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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节

柒桥颜落+番外 作者:雨辞(晋江2012.8.27完结)-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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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人在那里,说出来饶你不死。”欧阳风接着又把剑放在了悟心的肩上,“快说。”
  
  “阿弥陀——”悟心话还没说完欧阳风就等不及了,一用力剑刺过,悟心向后一仰便倒了下去。
  
  “现在知道人在那里了吗?”那把杀人的剑又放在了通灵和尚身上。剑上的血浸入了袈裟,染红了黄色的布料。
  
  “老纳已经说过了。”面对生死能这样安然,也算是一种境界了,一种常人无法企及甚至无法想象的境界。
  
  “你呢?”见通灵和尚如此顽固,什么也问不出,于是欧阳风重重的一脚把他踢开,又把剑指向了悟法:“说,说了给你享不尽的荣华富贵。”然后欧阳风又看了一眼死去的悟心,收了剑在在他耳边小声的说着:“不说就和他一个下场。”
  
  “将军饶命啊!我说我说。”悟法怕了,浑身都在颤抖,双膝一下子跪倒在地,他抱住欧阳风的脚,“他们在——”
  
  悟法的话还没有说完,摇摇坠坠靠着墙好不容易才站起来的通灵和尚突然拿起案几上的香炉砸了过去。香炉正中悟法头,顿时血溅了出来,他再也说不出什么了。通灵痴痴的拿着那个香炉,闭上眼笑着,没想到他最心爱的一个弟子竟会死在自己手里。
  
  “去死!”欧阳风大怒,一声呵叫后把他踹到,然后剑笔直的向他胸口刺了下去。
  
  “啊!”没见过这种场面的我和浣汐被这血腥的一幕吓惨了,几乎吓的同时尖叫了出来。他们赶紧伸手捂住我们的嘴,可还是晚了,被外面的人听见了。
  
  “杀出去,你保护好桃染和浣汐。”季舒白看着外面冷冷的说着,不知说给谁听,应该是苏墨黎。
  
  苏墨黎和赵颉还有徐伯都点了点头,欧阳风提着剑小心的迈着碎步向佛像走了过来。剑闪烁着刺骨的寒光,剑尖划过青石地砖上留下一道刺眼的白色痕迹。
  
  欧阳风已经很近了,我的心又悬着了。季舒白对了对眼神,大家心领神会。等到欧阳风离我们只有两步远的时候,季舒白一掌击碎了本不结实的佛像的肚子率先冲了出去,紧接着是苏墨黎,赵颉。令我吃惊的是就连花甲之年的徐伯也躲了一把刀跟上了他们。
  
  一出去才发现大殿里虽然只有几十人,可外面却是黑压压的一片,此刻也都涌了进来。赵颉拿着大刀独自战着欧阳风,季舒白和苏墨黎都拿着剑护在我和浣汐的周围并向前推进。徐伯老了,刚上前打了几个回合就有些力不从心,又退到中间来。
  
  那是我永远不会忘记的一幕,也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血腥场面。空气里满是鲜血和死亡的气息。耳朵被兵器碰撞在一起发出的声音还有不知何处传来抑或到处都有的惨叫声充斥着。我不知道下一步该迈向那里,因为那里都有躺下的死人。或是断了胳膊断了腿受了伤的人抱着伤在地上打着转,惨叫声撕心裂肺。
  
  渐渐地我失去了感觉,整个人和行尸走肉没什么差别,他们往那里拉我就走向那里。他们也都杀红了眼,我终于知道这些人不在是往些日子那些和蔼而且幽默的人,同样的面目下面还有一个残酷的他们。而我始终如一的懦弱。
  
  不知过了多久,我们终于到了山下。还好我们一行六人全在,只是会意寺二十余和尚估计全都不在了。
  
  下山后便是跑,没命的跑。可没过多久他们就追来了,是骑兵,远远就能听见让人绝望的哒哒马蹄声。
  
  “你们快走,我来。”赵颉大吼了一声:“将军,末将复命来了。”
  
  听见这一声高呼我们不约而同的都停下了脚步。赵颉不知何时把武器换成了长枪,上面的红缨特别鲜艳。大吼着向那队骑兵冲了过去,然后湮没于尘土中……
  
  “走”苏墨黎咬了咬牙,没有继续看下去,又上路了。
  
  速度越来约慢,大家的体力都渐渐透支,跑了也快半个时辰了,能坚持到这里已早非常人所能。转过一个弯路,前面一株巨大的桃树映入眼帘,树旁还有一口水井。
  
  “大家休息下吧!”徐伯发话了。
  
  听见这话我腿一下子就软了,倒在了地上,却是很开心的样子。我和浣汐背靠背的坐在地上休息,好累,大口喘着粗气。汗湿透了衣襟,不是还有豆大的汗滴贴着脸颊滑过,终于明白了这就叫逃命。
  
