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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节

30世界未日阴谋 作者:[美] 西德尼·谢尔顿-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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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镯?真的?值多少?”
  “会让你知道的,我准备今天上午去卖掉。”
  卢卡站在那儿沉思着。
  卡洛回到家,琼斯先生出门了。卡洛感到惊慌失措。
  “你的朋友去哪儿了?”他问皮耶尔。
  “他说必须进趟城,一会儿就回来。怎么了?”
  他勉强笑笑。“只是好奇。”
  卡洛一直等到母亲和皮耶尔进厨房做午饭,这才急忙走进皮耶尔的房间。他发现手镯藏在装衣服的抽屉里,在内衣下面。他迅速把手镯放进衣袋,正往外走的时候,母亲从厨房出来。
  “卡洛,你不在家吃午饭了?”
  “不了。我有个约会,妈妈。过一会儿回来。”
  他骑上小型摩托车,驶向斯帕诺罗区。没准手镯是假货,他想,也许是人造宝石,但愿别让卢卡把我耍了。他把摩托车停在一家小珠宝店门前。老板甘比诺是个枯瘦的老头,戴着假发和一口假牙。他看见卡洛走进来。
  “早上好,卡洛。你出来得早呀。”
  “是的。”
  “今天你给我搞来什么了?”
  卡洛掏出手镯放在柜台上。“这个。”
  甘比诺拿起来。他仔细一看,眼睛不由睁大了。“你从哪儿弄来的?”
  “一个有钱的姑妈去世了,把它留给我了。值钱吗?”
  “可能。”甘比诺谨慎地说。
  “别他妈的跟我兜圈子。”
  甘比诺像是受到侮辱似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一直就在骗。”
  “你们这些小伙子就喜欢拿人开心。跟你说实话,卡洛,我还不能肯定我自己是不是能处理这个,它非常贵重。”
  卡洛心花怒放。“真的?”
  “我得看看是否能在别处出手,今晚我给你打电话。”
  “行。”卡洛说,他抓起手镯,“我得留到你给我消息为止。”
  卡洛洋洋得意地离开珠宝店。看来他是对的!吸血鬼很有钱,而且还是个疯子。否则,为什么会给一个妓女那么贵重的手镯呢?
  在珠宝店里,甘比诺望着卡洛的背影。他想,这些白痴究竟干了什么事?从柜台下面,他拣起一张通知,那是发给所有当铺的,上面有关于他刚才看见的那只手镯的描述。可是在最底下,没像过去那样印上警察局的电话号码,而是一句特别的话:“立即通知武装力量情报局。”
  珠宝店门上的小铃响了,甘比诺抬起头,两个身穿黑色外衣的男人走进来。他们不是顾客。
  “有事吗?”
  “你是甘比诺先生?”
  他露出一口假牙。“是的。”
  “你打电话说有个绿宝石手镯。”
  武装力量情报局。他一直在等候他们,但这一回,他是在天使一边。“对,作为一个爱国的公民,我认为自己有义务——”
  “少说废话,谁拿来的?”
  “一个小伙子,名叫卡洛。”
  “他把手镯留下了吗?”
  “没有,他带走了。”
  “卡洛姓什么?”
  甘比诺耸起一只肩膀。“我不知道他姓什么,他是迪亚沃利·罗西的一个小伙子,那是我们这地方的一个黑帮,头目叫卢卡。”
  “你知不知道去哪儿找这个卢卡?”
  甘比诺犹豫了。如果卢卡发现是他讲的,就会把他的舌头割掉;如果他不告诉这两个人,他的脑袋就会被砸烂。“他住在索塞拉路,加里波第广场后面。”
  “谢谢,甘比诺先生,你给我们很大帮助。”
  “我一向乐意与——”
  两个人已经走了。
  卢卡正和女朋友躺在床上,那人撞开了他的门。
  卢卡跳下床。“这是怎么回事?你们是什么人?”
  一个人掏出身份证。
  武装力量情报局!卢卡蔫了。“嘿,我没干坏事。我是个守法的公民——”
  “这我们知道,卢卡。我们感兴趣的不是你,而是一个叫卡洛的小伙子。”
  卡洛。原来如此,那只该死的手镯!卡洛犯下什么事了?武装力量情报局是不管盗窃珠宝这类事的。
  “喂——你认识不认识他?”
  “我可能认识。”
  “如果你不能肯定,我们就把你带到总部去清醒清醒。”
  “等等!我想起来了,”卢卡说,“你们指的一定是卡洛·瓦利。他怎么了?”

