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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节

相爱如云 作者:秋之浅吟(晋江2012.8.12完结)-第3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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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多不服气:“谁说的,你看,阿婆,我拎得动,我蹬蹬蹬就跑上去了。”说完,果然就蹬蹬蹬跑上去了。
  张家阿婆笑着对静云说:“这可真是个好孩子。”
  静云不由得就笑了,眼睛一直随着多多上去。
  有人在叫她:“静云!”她回头看,却见曾铭国站在不远处,路灯照在他脸上,却是一片苍白,他几乎是哆哆嗦嗦问道:“静云,告诉爸爸,这个孩子是不是相宇的?他长得跟他简直一模一样,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他呐呐,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她说:“你怎么这么傻,他是不是不知道,你这个傻孩子,怎么这样傻,我得告诉他,不能让你这么傻。你傻,你妈怎么也跟着你犯傻!”
  他转身欲走,静云情急之下脱口而出:“爸!”
  他像是被雷劈中一般,亦如同石化,笔直笔直站在那里,好半天,才缓缓转身过来,看着她,几乎不信的问她:“你刚才叫我什么?”
  静云急急上前,又叫道:“爸,我自己跟他说,您别说。”
  曾铭过倒像是愣在那里,完全的不在状态,呐呐重复她的话:“你自己跟他说,为什么这么久了也没有跟他说?”
  “我有我的苦衷,请您理解。”
  他突然明白过来,眼睛直直望着她:“你是因为倩云?”她不语,只低头看着地上的石子,地上有一条好看的石子路,短短的,却是一路蜿蜒,一直蜿蜒到人的心里去,在心里七拐八拐,最后缠成一个心结,结在心头,沉甸甸的重。
  他叹了口气:“你这个傻孩子,你跟你妈一样,总是为着别人。其实你这样为她,她倒未必领的你的情。”
  他们心知肚明,这个她,静云幽幽开口道:“我不是为了让她领情,只是自己心里有愧疚罢了。
  “傻孩子,你没有愧对她什么,他们的婚姻,原本也就名存实亡,没有你,同样有问题,所以你不要有那么重的负担。“他抬头看楼上,问她:“你妈妈在楼上?”
  她点点头,看见他从包里拿出一个礼盒,递给她,她疑惑的看着他。
  曾铭过说道:“帮我把这个交给你妈,很早很早以前,送给你妈妈的,可是还没有来得及给她,就发生了那么多的事,这么些年,我一直放在身边,看到她,就如同看到你妈一样。”
  静云在他身旁坐下,冰冷冷的石凳,坐上去真是冷,她微微转头看他:“您是不是心里一直有我妈?”
  他半天才说道:“有时候犯一个错误,要一直错下去,没有止境错下去,我心里一直悔,静云,你能懂吗?”
  静云将手轻轻覆盖在他的手上,柔声说道:“我懂的!”她亦是抬头望楼上:“其实,这么多年,我妈妈亦是懂的!”
  曾铭过怅然道:“你妈妈,是我负了她!”
  多多从楼上跑下来,看见静云正跟曾铭国坐在石凳上,很是好奇,问道:“妈妈,你坐在这里干什么呀?”
  曾铭过对他伸出双手,笑得很是慈祥:“来,小子,让外公抱抱!”多多向来不怕生,一跳,已经坐在曾铭国腿上,曾铭国无比疼爱摸了摸孩子的头:“真是像,他从来就没见到过?”
  静云低声道:“见过,但是他误会是孙容泽的。”
  曾铭国张大了嘴巴:“怎么一个比一个傻!你看连孩子头上的穴都一样,都是两个,长得那样像,怎么就看不出来?”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吧!”
  多多惊奇的看着曾铭过,问他:“我为什么要叫你外公呀?你是谁呀?”
  曾铭国轻轻刮刮他的鼻子,无限爱溺道:“我是你妈妈的爸爸,你是不是该叫我外公呀?”
  多多大叫一声:“啊,妈妈还有爸爸的呀?”
  曾铭国忍俊不禁:“没有爸爸,哪来的你妈妈?”
  多多挠挠头:“那多多的爸爸呢?”
  曾铭国叹口气,看着静云,眼中颇有深意道:“多多也有爸爸,过不了多久,爸爸就会来看你了。”
  “那爸爸现在在哪里呀?”
  “现在呀,爸爸还有很多事,不过外公跟你保证,一定会让爸爸来见你的,告诉外公,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多多!”响亮又清脆的一声,惹得两个大人都笑了。
  
  




