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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节

1121 蝶问-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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躏。 
苌主人不是喜欢他吗?苌主人只吻他一个。苌主人只准他一个私底下直唤他的名字。 
我留你在身边不是要你当下人唤的…… 
你留在身边与让映雁在身边跟着,是不同的……你与映雁是不同的……不同的…… 
不是当下人,却是可以任他蹂躏的棋子吗? 
不同的,是你忍心把我这样糟蹋吗? 
但随即又想,苌主人要成事,苌主人有必需顾虑的事,要打点苌家庄,有太多事情要处理,所以自己一定要体谅,要体谅,苌主人这样安排一定是情非得已……他其实不忍心要这样伤害我的,是不是?是不是? 
还是……这只是映雁的诡计? 
苓蝶漪与映雁双眸对上的一刻,少年就一眼看穿似地否决了他的疑虑:「别要乱想盲猜了。皇帝老子我可以不怕,但给个天我做胆我也不敢假传苌主人的命令。」 
看着苓蝶漪面上复杂的神情,映雁毕竟是少年,忍不住用一贯嘲笑的语气说着:「说你失忆地关了在牢房中朝晚迎送了好几年,果然头脑还是太单纯了吗?你以为苌主人真的喜欢你吗?那是风情!像苌主人那样?柔出色的人,要对一个下人好很正常,要对一个美丽的下人好就更正常。你也不想想那几年你怎会被人关在那里日夜蹂躏的。说穿了还不是一个任人泄欲的贱货,可取的也不过一个皮相而已。苌主人他怎会真心喜欢你?」 
出乎映雁的反应,苓蝶漪冷冷笑了出来:「就算是真的,你又何必这样恨我?他不是真心,至少他有兴趣碰碰我,他有碰你吗?」 
料想不到一直在他面前也显得?顺的苓蝶漪会作这样子的挑衅,映雁被他反问得怔忡半刻才回过神来,搧了那张已然惨淡的脸容发狠的一掌。「你就别得意,我告诉你,苌主人早就已经有心里喜欢的人了,你却抢了他爱着的人,他恨你还来不得呢!又怎么会爱你!」相差几年就是那个分别,而且映雁一向脾气不善抑制,一分寸下连不太该说的都在极盛羞怒下吼出来了。 
「苌爱着的人?我抢了他?」每个字都苓蝶漪都听懂了,但为什么他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他到底在说什么? 
「我就是看不顺眼你为什么能霸占他,真心也好虚假的也好,你夺了他的爱,你不是他所爱,我还要比你好上一点!除了皮相我哪里及不上你了?你凭什么?你说话!说给我听啊!我……」突然映雁察觉了什么。有人正往这边走来!映雁这才突然收了口。心里直忖着糟了。 
一知道这次的计划,一知道这内里的故事,自己就什么怨气都流淌而出了。什么不该说,这下都不自觉地全都透露了。映强自抑制气得微微发抖的身体,挻直了腰杆,居高临下地睥睨了那不堪一击的苍白人儿一眼,迅速从庙后一个接近梁顶的破洞窜了出去。 
这是梦吗?告诉我这是个梦。摄风……苌主人……如果不是梦,为什么我只能看得黑暗。 
我从不指望有人能喜欢我如我喜欢对方一般深,爱我如我爱对方一般深,不想伤害我和我不想伤害对方一般深切。我知道我不应指望。然而,当知道不被喜欢的时候心总怅然。 
当知道不被爱的时候心像要碎。当被伤害时,我就再次醒悟到,还是只有我一人。 
只有一个人。可是,为什么我又能看见你的身影? 
是了,你一定是来告诉我,一切都是假的。 
看着那背后辉影着歹阳残血的光晕,缓步走进来的人影,想起那个火光熊熊的那天,躺在那人怀中安心无比的感觉。他的光,他的暖。 
苓蝶漪昏聩间伸出手去,嘴里想高叫,想要呼喊,都叫不出声音。用手掌肘并用地在地上趴爬,潻黑的双眸再也移不开那身影。不愿移开。 
不要留下我一个。再近一些,再近些,我触不到你。你,还有光,暖,都离我太远了……太远了…… 
「摄……风……」 
木子看似有發現人來過的樣子,卻見苓蝶漪趴伏地上,手指?著石地板刮得出血,卻還死命的往自己這邊移來。连忙冲上前去扶着他,一反过来却又发现他昏了过去,背上伤口绽开,月白的衣衫上再次鲜艳的染了大片红花,红的欲滴。 
探一探脉搏,木子挑起富有书卷气的清秀双眉,自故自吟道:「怎么这个乱法,受了什么刺激吗?连毒的运行也连带催快了。」赶紧拿出刚出去费力伤神地集齐的疲ǜ谂砸桓鼍⒍氐纺ゼ费梗放吭谒成系纳丝谏嫌置β灯鹄础!
