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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节

马上天下_徐贵祥长篇小说-第4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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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间;他就明白了;陈秋石没有死;陈秋石只是让国军以为他死了;陈秋石利用自己的假死正在导演一出好戏。明白过来的冯知良继续放声嚎啕;他哭得那样的撕心裂肺;以至于把那场假戏推向了高潮。 
  这以后;他一直寻找机会;他要当面向陈秋石坦白他在军事调处期间的所作所为;他不奢望得到宽恕;他就是要说清楚;他宁愿被审判被枪毙;他也不愿意就这样苟且。 
  可是;没有机会。 
  突围北上的前一天夜晚;他已经做好最后的准备了;他去陈秋石的住处;在门外徘徊很久;最后敲了敲门;陈秋石在里面答应;请进。他进去了;站在陈秋石的对面;他的心咚咚地跳。陈秋石说;啊;是小冯啊;这么晚了;有什么事情?他说;首长;我;我对不起你…… 
陈秋石说;啊;怎么啦?突围方案定不下来;不是你的事。一将无能;累死三军;还是我这个旅长无能啊。 
  他说;不是;不是这个问题。我…… 
  第二天北上突围行动就开始了;然后是一路征战;再然后是颖淮岗新式整军运动。 
   
  六 
  冯知良到了郭阳镇之后;很快就遇到一件麻烦事。 
  陈九川现在管着大半个团;又被命名为“铁锤支队”;独立开展训练;显而易见是把他的部队当作攻坚部队。陈九川很得意;组织部队训练倒是有声有色;但他自己却很少跟班作业。 
  在南天门战斗中;“铁锤支队”缴获的战利品多数都被丢弃了;有两辆摩托车;陈九川硬是逼着俘虏开过来了。到了郭阳镇;陈九川就让俘虏教他开摩托车。俘虏把摩托车开到淮河大堤上;还没跑出三里路;回来的时候他同陈九川的位置就调了个;他坐在偏斗里;陈九川开着摩托车;一会儿呼呼喘气;一会儿风驰电掣;精神抖擞;耀武扬威;那俘虏从偏斗里下来;脸色还是白的。 
  陈九川有了这辆摩托车;就找到感觉了;派人到郭阳镇买汽油;买不到;就把郭阳镇上最大一家杂货铺老板常相知给抓了过来;限定他三天之内给“铁锤支队”送一千斤汽油。常相知哭丧着脸说;报告长官;我们只经营山珍河鲜;不知道从哪里搞汽油。汽油是军用品;除非到国军那里去抢。 
  陈九川说;到哪里去搞我不管你;三天之内不把汽油给我送来;我把你人吊起来;把你的杂货铺一把火烧了。 
  这件事情是中午发生的;下午冯知良就知道了;找陈九川谈话说;陈副团长;你不能这样处理问题。我们要讲群众政策。 
  陈九川说;什么狗屁群众政策;这狗日的是财主;不是群众。对这些狗日的;老子只有一个政策;那就是榨他的油。 
  这件事情要是放在太行山百泉根据地;冯知良是绝不会就此罢休的;但是现在冯知良已经没有那个底气了。 
  没想到就出事了。过了两天;常相知不知道想了什么办法;还真的给“铁锤支队”送来了几桶汽油;没有一千斤;也有四五百斤。陈九川快活得哈哈大笑;吆五喝六地让俘虏把油加好;他要骑摩托去旅部开会。 
  这当然是假话;因为旅部根本就没有通知要开会。冯知良对陈九川的半吊子行为正在暗暗发愁。没想到又出现了一个半吊子。指导小组的梁楚韵听见外面轰轰烈烈的;跑出房间一看;陈九川骑在摩托车上;立马就来了精神;问陈九川;陈副团长;你要往哪里去? 
  陈九川说;我哪里也不去;我要到淮河大堤转一圈。 
  梁楚韵跳脚喊道;好啊;我跟你一起去。 
  冯知良急忙阻止说;梁楚韵;你疯了;他根本不会开摩托车! 
  梁楚韵二话不说;跳上了摩托车后座。陈九川更加得意;一脚油门下去;摩托车嗖一下蹿出老远。梁楚韵吓得赶紧抱住陈九川的腰。 
  冯知良在后面大喊;你们给我回来;你们这是在破坏纪律!你们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陈九川说;砍头不过碗大的疤;小腿一伸拉鸡巴倒。 
  梁楚韵在后面说;陈九川;不许说脏话! 
  陈九川说;我凭什么要听你的话?你既不是我婆娘;也不是旅长;你的话不是脏话是鬼话。 
  梁楚韵大怒;松开陈九川的腰说;陈九川;把车停下来;让我下去! 
