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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节

[文学]我的爸爸父亲爹-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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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局依旧笑道,索阳,你又想多了,这不是为了案子吗…… 
  我服从。索阳说,那谁当这个大队长? 
  马局说,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由宁五原任代理大队长。行吧?师傅走了,徒弟接班。 
  苏铃是谁?谁是苏铃?当我向季小南提出去看苏铃时,季小南突然冲我喊,她关我什么事?我说过,我不想干警察了,如果按你说的暂时不能离队,我可以等,等到可以离队的那天总可以了吧! 
  我真的不明白季小南为什么这样说话,自从上回她说不想当警察被我说了一顿后,她很长时间没有提这事了。今天是犯病了?无缘无故地歇斯底里……我说,季小南,天大的事,想好了再说。 
  季小南冷笑道,我早就想好了,不想好我也不会说。 
  我摇摇头伸手抓住她的手臂说,那你当初又为什么非要当警察呢?季小南用手抓住我的手说,你放开我……我说,你回答我的问题,我就放开你……季小南不动了,她说,非要回答吗?我说,对。她惨惨地笑了笑,宁五原,你还记得七年前的夏天的一个雨夜吗? 
  七年前?应当是一九九八年的夏天。一九九八年的夏天应当不止一个雨夜。我摇摇头。 
  准确地说是一九九八年七月十五日晚上十点钟左右,在土城街心花园内,有一个小偷偷了一对正在拥抱的男女的书包,被发现后就拼命地跑。当时,乘凉的人很多,很快把小偷抓住了。抓住了小偷,群情激昂,便把小偷打得头破血流,大家还拍手称快。就在这时,有一个警察挤了进来喊:住手。 
  我想起来了,那个喊“住手”的警察就是我。 
  我用手铐铐住小偷并扶他起来,同时对那女的说,他偷东西是违法,但打他也是违法。这样,你去帮我叫个出租车,我先把他送到医院。 
  女的说,他是小偷。 
  我说,小偷也是人。 
  女的说,他是坏人,坏人打死也活该。 
  我说,他就是有罪,也罪不该死,作为警察保护生命是首位的…… 
  女的说,那财产呢? 
  我说,和生命相比是第二位的。 
  女的说,你算什么警察,保护小偷…… 
  我没有理她,抱着小偷来到路边,小偷的血浸透了我的警服,这时我看见一辆车停在路边,我过去对司机说,我是警察,能送我上医院吗?司机斜了我一眼说,你就是警察的爸爸我也不管。我的火一下被拱了起来,我说,你怎么说话你……这时,有一个男人说话了,警察同志,我让司机送你去医院…… 
  季小南说,让司机送你上医院的男人就是我父亲,他当时是法院院长,那天,我陪他在土城街心公园散步…… 
  那天你在? 
  对,我在。后来,我父亲说,这是一个好警察。他记住了你的警号,还打电话给你们市局局长表扬你。 
  这些我不知道。但我不明白,这和你不当警察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告诉你,下午关于索阳的事我都听见了,宁五原,你应当拒绝代理大队长的职务。 
  为什么? 
  你不觉得这对一个病入膏肓的人来说太残酷了吗?季小南说,总得有点人道精神吧。 
  但马局这样做,也是为了更好地破案,再说,索大队的身体也不允许他再工作了…… 
  宁五原,你就这么愿意当官?你不再是那个警察了。 
  我不明白。 
  好,我现在就让你明白,你不是问我为什么要当警察吗?又为什么挤进重案队吗?现在我可以告诉你,我是为了你。你知道吗,那天的警察一直藏在我心里,后来你为此上了报纸,我把登你照片的报纸夹在日记本里,我是学法律的,你知道法律最宝贵的是什么吗?告诉你,就是公正和公平。宁五原,这件事你让我失望……真的。 
  这就是你不当警察的理由吗? 
  这难道还不够吗? 
