虑——意识到这一点,又生新的痛苦。
    我画的是定格在窗框里的夕照和窗边杂乱的书桌。并不是这样的景象吸引我,只不过没找到其他可以画的对象。什么都行,重要的是拿起画笔。
    这周已经过去了四天,至今为止表面上平安无事。上班的日子也还太平,这大概是因为大伙儿都躲着我,自己也尽量不和别人接触。
    这几同我明显神经过敏,在意别人的一举一动。在厂里看到别人懒散怠工或听到不可救药、俗不可耐的对话,心里会无明火起,恨不得用扳手或榔头狠砸他们的脑袋。为什么我会这么在意别人的缺点呢?
    可怕的是这种想法有可能变为现实。我也不敢保证哪天会不会再产生想拿刀刺臼井悠纪夫那样的冲动。
    前几天从堂元博士那儿回来的路上,我去图书馆借了几本书,都是关于脑和精神方面的。这几天,睡前的两小时我都在看这几本书,想探究自己身上出现那些情况的缘由。
    比如,昨天看的书里这么写道:
    “过去人们相信脑里存在着神或灵魂等超自然的东西,它控制着人,但事实上脑只由物质构成,脑的一切功能应该能用物质的相互作用来解释,这一点与电脑没有区别,只不过电脑的基本功能是对命题给出一对一的答案,而人脑从理论上说是不完全的粗略的系统。可以说,这区别才是人脑创造性的原点。此外,因为构成脑神经系统的神经细胞具有可塑性,学习和经验会改变神经系统。而电脑所具的学习能力仅限于软件范围内,硬件自身不会改变。也就是说人脑和机器最根本的区别在于,人脑为了发挥机能,会让自身产生变化。”
    “变化”——这个词在我心里回响,用这个词表达自己现在的状况再合适不过了。变化,而且是无可名状的巨大变化。只是,这变化因何而起——对这个疑问我还没找到满意的答案。过去还未曾有过我这样的临床病例,所以书上也找不到答案。
    可我不能坐视不管,必须找到突破口。画画这一招虽说幼稚,也算是可行的对策之一。
    但……我看着画板发呆。手在动,却没有从前那样的热情,这是为什么呢?当画家这个从前的梦想现在好像已经和自己无缘。
    我放下铅笔,从书桌抽屉里拿出一帐纸,上面写着在堂元博士房间里抄来的捐赠者住址和电话号码——关谷时雄,他父亲好像在开咖啡馆。
    堂元博士否定了,可那个问题总在我脑中挥之不去——捐赠者的影响。如果性格爱好不再像原来的自己,最合理的解释就是它们来自捐赠者。对于这种可能性我无法像博士那样一笑了之。
    我要去关谷家看看。了解一下关谷时雄,也许会明白些什么。
    收起纸条,我再次拿起铅笔。不管怎样,现在把能做的都做了吧。
    我强打精神,总算把简单的素描画完。这时,门铃响了。
    是阿惠。“晚上好。”她笑吟吟的。
    “晚上好。”我一边说一边感觉到困惑。好多天没想和阿惠见面,是我现在的真实心情。脑中浮现出上周六约会时的情景,我希望感觉不到以往的快乐只是在那一次——大概是这种心理在作怪,我爱理不理地脱口而出:“什么事?”
    刹那间,她的笑容从脸上消失,眼神开始摇晃,完了!我这么想的时候已经晚了。果然,她说:“也没什么事……就是来看看你。打搅你了?”
    我后悔了,真是失言了。为消除她的不安,我不得不强装笑脸。“没有的事。我刚好在休息,也正想见见你呢。实在是太巧了,所以吃了一惊。”我对自己能这么言不由衷感到厌烦,不能说得更自然些吗?“你还好?”
    “嗯,挺好。工作有点儿忙,这两天都没跟你联系……能进去吗?”阿惠把两手背在身后,探头看向屋内。
    “啊,进来吧。”
    她一进屋马上注意到了画板。“呀,你在画画哪。”
    “只是消遣,不是认真在画。”这么找借口是因为前几天我跟她说过,自已最近不画了。
    “开始画不一样的东西了呀。”她盯着画板,“你说过不喜欢风景画的。”
    “所以说是消遣嘛,画什么都一样。有花瓶就画花瓶了,不巧我这儿什么都没有。”
    “是吗?”她的笑答有点僵硬,“构图很怪呀,并不是在真实描绘窗里的风景和书桌。”
    “也是没来由的。”我回答。确实,就我而言面法很怪,画板右侧面着书桌的右半边,到中间书桌就消失了,而画面左侧画着窗里的风景,窗子也只有右半边,左边缺失。
    “新尝试呀。”
    “也没那么夸张。”我边说边把画板连同画架移到墙边。
    阿惠在厨房弄了冰茶,把放杯子的托盘搁在屋子中间。我俩围着它相对而坐。
    “厂里什么稀奇事吗?”
    “什么都没有。”
    “哦……对了,我那儿今天来了个奇怪的顾客。”像往常一样,她的话题从画具店开始,说起行为奇怪的顾客。看她笑得前仰后合,虽没怎么觉很有趣,我还是跟着强装笑脸。
    “还有,昨天……”
    话题转向电视和体育。她的话仿佛树枝一样四处伸展,又像念珠似的紧紧连成一串,既没有统一性,也没有中心——大概从来就没有过。我渐渐开始烦躁,嘴上附和着,可跟上她的思堆实在很难。年轻姑娘都这样?
    回过神来,她正默然盯着我的脸。
    “怎么了?”我问。
    “你是不是有什么想看的电视节目?”她反问。
