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过你的呼吸 作者:乱兮(起点2012-3-16完结)-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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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跳蚤。她对于任何有争议或需要争议的事情一概都是漠视，比如她本身。在苏浅所处的环境
　　中，苏浅永远躲不过的就是流言蜚语，其罪魁祸首自然便是她的长相。
　　然而安苡城的记忆中，与苏浅相处的片段很少。
　　至少她所能想起的，便是那唯一的一个放学时光。令安苡城匪夷所思的是，她却能十分清楚地
　　了解苏浅的任何习性。
　　苏浅爱吃草莓和柚子。苏浅留着一头乌亮的长发，原因在于比起短发她更喜爱长发。苏浅对天
　　文很感兴趣。苏浅极其热爱音乐尤其是重金属音乐。苏浅喜欢收集裙子，却一次也没有穿过。
　　安苡城了解苏浅甚过于了解自己。
　　当脑海中浮现苏浅时，总像是处于一片朦胧大雾的迷离世界中一般。伸出手，就能感受到那个
　　笑容，近在咫尺，安苡城知道，那是苏浅的笑容。
　　散不开。坠入海。厌倦了天空。却不会陨落。咫尺天涯，天涯咫尺。
　　很多时候，安苡城会在梦境中看到苏浅。
　　梳着单束的整齐的马尾辫的苏浅慢慢展开右手手指，伸出右手。
　　那是一个很缓慢的过程，很缓慢很缓慢。
　　从右手小拇指至无名指，中指，食指，大拇指。一个一个修长的手指在里自己不远的地方展开
　　。四周旖旎一片。
　　就像是放慢一百倍的慢镜头，能清清楚楚地看见每一个细节，然而安苡城却不能动，身处于电
　　影外的观众一般看着每一个画面，不能触及。
　　这时候，脑海中就会闪过一些念头——我们一起去地狱猖獗好吗？寂寞，是不能阻挡的坚定，
　　总有一天它将一切瓦解，我们很快就会见面的苏浅。我似乎是从我的轨道上离开，忘记了原本
　　的面目，忘记了原本的目的，哪里出错了呢。是否厌倦了就能义无反顾，厌倦不过就是忘记，
　　而忘记不过就是时光。我对他嗤之以鼻。就像对当年的自己嗤之以鼻一般。说什么承诺，又能
　　经得起多少岁月的啃噬，说什么永远，又能经得起多少时光分解。眼泪不是表示消极的方式，
　　有时候，眼泪是思念亦是深深地爱恋。
　　只是一瞬间。毫无关联的一些句子闪过，仅仅只是，一瞬间。
　　随后，一直白皙的手伸到面前来，画面随着眼前人开始旋转，像是被吞噬。
　　不能发出一点声音。直到惊醒。
　　




第一话（下）

　　【九】
　　已经很多天了。
　　同样的人，同样的场景，同样的动作。以及千篇一律的，醒来以后的错愕感。
　　眼睛像是在水中浸泡过涝起来一般，安苡城使劲揉揉眼，从床上窜起来。天依旧没有透亮，隔
　　着浅色的窗帘，只能模糊看见朦朦胧胧白雾一片。安苡城在床头柜上摸索着手机的踪影，扶着
　　墙站起来时只觉得一阵晕眩。手机终于还是没找到，她一颠一颠地，像踩在棉花上摇晃着走到
　　电脑边，按了开机键，便一下子瘫软在转椅上。
　　很多时候，甚至觉得梦境比现实更残酷，感受着指尖的冰冷，感受着被放逐的无助，只能无能
　　为力地看着眼前的事物灰飞烟灭。看过去、现在、未来泯灭。无法挽救。无从挽救。一切那么
　　安静，那么鲜活。
　　安苡城按按太阳穴，感受到全身上下每一处神经末梢传来的疲惫感，
　　windows传来开机的声音，是最寻常的音乐，听在安苡城耳里却是悲戚的。安苡城不由自主地哼
　　起班德瑞的旋律，轻轻的，缓慢的。电脑屏幕上散发出光，映在安苡城安静的脸上，映在轻轻
　　蠕动的苍白无力的唇上。一曲完毕，一切都好似定格，静谧的空间里，除却电脑运作着的轰鸣
　　声外，再也没有其他声音。过了很久，安苡终于像脱壳的灵魂一下子回到本体，无神的目光点
　　上些许焦距，身体轻轻诺动一下。她手轻轻伸出来，放在鼠标上，没有发出一点声响。就像她
