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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

2005年第17期-第3节

小说: 2005年第17期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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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每天对着它说话
  有时压碎,再把它扶起来
  很小心地放在手中
  捏成一个人的形状
  把一个人变成两个
  又把两个人变成一个
  
  她给它们眼药水,梳子和腰带
  给它们装上四肢
  冰凉的手,学会抚摸
  拥有正常人的生理现象
  再在雨天拆下来
  所有好玩的东西都不如这个
  2005.1.14.
  
  游  戏
  
  有一件事,一直影响我
  使我乐于付出小小的帮助
  即使在寒冬,也为图画上的马棚保存干草
  不管生活多糟糕,没有遭到破坏
  ——我们坐在温暖的旧沙发上
  所有的话只有一个字,你是知道的
  儿子,阳光下并没有爬满寄居蟹的沙滩
  你爱吃甜食,屁股上的一点小伤让我长久流泪
  你的秘密都刻在我的记忆里
  
  那时很穷,没有玩的东西
  我们伸出两只手,玩拍手的游戏
  你咧开缺牙的嘴,一直笑
  你的一只手在我的手中
  另一只手举着,没有碰到我的手
  那一刻,你该有点慌张
  这本来是游戏的规则
  每一次只能拍到一只手
  可现在我后悔,当初没有把两只手都给你
  2005.1.17.
  
  冬日午后
  
  我在午后的幻想中看森林
  那些阴冷的日子,我让它们
  经历风暴的恶劣天气
  每一天都被疯狂的秘密所折磨——
  长出一棵树,再长出一棵
  一棵树老了,在空寂的阳光中燃烧
  树籽落进泥土。我们微笑时已幸存下来
  
  在人群中摇晃,有时在大雨中湿润
  连续几天都显露青色的皮
  使用简单的语言。我熟悉其中颤抖的一棵
  保留了缩小的艺术
  所有的冷,只显露过去岁月的寒霜
  然而,我们都经历过了
  对于坏天气带来的一切
  我们假装一无所知
  2005.1.11.
  
  最后一天
  
  整个岛屿都在等待一只疲倦的蚌
  发出声音。干旱来自长久的期待
  这是短暂的一天
  人们仍在寻找可以饮用的水
  转瞬就到了傍晚
  
  龙须草绿得发黑
  沉到海底。没有人愿意
  用歌声去医治一座岛的荒凉
  无数珊瑚已经洞穿了
  被送出水面,作为谁的奇观?
  
  我准备了水、盐和一小包针线
  跟随落日,来到了一座无人的岛屿
  从认识一棵棵小灌木开始
  等等它们开花
  把我拖到幻象深处
  
  这是我享受到的一缕无期限有阳光
  不会减少,也不会增多
  我曾对着一片海洋说话,放弃最后一只船舶
  然而现在我要服从一个失踪的人
  对所有存在这物心怀敬意
  2004.12.20


内心的声音(组诗)
■ 姜庆乙
  救 赎
  
  你分给我一节小小的木头
  连着钢针
  ——一支盲文笔①和
  握笔的手
  触摸
  世界的踪影
  
  你分给我的声音
  用金木之舌
  说
  十字是一架天梯
  我站在横竖上
  就是生命高举过顶的
  福祉
  2004.6.2.
  ①盲文笔:用一节木料加钢针制成,形似小锥子。
  
