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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节

阿马罗神父的罪恶-第5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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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圣母马利亚和教区神父都反对她,那她会怎么样呢?再说,她的确爱他。在他的怀抱中,她对天国的一切恐惧都消失了,她甚至根本就不再想到天国。偎依在他的胸前,有他保护着,她对于天神的愤怒也不再感到恐惧了;她那非常强烈的情欲就像一杯烈酒一样,给了她极大的勇气;仿佛有一种对于天国的公然蔑视缠住了她的身体。但是当她独自一人在自己的房间里时,所有的恐惧又回来了。正是这种内心斗争使得她面色苍白,使得她干燥皱缩的嘴唇上爬满了老年人的皱纹,使得她憔悴异常,这可把阿马罗给激怒了。 
  “你到底是怎么啦?你的嘴唇上一点血色也没有,难道非要我用力才能把它挤出来吗?”每当他一见面吻她时便这样说,因为他发现她冷冰冰的,毫无一点热情。 
  “我昨晚一夜不舒服——我神经紧张。” 
  “该死的神经质,”阿马罗不耐烦地咕哝着说。 
  接下来她就会提出那些每天都要重复一遍的莫名其妙的问题,直把他气得发狂。他在作弥撒时是否充满了热情?他是否读过了他的每日祈祷书?他是否作过了每日反省? 
  “你就不想知道点别的什么吗?”他气愤地说道。“见鬼!现在你听着!你认为我还是个神学院的学生而你是主考官,你要来检查我是不是执行了教规。真是愚蠢透顶!” 
  “我的意思是说,对天主要尽心尽意。” 
  事实上,她现在最关心的一件事就是阿马罗应该做一名好教士,这样他就可以成为她的救世主,把她从天主的愤怒中解救出来。她指望着教区神父能在天国的法庭上运用他的影响。她生怕他由于玩忽职守而使她被罚人地狱。为了使他那种神秘的保护作用发挥最大的优势,她希望他一直圣洁,保持其天国宠儿的地位。 
  阿马罗说这一切使他想起了老修女的重重顾虑。他认为这都是一派胡言乱语,白白把他们在埃斯格利亚斯大叔家的宝贵时间占去了这么多。 
  “我们不是到这儿来唉声叹气的,”他冷冰冰地说道,“请把那扇门关k好吗?” 
  她服从了;在关好门窗的半明半暗的房间里亲吻过一阵以后,他终于又认出了他的阿梅丽亚,那个恋爱初期时的阿梅丽亚,在他的怀抱中,她心旌荡漾,可爱的身体不住地颤抖着。 
  每天他对她的欲望都更加强烈,这是一种专横而固执的欲望,短短的几小时绝对不能满足。啊,可以断定,没有哪一个女人及得上她!他可以打赌,在莱里亚绝对没有,即使在那些贵族家的小姐太太中间也找不到。她是有些不必要的顾虑,但是对它们不必认真对待,重要的是要趁着年轻的时候尽情地享受这一切。 
  而他也的确在尽情地享受。他的生活在各个方面都充满了舒适和欢乐:就像是生活在那种雅致的客厅里一样,里面的一切都装饰得舒适漂亮,没有一件硬梆梆的或者有角的家具,不管靠在哪儿,身体触到的都是舒适松软的靠垫和坐垫。 
  当然,他最大的乐趣还是在教堂司事的家里。但是他也还有别的欢乐。他吃的很好,抽的是好烟,用的是一只昂贵的烟嘴;他所有的亚麻布白衬衫,白床单,白台布都是新的,质量是最好的;他买了一些家具,现在他花起钱来已经毫不犯愁了,因为圣母升天会的唐娜·玛丽亚,他的最有钱的忏梅者,随时都把自己的钱包拿给他,供他支配。原来他在不久前交上了好运。那是一天晚上,在胡安内拉太太家里,那位了不起的女士谈起有一家英国人坐着一辆汽车在去巴塔利亚途中经过这里,接着她便发表意见说,所有的英国人都是异教徒。 
  “他们也和我们一样受过洗礼,”唐娜·儒瓦基娜·甘索索说。 
  “是的,太太,但是他们那种洗礼只会让人发笑,它并不像我们的洗礼那样灵验,它毫无效果。” 
  这时,喜欢歪曲别人意思的大教堂神父便缓慢而庄严地宣布说,唐娜·玛丽亚发表了亵渎神明的言词。特兰托公会议在其第七次会议所作的第四项教规中规定,凡说以圣父、圣子和圣灵的名义对异教徒施的洗礼不是真的洗礼者,均属亵渎神明!根据特兰托公会议的规定,玛丽亚女士自说出那番话之时起即被逐出了教门! 