　　的呼吸，轻得像是不曾存在。安苡城移动鼠标，开了酷狗。
　　音乐列表一路浏览下来，尽是重金属音乐。
　　安苡城忍不住皱了眉头。心中抱怨，我以前这么恶趣味？像苏浅一样尽听一些这么激情的摇滚
　　乐。
　　随后打开搜索，网罗了十来首轻音乐，一边听着一边打开邮箱，一篇一篇地翻阅着那些已经沉
　　淀了半年自己从不曾打开过的邮件。正翻阅间，蓦然跳出提示框，是一封刚发送到的邮件。『
　　您好，我们是脉组织。我们真诚地邀请您加入我们，希望您能予以考虑，谢谢。』敬上。安苡
　　城撇嘴。如今真是什么广告都有，竟还有人大白天的没事发起这种邮件来。右手食指已经顺手
　　将窗口关掉。
　　房间再次陷入沉默，安苡城蜷缩在椅子上，像是没有气息，没有声音的瓷娃娃，一碰即碎。
　　顷刻之后，她坐直身来再次按开邮箱，点出方才的邮件，轻敲下碎碎的几个字。“神么，否，
　　则请自觉滚开。”
　　【十】
　　很多事情的发展都出乎意料。
　　在安苡城回了邮件后，令她想不到的事对方竟真的也回复了自己——在自己的邮件发出去的三
　　秒后。
　　“那么您必定是要加入我们了。”
　　必定是要加入了…安苡城歪着头，嘴角挂着隐隐的笑。左手拖动鼠标划过‘脉组织’，同时按
　　下Ctrl＋C，打开百度后按下Ctrl＋V，咔地戳了Enter，引擎种迅速跳出几千万条相关讯息。安苡
　　城上下推动划条，最后点开百度贴吧的贴子。
　　“有没有亲知道怎么加入脉~~！！！”“楼上的，首先看看自己智商过148了没有，然后再看看
　　你家有没有足够权势。没有就赶紧打消这么念头。”“想进脉你做梦啊！”“啊啊！~~ME想加
　　入脉啊！谁帮帮我。”“你是哪根葱还想加入脉？！”“脉里面都是天才，而且年龄都不大，
　　他们开发过很多软件很多游戏，设计啊发明之类的都有，每个人都是电脑高手随便出来一个都
　　能攻破什么公安系统的，不是人去的地方。所以不可能加入的。”“我QQ7*******0，知情的哥
　　哥姐姐加我告诉我怎么加入脉吧。”
　　安苡城默默关掉浏览器，一时只觉得自己似乎是卷进了巨大诈骗案。安苡城离开椅子，扶着桌
　　子站直，一股血向大脑顶端冲涌引得一阵晕眩，稍稍平复后迈开步子，随后双腿一软往床上摔
　　去：“我似乎是没什么东西可骗吧，钱，可以说是身无分文：貌，虽说是称不上诋毁市容，但
　　也不至于像苏浅那么漂亮。”
　　“呵，但这样的东西谁会相信。”
　　安苡城翻身顺手扯过被单，整个人一瞬间蒙在单薄的浅黄色被单下，“要是……有什么方法回
　　到过去……多好。”
　　随后，意识朦胧，安苡城在闷燥的被窝中沉沉入睡，蜷缩的背影，像无助的孩子。
　　我并不想看繁花遍地，只求拥有淡淡的欢乐。也许我已迷途，我在观赏风景的同时忘记前进，
　　不再乐观，不再坚强。这样的我，如何才能抬起头看世界。
　　我是不顾疼痛，执着地寻找着希望。
　　只期望现实不要对我挥手，告诉我，无望了，你还是回头吧。
　　若是这样，失去了苏浅，我该对谁展颜。
　　梦中的安苡城，嘴角微动，两行清泪顺着脸颊缓缓滑落。
　　再次醒来时安苡城已经分不清时间，天虽依旧亮得有几分黯然，看样子又是将要下雨的征兆。
　　安苡城利索地从床上爬起来，一抬脚，差点踩到上半段卷在衣物中的手机，忍住踹开手机的冲
　　动，蹲下身捡起来。
　　打开手机，未读短信跳出来。
　　“不要伤心了，还有我们呢。”
　　你们算什么，你们能把命给苏浅，能让她开口说话么！
　　“相信苏浅能恢复的。”
　　有本事你去试试，她有多痛苦你知道？别轻轻松松在一旁做无用功！
　　“失去了就没办法了，要坚强起来。”
　　你懂不懂我的感受！懂不懂懂不懂！别把失去说得那么轻易，那是我的一切！
　　似乎是累了，安苡城狠狠甩开手机，瘫坐在地上一动不动。有些爱永远抹不掉，时间也无法冲
　　刷它。
　　安苡城和苏浅，不仅仅是两个名字那么简单，苏浅是安苡城的光明，苏浅将安苡城从挫折中领
　　出来。失去苏浅，安苡城只会是行尸走肉，即使笑，也只是空洞地笑，即使爱，也只是虚无的
　　爱。
　　【十一】
　　生命像陷入了无尽的束缚。
