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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

做(兄弟)-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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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把更多的纸皱在手中。
    然后房间空了,人们退了出去,也没人去管阿曼。他怆忙的爬起来,摸摸膀
子,空了,于是又跟在那些人身后走着。
    再下来他看到了烟,黑的,没有亮度的火在燃烧着。立在空地的一旁,阿肯
斯的脸在火光中冰冷无色,阿曼看到一个银色的东西被投入,接下来他明白那是
什么。
    声嘶力竭,他嘶哑的声音没有火光之中,那些人把他重重抓住,只余下头和
眼睛是自由的。他盯着,盯着那片银色的东西如同蛾一样消灭无痕。声音已经坏
了,但他还是拚命的哑叫着。
    直到那火光尽灭的下一秒,他挣脱开那些仆从的手,扑进那堆灰黑的尘土中。
余温灼痛了手,他没有退,只是径自的嚎哭着,扒进那更深入温热的地方。
    背后只有一个紧抱着他的人,一把努力在说服着他的声音:「尼奥,你不会
有事的。你只是生病了。怎么可能会爱他?没有可能,他那样待你,你怎么可能
爱他?你生病了,只是生病了而已……」
    含着泪,阿曼没有回应。
    他的确是生病,随便那是什么。那种不可救药的感情,即便不是爱,他也没
有可能摆脱了。
    确实不是爱,随便怎样命名,他不过想见一个人,非常非常想见一个人,那
就足够了。
    不是爱情,不是那种那样美丽,快乐的东西。
    那么就让他们说。
    他生病了。
    病的非常非常的重。
    灰烬在指间流过,他哭着,不过是失去了那个他创造出来的世界。
    不可救药的一个梦。
    23「人在哪儿?」老约翰脱下沾满风雪的帽子,又在待婢的协助下把大衣除
掉,脚稍为印过门前的毡子,嘴巴就忙说着话了。「已经这样多久了?有没有好
好吃饭?」
    伯爵一边抱着他那塞得涨鼓鼓的应诊袋,一边无奈的苦笑。「医生你看过就
知道了。」
    说着,他把老约翰引上了那绵长的楼梯。到底年纪大了,老约翰走得气呼呼
的,几乎每三步一歇,那把着扶手的巴掌可是一点也不敢放松。应诊袋还是抱在
伯爵的手里,老约翰隔着玻璃镜的小眼睛一瞄,不免又鼓励自己要加把劲往上走。
    这时伯爵见了,便低回的道:「医生,慢走,那倒也是不急的。」
    「嘻嘻,我这人生来性子急,没法没法。」老约翰笑着道,一边又跨步踏上
下一个阶梯。
    「医生你愿意来,我个人很是感激。」走着,伯爵的声音突然从顶上传来,
老约翰心里一个疑问未解,下一个悬疑又扑面而来。「……这个病人,宫廷里的
医师都不肯去看看他,唯独是你……」
    「呵呵,行医就是要救人,病人是什么身份不是我能管得着的事。」老约翰
先是谦虚了一番,接着又道出实情。「再说我早就不是宫殿医师了,要治谁不治
谁的,也不是旁人能多嘴的事儿了。哈哈,我不中用了。」
    话毕,他示意伯爵要先停下歇歇。揉着那发痛的脚丫子,他又缓缓的道:「
我老了,人也不济事了。」
    「不,请你不要这样说。」伯爵憔悴的脸容又添上一点苦楚,他走在前面带
路,末了又停在一度白门前。
    老约翰好生奇怪,伯爵家自然如同一般贵族的房子般华贵优雅,可独独在这
一度门上却是花纹班驳,像是有些年月,又像是野兽死命抓下的痕迹,总而言之
就是日久失修的样子,一点也配不上伯爵家的格调。注意到老约翰的眉头皱了,
伯爵亦只是苦笑一下,又抽出怀袖间那镶上宝石的葵花状锁匙往门上一插,啪啲
一声,门推开了。
    看到了里头的情景,老约翰眉间的皱折不禁迭得更高。他缓慢的转过脸来,
向停在门前的伯爵道:「不好,不好。房间这般幽暗对病人不好,那会影响到他
的病情的。」
    伯爵还只是会苦笑,然后跟着老约翰走进那个房间。那年老的身影往房间内
左探右看,见到那厚厚的窗帘不禁又摇了摇头,他又看向身后的伯爵,可只得着
个心不在弦的回应。房间内有一阵霉味,似乎良久都没有被大阳晒过了,那浓重
的湿气都困在房间内不能散去。老约翰又摇了摇那一头华发,那样并不好,并不
好,困在这儿连健康的人都会觉得难受了,何况是本来就生病了的人?
