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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节

绿野仙踪-清-李百川-第10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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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自瓦解矣。陸鳳儀開城接應,晝夜馳追,文臣能如此,足見勇敢。
  保全江寧,月餘不破,鳳儀之功,可與朱文煒、俞大猷相同。
  刻下林岱、俞大猷,已去崇明,收功想亦在指顧。徐階保耍У萌耍阋娭艺為國。統俟捷音再至,朕另降諭旨。」諸臣頓首辭出,商酌上表慶賀。只有嚴嵩,雖對眾強為色笑,卻心上難過的了不得。本日晚,即將文華、宗憲解到,交送刑部。嚴嵩立即托尚書夏邦謨,向刑部堂官代討情分;又差人入監,安慰二人去了。
  不四五日,又接到崇明收功,並陸鳳儀、朱文煒安插撫恤兩省被寇郡縣本章。隨下旨:陸鳳儀保守江寧,深費心力,加太子太傅,賜蟒衣玉帶,蔭一子人監讀書。林岱著升授提督,充補江南通省軍門,統轄各鎮,駐紮鎮江,防禦諸處海口。朱文煒即補授浙江巡撫,掛通省軍門銜,統轄各鎮,防禦諸處海口。俞大猷著升授提督,駐紮山西大同府,掛通省軍門銜,統轄各鎮。尚書徐階,著充經筵講官,加太子太保。並賜徐階、朱文煒、林岱、俞大猷各蟒衣玉帶一襲。其餘水陸有功諸官,俟陸鳳儀、朱文煒奏到日,再降諭旨升補。看第二本是朱文煒參奏趙文華於去歲奉旨督兵,在直搿赝舅髟p地方官金帛、古玩,復於揚州、蘇州二府種種貪賄,斂積商民銀兩,折收船馬價值,兼復假冒軍功;並參鄢懋卿在喝沃校湷薏环ǖ瓤睿痔孚w文華派斂諸商金珠、古玩,侵吞n等事。
  明帝樱ё啵桨l大怒,敕下:江南總督陸鳳儀,鎖拿鄢懋卿入都,抄洠П距l並任中兩處傢俬,兼詳查寄頓地方,監禁老少男婦,毋得輕縱一人。與趙文華一同付刑部,嚴刑審訊,定罪奏聞。又看到胡宗憲,文煒替他極力開脫,說他原本書生,未嫻武略;其趙文華貪賄諸事,委不知情。明帝看後,也就不深究了。又想起林潤曾參奏趙文華在前,竟是個少年有膽識的官兒,隨下旨:升林潤兵科給事中,巡按江南通省地方事務。
  旨意一下,徐階、林潤、鄒應龍各大喜,只有個嚴嵩父子是畏懼。滿朝文武,誰不知趙文華、鄢懋卿是嚴嵩得力門下?
  今前後兩個俱倒,如去了他左右手一般。刑部堂官見明帝甚怒,也不敢盡依嚴嵩臉面,將索詐蘇、揚二府衿商士庶銀兩問實,假冒軍功問虛。又過了幾日,將鄢懋卿解到,審出欺耄}課四十餘萬兩;又拉出巡吩荆瑓f同迹V。胡宗憲刑部照文煒參本,也替他以「不知情」三字開脫,具奏入去。明帝大怒,將趙文華解赴蘇州斬決;其子趙懌思同妻女俱發煙瘴地方,永遠充軍。鄢懋卿解赴揚州斬決,其子發邊地永遠充軍,妻女賣與人為奴。袁淳解赴揚州立絞,亦令抄洠韨h。胡宗憲於刑部未審之前,他不知從何地弄了白龜兩個、白鹿一隻進獻。刑部擬他為革職,也奉旨依議。趙文華自入刑部後,日夜愁懼,肚上起了一瘡。京差解至常州,其瘡凶模М惓#Ш袅艘灰梗瑢⒍歉贡懒眩迮K皆出而死。江南人聽得將他解付蘇州斬決,家家焚香稱慶;還有許多人等他斬決時,大家要零割其肉,盼望他來。已後聽得他死在場州,未蒙顯戮,百姓又都不快活起來。