  三十分钟后,皮耶尔打开门,发现两个陌生人站在那儿。
  “你是瓦利小姐?”
  麻烦来了。“是的。”
  “我们能进去吗?”
  她想说“不”,可是不敢。“你们是谁?”
  其中一个掏出皮夹,亮出身份证。武装力量情报局。这不是她联系的那些人。皮耶尔感到恐慌,他们是来骗取她的赏金的。“你们找我想干什么?”
  “我们想问你几个问题。”
  “问吧,我没什么可隐瞒的。”谢天谢地,皮耶尔心想,罗伯特出去了。我还可以谈谈条件。
  “你昨天开车从罗马来,是吧。”这是个陈述句。
  “是的。这违法吗?我超速了吗?”
  那人笑了,这并没改变他脸上的表情。“你有个同伴和你在一起?”
  皮耶尔谨慎地回答:“是的。”
  “小姐,他是谁?”
  她耸耸肩。“我在街上遇见的一个人,他想乘车到那不勒斯来。”
  另一个人问:“现在他在你这儿吗?”
  “我不知道他在哪儿。我们进城后他就下车了,再没见过。”
  “你那位乘客是不是叫罗伯特·贝拉米?”
  她眉头紧锁,沉思着。“贝拉米?我不知道,我不记得他说过他的名字。”
  “哦,我们认为他说过。他在托尔迪昂托碰见你,你和他在路边旅馆过的夜,第二天他给你买了个绿宝石手镯,他让你去几家旅馆送机票和火车票,你租了一辆车来那不勒斯,对吗?”
  他们什么都知道了。皮耶尔点点头,她的眼睛充满泪水。
  “你的朋友会回来,还是离开了那不勒斯?”
  她犹豫着,不知哪个回答更合适。如果她告诉他们,罗伯特离开了这个城市,他们反正也不会相信她。他们会在这所房子里等着,当他出现时,他们就可以指控她包庇罪犯,把她作为同谋抓起来。她认定说实话对自己更有利。“他还回来。”皮耶尔说。
  “很快吗?”
  “我不能肯定。”
  “好,那我们就轻松一下。如果我们四处看看,你不介意吧?”他们解开衣扣,露出手枪。
  皮耶尔的脑子乱了。我得给国际刑警再打个电话,她想,他们说要付五万元。同时,她还得让罗伯特不进这所房子,直到她安排妥当。怎么办呢?她猛然想起早晨的谈话。“如果遇到麻烦,就把一个遮阳篷放下来。……警告你的同伴离开。”
  “这儿太亮了。”皮耶尔说。她站起身,走到起居室,把窗口的遮阳篷放下来,然后她回到桌旁。但愿罗伯特记得这个警告。
  罗伯特开车回来了,一边思考着逃跑的计划。这不是完美无缺的,他想,但至少可以把他们引开,给我赢得一段时间。他看见房子了。快到的时候,他放慢车速,向四周望望,一切显得很正常。他要让皮耶尔离开这儿,然后自己也离开。罗伯特正要把车停在房子门前,有件事使他感到奇怪。一个遮阳篷放下了,其余的还都支着。也许是个巧合,然而……警钟敲响了,难道皮耶尔把他说的话当真了?这意味着某种警报?罗伯特一踩加速器,继续行驶,他不能存任何侥幸心理。他来到一英里之外的一个酒吧,进去打电话。
  电话铃响的时候,他们正坐在餐室。那两个人紧张起来,其中一个站起身。
  “贝拉米会不会给这儿打电话?”
  皮耶尔轻蔑地看他一眼。“当然不会。他何必呢?”她站起来,走过去接电话。她拿起话筒。“喂?”
  “皮耶尔吗?我看见窗口的遮阳篷——”
  她只要说一切正常,他就会回到这儿来,那两人就会逮捕他,她也就可以要赏金了。但是他们仅仅是逮捕他吗?她仿佛听见罗伯特的声音:“如果警察发现了我,他们会遵照命令杀死我。”
  桌旁的男人在望着她。五万元可以干那么多事情,买鲜艳的衣服,旅游,住进罗马一所漂亮的小公寓……而罗伯特就得死;另外,她憎恨那些该死的警察。皮耶尔对着话筒说:“你拨错号码了。”
  罗伯特听见话筒咔嗒一响,站在那儿愣住了。她相信了他信口胡编的故事,很可能救了他的命。祝福她。
  罗伯特把车掉过头,离开房子朝码头驶去。但这次他没去主码头,那里全是离开意大利的货轮和海轮,而是去另一边,经过圣卢西亚,来到一个小码头,亭子上的牌子写道:“卡普利和伊沙”。罗伯特把车停在显眼的地方,走到售票员的面前。
  “下一班去伊沙的水翼船什么时候开?”
