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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

判-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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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着崇高的地位,知道么,你就仅仅只是一条鸡巴,要做的要找的就是找处地儿射精而已。”
  他指着我鼻子骂道:“我是鸡巴,你他妈又是什么?”
  我抱着肚子,笑得喘不过气来:“我是巴鸡,我是屌,我是一根枪,戴着钢盔淫四方。”
  “操,你狗日的一点长进都没有,还他妈是研究生,”他冷笑着一口把杯中酒喝掉,“陆子亨把你事儿都告诉我了,他就猜得到你会在武汉下车找我。”接着他掏出钱包,抽出折叠好的一卷钞票,道:“我没什么钱,就两千,你先拿去。”
  把我当成来借钱的了!我心一凉。却笑着道:“日你妈,两千怎么够?”
  “行啦,你别再去打牌了,十赌九骗,赌博怎么能发家致富?当心自己陷进去。”
  我依旧笑着道:“两千,我只能拿着去打十块二十。”
  “现在真的没有,我正在和一哥们搞项目,等项目完成后再给你一点。”他玩弄着打火机,“你还是好好地把学位拿下来,去找个工作,将来有机会我们兄弟合作挣点钱。”
  我对研究生学业里那高深的物理学研究早已失去了兴趣,可母亲需要这张只能充当作摆设的硕士学位证书,这两年来我把学业丢在一旁,靠打牌赚了三四十万给家里还债,我一直把钱的真实来历瞒着母亲,我谎称是自己在外承揽科研项目赚到的,可怜的母亲虽有怀疑,却还是选择了相信我可怜的谎言。
  看看表,时间还差一个半小时,可我不想和韦庄再谈下去,便道差不多了,回车站吧!韦庄要我把钱收起来,我说我不是来找他借钱的,我是去学校继续我的研究生学业,顺道过来看看他,他不相信道你不是嫌少吧,我笑道你丫的什么时候看我找人借过钱?老子就是偷抢骗也绝不找任何人借钱的。他讪笑着把钱放回钱包,嘴里骂道他妈的陆子亨欠揍,骗说你肯定会找我借钱,要我做好思想准备。我看着他,很想对他说“我们兄弟,就算有一天我真找你借钱,你也不会就给这么两千吧”,这句话我没说出口,而是哈哈笑着对他说陆子亨这家伙就是欠揍。
  韦庄送我到车站后就回去了,我坐在候车室里等了一个小时后上了车,坐在车上我一直在想:现在要怎么去弄钱呢?那么多债!同时,我又在想韦庄声称爱上旧相好江如梦的事情,难道他们真的相爱了?记得当年姚瑶离开我我为此而痛哭的时候,他简直就是恨铁不成钢地痛骂我:婊子养的,你有病啊,男人就是鸡巴,只能九十度雄起,不能三十度趴下,只能骄傲射精,不能萎缩流泪,只能相信兄弟感情,不能相信爱情,爱情是什么?是狗屁!陆子亨也语重心长循循善诱地劝解我:人生在世就是为了两巴,一是嘴巴,二是鸡巴,吃得好射得好就是幸福生活了,爱情是令我们男人失去骨气和尊严的东东啊,她要走你让她走就是,女人么,不过就是衣服而已,你穿了这么久也该换了,再说了,是你自己在私下里穿别的衣服的时候被她抓到现场的,认命吧你。
  的确,我后来认命了,那时的我满脑门子就是抱着科学研究一切未知事物的情绪到处探查研究有可能到手的女生身体细部结构,我把姚瑶当作是正餐,把其他女孩当作是零食点心,可姚瑶总是不让我吃饱,一个月才准我来那么一回,我精虫上脑,混淆了正餐和点心在饮食中的地位,结果把那些女孩当作了正餐,三两天就要找地儿填肚子……
  我没多少钱,在没找到新的赚钱门路的时候得省着点花,我坐的是硬坐,车厢里坐满了人,车窗也关得严严实实,上百号人的口臭体臭屁臭脚臭还有那烟臭,再加上些稀奇古怪的食品散发出的味道,全都混和在一起,所有人都呼吸着这格外难闻的空气,我胸口极其臊闷,这趟车我没有令人眼馋的艳遇,车厢里倒是坐了几个年轻女人,可都不在我隔邻左右,就算在我也不想去搭讪。我对面坐着两个三十来岁的眼镜男,看他们那眼镜的圈圈应该算是读过书而且读成近视的“知识分子”,两人正口水四溅的大谈发生在他们家乡的新闻。
  “你晓得么?上个月十三号二十多个民工到那录像厅看毛片,结果受不了了,一家伙就跑到理发店去找小姐,老板看生意这么多,就给他们八折,五十块一次,四个小姐愣是把他们全部搞定了!结果第二天派出所就找上门来把他们都抓了进去,每人罚款四千!”
