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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节

度假情人-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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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成就了一个男人的事业与心愿。

  也就是说,她变成所谓——每个成功的男人背后都有的那个女人。

  阳光在海面上跳跃,闪烁刺眼的光芒。傅海悦赤足坐在沙滩上,迎着风,略眯着眼,远眺着看似平静的汪洋。

  没戴帽子、没撑洋伞,只穿着细肩带背心和卡其色短裤,她雪白的肌肤毫无遮蔽地暴露在烈日下,肩头都已经开始发红,傅海悦却不在乎。

  面对如此宽阔广大的海天一色,她却觉得快要窒息了。胸口的郁闷感层层纠结,紧紧包裹住她的心。浓浓的压迫感排山倒海不断席卷而来,几乎要将她灭顶。

  压迫感?灭顶?傅海悦扯起嘴角,带点讽刺地苦笑了。

  她在海边长大,游泳简直像她与生俱来的能力;事实上,她自小在游泳比赛里得奖无数,父亲常取笑她是海里的鱼,这辈子投胎到傅家的。

  父亲呀……想到她的父亲,傅海悦的心更闷、更痛了。

  在烈日下的海边已经呆坐两小时,连大海都无法让她心情稍微纾解,看来真的没有希望了。

  傅海悦起身,完全绝望的她,缓缓走向——不是往海里去,而是走向搁在旁边的运动凉鞋。

  套上鞋,她无声地叹了一口长长的气。

  然后,离开那向来能抚慰她、让她平静的海边,重新回到尘世,面对那无奈的现实——

  她成就了别人,多么伟大,自己却一点也不快乐。

  孤独的足印在沙滩上蜿蜒,凌乱而扭曲,但终究都会被海浪冲得一干二净,什么也不剩。

  如果海浪能冲干净她的苦闷就好了…… 


第一章
 
 
  那日,当晏予书走进海边小镇的图书馆时,引起了不少侧目。

  原因?很简单,他的外型太过抢眼。

  短而有型的发黑得发亮,前额部分还微微弯曲,令女人手指发痒,想要去抚摸那好像还带点湿意的短发。两道浓眉极为神气,琥珀色的眼眸仿佛在宣告着他血统的特殊,也在他深刻如刀凿般的五官中得到印证。

  就更别说他高大、精壮的身材了,除非是职业运动员,否则,平常人哪夹这么漂亮的肌肉线条、修长挺拔的体格,以及被阳光彻底洗礼过的浅褐色的肤色?

  他上身穿了件宽松白色麻质衬衫,很皱;一条军绿色的休闲长裤,也很皱;凉鞋是真皮的,简简单单,毫无取巧之处,整个搭配起来,却硬是有股好潇洒、好休闲的雅痞味道。

  最罪恶的是,衬衫扣子还少扣好几颗,那令人垂涎的健美宽阔胸膛若隐若现,也难怪为了避暑、躲太阳而待在图书馆里的闲杂人等,都忍不住对他行注目礼了。

  “嗨,你好。”对于那些眼光毫不在意,好像非常习惯被盯着看似的,晏予书走到柜台前,对坐在那儿的馆员说:“我早上打过电话,敝姓晏,想请问之前预约的书和资料……”

  “我不是管理员。”盯着电脑萤幕的那人抬头,平静回答。

  晏予书一窒,有几秒钟的时间,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三十岁的他,虽不能说是猎艳无数、遍访群芳,但是在女人面前,向来是谈笑风生,非常有魅力的。

  今日,却在一个临海小镇的小小图书馆里,突然词穷。

  因为那张雪白的小脸上,有双好深幽、好寂寥的黑瞳,仿佛要把他吸进去似的,让他心跳加快,口干舌燥。

  “我只是来帮忙修电脑的。”那女孩很年轻,不会超过二十五岁,她看着不发一语的晏予书,淡淡解释,“你要找的是沈小姐,她去洗手间了,马上回来。”

  “呃,谢谢。”晏予书好不容易挤出这几个字。

  道过谢,他故作优闲地踱到旁边等候,一面伺机打量那又继续盯着萤幕的女孩。

  下午的阳光洒落室内,她却不像普通女孩一样避之唯恐不及,反而像是完全没察觉毒辣紫外线的存在。因为坐在柜台后面,看不见全身,但从她漂亮的颈子、裸露的手臂看来,她的肌肤极为雪白柔嫩,肩头、鼻尖、脸颊有淡淡的红晕,好像水蜜桃一样诱人。

  晏予书无法抑遏自己狂野的想象。

  就像看一本好书、一部好电影一样,看了开头,甚至只是一部分,就会忍不住想看完全部。

  照他眼睛所见来推测,她应该全身上下都是那样吹弹可破、掐得出水来似的好皮肤吧。她的身材怎么样?是凹凸有致,还是削瘦纤弱?是高,还是矮?