  總督陸鳳儀惱他在江南百般索詐商民,擁兵自固,致失陷蘇、常、鎮江等府,旨意原五號令之說,鳳儀竟把他斬屍,傳首號令,蘇州人心才略為舒服。
  朱文煒將倭贀屓ツ袐D,從浙遣官於崇明呋兀先搜航魂戻P儀,浙江人著親屬具結認領。又於未被兵火之府縣,睿堔D邆}糧,賑濟被兵火地方,兼請恩免累年拖欠錢糧,並恩賞張經戰勝並陣亡軍將。三事俱蒙天子恩准,浙民感激切骨。
  懷慶總兵林桂芳,見林岱爵尊功大,便告老乞休。明帝知是林岱之父,下許多溫旨,賞及服物,加太子太保兵部尚書銜,准其致仕,真武職中未有之際遇也。林岱、林潤此時同在江南,各差人迎請到鎮江衙門養老,天天非撸嫔剿促e客滿座看戲。朱文煒每年定請去游西湖,住一月兩月不等。這老翁大是快局。
  再說冷於冰一日向連城璧等道:「刻下江浙倭寇已平,百姓流離凍餓者十有八九,朝廷雖有恩典,焉能使一夫不失其所?我前在崇明攝來財物,理合賑濟窮乏。我此刻即入後洞,你們不得驚動。我過百日後,方許你們見我,我好辦理此事。」
  說罷,入後洞趺坐入定,用分身法化為數千道人,施散銀物等類,不但江浙被寇地方賑濟無遺,即普天下窮困無倚賴之人,也有許多沾了恩惠,全活不下百萬生命,約費三個來月日方完。
  不邪等止見財物日,直自一無所存,方見於冰出定。問起來,方知是用分身法,立此大功德,各心悅辗l侗址愿涝巢恍暗溃骸概c你柬帖一聯,書字一封,可速去江西廣信府萬年縣城外拆看。辦完事體後,回洞繳吾法旨。」不邪領命,架雲去了。
  一陣成功倭寇平,捷音報到帝心寧。
  文華腹裂懸頭日,百萬災黎頌拢鳌
  
第七十九回葉體仁席間耍鹊苤苄」俅跋聭驄赡
  詞曰:
  彤雲散盡江濤小,風浪於今息了。倩他吹噓聊自保,私惠知多少。
  郎才女貌皆嬌好,眉眼傳情裊裊。隔窗嫌伊歸去早,想念何時了?
  右眨短覉@憶故人》
  話說沈襄自從金不換於吆觾染攘怂男悦衷诘轮莸曛兴土怂偈鄡摄y子和驢兒一頭,一路感念金不換不荊曉行夜宿,那日到了江西萬年縣地界,先尋旅店安歇。
  次日,便問本縣儒學葉體仁下落。早有人說與他,在縣枺膹R內西首,一個黑大門便是。沈襄找到學門前,見兩個門斗坐著說話。沈襄道:「煩二位通稟一聲,就說是葉師爺的至親,從北直搿畞硐嘣L。」門斗道:「先生貴姓?」沈襄道:「你不必問我名姓,你只如此說去,就是了。」那門斗必要問明,方肯傳說。
  正言間,早見體仁一老家人朱清,從裡邊走出,看見沈襄,大驚道:「舅爺從何處來?」沈襄使了個眼色,朱清會意,將沈襄領入客房內,急入內院,向體仁夫婦說知。沈小姐聽得他兄弟到了,又驚又喜。葉體仁是個極小膽的人,沈練問成叛逆正法,他久已知道;又現奉部文,到處緝拿沈襄,聽了這句話,不由的面上改了顏色,心上添了驚怕,口裡說不出話來。沈小姐早明白他丈夫的意思,說道:「你不用狐疑,我兄弟是你至親,你便不收留他,他出外被人拿住,也會扳拉你,不怕你不成個叛黨!到那時,人也做不成,鬼到要變哩!」體仁無可如何,問朱清道:「可有人看見舅爺洠в校俊怪烨宓溃骸钢挥袃蓚門斗在外邊問舅爺名姓,舅爺不肯說,還是小人將舅爺領入來,現在書房內。」體仁道:「此後有人問及,就說是我的從堂兄弟。你去請人來罷!」
  少刻,沈襄入來,看見他姐姐早哭的雨淚千行,先與體仁叩拜,次與沈小姐叩拜。沈小姐拉住,大哭起來。慌的體仁亂嚷道:「哭不得,哭不得!休要與我哭出亂兒來,不是頑的!
