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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节

鸩赋 作者:米可麻(起点vip13.03.22完结,权谋,家斗,腹黑)-第14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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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直接走就是了,又何必劳师动众,叫厨房备菜?还要精致全面,一样不落?”姿姨娘再问。

    这回儒荣不答了,可他心里知道,因为,他不愿青衣仙子在路上受委屈,不,他一点委屈也不能叫她受,为了他,她已燎伤指尖,他发誓,这将是唯一一次,以后,他不许她再受一丝伤害,绝对不行!

    “大爷找到没有?别说得好听,其实已丢在路上了吧?”书桐的声音由屋外传来,儒荣马上哈哈大笑,口齿带三分混沌道:“不敢就丢了,还在你们奶奶面前现宝呢!”

    绮墨赶紧打开匣子,儒荣挑出个嵌翠碧玺底座白玉观音,捏进手里,复又大笑而出,书桐忙上来扶住,口中娇笑道:“大爷今儿高兴,真有些酒过了呢!”

    儒荣一手搂住她肩膀,一手顺势便从她脸上拂过一把,笑而不语。

    姿姨娘与绮墨怔怔地站在屋里,听见二人调笑间走远,方才敢开口。

    “你刚才把东西送去给子规了?”姿姨娘问绮墨。

    “嗯。”

    “她就没说什么?”

    “她先不肯要,直向外推,后来我说,是大爷的意思,她就松了手,可再不说一个字,任凭我怎么问她,她只是不说话,我见不是事儿,又怕大*奶那里叫人,只好放下东西就出来了。”

    姿姨娘先是点了点头,过后却又摇摇头。子规,平日看你为人清淡,想不到,也有这样一日?一句是大爷的意思,就收买了你不成?还是,你也跟大爷一样,是真的动了心?

    丫鬟下处,小屋里黑洞洞的,子规一人独坐,却连个灯也不点。外头暗不见光,雨虽已止住,却没有星星也见不到月亮,正如她此刻的心情一样幽晦难明。

    一只剔彩双龙万寿纹长方匣端正放于她面前的桌上,因此时屋里屋外,都没有光亮,它也就闪不出富贵华丽的光来,只作了黑糊糊,黯然一堆。

    “子规你快打开看看,多少好东西在里头,都是大爷给你的,大爷说了,今儿叫你受了些委屈 ,可他也是不得已的,只让你安心忍耐过今晚,明儿大爷就带你离开这里。头面都在这里头,衣服是来不及了,要开后楼上库房,必要惊动大*奶,大爷说只能先将就着,出去后他一定加倍补还于你。”绮墨的话,犹在耳旁,子规忍了多时的泪,终于在此刻决堤而出。

    爹,娘!你们在天上保佑我吗?如何到此时亦不给我些提点安慰?我到底该如何是好?那个男人,他是凶手,是手上沾带我们全家血冤的凶手呀!

    子规双手掩面,哭得不能自已,她已拼尽全力,可还是抹不去,脑海里那些情形:半年前,竹海下的消瘦背影, 今日早起,梅圃里的正面相对,他的眼睛里,诉说着爱,而她呢?没有爱吗?真的,就只有恨吗?


第五十一章 霜禽欲下先偷眼

    收费章节(15点)

    第五十一章 霜禽欲下先偷眼

    这一夜子规不知是如何渡过的,她似乎睡着了,听耳边却总有清笛空鸣,待睁开眼睛,眼前却又辨不出东西南北,只成混沌不清。

    一阵风吹进窗内,带进深夜里的凉气,觊觎着她的身体,子规不为所动地坐着,无奈裙裾却私自动了心,悄悄地浮起飘动,以凌华婀娜之姿,于顾影翩翩间,承拨云撩雨之欲。

    卑鄙!子规在心里骂过千万遍,一盒金珠玉翠就想收买我吗?收买一百四十七条人命吗?

    她心里将他恨出血来,强烈的感情让她似发起高烧,双颊如霞蒸花影,身上滚烫,手心却冰冷。她头目森森然,一时不知身在何处,竭力睁开想要看清,不过徒劳而已。

    终于,她被自己心里的爱恨,纠结到疲惫不堪,身子软了下来,向后慢慢靠向柔软而温暖的被褥,渐渐人事不知了。

    宁娥睡在大红织金,绣满鸳鸯戏水,百子贺岁的幔帐里,心中五味陈杂,酸甜苦辣,色色俱全。此刻她实难入眠,便偏过头去,仔仔细细地打量身边的那个男人。

    凡见过那安大少爷的的人,都说他长得丰裁朗朗,仪表亭亭,面承翩翩潘玉之姿,行有濯濯王恭之度。周小姐真有福气,安家家世显赫,安大少爷人物出众,听说嫁过去就让当家,小姐你想,这不是天大的喜事么?

