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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节

酒赌小浪子-第2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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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潘奇自然不会就此一走了之,道:“怪人都被在下遇上了。”
  “不错,真正的怪与奇,只怕你知道的没有十分之一。”
  “也正因为如此,我才有兴趣解剖你们。”
  “潘奇,我很不喜欢‘解剖’这句话,虽然解剖是求医学之进步,但在另一角度上来看,就是等于草菅人命!因为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毁坏别人的身体,也等于侮辱别人的父母。”
  潘奇道:“世上的事往往不能两全。妞儿,我对你的兴趣更浓了。”
  小仙蒂道:“潘奇,如果我对你也产生了兴趣就糟了。”
  “怎么说?”
  “我要你把小罗的‘五阴鬼脉’治好……”伸手一抓,潘奇大骇,居然无法闪开,“哧”
  地一声,肩衣被抓裂,肩头皮肉也被抓破。
  小仙蒂再次出手,潘奇未过五招,被一掌甩出五步。
  相差太远之下,潘奇失去了再上的勇气。
  他打量着小仙蒂,这是不是一个人?
  这想法并不离谱,因为小罗也怪得离谱。
  两个离谱的人在一起,必然是怪乎其怪了。
  就在潘奇缓缓后退,全力侧纵,一掠六丈左右时,清清楚楚地看到小仙蒂已从他的头顶掠过,在前面站定。
  就看这份飘逸轻灵的轻功,潘奇还真以为她是仙子。
  小仙蒂道:“潘奇,现在你有没有体会到被别人解剖的恐惧?”
  就在这时,秦万年疾驰而至。
  潘奇忽然笑了。
  秦万年的出现,几乎就等于被别人解剖的局面改为解剖别人的局面了。
  两人不须说一句话,仅一个眼色就心意相通而出了手。
  他们希望一左一右把小仙蒂逼在有限的空间内,再以二人无限的掌力使她没有回旋转折的余地。
  小仙蒂几个巧妙的转身,已闪过秦万年一十二掌和潘奇的三腿五拳,自相反的方向回敬二人二十三掌。
  连串的掌影腿浪,把泰、潘二人的攻势消弭于无形,只不过秦万年也不是易与之辈,大喝声中,绝招乍出。
  他的双手任何一掌一拳,都蕴含着狂猛无俦的内力。
  没有人会把小仙蒂轻飘飘的掌势估低。
  不知何时也不知是在小仙蒂哪一招上,已使潘奇又挂了彩。
  潘奇的左颈上有三道爪痕。
  三十招过后,小仙蒂攻势之猛之疾,有如虎扑隼翻,只要有个缝隙,掌罡立刻就斩了过去。
  在秦万年的七绝招用完之后,“刷”地一声,他的左衣袖被撕了一截。他暴退三步,道:
  “你是何人门下?”
  小仙蒂根本不回答,伸手要去抓潘奇。
  潘奇只好躲在秦万年身后。
  他的作人哲学是保命第一,面子第二。
  “闪开!”小仙蒂道:“你走吧!只要把潘奇交给我就成。”
  “为什么要把他交给你?”
  “道理很简单,反正你也带不走他!”
  小仙蒂每一句话都没有夸大吹嘘,只不过秦万年听来却无法忍受,大喝一声又出了手。
  小仙蒂要使他相信她所说的每句话和每个字,就一定要使他感到痛。对小人而言,使他痛是一剂特效药。
  狂烈、迅捷以及诡奇和玄奥都挂上了边儿,却仍然闪不过小仙蒂的这一抓,正中左颊。
  所谓:打人不打脸,说话不揭短。
  面颊上被抓了四道指痕,鲜血淋漓。
  “秦万年……”小仙蒂道:“我本无意伤你,是你不自量力,我只想请潘奇治友人的病而已。”
  就在这时,忽然自林梢上冉冉飘来一人。
  这人是何时开始飘滑,三人都未看清,至少在他们看清时,到这人落在地面上,估计有十丈以上。
  “辜婆婆,你怎么也来了?”来人是个约六旬上下的老妪。
  秦、潘二人一看就知道,这老妪是小仙蒂的老仆。
  辜婆婆眼睛不大,开阖间精芒如电,道:“仙蒂,到了婆婆现身的时候,我怎能不来。”
  小仙蒂道:“婆婆,我不懂你的意思。”
  辜婆婆大袖一挥,道:“你们二位请便!”