  陈九川说;是你自己跳上来的;不是我逼你上来的;上车容易下车难;上了我陈九川的车;就由不得你了。 
  梁楚韵大叫;你混蛋! 
   
  七 
  江淮军区被整编为华东野战军十一纵队;淮上独立旅为该纵三旅。纵队开完成立大会;曹政委单独找袁春梅谈了一次话;内容是什么;赵子明不知道;陈秋石也不知道。袁春梅谈完话出来;脸色十分难看;也让赵子明满腹狐疑。 
  中途在皇岗休息吃饭的时候;趁袁春梅上茅房的工夫;赵子明跟陈秋石嘀咕;不对劲啊;曹政委为什么单独找袁春梅谈话;你我是军政一把手;我们旅里有什么事;不应该通知我们? 
  陈秋石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你老赵怎么回事;这么疑神疑鬼的。 
  赵子明说;我能不疑神疑鬼吗?这个鸟新式整军运动;好多干部都重新登记;刘汉民为什么被审查;不就是因为他当过几天国民党教官吗?你我都是国民党黄埔军校毕业的;我在西路军的时候还被俘过;没准有人在这上面做文章呢。 
  陈秋石说;你讲的这两条都没有问题。我们是南湖分校毕业生;这是不错;可那是组织上派去的;袁春梅也是;她不出问题我们就不会出问题。至于你在西路军被俘的事情;组织上早有结论;证明你没有变节。我估计曹政委找袁春梅谈话;不关你我的事;你不要多疑。 
  赵子明说;老陈;我跟你讲;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得罪过袁春梅;自从开展新式整军运动之后;她就很活跃;找了不少人谈话;调查我在西路军被俘时候的表现。她还怀疑她男人在白区工作被俘;同我有关系。你说这是不是天大的笑话?那时候她男人在芜湖国军的军统站工作;我们在太行山百泉根据地;十万八千里;可她硬是捕风捉影;说是我把情报透露给太行山的国军特务;导致她男人被捕变节。 
  陈秋石吃了一惊说;还有这样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闻所未闻啊。 
  赵子明说;说起来还跟你有关系。那时候你犯病;说是相思病。成城司令员说;解铃还须系铃人;暗示我们做袁春梅的工作;让她跟你重叙旧情。我也就是那么一说;结果她就认为我搞阴谋。听说袁春梅把我祖宗八代的历史都查出来了;连军阀给我爷爷做寿的事情都翻出来了;看来她想把我打成投机革命呢?你也得小心;别看你们过去是恋人;这个女人要是钻进牛角尖;那是六亲不认的。 
  陈秋石说;老赵;我们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袁春梅不是那种整人的人。 
  赵子明说;那就好;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政治斗争是残酷的;我是宁信其有;不信其无。 
  赵子明这次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曹政委找袁春梅单独谈话;确实通报了几个情报;也多数同三旅有关。关于袁春梅爱人在芜湖做地下工作被俘的事情;现已查明;确系叛徒出卖;但这个叛徒不是来自太行山;更不是军队;而是芜湖地下组织内部的人。但是袁春梅的爱人最后也成了叛徒;这件事情组织上不希望成为袁春梅的包袱。曹政委通报的第二个情况是;有人反映;淮上独立旅在跳出大别山之前;陈秋石和杨邑有过一次单独见面;就在觉灵寺内;曹政委说;如果这个秘密会晤真的存在;那问题就很严重;联系到陈秋石抗战之后的表现;令人忧虑;至少要对这个同志监控使用。纵队党委赋予袁春梅同志秘密监视任务;一旦发现陈秋石同志同杨邑秘密接触;或在战场上有异常行为;要及时向纵队报告;必要时采取果断措施。这就是袁春梅心事重重的主要原因。 
  曹政委还向袁春梅通报了另外一个瞠目结舌的情况。早在她接替陈秋石担任军事调处执行小组负责人之后不久;江淮军区接到的《关于陈秋石同国军的交往》是署名的;写信人就是淮上独立旅参谋科长、也是她当时的直接下属冯知良。军区出于保护干部的目的;没有公布冯知良的名字。后来军区情报部门侦察出来了;冯知良写这封信;是因为同国军女军官王梧桐发生奸情;为敌人胁迫。我方没有对冯知良采取进一步的措施;敌人也没有对王梧桐采取进一步的措施;都是一个目的;放长线;钓大鱼。目前看来;冯知良在返回部队后;没有做过间谍工作;一方面可以解释为洗心革面;一方面也可以解释为隐藏得更深。曹政委说;关于冯知良的问题;我们有专人监控;你们旅里;也只限于你本人知道;留意就行;不到紧急情况;没有必要向陈旅长和赵政委通报。 