  “这事我晓得,我一朋友就是那派出所的,他们所里这次捞了,二十来个,八九万,我那朋友讲那些民工被他们罚得呼天抢地,好几个人跪在地上也要求罚款打折,真是好笑,他们把罚款当成嫖资了,以为也能打折!”
  “那后来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四千块,一分都不能少,罚款嘛,没得硬关系能少么?听说有好几个不交钱,还关在看守所里,被打得要死。”
  “真傻,把罚款交了不就没事了吗?在看守所受那罪干嘛!”
  “他们不傻谁傻?要嫖也得找个好店子,有公安罩的,那店子没人罩,五十块一次,都是便宜货,养过崽生过娃的土鸡!再有要嫖也得单独去,谁他妈象他们那样一去就是二十多个?这下好了,累死累活赚来的钱都进了公安腰包,变成了他们的奖金补助办案提成!”
  “哈哈,要我说,首先就得抓那个录像厅老板,谁叫他放毛片给他们看?他们不比我们,我们早就看腻了,他们头次看哪有免疫力?怎么受得了哦!没素质,怪不得叫他们盲流。”
  “呵呵,一群盲流,这次成流氓了。”
  这些话塞也也塞不住,无情地钻进我的耳朵,我几乎每天都会在路上看见很多进城打工的农民工,这些农民工就是他们口中的盲流,盲流这个词语是改革开放后在报纸上杂志上出现的新名词,具有明显的中国特色,邵刚把他们叫做低等生物,那些和我打牌的阔太太们极度鄙夷地称之为脏东西,陆子亨有次指着一个正在路边哭泣穿着破烂的农民工说一个可怜人,我说我们都可怜,只不过比他好上一点点。陆子亨当时就扭头对我怪笑着道你不可怜,你花天酒地美女在怀,日子过得那个爽呢。我说倒也是,他是无知的盲流,我是无所不知的流氓,我跟他颠倒了个,是对立物。
  盲流,这个词语也从我的嘴里说出来过,可此时从他们口中说出来被我听到,我却浑身上下不是滋味,我感到在我正生存着的这个世界里,我就是我他妈的命运的盲流!
  我冷哼一声,对他们道:“两位真是贱多屎广,在社会上一定混得开。”
  我冒然对他们说话,他们奇怪还有些戒备地看着我。
  我桀桀笑着,又道:“别他妈用那鸡巴眼神看老子,你们一定也叫过小姐玩过鸡背着老婆偷过情人吧,少他妈的开口闭口谈素质,盲流是他妈的一砣屎,而你们是他妈的两砣!”
  一个眼镜男欲站起来跟我动手,我眼睛一瞪,凶相毕露,拳头一举,喝道:“来啊,揍你丫养的!” 
 
 
 
  
 第一卷 这年头 第八章 你不是屎
 
  无法和解或者不想和解又因此而把自己弄得堵得慌的时候,我就喜欢用拳头说话,陆子亨曾摸着我的胸大肌和胳膊上鼓鼓囊囊的肉块自惭形秽地说,你娘的,你不混黑社会真是浪费人才啊。从小学到高中我几乎每年都和同学干过架,当年为了提升我的抗摔打能力和防御攻击力,我那个抛妻弃子的父亲把我送到县城武术大师办的武术学院业余练了一年,不过数年后父亲就因背叛家庭而险些饱餐我的拳头。进入大学后我用拳头打过两个人,用腿也踢过一个,被我用拳头揍的那两个人是因为我跟他们女友有性关系而试图教训我,他们两个都长得牛高马大,为了避免被学校抓,就约我到山上谈判,第一个家伙看来对他那水性杨花的女友爱得很深,口中叫嚷着你勾引我老婆玷污了我神圣的爱情为了爱情我要跟你决斗,然后他握紧拳头对我冲过来,我一个摆拳正中他下巴,他轰然倒地,我骂他道你他妈瞎眼了,是那婊子勾引我操她,你还想学普希金,给老子滚!第二个家伙则有些搞笑,居然把他女友也拉到现场,质问我为什么要对同学们说他女友屁股上有个粉红色胎记,那女的哭哭啼啼地也帮着腔要我说个明白,还故意暗示我要我说是在游泳池里偷看过,我当时出于好心就顺着那女的说是在游泳池里看到过她的屁股,没想这傻逼居然得势不饶人,喝问我为什么那么多女孩的屁股不看就盯着他女友的屁股看,我哈哈笑着说他女友的屁股直在我面前晃荡,想不看都不成啊,这家伙受不了准备抱着我把我摔翻在地,我一记勾拳打在他肚子上,打得他动弹不得。另一次就是有个自夸自己是忧郁诗人美男子的家伙不知死活的去写情书骚扰姚瑶,被我趁天黑没有目击证人一脚就把他踹翻。
  这会子我心里正堵得慌,满胸满腹对人生命运不满的情绪正无处发泄,打架机会就送上门来了,我拳头肌肉乃至周身骨骼都搔痒起来,战争在即,周围的几个旅客轰地散开了,做看客观赏江湖武斗,安全是第一的,被误伤那活该自己倒霉。
  另一眼镜男拉着同伴坐下,自嘲似地道:“我们文明人,跟没文化的计较干什么?”