☆、病房内

  曾铭国不由得抱住他,对静云说道:“这么可爱的一个孩子,他一定会喜欢。你们呀,都是傻孩子。”
  曾铭国走后,静云带着多多上楼。叶若琴正在铺被子,对多多笑道:“多多,今天的被子暖烘烘的,晒了一天的太阳。多多一定会做个好梦的!”
  “嗯,多多会梦见多多的爸爸!”
  叶若琴的手停在那里,不由就看了看静云。见她正兀自怔忡,便不再说话,拉着多多进了卫生间,梳洗完毕,看多多上床躺好,于是关门出来。
  见静云还是坐在那里发愣,于是过去,在一旁坐下。静云倒是先说了:“妈,他来过了,这个,他让我交给你,说是很早以前想送给你的,可是后来没有机会了。”
  叶若琴接过来,上好的锦绒盒子,她慢慢打开盒子,里面静静躺着一只白玉手镯,拿出来,在灯下,却是通透中微微泛着粉。
  她轻轻叹了口气,又重新放回盒子,低声道:“没想到他竟然买过来了。”
  “妈,他说,这么多年,他一直放在自己身边,从来没有离开过。”静云慢慢说道。
  叶若琴又是一声叹息:“又何必当初呢?为什么人总在做错事后再去忏悔?”
  “妈,其实他也很后悔。”
  叶若琴的眼睛像是没有焦距,落在某处,她想起来,这支手镯是她刚嫁给他的时候,有次去商场看上了。可是上好的极品羊脂玉,价值连城,那时候的他们,怎么会买得起这么贵重的东西。
  后来到底发迹了,后来,能共苦的两个人却不能同甘。再后来,她离开了。早就忘了自己曾经心心念念的玉手镯。
  没有想到,他竟然买过来了。
  往事俱俱在目,前尘之事,翻转而来。似波涛汹涌的黄浦江水,一浪又一浪,每一个浪拍打过来,都是一段回忆,甜蜜也好,苦涩也好。早已物是人非。
  沉沦记忆里的惊痛,一旦翻出却原来依旧绞心断肠一般。一颗心,早已千疮百孔,再也回不去从前了。
  再也回不去了。
  而今纵然再相逢,却早已零落成泥碾作尘。
  叶若琴站起来,一脸的平静,对静云道:“赶紧去睡吧,不早了。”
  静云应了一声,进了自己的房间。却怎么也睡不着,空气中仿佛带着一股淡淡的忧伤,她推开窗户,天淡月凉,月光满地,亦是如同撒了一地的惆怅。
  一颗心千转百回,像是弯弯曲曲的小河道,一路蜿蜒到心田。爱这个东西,像是生命里最最绚丽的幻觉。她曾经爱他爱得那样静好,心里亦是愿意为他隐没在不见天光的地方。
  可是世事弄人,造化弄人,人与人的相逢,于是徒然,成了一场空。总是躲不开,尘世后的那一双翻云覆雨手。
  所有的挣扎,不过徒劳。
  
