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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节

法医书写法医:死亡签证-第2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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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拿大,我们的条件也并不比他们差多少啊!
  噢,儿子!儿子长得真象他,鼻子、眼睛、眉毛、嘴角,连走路的姿态都一模一样,认识的人有喜欢开玩笑的说这爷俩简直就是从一个模子里铸出来的一样。
  真真个个的是我刘辉的传人啊!刘辉常常感慨到,也常常为这感到自豪。
  这些年来对儿子关注的时间少了,过问得少了,但儿子却象是纯天然的优秀苗子,各科成绩都依然是那么优异,还在学校里当着这样委员那样代表的,刚刚进入高中的他,居然有女同学给他写求爱信呢!哈哈,真真个个的是我刘辉的传人啊!
  想到儿子,他浑浊的瞳孔闪烁出的星星光点越来越亮,越来越持久。
  一个寒噤袭来,他瞳孔里的亮光倏地黯淡了下来。我如果被判极刑,儿子怎么办?别人会不会指着儿子说“这家伙的老头是被枪毙的”?儿子能承受得了这种可怕的舆论吗?儿子还能出国深造吗?还有将来儿子找媳妇能顺利吗?儿子可是我刘家传宗的独苗啊!
  他突然从监室的角落里蹦了起来,一个冲刺就扑到了监室的房门上,双手握紧监视孔上的铁条使劲摇动,同时双脚猛踢铁质的监室房门,一边歇斯底里地大声叫到:“我要交待!我要交待!我要交待……”

  剌耳不停的声音冲向夜空,但比它分贝还要高的寒风又把它推了回来,只得在这室外走廊有限的空间里胡蹦乱窜,将门窗墙壁之类的碰撞得发出凄惨的声响,使得被囚禁在高墙内这一隅的人们从睡梦中惊醒了过来。附近监室里的人犯就如同听到了冲锋号的士兵,纷纷从已煨热了的被窝中跳了出来,挤到了各自监室的房门边,叫骂声、欢呼声、跺脚声、敲打铁门的咣咣声,此起彼伏。枯燥乏味的囚禁生活突然注入了调味剂,不由得让这些人兴奋了起来。
  值班看守的民警急匆匆地跑了过来,厉声地喝斥到:“安静!安静!”
  橡胶警棍击打在铁质的监室门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这些人终于安静了下来,但刘辉还在大声地吼叫着:“我要交待!我要交待……”

  民警杨六顺、马泰来冲到关押刘辉的监室门前,厉声训斥到:“不许乱喊!”
  刘辉的声音渐渐地小了下来,但还是固执地说到:“我要交待!我要交待……”
  带班的看守所副所长高仓能也急急忙忙地跑来了,问:“什么事?”
  杨六顺指着关押刘辉的监室说:“这家伙说他要交待问题。”
  “把他带到审讯室去!”高仓能命令到。
  “是!”

  杨六顺与马泰来把监室门打开后进到室内,两人一左一右将刘辉挟着就带了出来。 

第3卷 第75章:下卷第一章(3)

  “说吧!”高仓能的脖子短粗肥厚,冰冷的声音从喉咙里挤出来后在黑夜的审讯室里明亮得刺眼的灯光下面发出了隐隐约约的回声。
  这个审讯室有隔音装置,不怕刘辉再怎么狂叫,声音也传不到外面去。

   
 
  坐在铁椅上的刘辉已经没有了刚才的狂燥,他缓缓地抬起头来有气无力地说到:“我要检举大贪官,比我还大的贪官!”
  “说吧!是谁?”
  眼前的这三个人站立在那里,挺直得象雕像一样。坐在铁椅上的刘辉转动着两眼打量着面前的这三个人,心想着他的手下在向他汇报工作时也是这样站立着的,两手自然下垂,规矩地放在身体的两侧。
  仿佛突然注入了兴奋剂,刘辉一眨眼功夫又找回了在主席台上作报告时的感觉,昂起头来趾高气扬地说到:“这个嘛……”

