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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节

最小说 第九辑(-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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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敬明:悬挂在心上的倒计时
  文/郭敬明
  [01] 倒计时
  不断接近某一件你知道一定会到来的事情,可以有无数种心情。
  在每一声滴答滴答里,世界都在缓慢而不可重来地改变着它的样子。
  这个世界上充满着各种各样的倒计时。
  关于香港回归的倒计时。关于澳门回归的倒计时。
  关于春节零点的倒计时。
  关于奥运会的倒计时。
  那些随着数字而越来越强的期待感,随着数字而越来越近的美好事物,其实并不能引起我们太强烈的注意。可是——
  高中的时候教室背后的黑板上,班长每天都会将那个“离高考XX天”的那个数字减少一个。在写完新的数字的时候,关上空无一人的教室。
  那个时候每天都会刻意地避开后门而进出教室,不想看到那个飞速减少的数字,但是持续的压迫感每天都在心里筑起更高的墙。封闭着所有出口,截断一切退路。太阳在围墙边缘淌下软绵绵的光。
  其实在离高考还有五天的时候学校就放假了,于是那个倒计时也就没有持续更新下去,没有人再来关心这块曾经拉扯着心脏的黑板。一直到高考结束一个星期之后的返校日,才重新看见它。混浊的日光下,上面依然是“离高考还有5天”。
  落落推荐来的一个网站上,有关于你什么时候死的倒计时。滴答滴答的数字,看上去非常庞大,却也流逝得很快。莫名心脏抽紧的痛觉,在脑海里寂静地爆炸开来。
  本来无论用多么复杂的形容,多么庞大的字数,都无法书写清楚的生命,突然就换成一排滴答跳动着的数字。幸福,悲痛,伤心,平淡,厌倦,痴迷,狂热,冷漠,憎恨,热爱,与谁谁谁一起接吻的那十秒,与谁谁谁拥抱的那一分钟,在某栋陈旧的楼房里居住的某一个三年,在某个超市每天花去的一分
  钟,谁开车的时候抽出一只手来握住另外一只手,谁在对着倒后镜做了个亲吻的表情。遇见了谁,和谁谈了一次恋爱;伤害了谁,再也不想见到谁……统统都是一串触目惊心跳动着的数字。
  你离毕业还有多少天。
  你离青春不再还有多少岁。
  你离老去还有多少年。
  你离死亡还有1892160000秒。
  你自以为无限无限漫长的生命,只剩1892160000秒。
  [02] 生病
  不知道有没有人和我一样,想过生病到底是一种什么东西。
  连续发烧三天,让我连下床倒杯水喝都觉得天旋地转。
  但是却会在躺到床上的时候,感觉出前所未有的清晰的思绪。像是放大了所有记忆里的细节,双击了播放器,拧动了音箱音量,于是看见了更加清晰的自己的人生。
  好多后悔的事情。
  好多懊恼的事情。
  好多现在必须用“如果当初没有……”和“要是那样就好了……”去追忆的事情。
  可是人生永远都在朝着前面冷静而残酷地迈进着。
  像是站上了永远不会停止的跑步机,如果停下来,就会被卷进机器的传送带和齿轮里。
  于是也就只能背负着无数后悔和懊恼的心情,继续朝着未来走去。
  那些曾经被我们错误选择的分岔口,被我们错误放弃的分岔口,那些曾经
  被我们错误选择的人,被我们错误放弃的人,都变成细小的针芒,顽固地扎在
  心脏上。
  如果不要贪图风度而少穿一件衣服。
  如果不要贪图美味而乱吃东西。
  如果不要仗着年轻而没日没夜地熬夜。
  那么就不会生病。
  也就不会有闲下来的时间,来思考这些用“如果当初没有……”和“要是那样就好了……”为开头的事情。
  其实每一个人的人生都会这样缓慢地过去。曾经还在为着考试烦恼,而仅仅一转眼,就义无反顾地奔向了成熟而冷酷的生活。
  试卷折成的纸飞机,在某一场大雨里泡软变形,那场持续下了整整一个夜晚的大雨,把我们每一个人的青春都淋成了湿漉漉的回忆。
  我该用什么样的心情来回忆你?
  我该用什么样的心情来珍惜你?