  从纵队部回来后不久;袁春梅就带了两个干事;到郭阳镇检查“铁锤支队”新式整军运动。 
   
  八 
  梁楚韵这段时间心情好多了;用袁春梅的话说是到基层感受了朝气蓬勃的战斗生活;她在同陈九川的接触当中逐渐改变了对这个人的看法;发现陈九川并不是她原先认为的草莽英雄;而是一个很有心计的人;这对于她认识革命者、认识这支军队;都是有益无害的。尤其是后来陈九川教会了她开摩托车;简直太浪漫了。那段日子;她似乎忘记了忧愁;忘记了爱情受挫的痛苦;甚至忘记了战争的严酷现实。生活在郭阳镇上的梁楚韵;就像回到了少女时代;天真活泼。陈九川给她的印象越来越好;接触了一段时间;她甚至忽视了他是一个战功卓著的副团长;还是一个稚气未脱的小弟弟。陈九川比她小三岁。
  陈九川在跟梁楚韵单独相处的时候;也很轻松。一起散步;聊天;陈九川总是要问她;大城市的人是不是顿顿都有肉吃;大城市是不是有很多摩托车;大城市里有没有大河;大城市里的人睡的是什么样的床。她告诉陈九川;等把国军打败了;他就可以当一个大城市的人了;他要是好好学文化;还可以当大城市的市长;市长比县长官还大。 
  跟陈九川在一起;她快乐;陈九川也快乐。她没有想到;有一棵危险的苗子已经在陈九川的头脑里生根发芽了。 
  农历十六那天;陈九川并没有打算带她一起去左家庄;陈九川的理由是他去执行任务;帮助地方干部巩固政权。梁楚韵脑子一热说;我也去看看。陈九川觉得带上这个既漂亮又有文化的来自大城市的女干部;正好可以抬高身价;就同意了。 
  早晨吃过饭;陈九川让七连副连长岳麓山选了十几个战士;驾着两辆马车;他自己则开着摩托;驮着梁楚韵;耀武扬威地出发了。 
  在左家庄;陈九川和他的随行受到了极高的礼遇;连国民党区公所的官员都知道陈九川当年只身要饭参加公审的事情;自然也知道这个人从十二岁就参加游击队;在抗战中屡建功勋的事迹。陈九川被安排在首席;真是无限风光;当地名流贤达纷纷敬酒;陈九川来者不拒;一边大碗喝酒;一边高谈阔论;大肆渲染当年如何如何;挖苦国军抗战消极内战积极;国民党区公所的官员惟有附和;压根儿不敢争辩。 
  梁楚韵分明已经感到陈九川失控了;好几次在下面踢他的腿;陈九川哈哈大笑说;梁教员;你别踢我啊;我没有醉。我一个人喝了一坛子酒;照样跟鬼子战斗。 
  这次喝酒;陈九川不仅空手而去;还满载而归。告别的时候;他的两辆马车上除了岳麓山和那十几个战士;还装了两头肥猪;两匹绸缎;一麻袋咸鱼。 
  陈九川在筵席上喝多了;回来的路上由梁楚韵驾驶摩托。 
  梁楚韵说;你喝醉了;有失风度。以后我再也不参加这样的场合了。 
  陈九川坐在偏斗里;红头紫脸;斜睨着梁楚韵说;我醉了?笑话;我怎么会醉?你们文化人说的;酒逢……什么……千杯少…… 
  梁楚韵已经非常不耐烦了;看看后面的马车已经被落下了好大的距离;似乎有点担心;放慢了速度;敷衍说;好了好了;别说话了;早点回郭阳镇吧;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会不会出事啊? 
  陈九川说;出什么事?梁教员;梁楚韵;我跟你讲;在郭阳镇;有我陈九川;天大的事情都不是事情。我……倒是希望出点什么事情…… 
  陈九川说着;上身一偏;双手抱住了梁楚韵。 
  梁楚韵没有思想准备;感觉到陈九川的手不仅搂住了她的腰;还上上下下地乱摸;梁楚韵大怒;嘎吱一下刹了车;没想到刹车太急;车把一歪;摩托车滚到路边的沟里;车头把梁楚韵的前胸戳了一下;似乎骨折了;钻心的剧痛。梁楚韵挣扎着想爬起来;却没有料到又被一个重物扑过来;压住她动弹不得;一股刺鼻的酒肉味道熏得她快要窒息了;一阵一阵狂风般的呼吸扑面而来;陈九川在她身上气喘吁吁;语无伦次;梁教员;梁主编;梁楚韵;我;救救我;快啊;我受不了了;我快不行了……梁楚韵听见她自己的军装被撕裂的声音;一双强壮有力的大手伸进她的裤腰。梁楚韵手脚并用;踢打撕咬;嘴里大骂;陈九川;你这个畜生;你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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