  杨六顺手中晃动着的橡胶警棍突然使得刘辉极其不舒服起来,他把目光收回,闭上了眼睛养起神来。
  “说呀!”高仓能凑拢过去逼视着刘辉,并突然大声地催促到。
  刘辉似乎受到了惊吓,全身猛地一阵抽搐,接着身子一个倾斜,摔到了地上。马泰来一个健步跨了过去把刘辉拉了起来。
  当回到现实中来的刘辉的目光再次在面前的这三个人身上稍作停顿的那一瞬间,感受到了有一种恐怖袭来,他又一次歇斯底里地大叫了起来:“我要见检察官!我要见检察官……”
  “检察官现在还没上班!要见也得等到天亮以后!”高仓能厉声喝斥到:“说!要交待什么问题?”
  “我不与你们说,我要见检察官!我要向检察官说!我要见检察官……”刘辉不停地狂叫起来。
  高仓能平生最恨软蛋,他觉得这种人得势时耀武扬威不可一世,一旦狐狸尾巴被逮住了,就如同丧家之犬一样,一咬一大串,害得别人妻离子散,简直个就是祸国殃民!看着面前的这个人,高仓能厌恶极了,一双浓眉锁了起来:“听说你下午连饭都没吃,怎么还这么有精神?是不是疯了?”
  “我没疯!我没疯!我要见检察官!我要见检察官……”
  “够了!”高仓能严厉地训斥到:“再吼叫的话就把狱医请来给你注射针药了!”
  刘辉被震慑住了,他不知道要给他注射什么样的针药,他的声音越来越轻,轻得最后只有他自己才能够听得到:“我要见检察官……我要见检察官……”
  高仓能向杨六顺与马泰来吩咐到:“把他带回监室去!”又向刘辉警告到:“再不许胡乱叫唤了!”
  听到高仓能的指令后,马泰来与杨六顺架着已经瘫软了的刘辉就把他送回到监室去了。杨六顺是这个监区的值班看守,马泰来是在另一个监区值班,马泰来是听到这里的吼叫声后赶过来帮忙处理的。将刘辉送回监室后马泰来就离开了。 

第3卷 第76章:下卷第一章(4)

  高仓能回到办公室来后,把外衣脱了下来顺手扔到了靠椅上,然后往沙发上倒了下去。刚才的一阵吵闹,把他的瞌睡也吵醒了,现在头还有些昏沉沉的。
  “这狗日的刘辉,半夜三更的把人闹得不安身。”高仓能嘴里嘟囔着,刚刚倒在沙发上,又猛地坐了起来,望着墙壁发呆。
  为什么刘辉一看到我他全身就哆嗦了呢?在审讯室里他怎么就突然不说了而且非要见检察官要对检察官说呢?他是不是认出我是谁了才这样呀?在大舅子家里他也只与我见过一面呀,而且也没有任何交谈呀。
  如果是这样,那他要检举的人莫非是……
  高仓能突然一个寒噤,两只耳朵嗡嗡作响。
  这太可怕了,怎么会有这种软蛋啊?
  要不要给他说呢?

  他妈的!先不管他,先把这家伙稳定下来再说。这狗日的下午饭也没吃,是不是饿昏头了啊?
  想到这里,高仓能拿起电话就拨了起来,“喂,六顺吗?你过来一下。”
  杨六顺到了高仓能的办公室的时候,高仓能已经倒在沙发上睡着了。杨六顺喊了两声后见高仓能没有反应,就过去拍了他的肩膀一下,高仓能似乎是受到了惊吓,猛然从沙发上蹦了起来,把杨六顺吓得急忙后退了两步。

  “什么事?”高仓能问到。
  “你叫我过来的呀!”杨六顺感到有些莫名其妙了,这高所长叫我过来怎么还反问我有什么事呢?
  “哦,是吗?”高仓能定了定神,然后问:“刘辉还在闹吗?”
  杨六顺说:“没有啦!”
  “嗯,你可得时不时地到他监室门边去注意观察一下,看他有什么反常举动,千万不能出事啊!”
  “是。”杨六顺回答到,“还有什么事吗?高所长。”
  “没有了。你回去吧,盯紧点啊!”

  “好的。”杨六顺说完就转过身去准备往外走。
  “噢,等一下。”高仓能指着桌子上的一盒方便面说:“你把它拿上,泡好后给刘辉送去,那家伙可能是饿昏头了。”
  杨六顺按照高仓能的吩咐,把那盒方便面拿到了手中。

  杨六顺刚走到门口,高仓能又在后面叫到:“等一下!”
  杨六顺又倒了回来,疑惑地向高仓能望着。

  “听说你欠了别人一笔钱?”高仓能问。高仓能的脖子太粗短肥厚了,说出来的话经常变调,他说的“钱”如果不注意听的话还以为是“情”呢。

  “没有啊!谁说的?”杨六顺矢口否认到。
  “哦,没有就算了。你回去吧,记着把方便面泡好后给刘辉送去啊!”高仓能提醒到。
  “好的!”
  看着杨六顺离开,高仓能从桌子上拿过来一本书,倒在沙发上就翻看了起来。他喜欢读书,读的都是一些武侠小说,一到他值班的时候经常就是拿着一本小说熬通宵,第二天一交完班后就跑去洗个桑拿,在浴室里补上一觉。看来今晚他又不准备睡觉了。 