    提亲时,官媒的话,又在她脑海里响起,天大的喜事?嫁过来就守八年活寡。

    可那嘴里出蛆的媒人,到底有一样是没说错的,安大少爷长得,确如她所说,现在他沉沉睡在自己身边,她八年来第一次,可以这样旁若无人地看他,看个够,看个实。

    他跟定哥哥细看还是不像的,宁娥暗自在心里比较,他瘦得多,脸也长些,肩平身削,细腰窄背,眼睛小一些,却向上飞起,若有意抛过眼风来,是很有几分情意的,只是可惜,他没这样做过,至少,宁娥想,我没见他这样过。

    看了许久,宁娥忍不住伸出手去,轻轻拂过对方面颊,他真的睡沉了,一点没动,鼻息间,微微发出酒鼾,呼,吸,呼,吸。沉睡下的他,真像个孩子,脸部肌肉都放松下来,神情自然缓和了许多,嘴角略有翘起,像在梦里见到了乐事,所以笑了。

    宁娥一遍又一遍地看他,舍不得移开目光,心里亦一遍又一遍祈愿,愿上天怜我,赐我一子,长得像他,性格像我,才干如他,想到这里宁娥顿了一顿,气魄如我,她又接了下去。

    今晚他醉了,不过没关系,还有明天,宁娥困意渐起,星眼朦胧,鬓影惺忪,明天他还在这里吗?他在的,不要紧,我有办法,我周宁娥,总有办法。。。

    拢香院东边屋里,姿姨娘与绮墨忙得不可开交,打包收拾,想想还有拉下的,再打包收拾,虽是初冬寒晚,二人却香汗淋漓,身上小衣都有几分湿了。

    “对了,哥儿的小拨郎鼓呢?他每天睁开眼就要玩的,这一路上山高水长的,没这个东西可了不得,哥儿闹起来不是玩的!”姿姨娘又想起东西来,绮墨赶紧去取来,塞个已经打好的包裹里,却又抱怨道:“姨娘也乱着慌张起来了,这东西该明儿早起叫哥儿拿在手里。咱们现在收起来,他若醒来,不见这小鼓怎么办呢?”

    姿姨娘愣了一下,立即点头道:“是这样没错,还是拿出来放在他枕边吧,就他醒来自己拿上便上。”

    绮墨只得又重复一遍刚才的动作,不过是倒过来行,由包裹里拿出来,再放回到原处去。

    “姨娘先歇息会吧,看这身上头上汗出的, 一会吹了风,着了凉不是玩的!眼看明儿就出远门了!”绮墨提了一句,因实在看不过姿姨娘忙乱不迭的样子。

    姿姨娘叹了口气,慢慢坐在床边,看被褥里,包得严实的小榴哥,鼻窍间微微扇动,小脸睡得红扑扑的,可爱之极。

    “大爷当真决定了?”绮墨坐在她身边,问道。

    “这还能有假?没见一切都布置好了?长岭那边也都吩咐下去,马车都备好了,明儿天一亮,咱们就走。”姿姨娘小低语,唯恐吵醒了哥儿。

    “大*奶可要气坏了!大爷这样瞒住她,明着是信不过她了。”绮墨叹道。

    “这也不是秘密了,大爷跟大*奶的关系,这园子里谁不知道?”姿姨娘有些不以为然。

    “可以前到底于众人面前,大爷还是留三分颜面给大*奶的, 现在这样,要走也不说一声,大*奶跟压在铁桶下似的,叫她以后众人面前,还怎么做个当家奶奶,发号施令呢?”绮墨辩驳道。

    姿姨娘沉默了,她知道绮墨的话很有道理,大爷行的这一出,的确是太不给大*奶面子。可他没办法,姿姨娘也知道得很清楚,若他说明儿就走,还要带走子规,大*奶今晚会做出什么事来, 那是谁也料不到,猜不准的。

    大*奶手里捏着安家的把柄,姿姨娘对这一点隐隐有数,若大*奶她真做出些出格的事来,大爷不用说,就安老爷也不太敢认真与她计较。

    大爷怕就怕这一点,怕大*奶真急了,就拿子规开刀,大爷是太在乎子规了,为了这个丫头,不惜跟大*奶决裂。

    想到这一点,姿姨娘忍不住摇了摇头,谁能想到?安大爷向不在女人身上留心,在京里这就是出了名儿的。若不是她怀上了孩子,大爷也不会多看她一眼。

    大爷什么时候对那丫头动心的?姿姨娘想起子规下午发间簪上的,小小青梅,难道,就只梅圃里短短一面?

