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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

孤岛奇案-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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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隆巴德回答说: 
    “对,我让他们去死。” 
    他那双乐滋滋的眼睛直盯着维拉惊恐的双眼。 
    安东尼·马斯顿神情恍惚地慢慢说: 
    “此刻我一直在想——约翰和露西·库姆斯,想必就是 
我在剑侨附近压死的那两个孩子。倒了一辈子的霉了。” 
    沃格雷夫法官先生酸溜溜地说道: 
    “谁倒霉,你,还是他们?” 
    安东尼说道: 
    “是啊,我正在想的是——我倒霉。当然,话又得说回 
来,你是对的。先生,对他们说来,是够倒霉的。当然,这 
纯粹是个意外。他们从屋子里还是从别的什么地方冲出来。 
我的汽车执照给吊销了一年。糟糕透了。” 
    阿姆斯特朗大夫激动地争辩说: 
   “车开得这么快是不对头的——是完全不对头的!象你 
这样的年轻人对社会简直是个祸害。” 
    安东尼耸了耸肩膀说: 
    “快不快的问题,那得另说。倒是英国的路真是拿它们 
没办法,说不上开多快才合适。” 
    他四下里找他的杯子,一副“马大哈”的模样,结果在 
另一张桌上找到了。他又到靠墙的桌上倒了一杯白兰地苏打, 
回过头来说道: 
    “好吧。不管怎么说,这不是我的错。顶多是一次意外 
而已!” 
  
                       三 
    男管家罗杰斯一直在舔着嘴唇,搓绞着双手。现在轮到 
他毕恭毕敬地低声说了: 
    “我能说一句吗,先生。” 
    隆巴德说道: 
    “说吧,罗杰斯。” 
    罗杰斯清了清嗓子,再一次用舌头润润发乾的双唇。 
    “是,先生,刚才,也提到了我同罗杰斯太太,还有布 
雷迪小姐。没有一句是真的,先生。我和我家里的一直伺候 
布雷迪小姐,直到她去世。她身体一直不好,先生,我们开 
始伺候她的时候,她身体就不好。那天晚上刮大风了,先生。 
就在那个晚上,她突然不行了。碰巧,电话又坏了,我们没 
法给她找大夫。先生,我是走着去找大夫的。大夫来的时候, 
已经来不及了。我们确实想尽了一切办法,打算救活她,先 
生。我们对她忠心耿耿,实在是这样的,问谁谁都会这么 
说。她从来没说过我们一句半句的,从未没有。” 
    隆巴德若有所思地瞧着这个人紧张得歪扭了的脸,发干 
的嘴唇和惊慌害怕的眼神。他想起刚才失手落地的咖啡托 
盘。这些只是他心里想着,没有说出口:“喔,是这样吗?” 
    布洛尔开口了——完全是一副神气活现的吃公事饭的派 
头儿。 
    他说道: 
    “那老娘儿们完了,你们俩总弄到点儿油水了吧?呢?” 
    罗杰斯强打起精神,死板板地说道: 
    “布雷迪小姐认定我们忠心可靠,服侍得好,所以留了 
一笔遗产给我门。我倒要请问,这有什么不对呢?” 
    隆巴德说道: 
    “布洛尔先生,说说你自己吧!” 
    “我有什么?” 
    “那份起诉书上面也有您的大名。” 
    布洛尔的脸色发紫了。 
    “你的意思是说兰道?那是件银行抢劫案——伦敦商 
业银行。” 
    沃格雷夫法官先生吃了一惊。他说: 
    “我记起来了。虽然不是我审的,但我记得那起案子。 
兰道是由你作证才定的罪,你是承办那起案子的警宫吗?” 
    布洛尔说道: 
    “是我。” 
    “兰道被判处无期徒刑,终身劳役,他体质很弱,一年 
后死在达脱摩。” 
    布洛尔说道: 
    “他是个匪徒。把夜班警卫打昏的就是他。案情明摆着, 
该他倒霉。” 
    沃格雷夫慢条斯理地说道: 
    “那次,你由于办案干练而得到了嘉奖,我没说错吧!” 
    布洛尔阴阳怪气地答道: 
    “我升级了。” 
    然后,他又恶狠狠地说: 
    “我不过尽我的本分,履行公事罢了。” 
    隆巴德哈哈大笑——笑得突然,笑得响亮。他笑道: 
    “看来我们都是些多么克尽职责、奉公守法的人物啊! 
当然我自己不算。那么你又是怎么回事呢?大夫——还有你 
那小小的医疗事故?是动了什么违法的手术吧!” 
    埃米莉·布伦特小姐十分厌恶地瞟了他一眼,把身体挪 
开了些。 
    阿姆斯特朗大夫,什么也压不垮似的,悠闲地摇摇头。 
    “对此事此地,本人茫然不解,一无所知。”他说道, 
“至于提到的那个名字,我不清楚。叫什么来着,克利斯?克洛 
斯?我不记得有叫这个名字的病人,也不记得同哪一桩死亡 
有任何关系。这事对我庄根儿是个谜。这是好久以前的 
事咯!当然,有可能是我在医院里动过的手术,记不得是哪 
一次了。送医院送迟了,这种情况多得很!但是只要病人一 
死,他们总说是动手术人的差错。” 
    他叹着气,摇摇头。 
    他心里在想: 
    喝醉了——就是这么回事——喝醉了……,喝醉了动的 
手术!神经全然不管用了——手发颤。是我杀了她,没问题, 
可怜的冤鬼——那位大嫂。要是没喝酒的话,这种小手术根 
本不在话下。总算吃我们这行饭的都讲义气。当然,在场的 
护士心里是有数的——但是没人声张。天哪,那次可把我吓 
懵了!以后再也不敢了。可是事隔多年——谁又会知道这桩 
事情呢? 
  