  苏墨黎摇摇晃晃的走到了井旁,摇动着把手将水桶放了下去。不多时便打了小半桶上来,上面还飘着一些腐烂了的树叶,尽管这样这水对大家依然有着不可抵抗的诱惑。大家小心的分了一下,水便见底了。我看见苏墨黎的嘴唇已经干裂,似乎连润一下都没有。
  
  “我们进林子吧!不走官道,这样骑兵就追不到我们。”看见大家都不说话,向来没什么话的苏墨黎反倒率先打破了安静。
  
  “没用的,南桥四周都是平原,没有藏身的地方,要找到我们不费吹灰之力。只有过了十里外的歧州到那时想要抓我们就难了。而官道是最快的,趁他们还没有调集重兵把守之前是我们最后也是唯一的机会。”徐伯说出了一直带着大家走大路的原因。
  
  “他们没追来。”徐伯趴了下去,耳朵贴在地面上,又站起来对我们说:“我老了,多坐会儿。你们先走吧!待会儿我就来找你们,沿着这条路一直走就是歧州。小姐应该记得,你十岁的那年我带你去那里看的龙舟。”
  
  “我们快走吧!”季舒白应和着催我们赶快走。
  
  “徐伯要快些赶上来哦!”徐伯的话我信了,我太容易相信别人以至于一直都是被欺骗。
  
  平日话很多的季舒白此刻什么也没说,其他人更是什么也没说。
  
  不过才走了一小会人,该死的马蹄声又响了起来,苏墨黎和季舒白几乎同时停下了脚步,然后转过身。这个时候我才看见他们两个手上或轻或重都有好些伤口,血凝在了上面。凝固的血不是我想象中的殷红色,而是有些黑。他们的本都是穿的白色的衣服,此刻大部分已经染成了红色,就连我和浣汐的衣服也都沾上了不少血迹。却闻不到血腥的味道,鼻子已经麻木。
  
  我们心中的弦又绷紧了,担心起了徐伯。
  
  “是徐伯。”浣汐看见徐伯骑在马上,左右还各牵着一匹,说的很高兴,我们见状也都舒了口气。
  
  “上马,快走。”徐伯竭尽全力的嘶喊,并放出牵着的两匹马,随后调转马头,这时我们才看见后面是很大一队的追兵。
  
  季舒白拉住了我,苏墨黎也来拉我,不过看见季舒白拉住了我,也就止住了。转而拉住了我身边浣汐的手臂。这个时候没有空闲来区分谁是谁的谁?
  
  两匹马呼啸着跑来,马蹄踏在久未落雨的路面,激起尘埃半尺。
  
  “别怕,有我在。”季舒白从我颤抖的手中感觉到了我的害怕。
  
  就在两匹马快要冲到我们面前的时候。他俩都向前跑了一步然后一跃上了马,由于我和浣汐分别被牵着,自然也被拉上了马。
  
  马儿跑得飞快,那些追兵的声音也越来越远。我知道,徐伯我是再也看不见了。记得小时候我硬要拿着爹的书让徐伯教我兵法。其实女孩子对这并不感兴趣,只是好奇,还有就是讲着讲着徐伯就会给我讲那些让人入迷的故事。记得他曾抚了抚胡须照着书上说:“兵者;不抵于己无谓者。”而他的做法明显与他说的不同,他叫别人不要,自己却这样选择。这真的是无谓吗?答案只有他知道,对我来说无谓便是无畏。
  
  由于生在将门世家,我打小就学会了骑马。不过爹娘怕我出事后来就从来不让我碰这些了,骑马自然不例外,所以我对这种牲畜或多或少有些恐惧。
  
  马背上很是颠簸,对我而言随时都有掉下去的危险。于是我只能抱着前面这个我不怎么喜欢,却并不讨厌的男人。
  
  接连发生太多的事,太累、太累了,我竟然靠着这个还算陌生的人睡着了。
  
  有道是:“吴钩挑过千重,陌上西风尤冷。未到黄昏心已休,马嘶云驻人不行。忍顾踏花青。凭栏忘断天涯,生死殊途难逢。年华若梦成逝水,忆颜渐远退殷勤。离歌叹伶仃。(《破阵子》)”                        
作者有话要说:    文中所有填的词;都依据《平水十八韵》;可能因为各自使用的韵不同;导致不同见解。另外,由于能力有限,这能做到合韵和格式正确,至于平仄……各位走过路过的妹纸(汉纸)你们就饶了可怜的我吧!~·~·~对此表示歉意,希望大家理解一下。