    谁又能看出来?一整个下午带晚上,子规在宁娥眼皮底下穿进穿出,大爷似闻所未闻,待见不见,眼睛一刻也不曾于她身上停留,谁又能想到,他心里,是煎熬到难忍地,想要那丫头?

    绮墨见姿姨娘不住摇头叹气,正欲开口问来,却被姿姨娘一句话打回:“歇得差不多了,快收拾吧,一会天该亮了。”

    绮墨见姿姨娘又去里屋,搬来只旧箱笼,皱起眉头道:“姨娘搬它做什么?那里头是夏日所用旧物,这不要紧的东西,就不带了吧?”

    姿姨娘却反驳道:“今年用不着了,明年就不用了?再往后呢?”

    绮墨听这话里意思,竟似一去再不回来似的,这就急问道:“姨娘这话什么意思?咱们以后再不回来这里了吗?”

    姿姨娘闷着头拣拾箱子里可用之物,半晌被绮墨不依不饶的目光盯得受不住,才缓缓开口道:“给你说句实话吧,咱们明儿离了这里,除非是日后大爷告老回乡,不然,是再不会回来了!”

    绮墨听后,心下黯然,唯跟着姿姨娘,细细挑拣而已。

    天光微亮,安家大宅门口,长岭率众跟班小厮,已整齐地备好车马, 安静地等下了。

    昨儿下午他就收到信儿,预备下了。虽然消息来得突然,叫他颇为错愕,因来时, 儒荣曾说过,要待上一个星期左右的。

    不过他跟随儒荣多年,知道什么事该问,什么事不该问,主子的话,奴才只要照办即可,多嘴多舌,不是长寿之道。

    门内小厮探头探脑地由门缝里看过几次,却没人出来问个一句半句的,亦是同样道理了。倒是吴申家的,出来看过一次, 长岭只说是大爷的意思,别的一概不知。

    “可大*奶没告诉过我呀?大爷要回去,不该早些准备,厨房里也有人传话,预备路菜茶食呀?”吴申家的又问。

    “厨房里东西也都已预备下了,吴嫂子不必多虑。”长岭指了指后头车上,满堆的包裹食盒,回道。

    我一点怎么不知道?吴申家的心里直嘀咕,可再不敢多嘴了。

    “想是昨儿晚了,大*奶见嫂子回去了,不便叫你再进来罢了。” 长岭多说了一句,是安慰对方的,让其安心的意思。

    吴申家的面上笑了笑,心里却还是不信,不过算了,这跟自己什么相干?再说,一会儿大爷出来,大*奶必跟着出来,看她眼色,得机会再问就是了。

    拢香院内,宁娥房内,书桐地下自己的铺盖收起,见床上帷幔里一丝动静不见,遂蹑足出来,预备梳洗之物。

    大*奶昨儿可算得意了!书桐心里想着,脸上禁不住有几分鄙夷。原来往常那般端庄有礼,淑良贤德的大*奶,当着大爷的面儿,几杯黄汤下去,也是好一付轻薄浪荡模样。见对大爷说起话来,娇滴滴风情万种。

    我以为你是不会**顽耍的呢!书桐肚里好笑,于当时却不得不打点精神应付,现在想来,只觉不屑。管你哪里的大*奶,见了男人还不是一样?!她这样想来。还有脸说我呢,自己又怎么样?见了汉子一样做个yin妇样儿!

    “书桐!斟杯热茶来!”里间帐中,传来宁娥的声音,书桐知道,必是大爷醒来的,要茶呢!

    “来了来了!”书桐应了一声,冷笑着进去了。


第五十二章 粉蝶如知合断魂

    收费章节(15点)

    第五十二章 粉蝶如知合断魂

    “你再睡会儿,现在还早。”儒荣将正欲起身的宁娥按回床上,自己翻身向外,揭开帷幔,顺势便坐在床沿上。

    “你也睡会,何必这么早起?刚到家一天,好生歇息调养才是。”宁娥撑起半个身子,柔声软语,劝说道。

    “昨夜我睡得很好,这样也足够了,再说我也习惯早起,若再晚些,反而不惯。”儒荣不待书桐上来,自己就先套好靴子,站起来走开。

    宁娥一时不知说些什么好,只得也坐起身来,正欲下床来,儒荣回身看了她一眼道:“快躺下,外头凉得很。我知道,你昨儿没睡好,我喝多了酒,倒带累你忙坏了,夫人莫怪。”

    宁娥向后靠在个玫瑰花蕊菊花叶蒲绒靠垫上,忍俊不住道:“大爷这说哪里话?伺候夫君,乃是妾身应当本分,大爷这样说,妾身可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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