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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节

译林-2006年第6期-第43节

小说: 译林-2006年第6期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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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家庭教师头也不抬地问。 
  “听见?”小男孩说,“没有啊,我什么也没听见!” 
  “安静!”家庭教师说,“你完全安静下来就能听见!” 
  “听见谁?”小孩问。 
  “注意听!”家庭教师叫道。 
  “听谁呀?”小男孩又问道。 
  “听这个声音,”年轻人说,“就是这个声音!” 
  小男孩放下书,低下头,把双手放在耳后。他什么也没听见,只听见从楼下传来轻微的咝咝声,这声音把整个屋子变成了一只贝壳。 
  “是沙沙声吗?”小孩问。 
  “不是,”家庭教师说,“是叫喊声!” 
  小男孩笑了,他跳起来,拍着双手。 
  “是玩游戏吧!”他叫道。 
  “接着读书吧!”家庭教师说。 
  但是,他们刚刚开始读到雾和长长的影子时,家庭教师跳了起来,用力打开隔壁的门,好像想当场抓住什么人。他从那儿经过客厅走进男孩爸妈的卧室,穿过前厅,又走回来。小男孩惊讶地看着他。 
  “房里有人!”家庭教师说。他想知道,在他之前是不是有人来过。 
  “有人来过,”小孩回答他,“一个乞丐。” 
  “你把锁链挂上了吗?” 
  “当然了!” 
  家庭教师陷入了沉默。 
  “我还要往下读吗?” 
  “注意听!” 
  “我们要玩游戏吗?”小男孩不确定地笑着说。 
  年轻人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的脸。 
  “好!”过了会儿他说,“就当房里有人,我们就来玩这个游戏吧!” 
  “谁呀?”小男孩高兴地叫起来。 
  “一个人,”家庭教师说,“一个我们害怕的人。” 
  “那个乞丐吗?” 
  “对,就是那个乞丐!我们要去把他找出来。” 
  家庭教师牵着他的手,小男孩发觉他的手冷冰冰的,已经被汗湿了。他们踮着脚尖,轻轻打开房门,四下张望。外面的天色已晚,屋里也渐渐暗了下来。只有镜框还反射着墙壁的光芒。年轻人在客厅里停了下来,他放下小男孩的手,把食指放在嘴边。 
  “他在哪儿?”小男孩问。他激动得涨红了脸。 
  “你没有听见他吗?”家庭教师小声说道。 
  “在哪儿呀?” 
  “就在隔壁!” 
  “他说什么了?” 
  “他在威胁我们!” 
  小男孩冲出去,把爸爸的大衣从衣架上拽下来,大声喊着:“我找到他了,我找到他了!”他飞快地披上大衣,让衣摆拖在身后。 
  家庭教师从客厅里走出来,慢慢迈着细小而胆怯的步子向小男孩走去。 
  “我们找到他了!”小孩又喊道,“我们找到他了!” 
  “啊,”家庭教师慢腾腾地说,“那个人就是你!” 
  他们站在那面大镜子前,小男孩看见镜中的另一个人正向他举起拳头。在这渐临的黑暗中,他看着那个攥紧的拳头和那张苍白扭曲的脸。他跳起来,大声笑着。家庭教师还从来没这么有趣过呢!就在这时,他听见钥匙插进锁孔的声音,看见了身后爸妈的脸,然后听到了妈妈的尖叫声。 
  家庭教师被三个男人制服,他精疲力竭,口吐白沫,被抬进救护车,小男孩想拦住他们,但没有用。 
  “我们只是想玩游戏啊!” 
  后来,他爸妈每次一说道:“要是当时我们没有及时回来的话……”他就会气呼呼地打断他们:“我们只是想玩游戏!” 