第3卷 第77章:下卷第一章(5)

  刘辉蹲在监室的角落里,两眼茫然地盯着监室房门上的监视孔。他在等待天亮,他要在天亮后向检察官检举,检举比他还要大的贪官,求生的本能迫使他不得不这样做。

  室外过道上的灯光漏进这监室里来使得地面形成一团亮圈,这团亮圈让他想起了刚才在往返审讯室与监室的途中看到的雪花。从审讯室到羁押刘辉的监区之间有一个空旷的院坝,刘辉被民警带着走过这个院坝时,天上正纷纷扬扬地飘着雪花,地上已经象棉絮似的铺上了厚厚的一层积雪,踩上去,嘎吱作响,积雪已盖过脚拐处。这是春节后的第一场雪。
  “地面上积雪反射的光比这还亮啊!”刘辉暗自感慨到,然后百无聊奈地自言自语地念叨了起来:“雪啊!雪!雪啊!雪……”
  “雪”?这个字眼念起来怎么这么顺口呢?刘辉突然有所触动,脑海里开始在疯狂地筛选着与雪有关的信息。

  噢,柳雪?对,就是那个名字与人一样清纯秀丽的女子!

  那是二十多前年的事情了吧?那时多大?二十二岁?二十三岁?刘辉想。哦,对了,已经过去二十七八年了吧。那时还在纺织厂工作,在任团总支书记。而那时的柳雪是在厂工会工作,是厂里文艺宣传队的骨干。那时正在排演样板戏,柳雪在《红灯记》里演李铁梅,在《沙家滨》中演阿庆嫂,在《杜鹃山》里演柯湘,反正都是演的主角,是厂里公认的厂花。那时柳雪父亲是厂革委会的主任,是厂里的一把手,因为家庭条件优越,众多求爱者都在柳雪的面前碰了壁。但刘辉没有。因为刘辉没有向柳雪表白过爱恋。他只是一直暗恋着柳雪,他只是有事没事都往柳雪家跑,名义上是去向柳雪的父亲柳主任汇报工作,厂团总支书记向厂革委会主任汇报工作是天经地义的,别人也无可非议,实际上刘辉就是找着法子去亲近柳雪。可柳雪对他却好象没有多少感觉,有时他把柳雪家的门敲开后柳雪只要说上一声“我父亲没在家”他就不好意思再往里走了,如果柳雪的父亲在家时刘辉进去与他一交谈上,柳雪就出门去了,一直要等到刘辉走了后柳雪才会回来。

  在过来的这二十多年的时间里,柳雪在他心里一直是一个清纯、完美的形象。刘辉一直在心里责怪自己当时为什么不主动一些,为什么不直接向柳雪表白自己对她的爱恋。
  应该是向柳雪表白过一次吧?刘辉在心里回忆到。不过,那算表白吗?她当时清楚吗?

   
 
  那是在厂里举行的职工赛诗会上。刘辉知道柳雪的生日是在六月份,他想六月天下雪那不是太珍贵了吗?于是在赛诗会上刘辉就朗诵了一首他冥思苦想了很多日子才创作出来的诗歌,标题就叫《献给六月的雪》。他现在只记得诗歌的第一句是“啊!六月的雪,我爱你!”后面到底还写了些什么他已经记不得了。但他还记得他朗诵完后下到台下来时坐在旁边的厂工会主席老张说的一句话。——哦,那工会主席叫张什么来着啊?嗯,想不起来了。不管他,反正就是那个喜欢舞文弄墨咬文嚼字引经据典的那个大家都公认的酸秀才,他当时学着刘辉的腔调摇头晃脑地拖长着声音说了句:“啊!六月雪——,冤——啊!”
  他当时还搞不懂这个酸秀才老张说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只是觉得有些刺耳,有点被涮了的感觉,就转过身去再没有答理他。一直到了很久以后刘辉才知道了有个窦娥冤的故事。
  哦,窦娥冤?六月雪?

  今天下的这场雪是正月里的第一场雪,虽然不是下在六月,但却来得这样猛,这可是好多年都没见到过下这么大的雪了啊!窦娥死后地面的积雪有三尺,今天地上的积雪也会有三尺吧?难道,这是一种预兆吗?难道,我真要成为窦娥样的冤鬼吗?
  是啊!这么多贪官,为什么就我倒霉呢?为什么就我背时呢? 

第3卷 第78章:下卷第一章(6)

  外面天空的呼啸声似乎在渐渐停歇了。除了室外过道上昏暗的灯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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