  咫尺之海
  
  身边,母要和新婚的妻
  面前是第一次触摸
  脚踝的咸
  两双眼睛伴奏我的聆听
  要生出一千只耳朵
  再看
  
  我用双手抚摸
  渤海波心
  一道浪翻看掌纹
  一道浪熟悉指缝
  存留的汗迹
  涛声渗入掌股的钙质
  眼里的盐是还给海水的
  二面零六块拍节
  
  沙滩上相携此岸彼岸
  围拢着我的蔚蓝
  几只鸥鸟随心潮赶来
  翅翼书写天语
  一句蓝色电光
  我的唇相接穷尽处
  海天的弧线
  
  十点一刻的雪
  
  告诉我
  你这微小灯盏里的冷
  因无可依托而下落吗
  灵魂背面的事
  水雾曼妙着重生
  
  不留下擦痕
  只是更真实的火焰
  缓缓推动
  
  从头顶到鞋底湿润向
  泪水的进程
  需要你的体温介入
  一只白鸟在我体内策动
  漫天飘舞
  
  我提前诞生的雪野
  弥漫你的视野
  使你无言寂静地
  空着
  
  蓝色冥想
  
  透明
  清澈
  一双翅膀
  阳光是身后道路
  
  刚刚偏移的日食
  留下深情的寂静
  我盯视手上脉管
  这蓝色矿脉
  隐秘于何处
  
  无声的水,波浪
  我用多深的井贮存天色  好呢
  排起星光的长队
  它们失明的幸福
  由我加倍品尝
  
  多么平坦,我只有侧听光
  流泻的声波
  保存于空气间的呼吸
  一把坐椅足以托起
  蔚蓝的额头


汪家村(组诗)
■ 汪 峰
  菜  园
  
  秘密的萤火虫
  眼睛里的韭菜抖动星光!
  
  出门在外碰见辣椒
  我的血液中增添了一种热情,也增添了一种
  火爆。
  
  南瓜藤受委屈是必然的
  啊,我这样扶着它跌跌撞撞过马路!
  
  哪里是我期待的远方?
  月光多么像枕着的冬瓜。
  
  推开母亲的被褥  看见
  茄子,长不大褐色的童年
  
  瓦砬子划得手指生痛
  被踩在脚下的风啊,一转身长成青枝绿叶。
  
  内心的菜园啊,内心的贫穷
  埋在泥土下面的根,埋在泥土下面的鞋。
  
  在笛声中摆渡
  
  红衣绿裙,在一支多孔的笛上
  挂满了水珠(娇嫩的红萝卜——)
  
  脆生生的细腰身。泡在歌谣的水里
  拼命搓揉着纤纤十指(香喷喷的小葱儿——)
  
  舞步在水面出现细细的波纹,青铜长管
  逼退淤泥(清清爽爽的荷啊——)
  
  呼吸在水面磨镜子,七只白鹭洁净如风
  荡开十顷绿梳子(我勤劳的小妹啊——)
  
  你轻轻地迈了一步又一步,
  一辈子在笛声中摆渡。
  
  十二月
  
  雪在靠近雪
  一根雪白的骨刺在腐烂的肉中猛烈地呼吸。
  
  无数银色的长笛被秘密地运到草根。
  太孤独了,像风吹着闪着寒光的锋刃!
  
  无数只银狐像火焰一样跳跃
  和我的心灵破碎毫无二致
  
  扯一根白发到镜中去提醒一只狮子,
  在自己的小箱子里填满钉子和棱角尖尖的
  石块。
  
  我曾经目睹一阵北风吹死了无数个山冈,
  她伸过手掌来一生只开过一朵花!
  
  中 秋
  
  你基本上是月亮
  你基本上下半夜出来
  往空井里跳
  
  你基本上住在工棚里
  在同村人的撺掇下
  你基本上在草纸上睡了一夜
  你基本上在安息香里
  还原成女人
  
  你基本上是一桌热气腾腾的饭菜
  你基本上以鱼的姿态
  慵懒地睡在一个粗瓷碗里
  
  你基本上没人交谈
  你基本上和地下人交谈
  你基本上挂在一孔箫上
  
  你大不了
  和一保暗螂有关
  在我的窗户上爬了又爬
  咬得一个苹果掉了牙齿
  
  你基本上是圆的
  你基本上是牙齿里
  一个尖叫了很久的声音
  
  锈水管
  
  水管以前
  可以滴水
  现在不能
  因为锈了
  因为锈,像
  一条脏毛巾
  把水管的口堵住了
  锈水管不能滴水
  水管很长
  以前,有人在另一头哭
  我们在这一头
  看到泪水
  现在,那头再有人哭
  更多的人哭
  我们最多也只能
  听到
  这一切
  都因为水管锈了