  第二日是周六,静云却是起来晚了。她匆匆梳洗完毕。多多看见她拿着包,一脸的失望:“妈妈,你怎么又出去呀?你都不跟多多玩了呀?”
  静云一脸歉意,用手捏了捏他的小脸蛋,笑道:“多多乖啊,妈妈出去有事,早点回来陪你玩啊。”
  多多闷闷道:“真没劲。”静云已经走到门口,听见他这样说,又折回来,小鸡啄米似的在他的脸上啄了一下:“乖,叫奶奶带你去公园玩下啊!”见他还是耷拉着脑袋,不由得苦笑,转身出了门。
  周六的地铁站,行人依旧如织。没有座位,她站在那里,旁边有一对,像是情侣,正亲热的交头接耳,头靠在一起,倒好似耳鬓厮磨一样。实在是年轻,轻舞飞扬的一张脸,生动,明媚,带着阳光,所到之处,便也似阳光普照大地。
  她心里喟叹:年轻果然是好!
  其实她亦是年轻的,可是总觉得自己这几年的蹉跎,岁月转瞬间已经老去,容颜虽未老去,心却早已老成沧桑一片。
  她随着人流往外走,川流不息的人群,到哪里都是人,乌压压的人,人山人海。大约中国最不缺的就是人了。
  在医院门口,遇上了曾铭国和孙爱月。孙爱月见了她,依旧是没有半分好脸色。她并不甚在意,倒不是她脸皮特别厚,她下意识就觉得,实在没有必要同孙爱月这样的人太过计较。计较太多,伤神的倒是自己。
  曾铭国见着她,朝她点点头:“来了?”她亦轻轻点头。
  看护看见他们三人一块儿进来,笑呵呵的说:“今天你们约好一起来的呀?”孙爱月不咸不淡的说:“门口碰上的。”又问看护:“阿泽这几天有没有好些?”
  看护依旧是笑嘻嘻的:“有有有!前几天手指还动了动,医生说是好现象呢,说没准儿就醒来了。”
  “是吗?”孙爱月顿时很高兴,格外眉开眼笑起来,又问:“你平时都按医生的话去做吧?”
  看护很快点头:“有的有的,曾太太,你放心好了,我一直是做这个的,很内行的。我还每天跟孙先生讲话,叶小姐也天天来,她也跟他讲话。呵呵!”
  孙爱月听看护这样讲,拿眼瞧了瞧静云,面无表情道:“那就好。阿泽一直不醒过来,我的心就一直揪在那里,怎么也放不下心,做什么事都提不起劲儿。”
  看护紧接着说:“那肯定是,孙太太这样菩萨心肠,对外甥就跟亲生儿子似的,老天爷也会感动的。”
  静云暗暗好笑,心想这孙爱月实在看不出来哪里的菩萨心肠,这看护马屁功夫果然了得。不过又一想,人家拿人俸禄替人说话倒也正常。
  曾铭国这时候说道:“静云,你这天天来,也太辛苦你了!以后家里要是有事,你就不用来了,赶来赶去的,太劳累了。”
  孙爱月从鼻腔里哼了一声,冷声道:“呦,看见人家年轻漂亮的姑娘,惜香怜玉呢?”
  曾铭国微微怒斥道:“你胡说什么呀?”
  孙爱月又从鼻子里哼了一句,倒是没有再说话。过了老半天,像是愤愤道:“阿泽莫名其妙就躺在这里,到现在还没醒过来,我这个心理就是不舒坦。”
  曾铭国没好气的白她一眼:“都说是一个意外了,对方驾驶员酒后驾驶,都已经定案了,你老是这样有一出没一出的。”
  孙爱月眼睛竖起来,看护眼见二人就要吵起来,赶紧说道:“哎呀,曾先生,曾太太,有话好好说呀,千万别吵架,这里可是医院,吵起来,声音太大了,对病人不好哦!”
  孙爱月气呼呼的出去了。曾铭国对静云说道:“你别跟她介意,她就是这个样子。”他从口袋里摸出烟,想了想,说:“我去外面抽根烟。”
  静云点了点头,对他说道:“烟还是少抽点好,总是对人不好。”
  曾铭国轻轻笑了:“还好,我烟瘾不是很大,还能控制住,偶尔心情不好,抽一两根。”那么,这句话的意思就是,他现在心情不好。
  静云心里想,他也不好过,犯了一个错,付出的代价也足够大了。
  看护也出去了。病房里就剩下她一个人,静悄悄的。她昨天摘的荚树花依然静静的插在花瓶里,小小的花儿,像是疏疏的星点,挤挤挨挨的一团一团,簇拥着竞相开放着。
  花开得这样好,这样美。
  可是床上的这个人依旧毫无知觉,不知道要昏睡到什么时候。静云不觉间就有股淡淡的忧愁漫上心头。
  她轻轻说:“孙容泽,你再不醒过来,我可真要生气了!我就再也不给你机会了,你不是说要我给你机会吗?只要你醒过来,我就给你机会,你听到没有啊?你姑姑都急疯了,大家都巴不得你快点儿醒过来。”
  他的两扇黑黑密密的睫毛依旧一动不动,像是两只栖息的蝴蝶,对望着。静云望着他,发了好一会儿呆,她叹了口气:“孙容泽,你再不醒来,我就不理你了,再也不理你了,一辈子都不理你了!”
  她看着他的黑睫毛,出神道:“你的睫毛也是这样又密又黑,跟他的一样。”话一出口,自己吓了一跳,自嘲的笑道:“你说我是不是着魔了?有事没事总往他身上想。容泽,其实,我真的忘不掉他。你说那么多的事,我怎么能忘掉呢?你快醒过来,告诉我该怎么办?我看见那个女的在他的办公室,我心里真不好受。”
  她变成了自言自语,倒像是在跟自己说话了,一直说,说到口都干了,她从来不知道,原来自己也这样会讲。
  她站起来,想去倒杯水,心里笑自己成了一个话唠了。椅子被她带过去,发出一声响,因为静静的,所以格外刺耳。她吓了一大跳,赶紧伸手拉住椅子,以免摔倒。
  一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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