  想到这儿,晏予书硬生生把已经太过活跃的想象、以及盯在人家身上的视线给拉了回来。奇怪了,他明明见过不少各种类型的美女,也从没这么失态过,今天是怎么回事?热昏了?

  为了转移注意力,他漫步到公布栏前,浏览着上面或钉或贴的许多公告、启事甚至是广告。

  看似优闲放松,但只有自己知道,他全身上下都充满一种微妙的紧张感。英文叫Chemisty化学作用,中文叫来电,就是这个样子。

  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全身细胞都活过来,充满生命力;之前,他大概真是被新工作、新环境、新挑战给占据了所有心神,根本没时间也没余裕去注意异性。

  而今天……

  去洗手间的沈小姐回来了。她戴着金丝边眼镜,有着秀气的脸蛋、温暖的微笑,不像另一位小姐,猛盯着电脑,连看都不想多看他一眼似的。

  电脑萤幕有这么好看?晏予书忍不住不服气。

  “是晏先生吗?”沈小姐立刻猜到,原因很简单,海边的小镇并不常有陌生人来借书,而这镇上大多是熟面孔,像晏予书这样的人,在群众之中,太突出了。

  “因为电脑出了一点问题,所以你预约的书跟资料都还没找齐,我们正在修了。”沈小姐指指电脑,以及坐在电脑前专注工作,对身旁发生的事恍若未闻的“她”。

  “大概还要多久?”晏予书客气的询问,带着无懈可击的微笑,电力十足。

  沈小姐傻住,半晌才推推眼镜,有些困难地回答,“我也不知道,要看海悦的进度。你很急吗?”

  “海悦?”晏予书不答反问,好看的浓眉一挑。

  “就是她,在帮我们修电脑的特约人员。”沈小姐解释着,又低头翻阅刚拿起的笔记本,研究一下,脸色突然变得有些凝重。

  她抬眼,细金框后的小眼睛锐利的盯着他。“你要找的是本地的古籍资料?尤其是傅家?为什么?”

  晏予书困惑了。为什么来借资料,还要被这样盘问?

  而且,问题一出,他敏锐地发现,室内的气温陡降,休闲气氛顿失,变得有点紧绷起来。

  专注盯着电脑萤幕的“海悦”小姐,怔了一下,雪白的双手在键盘上停住,过了几秒钟之后,才继续噼啪打字。

  晏予书还是很放松,靠在柜台边,闲闲回答,“是。我查过了,贵馆保存了很多本地文物的史料,包括已经拆掉的傅家宅院。”

  傅家宅院,据说有数百年历史,却因为家族早已没落,残破而乏人维持。在一片古迹保存的热潮中,根本搭不上边,除了附近大学建筑系的师生曾经当作专题研究,纪录了一些零星史料之外,傅宅的过往,就像是一颗不起眼的细沙,消失在历史洪流中。

  “傅家破落很久了,房子在十几年前都拆光,现在那块地也荒废,根本没人管了,你找资料做什么?你是记者吗?”沈小姐还是皱着眉问。

  晏予书对图书馆小姐的质问态度不予置评,但仍是很有风度地微微笑,口气温和有礼,“不是的,我只是来这儿度假,想顺便多深入了解、研究一下而已。”

  “哦!深度旅游嘛!”沈小姐恍然,随即兴奋了起来,对于能贡献资讯给帅哥这件事非常得意。“那刚刚好,你正好可以找——”

  “沈姊,已经可以了。”旁边本来一直专注在电脑上的女孩,在此时突兀开口,打断两人交谈。她起身,对着沈小姐解释,“病毒已经杀干净,连线也重新建立了,应该没有问题。要是又有状况,再跟我联络。”