                  四 
    房间里一片寂静。每个人都瞧着埃米莉·布伦特,有的 
大大方方,有的偷偷摸摸。隔了足足有一两分钟,她才意识 
到大家都在等待着她。她那窄窄的额角上挑着双眉说道: 
    “你们都等着我说,是吗?我没有什么好说的。” 
    法官问: 
    “一点儿也没有吗?布伦特小姐?” 
    “一点儿也没有。” 
    她双唇紧闭着。 
    法官摸摸自己的脸庞,温和地说: 
    “你保留辩护权吗?” 
    布伦特小姐冷冷地答道: 
    “根本谈不到辩护问题。我做事从来不违背我的良心。 
我没有什么好谴责自己的事情。” 
    现场出现了一种不满的情绪。埃米莉·布伦特竟然不为 
舆论所动!她毫不妥协地坐着。 
    法官清了清嗓子,又清了清嗓子,然后说道: 
    “我们的询问到此为止。好吧,罗杰斯你说,除了我们 
以及你和你太太之外,岛上还有别的什么人?” 
    “没有人了,先生。一个也没有。” 
    “你能肯定吗?” 
    “完全肯定,先生。” 
    沃格雷夫说道: 
    “我还不太清楚我们这位不知名姓的主人,他把我们一 
起拴在这儿究竟是要干什么?但是,据我看来,这位老兄, 
且不管他是何许人也,用我们正常的话来说,他是不正常的。 
    “也可能是危险的。我的意思是我们应该尽快地离开这 
儿。我提议今晚就走。” 
    罗杰斯说道: 
    “抱歉得很,先生。岛上没有船。” 
    “一条也没有吗?” 
    “没有,先生。” 
    “那你和岸上是怎样联系的?” 
    “弗雷德·纳拉科特每天早晨来,先生。他送来面包、 
牛奶、邮件,听取吩咐。” 
    沃格雷夫法官先生说道: 
    “那么我的意见是等明天早晨纳拉科特一来,我们就 
走。那就好了。” 
    大家都表示赞成,只有一个人反对。只有安东尼·马斯 
顿和大多数人的意见相左。 
    “有点儿怕了,还是什么的?”他说道。“得把这个谜解开 
再走。从头到尾活象是一个侦探故事。够刺激的。” 
    法官挖苦他说: 
    “活到我这把年纪,我是不再想要什么‘刺激’了,如果 
用你的词儿来说的话。” 
    安东尼微笑着说道: 
    “安分守己的生活,天地何其狭窄!我举双手赞成,何 
妨去碰碰法律!我就为它干一杯!” 
    他举起坏子,一饮而尽。 
    也许,太急了。他噎住了——呛住了,呛得很厉害,脸 
都抽搐起来,发紫了,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接着就从坐 
着的椅子上滑了下来,酒杯脱手,倒在地上了。 





 