  「拉沈襄到房內坐下,姐弟二人揩拭了淚痕。沈小姐問他父親沈練被害原由,沈襄細細訴說。說到傷心處,兩人又大哭起來。
  急的體仁這邊一拉,那邊一推,恨不得將二人口唇割下,直簦y的不哭了方休。次後說到金不換救命贈銀話,沈小姐道:「天下原有慷慨義氣、不避禍患、救人的好男子!若是你投河時遇著你姐夫,十個定淹死九個了!」體仁道:「我是為大家保全身家計,但願不弄破為妙。據你這樣說,我不是嫌厭令弟來麼?」一邊著收拾飯,一邊走至外面,將門斗並新買的一個小廝,和廚房做飯、挑水的二人都叫來,特特的表白了一番,說:「適才來的是一從堂兄弟,並不是親戚,你們都要明白。」說罷,入內室,又叮囑沈襄改姓為葉,著叫他大哥,叫沈小姐嫂子。見兩人都應允,方才略放寬了些懷抱。
  沈小姐為兄弟初到,未免日日要買點肉吃。體仁最是儉省,一年四季,只有祭丁後方見肉;非初一、十五,若買了豆腐也要生氣。沈襄一連住了五天,到吃了二斤半肉,白菜、豆腐又搭了好幾斤。體仁嘴裡雖不好說,心上著實受不得,日夜砣縐著眉頭,和家中死下人的一般。想算個安頓沈襄的地方,又不知他有何才能,且恐怕到人家露出馬腳,於己不便。又想及沈襄曾教過學,便欣喜道:「日前本地紳衿周通,托我與他留心一學問淵博先生,教讀他兒子周璉。那周通六七十萬兩傢俬,且是個候補郎中。沈襄有了破露,他的身家甚重,只用他出錢料理,連我也無事了。」
  想到此處,急急入來,問沈襄道:「你日前說教過學,可教的是大學生、小學生?」沈襄道:「大小學生都教過。」體仁道:「想來你的八股是好的了?」沈襄道:「也胡亂做幾句,只是不通妥。」體仁道:「我此刻與你出個睿浚阕鲆黄
  「沈襄道:「若必定著我出醜,我就做。」體仁見不推辭,甚喜,口中便念出「浩浩其天」一句來。不意沈襄腹內融經貫史,又是極大才情,此等睿爻6际谴蛘者^的,隨要過紙筆來,洠в幸活D飯時,即寫真送體仁過目。體仁是中過鄉試第三名經魁的人,於八股二字奇正相生,大小無不合拍;只因他屢下會場,耍Ф恢校旨婕邑殻啪土私搪殹W灾e洠нM士,因此連會場也不下,恐費盤纏。他到是江西通省有數的名土,今見沈襄下筆敏捷,又打算著此睿y做;將沈襄的文字接在手中,口中不言,心內說道:「這小子完得這般快,不知胡說些什麼在內。」只看了個破承起講,便道好不絕,再看到後面,不住的點頭晃腦,大為讚揚。將通篇看完,笑說道:「昌明博大,盛世元音也。當日岳丈的文字,我見過許多,理路是正的,不及你當行多矣。只可惜你在患難中,只索將解地二元讓人家罷了。
  「又怕沈襄於此等睿浚厝兆鲞^,又隨口念出一睿溃骸鸽m不得魚」著沈襄做。沈小姐道:「做了一篇,好就罷了,怎麼又出睿计饋恚俊贵w仁道:「你莫管。」沈襄做此等睿桨l不用費力,頃刻即就。體仁看了,喜歡的手舞足蹈,向沈小姐道:「令弟大事成矣!」沈小姐道:「什麼大事可成?」
  體仁便將周通日前所托詳說,又道:「只是他兒子的文字,素常都是我看,每年總有五六十兩送我,還有衣服、靴帽之類。
  我若將令弟耍ィ筒挥梦伊恕樽约河H戚,也說不得。」
  沈小姐道:「此舉極好!只怕他已請了人,便把機會失去。」
  體仁道:「目今他兒子的文章,還都是我看,那裡便請了人?
  就請人,也要請教我看個好歹。」沈襄道:「這周通佩服姊丈,想來他也是個大有學問人。」體仁笑道:「他有什麼學問?不過以耳作目罷了。刻下他兒子不過完篇而已,每做文字,還是遇一次有點明機,一次便胡說起來。人物到生的清俊不過,若認真讀書,不愁不是科甲中人。只要請好先生教他。」沈小姐道:「既然他父子都不通,還認得什麼好醜?你為何兩三番考我兄弟?」體仁道:「他父子雖不通,他家中來往的門客卻有通的。湛至畹芄P下欠妥,著他們搬駁出來,將令弟辭回,連我的臉也完了。」沈小姐道:「事不宜遲,你此刻就去。」體仁道:「今日天色還早,我就去遭罷。」隨即到周通家去。
  至日落時,還不見回來。沈小姐甚是懸結,只怕事體不成。
  只等到定更後,體仁半醉回來。一入門,先向沈襄舉手道:「恭喜了!」沈小姐道:「有成麼?」體仁道:「我一到他家,便留我吃便飯,卻是極豐盛的酒席。席間,我將令弟學問讚揚的有一無兩,怕他不成麼?已面訂在下月初二日上館,學金每年一百六十兩,外送兩季衣服。今日就先與了五十兩,作添補零用之費。」說著,將銀從懷中掏出,放在桌上。又向沈襄道:「你到他家,吃穿俱足,要這些修金何用?不如都支出來,讓窮姐夫買點米吃吃,豈不是好?」沈襄道:「我原是苟延歲月人,只不饑不寒,得有安身處足矣!要那修金何用?我身邊還有金恩公送我的幾十兩銀子,也一總與姐夫留下罷。」葉體仁聽了,喜歡的心花俱開,隨即出去說與朱清:「此後日日加六兩肉與舅爺吃;若剩有未吃盡的肉,只用添買四兩亦可。像此等眨龋懔粜摹!箛诟懒T,入來向沈襄道:「還有一句要緊話,休要到臨期忘記了。我已向你枺艺f過,你是我從堂兄弟,名字叫做向仁,你須切記在心!」沈襄唯唯。
  次日,沈襄從行李內,將不換送的銀子,取出六十四兩,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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