优质的煤(组诗)
■ 吕海潮
  矿 灯
  
  从空间开始
  你是宇宙的最后一盏灯火
  从太阳,从北斗,从飞碟,从龙舞
  你在地球的最末一个角落里点亮
  从最初,到最初
  
  从人类开始
  你是生活的最后一盏灯火
  从篝火,从渔火,从锅炉,从煤气
  你在地球的最末一道边缘上闪烁
  从零点,到零点
  
  从生命开始
  你是创造的最后一盏灯火
  从炼炉,从电弧,从正月,从七夕
  你在地球的最末一条缝隙里照耀
  从煤炭,到煤炭
  
  从思想开始
  你是行动的最后一盏灯火
  从灯塔,从蜡烛,从心灵,从眼睛
  你在地球的最末一个洞穴里放射
  从永夜,到永夜
  
  从幸福开始
  你是牺牲的最后一盏灯火
  从瓦斯,从磷火,从荧屏,从礼花
  你在地球的最末一片天地里微笑
  从奉献,到奉献
  
  四十二根骨头
  
  四十二根骨头
  比矛还硬,比道轨还硬,比支柱还硬
  不需要皮肤,不需要肉,只需要血和心脏
  在地球的体内成为部族
  
  开采——开采之前先用骨头顶起岩石
  四十二根骨头
  四十二双眼睛,火眼金睛,不充血,不斜视
  没有眼翳
  盯着煤层,盯着岩壁,盯着巷道的风,盯着铁钉
    的雨
  呐喊着,挥杀着,抢着牺牲,或者叫作死亡
  为了让另一个活着,能骂娘,用命令的姿态
  
  四十二根骨头
  正是一个队的数目
  和每个人的骨头都一样,二百零六块
  但他们是真正的骨头
  不缺钙的骨头,不患软骨病的骨头,没有蜂窝
    状的骨头
  队长是大腿骨
  他转动四肢都转动
  四十二根骨头
  四十二根高档的骨头
  每一根都连眘年度的数字
  连着激越的锣鼓和火红的喜报
  
  四十二根骨头
  静下来羞羞答答,犹如无声
  劳模会上,他们合成一把折扇
  悄悄地藏进扇面里边
  
  一切的钢铁都是喙子
  
  在这里
  一切的钢铁都是喙子
  钻头的喙子,风镐的喙子,土得掉渣了的铁锹的
    喙子
  和最先进的割煤机的喙子
  
  都在喙,像一只鸟,像许多鸟
  亮着灯盏的猫头鹰,嘣嘣的啄木鸟
  飞离水面的鹭鹚,灰鹤,岩鸽
  
  啄岩石,啄岩石上的脂膏
  把埋藏的时间,啄成现实的日子
  
  沿着矿脉啄,沿着地质手指啄
  啄得很远很远,啄成
  K线图,啄成令人满意的一组数字
  
  啄,啄是为了补,像女娲
  炼就五彩石
  补天,补宇宙的缺憾
  
  在这里
  一切的钢铁都是喙子
  猫头鹰的喙子,啄木鸟的喙子,灰鹤的喙子
  日日夜夜地啄,不停地啄
  啄,是唯一的信念


风中的事情(组诗)
■ 叶丽隽
  上  山
  
  草丛里窸窣作响。小松鼠
  拖着蓬松的大尾巴,在枝丫间
  倏忽一闪。空山。鸟语。频频振羽之声
  多么细小、无处不在的……荡漾
  “心灵是个孤独的猎人。”我喜欢
  这样细细地造访:
  枯草、呼吸、洞穴、尚有体温的毛羽
  我喜欢逐一确认,这世间万物,隐秘
  而丰厚的心灵。它们
  不比一道光线明亮
  却比人心,久远得多了
  
  回来的路上,一颗小榛子从头顶“啪”地落下
  停在了我的脚边
  我把它紧紧地攥在手心里
  直到它,整个地发热。我知道,这是大山
  给以我的,温润的馈赠
  2004.12.杭州
  
  母  亲
  
  辛劳到晚年,依然是
  两袖清风。一颗心
  如同风中的落叶,忽上忽下。担心的事
  实在太多了
  明天的饭食、生计、升高的血压、以及
  散落在各处的儿女
  有时候,她会没由来地和自己说话:
  “这辈子,什么都赶上了,什么都留下……”
  2005.1.丽水
  
  巢  穴
  
  我更愿意独处。在这颗蓝色的星球上
  在自我的深处,我仅有的
  已经像秋天的荒野
  敞开。三十余年,辗转迁徙
  置身其间的,是不尽的山陵、野甸、河流
  是橘树、水杉、槭树、榆树、香樟、栗子树……
  我愿意它们
  就是我今生的朋友和亲人
  而我,皱缩于任何一棵枝丫间
  每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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