  “不行!”小仙蒂道:“我要潘奇治小罗的病。”
  辜婆婆道:“你别听他吹牛,只怕他也不会治。”
  “可是他说有十之七八的把握。”
  辜婆婆道:“他只不过是想解剖这种极少的古怪病例,增长他的医学知识,到目前为止,他还是不会治的。”
  小仙蒂面色微变,道:“潘奇,辜婆婆说的可是实情?”
  潘奇震于辜婆婆的绝世轻功“霜药舞秋”身法,不大敢说谎,道:“婆婆,治是能治,只不过没有太大的把握。‘五阴鬼脉’绝症,当今之世有把握根治的人太少。”
  “你说说看,怎知小罗有‘五阴鬼脉’?”
  潘奇道:“有所谓:面青肝色,面赤心色,面黄脾色,面白肺色,面黑肾色。当然,唇及指甲呈紫黑色,就是‘五阴鬼脉’最显著的表征。”
  辜婆婆点点头道:“请便!”
  “不,婆婆,还是不能让他走,因为他毕竟是武林中唯一能治愈或可能治愈小罗绝症的人。”
  “让他走吧!我要找他并不难!”
  秦、潘二人默然离去。
  小仙蒂投入辜婆婆的怀中,辜婆婆虽是女仆,待小仙蒂却像是她的奶奶一样地呵护疼爱。
  小仙蒂也视她如老奶奶一样的亲近。
  “小仙蒂,跟我回去吧!……”
  “回……回去?回那里?”
  “当然是回到你爹身边。”
  “可是我要治好小罗的病,小罗是我的……”
  辜婆婆面色一沉,道:“是你的什么?”
  “他是我的丈夫,我是他的妻子,怎么样?”
  辜婆婆冷冷地道:“口说无凭,谁承认你们的关系?”
  “不承认算了!反正只要我们两个承认就行了。”
  辜婆婆道:“小仙蒂,事先我是怎么说的?”
  小仙蒂道:“我才不管你是怎么说的,反正我不能离开小罗。”
  辜婆婆道:“你有了没有?”
  小仙蒂道:“什么有了没有?”
  辜婆婆道:“当然是指有没有怀孕了。”
  小仙蒂悠悠地道:“好像有了,已经两个月没来了。”
  “那就成了!”
  “你在说什么?”
  “罗家需要一个接续香烟的后代,你已经给了他们,我们的责任已达到,已经没有别的瓜葛和义务。”
  “不!绝不!”小仙蒂大声道:“我不是一头母猪。”
  “我也没有说你是……”
  “我和小罗已生情感,谁也拆不散我们!”
  “不是谁要折散你们,是你答应要作这件事的。”
  “那是因为事前你让我偷偷见过小罗,在外形上已使我满意,而他的为人虽然浪漫些,心地却不坏。”
  “我事先说过,这是临时的,你答应过,况且他有绝症。”
  “可是我喜欢了他,我今生再也不会改变,他死了我也不想活,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他对我变了心,和其他女孩子……”
  辜婆婆没有说什么,出手逾电,制住了小仙蒂,挟起来消失于原野上。
  秦茜茜在小径上踽踽而行。
  一天到晚,二十四个时辰,她的脑子里想的全是小罗。
  近来她常常想,非嫁给小罗不可。
  夕阳在西山之巅,已沉下一半,成群的倦鸟投向山林。
  秦茜茜上了个小坡,忽然发现有个水塘挡住去路。
  水塘之旁站着一个中年人,披发不髻,一尘不染,相貌不怎么英倏,但却是岸然道貌。
  归巢的鸟儿自水塘上空掠过。
  一群又一群,有的飞得较高,有的飞得低。
  中年人伸出右手,用中、拇二指向水塘中央一弹,水面上激起水柱而上升,升到一丈左右,再由水柱变为水球。
  这些水球在夕阳的映照下,璀璨而晶亮,互相碰撞后,向空中不规则地迸射而去,蔚为壮观。
  秦茜茜才十五岁半,是个地道的大孩子。
  童心未泯,她看得呆了。
  哪知这些水柱变成的水球,并非不规则地碰撞上升,事实上任何一次碰撞,都是有目标,也有用意的。
  十二个水球射上天空,落下十二只飞鸟。
  羽毛纷纷下落,鸟儿落在水面却不动了。
  秦茜茜拍着手,道:“太有趣!有趣极了!”
  中年人这才回过身来,一只灼灼精芒的双目,在茜茜身上扫了一下道:“小姑娘,你以为有趣?”