    想了想,他不免走得更前,可到了那内室处时,老约翰突然被伯爵伸出来的
手一栏,待他往里头探望够了,才被允许上前。压低了声音,伯爵有点神秘的道
:「病人就在前面。」
    老约翰尖起了脚看,只见得一团被子歪在地上,然后再无其它。过了一会,
他看到那被子传出微微的抖动,才意识到那里面原来正裹着一个人。老约翰呆了,
隔了好一会他才回头问道:「叫作什么名字?」
    那本是个简单的问题,可伯爵竟迟疑了好一会才回答。「……尼奥,他唤作
尼奥……」
    「尼奥。」老约翰在嘴里含着这个字,深呼吸了一口气,才又向那幽暗处吐
出温柔的喊声。「尼奥,你在哪儿啊?尼奥?」
    只见那被子抖了抖,那骷髅般的脸孔空洞的看向后头,像是受了大惊吓,见
了他们又勿勿的往墙角退去。那干裂的嘴唇抖震着,可怜巴巴的也说不出话来。
    老约翰见了,不禁亦放软了声线:「你是怎么了?尼奥。觉得怎样?」
    他闪缩的扫视着他们二人,然后把目光对到地上,才又细碎的道。「我冷。」
    那声音极碎,极小,就如不欲别人听见的低语一样微弱。老约翰湿了嘴唇,
又想说些什么,不料伯爵早已抢先一步,一把就把那人抱在怀里,话语间毫不掩
藏疼惜的意思。「怎么总是冷,是穿的不够吗?」说着他又把手探向那冷冻处,
细细的揉着。只是那怀中人却缩得更深,一脸僵硬的绷紧了神经。
    老约翰看在眼内,他把话题转向轻松处,意图要阿曼放松过来。「尼奥,你
喜欢吃些什么?最近你吃的可好啊?」
    他正要应,可却被伯爵抢先一步。「不好,一碗豆大的麦片也要吃上四、五
个小时才能吃光,要是勉强他,一会儿就全吐出来了。每天也只能吃得那丁点儿。」
    伯爵的话语间颇有责备之意,只见阿曼随着那话点点头,末了又觉得不足,
自己亦补上一句:「我吃得不好。」
    「那是为什么呢?尼奥。怎么会吃不下了?」老约翰又细心的问,在那片刻
他瞄了伯爵一眼,只见他的脸色比病着人的更是苍白。
    等了一会,他还是只听到伯爵的声音。「那是因为他生病了,病的非常重。」
    随后又有一个声音跟来。「我生病了。」
    这下老约翰便知道当中古怪了,要是说那里头有人病了,那当不单是一个人
的问题,或者该说,这房子内许多人都跟着生病了,比方说眼前的伯爵,也就是
一例。他想了想,决定还是问这个问题。「那为什么会生病呢?」l 「我……」
他抬了头,扫过伯爵的目光,最后还是这样应对。「我不知道。」
    其实他什么也晓得。
    老约翰也抬起了头,低低的向伯爵说着。「可以和大人你单独谈一谈吗?」
    伯爵沉重的点点头,把阿曼抱起放到床上,安置好了,才跟着走到那在门前
待了好久的老约翰身旁。
    「情况怎样了?医生。能治吗?」他跟在后头,一边不禁追问。
    老约翰也没有响应,只是到了二楼的小客厅处,他悠然的坐在小梳化椅上,
左右摸着口袋,末了又笑着向伯爵道。「我想吃口烟。」
    伯爵忙命人送来点了,一边又看着那烟雾不安的揉着手。「到底怎样了?医
生。」
    「我想你也知道,那并不是身体上的病。」老约翰把烟蒂往烟灰缸里挤,灰
灰白白的搓成一条长条。「我想很多事情也是大人你最清楚,到底为什么他会变
成这样。」
    「因为……」伯爵迟疑要不要说出来,可当他对上老约翰严谨的目光后,就
下了这样的决定。稍为沉重,他说:「因为他爱一个人。」
    「那样不对吗?」老约翰听出了那个中的仇恨。
    「不,那当然是不对的,医生。」伯爵苦恼的揉着头发,一脸不甘的道。「
那是因为你不知道那个人怎样对待他,他虐待他,打他,骂他,不给他吃的,还
……还当众羞辱了他!你说,尼奥……尼奥怎么还能爱他!」
    「多久了?」突然老约翰插上了这么一句话。
    「吓?」伯爵还未能自激动的情绪中回复过来,他顿了一下,不知道老约翰
要的是什么答案。
    「我说,那个人和他相处了多久了?」老约翰又点燃了另一根。