  如果当初没有那样,就好了。
  [03] 故地
  曾经居住过的地方,曾经到达过的地方,曾经留下过美好回忆的地方,还有再也不想提起的地方。这些地方,都可以称为故地。
  2004年的时候去过云南,当时走了好多的地方,沿路经过丽江、大理、香格里拉、蒙自、曲靖……
  在少数民族聚集的地方也尖叫着拿起筷子吃了盘子里密密麻麻的肉虫子。
  也捏着喉咙尝试喝过一碗生的猪血。
  记忆里是茂盛的阔叶热带植物,曲折的盘山公路从遮天蔽日的树木底下穿
  行而过。中途还看见了出没在路边的野象。后来听当地人说,野象很难遇见,连他们都没有看见过。
  我怀着紧张的心情慢慢朝它们走过去,然后转过身,对着镜头紧张地微笑,比出剪刀手的样子,留下了珍贵的照片。
  在我往回飞快逃命的时候,其实野象在我身后依然安静地站立着。穿过树木的阳光涂抹在它们身上。
  在我回过头去的那一刻,我竟然很羡慕它们。
  还有无数燥热难当的夜晚。结束了活动之后,随便寻一处街边的小摊,炭火燃得很旺,把上面竹签串起来的各种肉类和蔬菜烤得噼啪作响。
  当地人热情而好客的语气,还有被炉火烤得通红的脸。
  周围是密密麻麻的飞虫,在夜晚的灯光里异常活跃。
  而当2007年再一次来到云南。
  那些曾经的记忆都一瞬间渺无踪影。
  走过的路,听过的话,唱过的歌,统统都不再记得。
  ——呐,你说难道真的是这样吗?我们会那样轻易地忘记自己的过去。忘记我们曾经的样子,忘记我们心血来潮做过的事情,忘记我们蓄谋已久的一句告白。
  当我依然躺在商务车最后一排宽大的座位上时,我看着窗外盘旋而过的无数条公路,一时间觉得自己从来没有到过这个地方。
  茂盛的热带植物没有看见过,皮肤黑黑的少年少女没有看见过。
  热辣的食物没有品尝过。
  叮当作响的银饰没有抚摸过。
  只记得在车上昏睡过去的一个又一个小时,偶尔睁开眼来是窗外被乌云笼罩的阴霾的天空,醒来后脖子剧烈的酸痛感。
  记忆里只剩这些残存的片段,闪动着微弱的光,提醒着耗去的时日。
  [04] 前往7年以前
  我的一个习惯就是上厕所的时候一定会看书。
  而昨天晚上顺手带进厕所的竟然是我出版的第一本散文集《爱与痛的边缘》。
  翻到最后一篇文章竟然发现标题是2000年春天。
  原来我在那个时候已经开始写作了,我一直觉得自己是2003年才开始出道的。
  那么仔细地想来,七年了?
  七年前的自己还在为了新概念作文考试拼命,而到现在,已经几乎听不到关于这个比赛的消息了,尽管每一年还是有很多很多的学生把自己的梦想装进信封里投递往上海那条长满了高dafa国梧桐的巨鹿路上。就像曾经的自己,顶着烈日,把沉甸甸的信封投进墨绿的邮筒。
  在信封掉落到筒底的时候,那咚的一声回响,像敲打出出发的信号。
  七年前的自己,骄傲而又自卑,像所有懵懂而又天真的小孩一样,去了上海。
  而现在,当我每天坐在旗舰轿车里穿越过外滩繁华奢靡的无数世界名牌的橱窗,穿越过日益增多的摩天大楼,我也再想不起当初从地铁里出来第一次看见人民广场的样子。那个时候觉得上海真像是虚构的城市。
  七年前的自己,在一个下着蒙蒙细雨的夜晚,走在一条长满法国梧桐的马路上,满地都是湿漉漉的红叶,我手上提着沉甸甸的刚从超市买回来的饼干。心里是更加沉甸甸的梦想。
  我不知道我当时有没有哭。
  我只记得当时像要把一切都压缩成最清晰的底片,放进心里。
  带走它。
  [05] 云之上
  全公司的人一起去峨眉山玩。
  走到山脚下的时候,周围都是过往的行人,而越往上面走,行人越少,大多数人都选择了坐车。
  等我们差不多拖着半死的身躯赶上当天最后一班索道上达金顶的时候,大家在缆车里非常没用地尖叫着说“好美啊太美啦”,所幸是全天最后一班缆车,整个车厢里也只有我们几个,所以还不算是很丢脸。
  脚下的山峰只有一两个尖顶露在云的外面,下面都被浓厚得像是牛奶一样的云层浸泡着。