一睁眼,发现眼前出面苌摄风的脸容。 
「摄风!」一下激动坐起,因为动用到腰力,立刻又痛得挨下去,那人怕他碰着伤口,急忙扶了他一把。小心地拥着他,轻轻问:「你怎么了?」 
苓蝶漪眨着两双深富晶光的水灵眼眸,终于看清了眼前的人。「木子……」 
「你到底怎样了?哪里不舒服?你刚刚哭了呢,又弄伤了自己。」着紧似地用?厚的大手探了探那削薄的额头,木子的呼气暖暖的吹在苓蝶漪微颤的一双黑蝶剪羽上。 
「是我不好,我不应该丢下你,不过不这样就不能给你找药了啊。」突然掌上一湿,木子摸在苓蝶漪额上一带的手移至尖细下巴上,把他的脸抬来过看,一看下又一惊。「你……」 
泪,不知何时又流了一脸。 
面向着木子,却瑟缩着显得疲惫的眼睑下垂,目光低低地随泪不知流往何流。那覆盖在长黑双剪下,半眯半开的的一潭黑,因为眼张得不开而越益演变成一池黑水般的无底幽潭,从下的水珠像甘泉落崖,就着刚从云里头的月光看来,氤氲缭绕,实在是美丽极了。 
在月光照射下,平时惨无血色的脸颊,此刻竟也浮现出象牙黄般的色泽,却又白滑莹润无比,无表情的恬静平淡,像玉雕粉捏一般的精品,更像不慎落入凡间的月上仙子。 
木子突然有一下子冲动想要把自己的唇往那泉里趟出。或许一趟,就会永远永远溺死在里面,不能翻身了。但也许,顶带来的窒息,如果是在这泉里,也是幸福的…… 
当两人的脸慢慢接近的时候,怀里一直默不作声的人却突然吐出一句:「我以为他喜欢我。」 
「呃?」木子吓了一跳,随即为自己刚刚冒起的不轨念头慌乱了一下子,微微拉开两人的距离,双手支着粉雕玉砌般的人儿那任何时候都显得骨感的肩头。「你说什么?」 
黑长睫毛晃了晃,缓而慢地对上木子的双眼,目光却好象穿透木子而过,落到不知名的远方。木制人偶般,全身随了唇上几不能见的动作和线断珠落般的泪珠泊泊流下外,根本就像一尊奇珍无比的上好象牙玉雕。 
「我以为他喜欢我,原来他最终还是拿我玩乐而已。」苓蝶漪静静的说着,微细的声音,差点连贴近他的木子也听不见。 
「谁?是……你喜欢的人吗?」不知为何木子心里有点古怪的感觉,一种他不愿挑起不想碰触的情感,现在却不能自控地慢慢、慢慢地沁出,像沉在泉底的宝物终于浮出水面一样。 
「我很傻吗?被人这样玩弄身与心灵是我的错吗?」那双不知沁着了什么的眼睛,这才慢慢认真的看进木子眼底里。 
「谁能玩弄你?你不是苌家少主的近待吗?」 
苓蝶漪眼里的忧郁忽然戛然而止,发现了什么似地看往木子。「对,是近侍,我只能从他,在那天我就决定……」可是,那是因为我感觉到他爱我。可是他对我的不如我想的一样,那我还能坚持吗?如果不能在那里得到我要的?暖,我的?暖,我的光,又在哪里……他要我伤害现在唯一对我好的人,我能下得了手吗?被骗去情感痛得撕心裂心肺的痛苦,我有资格也让人这样品尝吗?就因为他会从我,我就有资格这样对他? 