  如果因为其他警察做了违法的事情,你就不当警察了,不说你是临阵逃脱也是姑息养奸,这不是你,季小南。 
  这是我,宁五原,你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我是爱你才当这个警察的……季小南跑走了,把我一个人扔在夜里,我身边是一盏光线朦胧的路灯,在光圈之外,宁五原,你什么也没有看见,就像破案一样,思路总会在死胡同里转来转去……其实,有些问题是简单的,我把它复杂化了,有些复杂的又把它简单化了,我的生活就是由这无数复杂到简单,无数简单到复杂组成,像一个万花筒令我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第十二章 谁都有错的时候 
  屋里充满了阳光,我的身体在阳光中格外舒适,我觉得自己像一床被晒得发出香味的棉被在慢慢地膨胀…… 
  苗月歌推门进来,哇地叫了一声之后便倚门框看着宁五原。宁五原连忙抓起枕巾企图遮住私处。苗月歌开口了,她的声音脆得就像冬天的心里美萝卜。挡什么挡,儿子,我是你妈。你的一切都是我给的。宁五原喜欢听妈苗月歌的声音,喜欢让这声音醍醐灌顶,妈苗月歌的声音总令他脑清目明。 
  宁五原说,妈,我要抓我爸了…… 
  苗月歌微微愣了一下说,我知道,这是早晚的事。儿呀,谁这辈子都会登高远走,一人一个走法……这是劝不得的,也改不了,就像你不是妈生的,可你只能是妈的儿。儿呀,你早晚也要来妈身边,妈会等你,没来妈这儿的日子,你就拍着良心过,那才能踏踏实实。 
  宁五原说,妈,我明白。 
  苗月歌叹了一口气说,其实,谁都是明白人,只是到了坎节儿就又不明白。山珍海味是过,粗茶淡饭也是过,站着是一尺地,倒下是五尺地,烧的时候也是你现在这样子。儿呀,人落地是血包肉,人走时是肉变灰。前世今生来了走了,要做好一次人。 
  宁五原说,妈,我明白。 
  苗月歌长嘘了一口气又说,你爸人没做好,不像你爷爷,也不像你妈我,聚到一起是命,散伙分手也是命。人为财死,张宝林也就死在这上头了……儿呀,他要死是他自找的,不怨你,他也是帮你做好一次人…… 
  宁五原哭了,妈……他张开手臂去抱苗月歌,他没有抱住,宁五原跌落在床下……宁五原醒了…… 
  我听见有人敲门,门敲得又急又响。谁?我穿上衣服打开门,门外站着的是李小雨。 
  五原哥我还以为你不在家呢。李小雨抱怨道,手都敲疼了。 
  我说,手是肉长的门是铁做的,手和门较劲儿,能不疼吗? 
  我不跟你贫。李小雨说,五原哥,我爸他要杀你爸张宝林…… 
  你爸又喝多了吧。 
  他一边喝一边磨刀一边说:磨刀霍霍向猪羊……两眼都红了,很恐怖的……李小雨略带夸张。我摇头表示不信,李小雨有些急了,我真不骗你…… 
  就是他和我爸喝酒说漏了嘴把稿酬是张宝林给的事说了,我爸才急了。五原哥,你务必去一趟,我爸说杀不成张宝林也要把马大地给废了。看李小雨急得嘴唇上都裂了口子,我决定去一趟。 
  李八一果真要杀人了。 
  我走进他家就嗅到一股血腥味,我看见李八一手执磨好的利刃,这是一把自己打磨的刀。这把刀正对着马大地的咽喉,而且还划破了一点皮。马大地看见我便大叫,宁哥,救命呀…… 
  我说你的命还用救?死了算了。 
  马大地说宁哥你可是人民警察,不能见死不救…… 
  李八一说,五原说得对,你这种人死了算了。说着手一使劲儿,利刃又进了皮肉,血随着马大地的哀嚎流出,宁哥,他可是下手了! 
  我李八一说话算话,说废了你就废了你。 
  爹,我说李八一,你可不是个说话算话的人。 
  胡说。李八一扭头说,五原,你爹是个说话算话的人。趁他说话精力分散,我飞起一脚踢中李八一的肩膀,爹被我踢到一边去了,趁势我冲上去,按住他,把他的胳膊一扭翻到背后,抽出手铐铐住。李八一脸对着地声嘶力竭,宁五原,你个小王八犊子,无情无义,怎么和你亲爹一个样,我白养你了……我把他拎起来放在沙发上说,爹,谁是我亲爹?我怒火冲天。 
  李八一眼睛里突然出现懦弱,他低声说,我说的是张宝林! 