  他不相信大人了。 
  (李超:上海外国语大学贤达经济人文学院德语教师,邮政编码:200083) 
   

愁苦的生活
[埃及]纳吉布·基蓝尼 著 马和斌 译 
  纳吉布·基蓝尼(1931—1995),是埃及当代著名的小说家、诗人、戏曲家。从上世纪60年代开始,纳吉布就活跃在埃及文坛,他以锋利朴实的笔调描写着社会生活的各个方面,行文流畅,文字凝练,通俗易懂,深受百姓的喜爱。他的爱情类小说有《漫长的路》、《黑暗》。历史类题材的小说《相聚今天》,劝诫世人恪守前辈的教诲,不要忘却历史。第三类主要描述侨居海外(中亚、前苏联)的阿拉伯人的生活,以及其他地区穆斯林的生活状况。第四类主要描述当今阿拉伯伊斯兰世界的社会现象,百姓的喜怒哀乐,当政者对普通百姓的压榨,用犀利的笔锋揭露了社会的险恶与不公平。 
  纳吉布·基蓝尼最主要的两部著作《伊斯兰教育文学流派》、《伊斯兰文学入门》阐述了文学与宗教信仰之间的关系,艾哈迈德·绍基、哈菲兹·伊卜拉欣、萨蒂格·拉斐阿等著名作家就此进行了长期的讨论,并达成共识。纳吉布倡导在文学作品中使用标准的阿拉伯语词汇、句法、修辞,为在文学领域维护阿拉伯语的纯洁性开辟了先河。他的戏剧作品有《大马士革的城墙》;故事有《埃米尔的眼泪》、《挚爱的土地》等。他多次获得埃及政府颁发的奖项,如埃及最高委员会授予的“维护文学、艺术及科学”最高奖项、“小说俱乐部奖”、埃及教育部授予的“文学奖”。这篇文章是作者故事集《愁苦的生活》中的第一篇。 
   
  最近几天,阿卜杜大叔的心情格外压抑、沉闷。几张小嘴因饥饿难忍乱喊乱叫;口袋里没有一个子儿;那个锈迹斑斑的铁盒子里空荡荡没有一丝烟。—— 所有这些只是因为没有钱产生的表面麻烦,而阿卜杜大叔内心的煎熬更不可言状,他的大闺女鲁海叶被丈夫又一次赶出家门。她的丈夫是玻璃厂的一名工人,可恶、粗暴、无礼、铁石心肠的冷血动物!哭是没有任何益处的,鲁海叶还要生活下去,…… 低三下四地依靠这样的人过日子,还不如没有这个该死的混蛋。她的爸爸是一个穷光蛋,每月只有三埃镑的薪水,偶尔还能得到少许的施舍。家里仅有的一点积蓄,必须承担老婆和四个孩子的日常开销。大儿子法塔赫不需要他负担生活费,且每月初还给家里寄钱。法塔赫是阿卜杜大叔家日常开销的主要支柱,他为此感到高兴。 
  燃烧的烟蒂刺痛了夹烟的手指,阿卜杜大叔才从无限的烦恼中回过神来,抬头凝视着蜷缩在楼梯下狭小昏暗的屋子,心里很不是滋味。上下楼梯的脚步声、主人的欢笑声、孩子们的嬉戏声常常坦然地击打着阿卜杜大叔栖身的这间屋子。哭红了双眼的鲁海叶靠门焦急地等待着久久不归、冰冷无情的丈夫;她忐忑不安,一种莫名其妙的担心令她窒息。“孩子这么多,没有他不行!肚子已经翘得老高,保准会给他再生一个英俊小子,绝对不能离开他。”想到这儿,她觉得他的粗暴和缺点似乎算不了什么。她的心里再次燃起了对他新的希望。 
  楼上那位吝啬独居老寡妇的尖叫声刺得阿卜杜大叔不安与无奈。“蠢货,快去买一镑钱的食品。” 他正要动身,又听见“再买两公斤汽油,……”。“阿卜杜,大懒虫,……” 孩子们边戏弄他边冲上了楼。阿卜杜大叔还没有来得及回敬他们,他的老婆,法塔赫的妈妈怪声狂叫着朝他走过来。她——阿卜杜的老婆,一个典型的母老虎,不但常对阿卜杜大叔发怒,还对所有的人都表现出愤怒的情绪,好像世间没有能令她高兴的任何事情。“起来,死男人,赶快拿上那个老不死的给你的钱,去买她想要的东西。别忘了,我们也没有一块面包了!你,就像苏丹一样只晓得抽烟,关心过我们的死活吗?难道你的心让狗吃了吗?该死的老东西!” 