☆、第七章闲中好

    “染儿,你要好好的活下去,忘了爹娘的事。他是个好人,和你爱的人好好生活,爹娘一直看着你。”爹用茶杯的盖子轻轻拨动茶水上飘着的茉莉,呀了一小口茶。
  
  “看见你过得好,我们就很好,无论什么时候都要开开心心。我的染儿,有那么多人关心你,照顾你,你会是个幸福的孩子。”娘拿着针线,绣着给我的手绢,对着我笑。
  
  我跑过去想抱住他们,可他们就在我指尖接触到的那一刻变远,我不停的追,不停的追;不停的呼喊,不停的呼喊。可他们还是越来越远,越来越远。最后消失在视线里。
  
  “爹、娘别离开我。”我大声的呼喊了出来,一下子从躺着的床上坐了起来。原来是做梦了,汗濡湿了衣襟,风从破败的窗户灌进来,吹着冷冷飕飕的。
  
  隔叶的画眉自在的鸣叫,风情不解。
  
  “小姐你醒了。”浣汐从屋外走了进来,拿着衣服,提着水:“这是换洗的衣物,身上的脏了,快换了吧!”
  
  “浣汐你以后别叫我小姐了,我也不再是什么小姐。就叫我桃染或者叶染也行,随你。”她张口闭口都是小姐让我很不习惯,这个称呼让人总有一些隔阂。
  
  “好的,小姐,浣汐记住了。”不知道她这么说该不了口还是是故意,反正我是笑了,她也笑了。
  
  “出去,帮我看好,别让人进来。”我小声半开玩笑的对她说。
  
  环顾了一下四周,这是一间废弃了的屋子。除了临时搭起来供我休息的地方外其它的都布满了厚厚的灰尘,墙角的屋檐下蜘蛛网遍布。泥土制的墙裂开了碗口大的缝隙,看上去摇摇欲坠。
  
  浣汐送来的衣服不是我的,我们的包裹早就不知遗落在什么地方,也就是说我们现在身无分文,好在并不是身无一物至少我们在一起。
  
  衣服还是不错,并没有想象中农家衣服那么的粗糙,只是这些衣服是男装。不过也没什么,往常我也常穿着男装出去玩。
  
  换洗好后,浣汐送来了吃的。馒头,除了馒头还是馒头,更要命的是上面还有一个黑色的五指印。若在平时打死我,我也不会吃这种看了就倒胃口东西。但现在不同了,我饿了,而且是很饿。也顾不得娘的教诲,即女孩子无论什么时候都要注意形象,要矜持。左右手各拿着一个馒头大口的嚼着,竟觉得十分美味。
  
  “小姐你慢点吃。”浣汐看见我狼吞虎咽的样子,笑了,露出两个不加修饰的笑靥。
  
  “哦,哦!”我嘴里塞满了说不出话,好不容易才噎了下去,“不是说了嘛!别一口一个小姐,叫我桃染。”
  
  “桃——染”浣汐说的很别扭,就和小孩子学话时咿呀学语学语差不多。
  
  “他们呢?衣服和吃的那里来的。”几个馒头已经下肚,感觉蛮好的,这才想起一些事没问,于是说:“我怎么在这里,这是那里?”
  
  “我们已经过了歧州,现在是在一个不知道什么地名的地方。怕被发现没敢问。”浣汐没有称呼我,怕说错索性什么也不加又接着说:“到这里的时候,已过了三更。看见这里有间屋子我们就停下来休息,然后我也睡着了,不知道他们那里来的衣服和食物。八成是昨天夜里偷的。”
  
  听见她说这些是偷的,我一下子忍不住笑了出来。这些正二八经的人也会做偷鸡摸狗的事。
  
  “他们呢?”浣汐回答掉了这个问题,我就又问了一次。
  
  “哦,外面,就在不远处。”我们去找他们吧!”浣汐这才想起原来自己忘了一个问题。
  
  “走吧!”我吃完了东西,上前拉住浣汐的手。
  
  走了百来步,听见有打斗的声音。这些天的经历,让我们对这种声音特别敏感,连忙躲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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