  无数缭绕的雾气,再加上金光闪闪的庙宇和巨大的佛像,周围被刻画得如同仙境一样。
  真的是要到了这样的高度,才能看见最美的风景吧。
  只是周围的温度也不得不让我们去租了厚厚的军大衣。
  其实和人生很像呢。
  都是越往上面人越少,到最后能陪着你一起看风景的,永远只有身边的那几个人。要经过痛苦,要经过寒冷,要经过争吵,才可以看见脱离庸俗喧闹的人间的美景。
  第二天早上,冒着寒冷的雨去等日出。
  从天黑就摸索着朝山崖绝壁前进。然后在冷雨里哆嗦着等天亮。尽管当地人说下雨有可能就看不到日出,但是还是很不甘心地去了。
  结果果然,凌晨五点就起床,然后在寒冷的雨里头发衣服都打湿了之后,依然没有看见日出。
  这更像人生了呢。
  文
  高中的时候有一个自己网站,每周五最开心的事情就是上课不认真听讲,一整天都在想周末回家的时候要如何完善每个栏目的细节,添加新的内容进去,或者突然一天有想法把之前整个构架全部推翻,偏执狂一样地把所有页面做成起初最讨厌的深红色,颜色代码是990000,渐渐发现用灰色的小字点缀起来非常得当。因为不会写太专业的代码,就拜托朋友来写,然后修改其中能够自行理解的部分,把更多精力花在处理图片上。尽管网站访客寥寥,却也自得其乐地为每次的变化兴奋多时,把地址转给每个有联络的朋友看,急切想知道他们的反馈,能收到很好的评价和中肯的建议。
  一次大雪后的中午,用自己买来的电话卡拨通长途接受一个网络电台的采访,至今想来算是一件平常的事情,当时却异常激动,对着安静寒冷、覆盖着厚厚白雪空无一人的白色操场慷慨激昂地诉说着理想和假设,迫不及待地自我表达。声音在公共电话亭的罩子里形成短促的回声,每一句伴随着呼出大团的白汽。这些话更像是在讲给自己听——微弱的期许和疾驰而过的梦想,在那时便有了明确的方向。
  进入目前的行业非常偶然,开始尝试着做了几本书的封面,几乎完全不懂得印刷色、尺寸等等基本的常识,还非常挑剔地去声讨责编说颜色不是理想中的颜色、印刷质量也很糟糕,现在想起来其实其中有许多该归结为自己的无知,最初完全不适合印刷尺寸的图,一定为美术编辑重建图案的工作带来非常多的麻烦。正是他们宽容无私的帮助,让我逐步地积累到更多经验,如今能自信从容地面对每一项工作,有幸为更多优秀的作品做装祯。
  而作为一个设计师和一个创作者的冲突就在于,创作者最大的财富即是与众不同的特质,而设计师往往被要求适应作品的风格,做“恰当”的取舍,尽量把自己埋藏起来。让自己的创作更加同化于作品本身,才算是完满的结局。于是更多时候便陷入一种不断刻意丢失自我和找寻自我的循环,一个人是如何能够把自己隐藏起来,再去自我发现,这可能有些难以理解。但也正是在这种循环中,对自己的认识便更加强烈和专注,每次重拾的风格和元素便更加接近
  自己的本质和思想内核,更能直截有力地表达自我;而相应地,每一次的抛弃也变得更彻底决绝,不留余地。
  这种循环几乎每次都是以“瓶颈”的形式出现,或长达两个多月,或者延续半年的时间,再艰巨的,一年多的时间里,在取舍间做苦苦挣扎。难免不舍得丢弃已经得心应手的方式,却不再对它所带来的结果有任何惊喜;也有更痛苦的便是在重拾骨骼以后找不到合适的血肉重新填补和丰富。配合着别人的作品,演一出他们的戏后,我还是必须要找回自己。
  ——是黑暗模糊的一种影,带有夜风般的气质,间或有闪光,由云层间降下的狭窄光束,侵略性,迷惑,沉默,漂泊,月光,完全盛开濒临凋谢的百合,散发神性光辉的云层。此类意象化的词汇和此类近似于幻觉般的意象常常出现在我自我追溯和反省的过程当中,成为自我认定的标签,一切的思想和行为的目的便更趋近于这些形态所拥有的伤感、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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