  “是啊!像是变戏法一样。伯伯,你一定是变戏法出身的。”
  中年人笑笑,神态上有一份自负,目光中却有一种令人难以捉摸的神色,只不过小茜茜是看不出来的。
  中年人道:“我当然不是变戏法的。”
  茜茜道:“伯伯,你贵姓?”
  “我姓童。”
  “童伯伯,这不是变戏法,是一种武功?”
  “当然。这是一种武功,由于稍深了些,所以才会被认为是变戏法。”
  茜茜道:“童伯伯愿意再表演一次吗?”
  姓重的道:“我当然愿意为你这位天真的小姑娘再表演一次。你叫什么名字?你爹是什么人?”
  “我叫秦茜茜,我爹叫秦万年。”
  童姓中年人道:“秦万年居然有这么个好女儿。”
  茜茜道:“童伯伯认识我爹?”
  “可以说认识,也可以说不认识。”他再次舒指向塘水中央一弹,又激起一根水柱。但这次更离奇。
  这一次水柱不在离水不远处炸开,而是升到高空才炸开。
  水柱又炸成一些晶莹夺目的水球,每个都有核桃大小。
  每个水球又各自击落一只飞鸟,纷纷落下。
  “太好了!童伯伯,妙是妙,只可惜太残忍了些。”
  童姓中年人道:“世上的事,残不残酷,往往是见仁见智的。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世上的生物要想生存,必须能随时保护自己。”
  茜茜道:“童伯伯,以你的高绝武功,小鸟如何来保护他们自己?”
  “所以这就叫着‘物竞天择’呀!”
  “童伯伯,你的武功是不是天下第一?”
  童姓中年人道:“天下没有第一。”
  “那是不是天下第二?”
  姓童的道:“茜茜姑娘,你愿意学我刚才那一手吗?”
  “愿意,当然愿意!”
  “我可以教给你。”
  “教我?你童伯伯那么大方?”
  “这就是大方吗?”
  “是啊!有很多人要跟我爹学武功,他都不教。”
  姓童的道:“当然,我不会什么人都教的。”
  茜茜道:“童伯伯为什么要教给我?”
  “因为你天真纯洁,善良而又可人。”
  “童伯伯,我真的有那么好?”
  “真的有那么好,其实你比我说的更好,只不过我无法形容。”
  “谢谢你,童伯伯。”
  “茜茜你看我比你父亲的年纪大还是小?”
  茜茜打量一下,道:“看来我要叫你童叔叔了。”
  姓童的道:“其实又何必叫什么叔叔伯伯,是不是也可以叫我一声大哥?”
  茜茜惊愕地看了他一眼,想了一下,道:“当然也可以。”
  “走吧!小妹,找个地方我教你最最奇妙的武功。”
  茜茜道:“童……童前辈为什么要教我?”
  “为什么又叫我前辈?”
  “我总是觉得有点别扭。”
  “你难道就没有一位中年的平辈大哥?”
  “有是有,只不过你说过认识家父,想必是平辈论交,那就是和家父同辈的人,因此我以为不妥。”
  姓童的没出声,带着茜茜来到一处十分幽秘的林泉别墅,这儿加仆奴在内只有三个人。
  秦茜茜心地纯良,有如一张白纸,不知世道人心之险。
  自来此别墅之后.姓童的就非常愉快。
  他整天作诗、饮酒或作画,其余的时间就教秦茜茜武功。
  秦茜茜觉得很好玩。
  本来学武功并不是很好玩的事,因为很辛苦。
  可是姓童的怕她感到乏味,一边教就一边炫露绝学,激励她的忍耐和向上的心,使她忘了学武功的痛苦。
  有时她发觉这一点,就很感激姓童的。
  只不过秦茜茜几乎天天晚上作梦。
  这梦并不可怕,也不很怪,那就是每夜都会梦见姓童的。
  在梦中姓童的对她更好、更体贴。
  在白天,小茜茜也常常看到姓童的在她身后注视她发愣。
  秦茜茜固然纯结而善良,却并不傻。
  她总觉得姓童的目光中,有一种炽烈而使她不安的色彩。
  一个女孩子即使再幼稚,也会警觉于这种目光。
  只不过她又不能太肯定,有时她会被他那种殷勤迷住。
  殷勤与呵护如果太过分,那是很难抗拒的。
  一个月过去,秦茜茜所学的虽不过是姓童的十分之二三,在武林中却能占一席之地了。
  因为要使她速成,非教好的不可。
  这天晚上,秦茜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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