  阿卜杜大叔清了清嗓子,一句话没说。他老婆狂风暴雨式的大喊大叫已经使他的听觉麻木,无限忧伤的心阵阵隐痛。扶着短小的拐杖阿卜杜缓慢地站了起来,被蚕食了边沿的帽子顶在头上,破旧的上衣袖口打满了补丁,光着双脚向前挪了挪,抬头朝喊叫他的方向应了一声:“知道了,我就来。” 
  蹲在昏暗角落里的鲁海叶没看见阿卜杜上楼,她用一双充满恳求目光的肿胀双眼看着母亲,她害怕她,特别是那尖刻火辣的言语。鲁海叶只好扼杀自己的心思,能最大限度地控制自己的情绪,这没有错。目光一落在她的身上,她母亲就歇斯底里地大叫:“灾星!哭什么?简直就是黄蜂哭丧,…… 女人们都在男人的呵护下幸福地过活,你呢?你让我说什么好啊?天灾呀,我们真是倒了八辈子霉啦……”鲁海叶的眼泪像断了线的水珠,缄口不语。见此她母亲就更加愤怒,“你做的好,这是最好的证明。”鲁海叶高声说:“妈妈,什么证明?我遭受折磨,逆来顺受,问他要点生活费好好地过日子,他不给;他不停地抽烟,我说了几句,他动手就是暴打,还把我扔到大街上,关了门。这是我的错?”她像屠夫一样狂叫:“闭口!”鲁海叶再次沉默,面对如此刁钻生硬的容颜,她只能以泪洗面。 
  阿卜杜出门为房东老太太买食品和汽油。街上的汽车、行人穿梭交织,他慢慢地挪动着脚步;生意人的吆喝声与牲畜的欢叫声交相辉映,邻街铺面里的扬声器传出“秋后花儿艳,世间喜忧紧相连,……”的歌声,骄阳洒满街道,飞扬的尘土直冲咽喉,行人的胸腔感到闷热烦躁,行走也异常艰难。阿卜杜似乎还沉浸在狭小昏黑的屋子的气氛之中,突然一辆豪华轿车直冲他过来,回头,透过挡风玻璃依稀看见一位头发光亮、戴黑色眼镜的绅士坐在驾驶室里,朝他大喊:“蠢货,闪开!瘦鬼,你喝醉了吗?” 阿卜杜大叔被这突如其来的粗暴吓得手伸过头顶,一下子跳到了人行道上,“哎呀,差点我就垫车轱辘了。”这句话接二连三地击打着他的耳膜。阿卜杜说道:“但愿安拉赐你长命百岁。”事情并非就此为止,他的脖子被重重地击了一掌,他感到昏头转向,一个趔趄倒在了地上,嗓子干涩难忍,眼泪顿时倾泄而出,喊道:“老板,…… 你要干啥?!哎哟……” 主人与他的车消失在茫茫的人海与车流中。阿卜杜大叔不知道何时笑出了声,抬起双手,喃喃自语道:“先生,你做的对。我没事,……平安无事。” 
  阿卜杜买好食品和汽油回到家,想起发生的事就感到全身颤抖,多可怕啊!死亡,死亡真要发生了,人们将看到一个人永远地离开了人世。他不能就这样无情地丢弃鲁海叶,看着她生活得如此悲惨;孩子们还没有成家;…… 我的法塔赫,是个乖顺孩子,好老板,如果这次回来我要问问他,为啥没有像往常一样按时给我们寄钱,我等了整整一个礼拜,还不知道今天能不能收到这救命的钱。不,一定能,决不能再等了。 
  渐渐地,阿卜杜从那件可怕的事情中恢复了平静,他期望着生活中的烦心事少一些。鲁海叶的丈夫会来把她接回去的,肚里小生命的面子比母亲的要大的多。阿卜杜打算坐在门外等邮差。他为孩子们祈求生活幸福,远离忧愁与不安。节日里生活更应好一些。 
  房东老太太看见阿卜杜手中的东西,不禁失声大叫:“这是什么?阿卜杜。” “三镑钱的食品。”“胡扯!” 阿卜杜小心翼翼地问:“哪儿出错了?”“难道我没有告诉你买一镑钱的食品吗?蠢驴。”阿卜杜明白了,他确实买了一镑钱的汽油,三镑钱的食品。“宝贝,拿回去全退了,我不要食品。”阿卜杜试探着说:“三镑钱的食品也不多。”老太太狂叫道:“去,别废话!” 
  阿卜杜老婆的谩骂声和诅咒声不时地从委身于楼梯下昏暗狭小的屋子里传出。她责备老头子终身难推托的大错误,因为凡认识她的人见面就问法塔赫的款汇来了没有,她无颜以答。孩子们也常凑热闹,嘴对着袖口不停地叫嚷“妈妈让你给我们买些好吃的”。吵闹、忧愁、谩骂一股脑扑向阿卜杜大叔,使他忘却了在门外等邮差这件重要的事。这样的健忘或许让他心里安宁了许多。好在邮差每天早上都要从他所住的这条街道经过。 
  阿卜杜返回市场,他的孩子扯住衣襟要好吃的,邻居的孩子们围住他要红气球。被围在中间的阿卜杜根本没有心思顾及吃的东西和气球,只有邮差和法塔赫的一埃镑汇款,及可怜的鲁海叶两件事情一直回旋在他的脑海里。想呀想,觉得对头狰狞的面目逼近他,不寒而栗,结婚这么多年,没有一天不忍受她的刁难;乡下人啊,…… 也曾经想过一同回到乡下,在那里又能干什么?谁又能送一块土地?阿卜杜就是不明白“至极的贫困就能变节”这个说法,他不断地在心里呼喊:“安拉啊!安拉……” 
  阿卜杜完成了第二次任务。他的孩子因为没有得到好吃的东西而号啕大哭,邻居家的孩子欣喜若狂地拿到了红气球。阿卜杜的脸上飘过了一丝笑意,但他的日子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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