　　打开窗，天空晴地万里无云，心中却依旧被厚厚的废墟掩埋，没有一寸阳光能抵达。
　　原来阳光也并不是那么坚强，它遇见了障碍就会停止，改变方向离开。
　　那么你又为什么留在我眼里。
　　晶莹的光打在扶手的栏杆上。环绕，随后向那双瞳孔中折射。
　　被太阳烧焦的灰尘在四处挥散，混杂在清醒的空气中，随着呼吸进入人的鼻腔，又在吐息中消
　　散。
　　苏浅，若没有了你的气息，我也像是看到我生命的尽头。
　　只是懦弱。我只是懦弱，对吧。
　　害怕失去你的懦弱，所以才编造，不断不断编造借口，欺骗自己你只是睡着。
　　崩塌的世界，在我下一次睁开眼时，会是如何模样。
　　



第二话（上）

　　【一】
　　安苡城可以有很多选项，她可以选择如此消极地生活下去，可以选择忘记苏浅，转换一种态度，快乐人生。然而她选择了相信所谓脉组织，她想这样至少有希望，让苏浅苏醒。
　　第二天，安苡城再次打开来自自称脉组织发来的邮件，犹豫再三，戳下回复键。
　　“你们都是天才？”
　　只过了几秒便有了回复，“这些只是外人的评价，无关紧要。”
　　安苡城将信将疑，按下回复键，“那么，能不能，让植物人醒过来。”
　　这会儿，过了很久才得到回复只有简单的几个字。
　　“几率不大。”
　　是么……
　　安苡城眼眶莫名地红了红，半晌才回复：“足够了。”安苡城右手搭在胸口，感受着突腾跳着的心跳，仿佛遇见了救世主。
　　邮件又发送过来，“我再你家楼下。”
　　“在”错写成“再”，这种错误都能犯，真的会是那个被传颂成充满天才的可怕世界吗？似乎是不可信的样子……但是小浅……安苡城左右踌躇，在椅子上坐下。站起来。坐下。站起来。又坐下。再次站起来时狠狠地抓了自己的头发，“不就是下个楼吗！怕什么！”
　　安苡城放下鼠标，快步奔向梳妆台，对着镜子将已经类似于遗容的一头蓬乱的头发猛梳一通。拖着拖鞋从家门中闯出来，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按了显示着‘1’的电梯键。
　　电梯到达一楼，门打开的同时，安苡城看到一头张狂的黑色头发。以及跳跃进耳朵里的招呼声：“HI？。”
　　安苡城措手不及，忘记走出去，忘记了回话，甚至是连对方的样貌都没看清，直到电梯合上门上升，这才反应过来。
　　刚刚那个人……怎么知道是自己的？
　　电梯再次到达一楼，少年依旧站在门外。安苡城目不转睛地盯着少年走出去，将其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一番，除却一头可以用潮流来形容的蓬松的头发，整体还是符合一个十一二岁少年的形象，安苡城抿抿嘴，问道：“你知道我是谁？”
　　少年咧嘴扯开一个弧度：“当然。安苡城16岁，1993年3月11日出生，身高一米六三，体重四十八公斤，虽然健康指数偏瘦但是依然在疯狂减肥，学习成绩中上，性格吊儿郎当……”
　　“够了够了。”安苡城看着少年职业化的笑容，打断他的长篇大论，“我不是来听你说这些的。”
　　“噢。”少年不再多说，“我是脉派来的，大清早的造访真是不好意思。”
　　安苡城看着那张没有半点歉意的脸，揉揉额头。原来现在是大清早，竟然忘记了，通常正常人不会这么早到人家楼下吧，难道说脉组织之类的也是这个孩子的恶作剧，安苡城抬头凝视少年，认真地问道：“孩子，你这样的年龄能加入脉么，不要和姐姐开玩笑哦。”
　　少年无奈地抽抽嘴角，“组织允许七岁以上的人加入。所以你要不要验证一下我的智商。”
　　“好啊。”答应下来后，安苡城不觉一愣，她那回答完全是处于下意识的。就像是朋友问‘一起出去玩吗？’‘好啊’‘一起去吃吧，这家店刚开的的，很好吃。’‘好啊’‘去逛街喔’‘好啊’之类的。
　　不属于口头禅的口头禅，只是‘好啊’一出口，安苡城就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接下去，她不知道究竟要考一个比自己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