    “没有啊。怎么了?”
    “还说呢。”她瘪瘪嘴,“你光顾着看时钟了。”
    “哦,是吗?”
    “就是的,你都不知看了多少次了。为什么那么在意时间呢?”
    “无意识的,我没想在意啊。”我伸手把桌上的闹钟转了个面。看时间确实是无意讲的,但心里想着她什么时候回去却是事实,这事实
让我灰心。“没什么,真的。”我拼命挤出笑容,“来,接着说,说到哪儿啦?”
    “这不说上次那本书嘛。”
    她又开始了,我强迫自己集中精神去听,绝不能想别的事。我得这么想——这样和她共度的时光,对自己来说是宝贵和有意义的。
    “我这么说,大概你又要批评我太投入了,不过是书里的情节而已。可我不这么想,读书是一种模拟体验,当然会去思考。那个主人公的活活就是独善其身……”
    幼稚的理论,无聊,浅薄,听着让我痛苦,但我得努力忽略这种痛苦,不能失去爱她的感觉,要珍惜她的一切,包括她说的每一句话。
    突然我觉得难受,她的声音像是从远处传来,她的嘴唇像个独立的活物似的在我眼前蠕动。我用力握紧喝完了冰茶的玻璃杯。
    “对了,我跟她说起上次看的电影来着。我知道她是迈克尔的影迷,还是跟她说,怎么说演高中生也太勉强了。可她说,你别说了,我就是不想看他硬要装嫩才忍着不去电影院的。大家都笑死了……”
    我开始头疼,不舒服的感觉直逼过来,耳鸣,出冷汗,全身发麻,肌肉僵硬。
    “……她可真行,看到迈克尔皱纹明显的镜头就眯起眼睛,说是这样看起来就模糊了——”
    那一瞬间我俩中间传出尖厨的声音。她张着话说到一半的嘴,呆呆垂下眼帘,我也低头去看。
    玻璃杯碎在我手里,我捏碎了它。冰茶已经喝完,融化的冰块濡湿了地毯。玻璃碎片戳破了我的手,鲜血从伤口中流出来。
    “不好,得赶紧地理!”她猛醒过来,“急救箱呢?”
    在壁橱里。”
    她拿出急救箱,仔细检查了我的手,消毒、上药,最后缠上绷带,问道:“究竟怎么回事?”
    “没什么,太使劲了。”
    “这东西可不是那么容易就碎的呀。”
    “可能有裂缝,我没注意。”
    “太危险了。”
    给我包扎完,阿惠开始收拾玻璃碎片。她一低头,褐色的头发垂到有雀斑的脸颊上。看着她的侧脸,我说:“抱歉,今晚你回去行吗?”
    她的表情一下子凝固了,像个服装模型。她慢慢地把视线转向我。
    “我有点不太舒服,”我接着说,“大概是上班累着了,觉得头也很重。”
    “怎么了?”
    “不是说累了吗,最近有些勉强自己了。”
    “可是,”她表情严肃,“这样我就更不能不管你了。我今天可以住在这儿,明天不用太早。”
    “惠,”我看着她的脸,轻声说,“今天,就算了。”
    她的双眸马上开始湿润,但在泪水盈眶之前,她眨了几下眼睛,摇摇头:“是呀,你也有想一个人待着的时候。那我把玻璃碴儿收拾了再走,太危险了。”
    “不,我自己来收抬。”她刚想去捡碎片,我就抓住了她的手腕。大概是我的动作太粗暴了,她看起来有些害怕。我赶紧放开她的手。
    “好吧,”她放下捡到手里的碎片,站起来,“我回去。”
    “我送你。”
    “不。”她摇着头穿上鞋,伸手拉住门把手,又回头说,“有一天你会告诉我的,对吧?”
    “啊?”我一愣。
    “你告诉我的,对吧?一切。”
    “我没什么瞒着你呀。”
    她摇了两三下头,像在哭又像在笑,说了句“晚安”便消失在门外。
    我一动不动,直到她的脚步声消先。我捡起玻璃碴儿,仔细擦过地毯后又开动吸尘器。想起刚才歇斯底里的行为,我很沮丧,那种冲动究竟是什么?难道阿惠做了什么让我想捏碎玻璃杯的事吗?她只是想和我开心地聊天。
    “俺不正常。”我故意说出声来,觉得这样可以让自己客观地接受现实。可我马上奇怪地发现,不知为什么,我用了平时从不说的“俺”字。无法言说的不安向我袭来。
    我脑中浮现出昨晚看的书中的一段——脑会改变自身……
    显而易见,我的心在变化。
    阿惠,我曾经爱着你,可现在,爱的感觉正在消失……


    【叶村惠日记  3】


    七月五日,星期四(阴)
    独自一人的屋子,难以言表的寂寞。
    阿纯什么都没变——为证明这一点,我去了他那儿。在那儿见到的是以前的他绝不会画的奇怪的画。
    我讨厌去想不祥之兆,假装兴高采烈,把能想到的高兴话题都扯了出来,但他的目光越过我的身体,凝视远处。我的悲情戏和玻璃杯一起破碎了。
    得赶紧,没时间了!可是该赶紧做什么呢?

    19

    第二天是星期五,下班后,照着地址,我很快找到了关谷家。对着车站前分岔的小路,有一家叫“红砖”的小小咖啡店,木门旁挂着写有“关谷明夫”的牌子。
    推开门,头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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