  不是。你要说实话,我又拎起他…… 
  五原哥,李小雨冲过来抱住我说,他是我爸也是你爹呀…… 
  小雨,甭拦着他,让这个不孝的宁五原弄死我……我心一酸手也软了……我抓过李八一打开手铐……我说,爹,你杀了我吧……我捡起刀塞到他的手中,来呀…… 
  五原哥,李小雨扑过来抱住李八一,爸,你有什么委屈你说呀,干吗铤而走险呀…… 
  铤而走险。丫头,这时候你还能讲成语。铤而走险,我是被逼无奈才铤而走险的……张宝林,你丫挺不是人养的……李八一说着手抓住胸口,脸色苍白,嘴角抽搐,口吐白沫…… 
  爸……李小雨喊,摇着李八一。 
  马大地说,别动,兴许是中风了? 
  爹李八一是中风了,中度偏弱的中风。随着120急救车远去,我突然发现我叙述的这段故事里的人物和医院发生的关系太多了,我本是不想这么写的,但是我又无法改变这一事实。 
  我们的生与死是那么与医院紧密相联无法分割。在医院里,那些冷冰冰医疗器械与同样冷冰冰的医生与护士,在这部作品中是应多一点温情的叙述和描写,只是篇幅的关系,我只能简单谈及,这是我的过错。 
  几个小时后,从抢救室里走出来的医生告诉我和李小雨,李八一没有生命危险了。李小雨长出一口气,人靠在走廊的墙壁上,紧闭的眼睛里淌下了一个女儿对父亲充满爱的泪水,泪水在她瘦削苍白的脸颊上蜿蜒……我掏出纸巾递给她,这时,脖子上缠着绷带的马大地从走廊的一头走了过来,走到我和李小雨的面前说,他怎么样? 
  李小雨闻声抬头用手擦了一把脸上的泪激动地说,都是你,说什么不行,偏要说这些……我和你说了多少次呀……你为什么就不长记性…… 
  马大地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走到李小雨跟前,双手捧住李小雨的脸,李小雨的脸在马大地的手里摇动着……我想,我该走了……马大地在酒后说出了张宝林所做的一切,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件事深深刺伤了李八一。三流文人李八一虽生活清贫,但他决不能允许别人用金钱来侮辱他。李八一知道,张宝林这样做,就是因为十年前李八一说过张宝林的一句话…… 
  那时张宝林有了些钱,胆子也长了些。从广州回来给李八一带了一个“丢帮”的打火机。把打火机放在正写作的李八一桌上。 
  李八一瞥了一眼问,什么玩意儿? 
  张宝林说,打火机,“丢邦”的,世界名牌。 
  不就是打火机吗,李八一说,我还以为是原子弹呢! 
  李八一口气轻慢,那时他正小有名气,对往日的兵团战友的生存状态充满了轻视,这种轻视深深地伤害了张宝林。那天,李八一又来了客人,两人就文学的话题聊得热火朝天,把送打火机的张宝林足足冷落了一个小时,最后,张宝林趁他们点烟的时候就告辞走了,就在他出屋带上门的刹那间,他听见了屋内的一段对话: 
  那是谁? 
  一个倒爷。 
  你还谁都认识? 
  体验生活呗。 
  张宝林听见了这些话,脸色顿时变成紫红手心发凉牙齿咬得嘎嘣响。就在那一瞬间,他发毒誓要挣大钱,要让钱多得让所有的人都对他仰视……若干年后,他对我讲述这一场景时,神色阴沉,充满激情。他说,在某种意义上我感谢李八一,是他激发了我勇于拼搏的胆气。 
  我来到收费处,用张宝林给我的卡交了李八一的医疗和住院押金。之后,我来到停车场,上车准备离开。马大地和李小雨追了过来。 
  五原哥,马大地把一万块钱塞到我的手里说,这钱应当我交。 
  我说,李八一是我爹。 
  马大地说,我知道,可是……他咽了口唾沫说,五原,你能不能让我当回男人。他看了一眼李小雨。 
  李小雨说,五原哥,你就成全他一回吧。 
  当男人也要别的男人来成全,这也太可怜了。不过,面对李小雨哀求的目光,我把手里的钱放到车里。这样行了吧。我说,我也该走了。我发动车。 
  现在想起那段令我心力交瘁的日子,我总有些恍恍惚惚,仿佛总有一只手在我的身体内扯动着我的五脏六腑。我目睹着我的亲人一个一个离我而去,我却无能为力…… 
  张宝林来到张品一家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钟了,也就是我刚离开医院的时候。张品一这时烫好脚换好睡衣准备上床了,他的床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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