  那位了不起的女士一阵歇斯底里发作瘫倒在地上。第二天她便扑倒在阿马罗的脚下,阿马罗为了惩罚她对特兰托公会议第七次会议第四项教规的当众冒犯,命令她为炼狱中的鬼魂作三十次弥撒。而现在,唐娜·玛丽亚便按每次弥撒五块银币的价格在付钱。 
  由于这个原因,他往往能够面带一种神秘的得意神情,手拿一个小包走进教堂司事的家。包里是送给阿梅丽亚的一件礼物——一条丝头巾,一根花领带,或者一副手套。看到这些爱情的信物,她总是欣喜若狂,接下来他们便在黑暗的房间里尽情地享受一番爱情的欢乐;而在楼下,结核病菌却在继续吞噬着托托——嚓!嚓!嚓! 

  
    第十九章
  “大教堂神父在家吗?我有话要对他说。快!” 
  迪亚斯神父的女仆指了指书房,然后便跑上楼去告诉唐娜·若塞帕说,教区神父先生来看大教堂神父了,他看上去心烦意乱,一定是出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阿马罗推开书房门,砰地一声把它关上,连声早安也没对大教堂神父说,便脱口而出: 
  “那姑娘怀孕了!” 
  大教堂神父刚才一直在写东西,这时突然把笨重的身躯靠在椅背上。 
  “你在说什么?” 
  “是的,怀孕了!” 
  在一阵沉默中,教区神父焦急不安地从窗口走向书橱,这时,可以听得到地板在吱嘎作响。 
  “这你肯定吗?”最后大教堂神父问道,他简直吓坏了。 
  “绝对肯定。那姑娘怀疑了好几天。她只是哭。但是现在已经肯定了。女人都懂,这种事她们是不会搞错的。一切证据都在。我可怎么办呢,老师?” 
  “天哪,真是大难临头啊,”大教堂神父不知所措了。 
  “想象一下人们会怎么说吧!她母亲,还有那些邻居!如果他们怀疑到我,那我就完了。我绝不会等在这里听他们说三道四的。我要逃走。” 
  大教堂神父傻乎乎地搔了搔他的脖子后面,嘴唇像只象鼻子那样垂了下来。他仿佛已经听到了分娩之夜从那座房子里传来的尖叫声。胡安内拉太太将老是泪眼汪汪;从今以后他再也别想过安宁的日子了。 
  “告诉我一件事!”阿马罗绝望地喊道。“你怎么想?你难道毫无办法吗?我是什么办法也想不出来,我已经变成白痴了。我已经神经错乱了!” 
  “这就是你做的好事,我亲爱的同事。” 
  “见你的鬼去!这跟道德毫无关系。我显然是做了一件蠢事。但事到如今,我们一定得想个办法才行。” 
  “你到底想怎么办呢?”大教堂神父说。“你总不想给她一服毒药把她害死吧。” 
  对于这样一个荒唐的想法,阿马罗不耐烦地耸了耸肩。他的老师肯定是神经错乱了。 
  “你想怎么样呢?”大教堂神父从喉咙里拖着长腔,空洞洞地问道。 
  “我想怎么样!我想避免一次丑闻。我还能怎么样呢?” 
  “她有了几个月啦?” 
  “几个月啦?这才刚刚开始,这是第一个……” 
  “那就把她嫁出去,把她嫁给那个书记员!” 
  阿马罗神父一下子跳了起来,“该死的,你说的不错。这主意太妙了!” 
  大教堂神父点点头,肯定了这是个妙主意。“趁现在还不迟,马上把她嫁出去!‘Pater est quem nuptiae demonstrant.’①” 

  ①拉丁文:“为其夫者,必为其子之父。” 
  但这时候门开了,唐娜·若塞帕的蓝眼镜和黑帽子出现了。她本是在楼上的厨房里,炽烈的好奇心使她坐立不安,后来她实在忍不住了便踮着脚走下楼来,把耳朵贴在书房门的锁眼上;但是里面那扇笨重的、钉着粗纺呢的折门关着,隔壁邻居家又正在卸木头,所以说话的声音根本传不出来。于是这位好心的太太便决定走进去向教区神父问个好。 
  她那双小眼睛从她蒙着水气的眼镜后面把她兄弟那张又大又胖的脸和阿马罗那张苍白的脸仔细瞧了一阵,但是怎么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两位教士的心思就像那两扇关着的门一样让人看不透。教区神父在轻声地谈着代理主教先生的风湿病,谈着人们盛传的关于秘书长先生结婚的消息。……停顿了一下之后,他便站起身来,说晚饭他们要吃猪耳朵,唐娜·若塞帕只好眼睁睁地看着教区神父走出去,阿马罗走出房门后又回过头来说:“那好吧,老师,今晚在胡安内拉太太家里再见。” 
  大教堂神父重又一本正经地写了起来。最后唐娜·若塞帕实在忍不住了,趿拉着拖鞋在她弟弟椅子后面转了半圈,终于鼓起勇气问道:“有什么消息吧?” 