木子见他突然止泪怔,想了想,突然有点了然道:「你喜欢上的那个人……那个人是……」 
苓蝶漪不回答他,「风……风……」 
抱着他的年轻男子浑身震了震。 
「风…摄风……」喊完又仿佛无意识中又意识到,不能直呼主人名字,又噤口不语了。 
细看下,居然又发现他睡过去了。 
听见原来是在梦呓中不自觉叫摄风的名字……对了,他怎么可能知道?木子苦笑了自己一下,随即有点别有深意,又带点未在苓蝶漪面前展露过的愁颜,用手背捻搓着睡梦中人儿有点汗湿的鬓边。「嗨,苓蝶漪,我有一点点,开始有一点点,觉得你和我想象中不同……我对你的感觉,也和我想象中有点不同……到底会发展成什么样子呢?蝶漪……」 
第五章 
「你还好吗?」眼前浮现木子关切的脸,苓蝶漪把脸从手里的野兔肉上抬起来,轻摇了摇头,黑绸般的乌发骤然舞动,在雪颜上飞扬。 
放下手里的肉,苓蝶漪支起身子,一扬手阻止了想要伸手扶持他的木子,冷冰冰的道:「我出去走走。」 
一夜之间,苓蝶漪似乎少了那么一份柔弱,多了一份冷骜,当然不是指身体上,而是骨子里一种拒人与千里的感觉,看着自己的一瞬间却眼底骤然聚冷,冰雪美人,目光刺骨,教木子一阵寒流从底里透出来。 
看着那个远去的背影,正穿著粗衣麻布,普通的书生白袍式样的衣衫。先前的衣服经那一番又血又汗的折腾,早就不能穿了。苓蝶漪有伤在身,那身衣衫自然今早木子特地为他向附近的山村人家买的。望着离去的背影,木子独自在庙里一个人纳闷。 
苓蝶漪走在林间,背上的伤经过木子两服药调理过后已经好多了,伤口又浅,只是多而密而已,现在处理了又不大碍事。 
但单薄受伤的身子,本就有点虚弱,这一下照多一点阳光,居然又感头昏了。 
倚着一棵树,苓蝶漪头靠着直挺的树干,伸手经抚那树的纹理,轻问道:「喂,你来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我以为像那牢房里全然的伤害才叫伤害。我以为,那怕有一点点?柔给我,那也叫喜欢我。 
那一点点和地牢中给不了的?柔,这小小的差点,原来还改变不了被人当玩物的事实。 
无知是最大的过错…… 
有憧憬是源于对将来的对知,会惶恐也是源于对将来的未知。可是我什么也感觉不到。什么也感觉不到。 
虚无一片,不再期待,这,是不是就叫做绝望?从何时起,我也学会了这般洒脱了。有嘶声的哭,有激动的流泪,这是不是就叫冷静? 
流不出泪,可是,我胸口好痛。这又叫什么感觉?为什么很痛又有血,想哭欲有泪。 
更可怕的是,绝望中,我觉得我还有一点,那么一点,开始恨你。我恨你伤了我,我恨你还想要利用我伤了对我好的人。 
绝望中,有这么一点的感情,活了起来。 
到底这算不算坚强了?我有点变坚强了吗?是不是我变得自主就是坚强了?是不是我变得坚强你就会珍惜我了。摄风……回答我……除了风声,我什么也听不见,听不见…… 
静心的闭着目,苓蝶漪冷冷地开口:「出来。」不带一点起伏的声线,一个人影飘然自树上滑下。 
「之前你已被我扎了三根,余下的这四根,你自己看着办。」苓蝶漪看着少年手里的对象。 
四根各是一头入皮套的银针末端,在阳光的反射下闪亮着发出与阳光无关的冷冽色彩。不用问,苓蝶漪也知道针的另一头涂了些什么。 
苓蝶漪有点不满的神情,瞅着映雁问:「你们就这么信不过我吗?」 
「不是我信不过你,信不过你的是苌主人吧了。我就知道你这骚到骨子里去的人不可能办法吊这尾大鱼……」少年一接触到苓蝶漪冰寒无比的眼神,想说下去的却一下子硬生生的堵了在喉头,俊脸涨成红通通似的苹果。 
妈的!这臭蝴蝶今天怎么样了?说那么几句话刺激他一点点就把脑气疯了烧坏了?这股压迫感是怎么回事…… 
「你就即管瞪吧。反正你想想就知,一开始会对你下针,就证明苌主人根本就料定你办不成事,昨天对你说那番话是想你演得自然点吧了。你也不想想原本自己就是什么身份……」眼前一花,一道雪飘飞过,林里落叶跹翩翻飞,然后又复回归平静。 
「苓、蝶、漪……你!」一咬一字的吐出,映雁气得全身抖动,平时常见的狡慵懒早就不知到哪里去了。 
手里那本就要交给苓蝶漪的四根入套银针,早就握在那纤长玉指间。可是仔细看,并没原先入的那么整齐,套上还带有淡淡的零星血迹。而少年俊秀的脸上,却多了四道显眼的兽爪似的血痕。 
「吵什么?轻轻刮一下而已。那一点点根本影响不了药效,看,这针上还剩很多呢。」接着又露出个有点伤脑筋的表情,「不过你的血弄脏了,才一点点就流这么多血,」苓蝶漪一个有点天真童颜似的笑着对少年道:「可能我还不及你细皮嫩肉呢!」然后又径自察看针头,再细细入套。 
少年一手捂着流淌着血液的一边面庞,咬眼狠道:「你不是知道这东西的药性!原本苌主人也叫我一次过下的,我怕你受不住才分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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