  平静说完,她连多看两人一眼也没有,只是低眉敛目,一样安静地离去。

  当然,她没有察觉到,那跟随着她背影、燃烧在琥珀色眼眸中的星火。



  她认识他。

  应该说,她认得他的脸。事实上,就算只看过一次,应该也就很难忘记。

  他有一张俊美到几乎罪恶的脸。

  而最近他在媒体上曝光的机率不少。拜竞争激烈的媒体之故,转到哪一台,都可以在新闻里看见这位金融财团少主的消息。

  在众多接班人、第二代第三代、青年才俊中,晏予书最近脱颖而出,成为曝光率很高的代表人物。

  近看,他琥珀色的眼眸闪烁着难解的光芒,性感的唇扯起慵懒弧度,懒洋洋的笑意隐约在那线条刚硬、肤色浅褐的俊脸上弥漫。整个人散发出来一种强烈的、惊人的男性魅力,从姿势到表情,从他客气的言谈到审视的眼光……无一例外。

  他能让身边的男人都为之气短,让女人都忍不住要心跳加快,屏息注意他。

  像这样耀眼的天之骄子,到他们海边的小镇做什么?

  傅海悦承认,她有些诧异,也瞄了他好几眼——好奇之心人人有之,加上他又是那么耀眼、吸引人。

  直至他提到来意……傅海悦的心,在听见“傅家宅院”这几个熟悉的字眼之后,便重重沉下去。

  已经有多久了?早已不记得是何时开始,只要听见有人说起她家,傅海悦全身都会突然一僵,然后防御机能立刻启动,像变色龙一样,立刻转化成背景,躲藏起来,不让任何人发现。

  今天尤其严重,她特别紧张、不悦。

  走出图书馆时,傅海悦觉得自己像是一根琴弦,绷得紧紧的,只要稍稍用力些,就会绷断。

  他们在她面前,大刺刺谈论着她家的破落,然后沈小姐还想要把她像供品一样,献给一个来查资料的陌生人——看看!真是刚好,这就是傅家的女儿!有问题的话,别客气,赶快问,问他们家是怎样把家产败光?房子被拆除、被迫迁移的感觉是如何?

  她不知道别人会怎样反应,不过,她的反应和以往一样,就是低下头,装作听不懂、不关心,尽量不引起注意地离开现场。

  出了凉爽的图书馆,在炽热阳光下走向自己的脚踏车,傅海悦被晒得全身发烫,心里却是凉凉的。她清丽细致的脸蛋上,神色寂寥。

  都这么久了,为什么还有人要追究调查呢?这儿又不是什么大地方,傅家也不过曾经是所谓地方望族,而今没落了而已,到底有什么好说的?

  而且,要追究她家的历史,就一定会翻出她父亲的事。

  啊,不要再想了。傅海悦告诉自己。开了锁,骑上她代步的工具——有些年纪却依然坚固耐用的二手脚踏车——她毫不在乎地在午后大太阳底下慢慢骑着。

  柏油路上,来往车子不多,行人更是少,镇上相当安静。她的脚踏车发出的喀啦喀啦响,成为这懒洋洋午后,蝉鸣之外的唯一声响。

  细细汗珠在额上、后颈聚集,她的薄T恤背后也湿了,但她不在乎,相反地,还很喜欢被太阳狂晒、狂流汗的感觉,好像可以蒸发掉一些不纯净的思绪似的。

  骑啊骑,反正没人没车,她干脆骑到马路正中央,直到察觉似乎挡到人家的路了,她才谨慎地回到右侧,让后方来车通过。

  不料后方来车没有通过。

  她放慢了速度,后面的车子也慢下来了,性能优异的引擎声在她身后低低响着。

  傅海悦又往旁边靠了靠,简直快骑进别人骑楼下。这路,让得够宽了吧?

  车子还是没越过,继续跟在她后面。

  骑着骑着,越骑越慢,最后,干脆玉腿一踩,停下脚踏车。

  她一回头,就看见一辆非常、非常、非常骚包的名贵跑车也跟着停下。那车是嚣张的敞篷车,还黑得发亮。

  驾驶座上坐着一名俊男,在灿烂到刺目的阳光下,简直像是广告片或电影场景一样。

  此刻,那张让人印象深刻的俊脸上,有着浅浅的笑意。见她回头,他举起手,闲适地扬了扬,开口招呼,“嗨。”

  傅海悦突然觉得有一瞬间的晕眩,可能太阳真的太大,晒得她要中暑了。

  “天气真好,对不对?”晏予书的嗓音相当有磁性,不用大声或用力强调,便有一种勾人的魔力,让人听了,余音袅袅在耳中震动。

  “呃……对。”除了同意,傅海悦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算是打过招呼之后,她继续往前骑,努力忽略突然飙得更高的体温,以及又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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