  “一个重大的消息,姐姐,”大教堂神父摇了摇鹅管笔说。“约翰六世去世了!” 
  “你这个无礼的家伙!”她一边大声说着,一边猛地向后一转便走了出去,后面传来了她弟弟气人的格格笑声。 
  当天晚上,在胡安内拉太太楼下的小客厅里,——当阿梅丽亚在楼上怀着绝望的心情叮叮咚咚地弹奏着《两个世界》的华尔兹舞曲时——两位教士紧靠着坐在那只旧沙发上,每人嘴里叼着一支香烟,头顶上是一幅色彩暗淡的画,上面画着一个修道士,他的手模模糊糊地伸出来,像一只爪子一样罩在大教堂神父的脑壳上。他们正悄声地策划着。首先必须把从莱里亚消失的若昂·埃杜瓦多找到;迪奥妮西亚是个跟踪追迹的好手,她会搜遍每个洞穴和角落把猎物找到。然后,因为事情紧急,阿梅丽亚必须立即给他写信。只要几句话,就说她现在已经知道他是一桩阴谋诡计的受害者;她依然对他怀有好感;她觉得欠了他的情应该补偿;他愿意来看看她吗?如果他犹豫不决(大教堂神父认为这不大可能),他们就用地方长官办公室的那份差事作诱饵。这事通过戈丁尼奥来安排很容易,因为戈丁尼奥完全捏在他老婆的手心里,而他老婆又是西尔韦里奥神父的小奴仆…… 
  “但是纳塔里奥,”阿马罗说,“纳塔里奥恨那个书记员。他对这一事态的变化会怎么说呢?” 
  “啊,老弟!”大教堂神父“啪”地一声拍了一下大腿,大声喊道,“我都忘了!你难道不知道可怜的纳塔里奥出了什么事吗?” 
  阿马罗不知道。 
  “他摔断了腿!从马上摔下来的。” 
  “什么时候?” 
  “今天早晨。我是傍晚听到这个消息的。我一直对他说,那匹马总有一天要把他摔伤的。现在果然摔着了。要养很长一段时间呢。我都忘了,楼上的女士们还不知道呢。” 
  当大教堂神父将这个消息告诉女士们的时候,楼上出现了一片凄凉悲哀的气氛。阿梅丽亚盖上了钢琴。所有的人马上都想到她们可以送些什么药物之类的东西去,只听得一阵叽叽呱呱的声音报出了她们可以提供的帮助——绷带,阿尔科巴萨的修女们制的一种香油膏,在科尔多瓦附近的沙漠里的修道士们酿造的半瓶味浓性烈的甜酒……还需要请天国的诸神来保佑神父早日康复,于是每个人都准备去请自己平日供奉的圣徒:唐娜·玛丽亚近来对圣伊琉提里奥发生了兴趣,她得去请她来显圣;唐娜·若塞帕·迪亚斯真诚地建议请我们的圣母来帮忙;唐娜·儒瓦基娜·甘索索谈到了圣儒瓦基姆。 
  “阿梅丽亚,你最喜欢的圣徒是哪个?”大教堂神父问。 
  “我最喜欢的?” 
  她脸色发白,心中充满了悲伤,因为她想到自己罪孽深重,精神错乱,已经失去了圣母马利亚的欢心,因此便没法指望得到她的帮助把纳塔里奥的腿治好了。这是她感到最痛苦最烦恼的事儿之一,也许是自从她爱上阿马罗神父以来最糟糕的一件事儿了。 
  几天之后,在教堂司事的家里,阿马罗把大教堂神父的计划告诉了阿梅丽亚。为了使她有个思想准备,他先对她说,大教堂神父一切都知道了,为了安抚她,他又补充了一句:“他是作为一件忏悔的秘密知道这一切的。” 
  然后,他便抓住她的手,温柔体贴地看着她,仿佛已经知道她就要洒下伤心的眼泪而对她表示同情似的:“听着,孩子,我要对你说些话,请你听了不要难过。我们必须这样做,这样我们就得救了。” 
  然而,一听到要让她嫁给书记员,她便气愤得大声喊了起来。 
  “不,我情愿死!” 
  这算什么呢?当初是他把她置于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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