第五章 
                  一 
    事情来得如此突然,如此意外,使在座的每个人都为之 
失神屏息,呆呆地干瞪着地上躇缩成一团的人。 
    阿姆斯特朗大夫随即跳起来,跑了过去,在马斯顿身边 
蹲下。当他再抬起头来的时候,双眼茫然,透出深感迷惑不 
解的神态。 
    他轻轻地低语着,惊恐之极。 
    “我的天!他死了。” 
    那些人都没听懂,没有马上听懂。 
    死了?死了?这位青春无限美好的年轻尊神,一下子就 
被打翻在地了?健壮的小伙子不会这样子死的,怎么会给一 
杯白兰地苏打呛住……。 
    不,谁也不相信。 
    阿姆斯特朗大夫凝视着死者的脸,还凑过去用鼻子嗅了 
嗅那发青的,扭歪了的嘴唇。然后把安东尼·马斯顿跌落在 
地上的酒杯拣起来。 
    麦克阿瑟将军说道: 
    “死了?你是说这家伙呛了一下,于是——于是就完了?” 
    大夫说道: 
    “你要说他是呛了一下,就说是呛了一下吧。但他完完 
全全是窒息而死的。” 
    他现在去嗅那只杯子了。只见他用一个手指头蘸了一下 
杯中的余沥,万分小心地伸向舌尖轻轻地那么一碰。 
    他换了一副神色。 
    麦克阿瑟将军说道: 
    “从来没有听说过一个人能这样死了——就这么呛一 
下!” 
    埃米莉·布伦特请清楚楚地说道: 
    “生即是死,无时无死。” 
    阿姆斯特朗大夫站起身未,突然说: 
    “不,一个人不会因为这么呛一下就死了的。马斯顿的 
死并不是我们所说的那种自然死亡。” 
    维拉说话了,声音低得几乎象耳语: 
    “搁了——什么——在白兰地里了吧?” 
    阿姆斯特朗点点头。 
    “是的。说不准。一切迹象看来象是氰化物之类。闻不 
出氢氰酸的特殊气味,可能是氰化钾。那玩意儿发作得特别 
快。” 
    法官尖声问道: 
    “那东西在他的杯子里?” 
    “是在他的杯子里。” 
    大夫走到放酒的桌子那里,打开白兰地的瓶塞,闻闻, 
还尝尝。接着又尝了尝苏打水。他摇摇头。 
    “都没问题。” 
    隆巴德说道: 
    “你意思是——想必是他自己把那玩意儿放到自己的杯 
子里去的了?” 
    阿姆斯特朗点点头,但是神色古怪,极不满意地说道: 
    “看来好象是这样。” 
    布洛尔说道: 
    “自杀,呃?真是怪事!” 
    维拉慢腾腾地说道: 
    “谁也不会想到他会自杀。他多么生气勃勃!他正—— 
喔——正过得美着呢!今天晚上他把车开下那个山坡的时 
候,他的神气简直就象——就象——喔,我真没法形容!” 
    其实大家都知道她要说什么:安东尼·马斯顿正处于青 
春年华、胸怀远大抱负的时光,怎么看都象是不朽的、死不 
了的。哪知而今竟一命呜呼,倒毙在尘埃之中了呢。 
    阿姆斯特朗大夫问道: 
    “有没有自杀以外的可能呢?” 
    他们一个个都慢慢地摇了摇头,沉思着。还能有什么别 
的说法呢?酒,谁也没有去动过,他们全都看见是安东尼· 
马斯顿走过去自己动手倒的。因此,不言而喻,酒里的氰化 
物也就是安东尼·马斯顿自己放下去的。 
    至于下一个问题——安东尼·马斯顿为什么要自杀呢? 
    布洛尔思忖着说: 
    “你知道,大夫,依我看,这不对头。我认为马斯顿先 
生决不是会自杀的那种人。” 
    阿姆斯特朗回答说: 
    “我同意。” 
  
                      二 
    话也就到此为止了,还有什么别的好说呢? 
    阿姆斯特朗和隆巴德一起把安东尼·马斯顿死沉沉的尸 
体放到他自己的房里,用被单盖起来。 
    他们下楼的时候,其余那些人正围成一圈站着。尽管那 
天晚上天气并不冷,但大家似乎都有点哆嗦。 
    埃米莉·布伦特说道: 
    “我们都去睡吧,不早了。” 
    已经过十二点钟了。这个建议挺合适——但是谁都赖着 
不走,似乎都想呆在一起,好放心些。 
    法官说了: 
    “是啊!我们得睡一会儿。” 
    罗杰斯说道: 
    “我还没有收拾呢——得收拾饭厅。” 
    隆巴德随口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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