  “过三十分钟。”
  “去卡普利的呢?”
  “过五分钟。”
  “给我一张去卡普利的单程票。”
  “是,先生。”售票员用意大利语说。
  “这个‘是,先生’是句什么废话?”罗伯特大声说道,“你们这些人怎么就不会像别人一样讲英语呢?”
  那人吃惊得眼睛都瞪圆了。
  “你们这些该死的货币全是一个样,愚蠢!”罗伯特把一些钱塞给那人,抓起船票,朝水翼船走去。
  三分钟后,他动身前往卡普利岛了。船慢慢启动,小心翼翼地沿着航道行驶。到了外海,它开始向前急驶,跃出水面,活像只漂亮的海豚。船上全是来自世界各国的游客,他们快活地用各种语言谈论着,没人注意罗伯特。他挤到卖饮料的小酒吧前,对售货员说:“给我一杯加强壮剂的伏特加。”
  “是,先生。”
  他望着售货员兑酒。“给您,先生。”
  罗伯特拿起杯子,喝了一口。“天哪,你管这也叫酒?”他说,“跟马尿一个味儿。你们这些意大利人究竟是出了什么毛病?”
  周围的人转过身瞪着他。
  售货员局促地说:“对不起,先生,我们用的是最好的——”
  “别跟我说这些屁话!”
  旁边一个英国人不安地说:“这里还有妇女,你为什么不注意一下语言?”
  “我没必要注意语言,”罗伯特嚷道,“你们知道我是谁?我是罗伯特·贝拉米中校。他们把这也叫做船?这不过是个破罐头!”
  他走到船头坐下,感觉到其他乘客的目光盯着自己。他的心脏剧烈跳动,可是这场戏还没演完。
  水翼船在卡普利靠了岸,罗伯特走到缆车售票处。一个老人在卖票。
  “一张,”罗伯特喊道,“快点!我没那么多工夫。你这把年纪还卖什么票,你应该呆在家,你的老婆说不定正在和邻居们乱搞呢。”
  老人要发火了,过路人气愤地瞪着罗伯特。罗伯特抓起票,上了拥挤的缆车。他们会记住我的,他想。他留下了一条没人会遗漏的踪迹。
  缆车到了下一站,罗伯特挤出人群。他沿着弯曲的公路步行,来到基西萨纳旅馆。
  “我要一个房间。”罗伯特告诉办事员。
  “对不起,”办事员道歉说,“我们已经客满了。这儿——”
  罗伯特递给他六千里拉。“什么房间都行。”
  “噢,在这种情况下,我想我们可以照顾你,先生。请登记吧。”
  罗伯特写下自己的姓名:罗伯特·贝拉米中校。
  罗伯特出了门厅,来到街上,回忆像一阵冷风刺痛了他。他曾经和苏珊一起在这里散步,大大小小的街道留下了他们的足迹。那是个充满魔力的时刻,当时,罗伯特以为魔力来自卡普利,他错了。魔力来自苏珊,而魔法师已经离开舞台。
  罗伯特回到翁贝托广场的缆车站,乘缆车下去,静静地待在其他乘客中间。缆车到了下面,他走出来,小心地回避着售票员。他走到卖船票的小亭那儿,用西班牙语问:“去伊沙的船还有多久开?”
  “三十分钟。”
  “谢谢。”罗伯特买了张票。
  他走进海滨的一个酒吧,在后面找了个座位,慢慢品尝着威士忌。现在他们无疑已经发现了汽车,追捕范围缩小了。他在头脑中展开欧洲地图,对他来说,合乎逻辑的做法是去英国,再找个办法回美国。去法国对他毫无意义,所以,就应该去法国,罗伯特想。要从一个繁忙的港口离开意大利。奇维塔韦基亚。我必须到奇维塔韦基亚。“太平鸟”。
  他跟酒吧老板换了些零钱打电话。接线员用了十分钟接通线路,苏珊几乎立刻拿起话筒。
  “我们一直在等你的消息。”我们?他感到很有意思。“引擎修好了,我们明天一早就到那不勒斯。在哪儿接你?”
  让“太平鸟”到这儿来太冒险了。罗伯特说:“你还记得那句可以两边来回读的回文吗?咱们蜜月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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