  我怪声道:“那是,别掉了你们黄澄澄的身份。”
  他们又被我弄得面红耳赤,那个要动手的眼镜男打量着我,感到占不了便宜,就冷笑着拉着同伴走开了。俗话说有困难找民警,民警是人民的保护神,我料定他们是去找乘警报告有身份可疑的流氓恶意侮辱他,我翘着二郎腿等着民警的到来。
  不到五分钟,两位眼镜毒蛇一样的盯着我,脸上阴笑着,身后跟着两位乘警到了我的面前,乘警面容冷峻,铁面无私执法如山坚决铲除一切黑恶势力的表情和眼神,道:“把你车票拿出来!”
  我递过去,他们不对我敬礼我就不对他们笑,我也板着脸。
  “身份证。”
  我的户口所在地就是读研的大学,他们检查了两遍,没发现有伪造的嫌疑,其中一个就拍着我的背道:“请跟我们去调查一下情况。”
  餐车里,乘警开始问话查问我来历去向,我懒得解释,掏出研究生证丢给他们,登时他们脸色一变,有些不敢相信:“研究生?”
  “上面写着,怀疑有假的话你们可以电话查证。”
  “学什么专业的啊?”
  “量子力学。”
  “啊哟,高科技哦,那你到底搞些什么研究?”
  警察们已经不再把我定位在人民群众的对立面,似乎忘记了把我叫来的目的,反倒和我钻研起学问来,我心里想老母亲要我好好读书争取研究生毕业后再读博士原来也是满有道理的,学位文凭就像是名牌西装,是足以提高在他人心目中的地位的,我撇眼看见那两个眼镜也是脸色难看,就笑着道:“我啊,主要是从量子理论出发,研究地球磁场对文明人的人品影响,很偏门,算是社会学人类学环境学和物理学的交叉边缘科学。”
  警察们搞不懂我在说什么,一个眼镜的面色却更加阴沉发暗,后来警察要我说事情原委经过,我不惜脑力,充分运用逻辑学语言学诡辩学知识,丑化两个眼镜男,说得他们青筋直爆张口结舌,说得两位警察频频点头,说得数位上前围观的身材肥胖的乘务员小姐娇躯微颤奶子微跳花容含笑,最后说得两位眼镜男羞愤不已准备忍气吞声落荒而逃的时候,我郑重其事的决定收回我对他们的言语侮辱,态度诚恳地对他们道:“对不起,我收回我说过的话,我生物学分类知识没学好,我真的搞错了,其实,你们,不是屎。”
  ……
  我像是一个不断摇荡的钟摆,在清醒和迷茫之间身不由己地摆动着,纵欲是我渴望的一个方向,可禁欲同样是我自制着的目标,我几乎想用自己的生命和肉体来换得卸下那些负荷着的重担,可我那点子卑微低贱的自尊又在提醒我:男人活在世上就得象一条勃起的鸡巴,男人如果没有了那点子阳刚,那么男人就会死去。这如同灵魂绝望的束缚,我在图书馆里为毕业论文啃着书本,我籍此企图逃离,可在我空闲之际我的回忆我的欲望却又令得我再次与之接壤。我似乎对自己的一切思维举止都无能为力,我感到自己不是刚强的阳具,只不过是条浑身长满脓疮流满黏液散发出恶心腐臭的烂透了的蠕虫,拼着命把头抬了一抬,就以为触到了天空,低下头后才明白自己原来还是在地狱。
  同宿舍的三个师兄去另一个学院听一位中科院院士讲课去了,我没去,独自坐在寝室里对着空空荡荡的惨白的四壁,嘶声嚎叫道:“我他妈的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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