    「一年……不,也许……是一年半多一点吧?」伯爵像是想到什么憾事一样,
那双拳头只是握得更紧。「其实他们一直都处在一块。」
    「就如同亲人一般?」老约翰问。
    「亲人?不,医生,不曾是这么一回事,那个人,那个人一直只是尼奥的奴
隶而已!」那个词儿像是刺痛了伯爵的心,然后长出倒勾来要把心都掏出来似的。
伯爵激动的否认着,一脸愤怒。
    「也就是说他们相处满久了。」老约翰没有理会伯爵的痛楚,他急于要把事
实弄清。「刚才大人你提及过「羞辱」,那是怎么一回事了?」
    「也就是……」伯爵似乎羞于启齿。「就是在社交场合上要他做些下流的事
情。」
    「那是公开的宴会吗?」老约翰又问。
    「不,是私人的聚会……不过几乎各家族都有成员出席。」说着,那双手又
握得紧一点。
    「哦哦。」像是明白了什么,老约翰点起了烟往窗前走去。伯爵满是期待的
看向他,似乎光是盯着就能盯出个良策来。「大人,你认为匪徒和人质的关系应
当怎样?」
    突然,一个不相干的问题掉向伯爵,他呆了一会,又理所当然的答道:「当
是势不两立。」
    「可是却曾有过人质在被救出时激烈反抗,甚至栛助匪徒逃走的案例。你说
是不是很奇怪呢,竟然有人会去帮助一个伤害自己的人?」老约翰含着烟头,不
出所料地看到了伯爵苍白的脸色。「听说那是一种奇怪的共存意识,当人被迫到
某个境况时,把强大的人当作依靠的生存意识,不管那个人是否会危害到自己,
只要他够强大,就能得到信。」
    「你的意思是尼奥他想要被人保护?可是我,我也能做到这一点。」伯爵他
争辩着,似乎非要老约翰他点头不可。
    你不成。老约翰在心里想着。正因为你是个贵族,所以你不成。沉吟了好一
会,老约翰才说了一句话:「他似乎想要一个比较接近的人。」
    「那是什么意思?你是说我不行吗?」他极其彷徨。
    「他曾是个贵族吧?他会怕你们可怜他的目光,那种不如以往的目光。」老
约翰想了想又说。「既然他在贵族间出了丑,那自然也会生出逃避意识……或许,
他并不想出现在你们面前,那会为他带来压力。」
    这时伯爵想起了在前些日子,那人还能在贵族的聚会中谈笑自若,还能到处
参加宴会。像是拿得了证据,他向老约翰大喊:「不,你说谎!他还能面对我们
的,只是他生病了,才说他爱那个人!」
    老约翰见了,也只能低吟一句:「伯爵大人,现在我们还是不要强迫他。多
给他阳光和空间,他会慢慢好起来的,请你不要一再对他说这种话,请你不要一
再向他强调他生病了。那是种可怕的暗示,那会令病人好不起来的。」
    「你应该回去了,医生。」伯爵突然冷起脸来,吐出了逐客令。
    老约翰见他不愿意,也只好缓缓的走出小客厅。「你考虑考虑吧,大人。只
要你能放开一点,他还是能好起来的。」
    伯爵没有响应,他看着那年老的身影缓缓的走下楼,一会,听没有声响了,
才又走到那个白门的房间前。
    他推开那度门,又再重新走了进去。对着那裹在被子中的人温柔的说:「尼
奥啊,尼奥。这个人不成,他治不好你的。不过你放心,你会好的,我会让你好
的……」
    +++++++++++++++++++++++++++ 24「普露伯爵看起来日渐憔悴呢…」不经意
地,皇帝又吐出一个烟圈,熏得雅静的休憩间一片焦味。
    「哦?」不舒服地皱皱眉,若言从椅上半躺起来,一边懒洋洋地回应。
    皇帝看了要笑,他一脸愉快地跳到那张不太宽敞的椅子上,一边享受着肌肤
紧贴的快乐。「你累了吧?你知道嘛,若言,我最喜欢就是你这个懒散的样子,
你这种被满足过后的样子。」
    他把身子凑前一点,亲上了那张微启的嘴,把整个人的力往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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