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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节

续弦 作者:一半是天使(起点大封推vip2014-09-01完结)-第6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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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子,让奴婢去吧。”

    玉簪抬起头来,手里还抓着一丛野草,可见这块药田的确许久无人打理。

    “你好好除草,这里离得湖边不远,又有小径直达,一来一回耽误不了什么时间,我亲自去。”

    说着,瑾言走到玉簪放置工具的地方,取了浇灌用的水壶,提起就往湖边而去。

    。。。。。。

    这条路其实算不得路了,乃是因为有人经常由此来往湖边打水浇灌药田的缘故,走得多了,便成了一条路。

    瑾言踏上去才发现裸露的泥土略有些湿滑,不敢走的太快,只放缓了脚步,怕想上次一样,要是不小心扭着,又得好几天下不来床了。

    虽是正月里,但后山松竹林长得十分茂盛,所以温度比起外面要略高些,而且空气清新,呼吸间淡淡的青草味儿和松油味儿混合着,令莫瑾言一下就放松了起来,步子也更显得轻快了。

    不一会儿,穿过这片松竹林,瑾言就来到了朝露湖边。

    此处乃是一片浅滩,泥沙细滑,湖水随波逐浪而来,层层追赶着拍在岸边,又有一圈嶙峋怪石围起,即有趣又幽静,让瑾言一见就喜欢上了此处。

    抬眼看了看浅滩,几乎都是潮湿的,瑾言直接坐在了一块石头上,脱下鞋袜,赤足踏上了泥沙。

    奇怪的是,瑾言觉得脚底的触感并无想象中那样冰凉,反而透着淡淡的温暖,往前每走一步,越是靠近湖水,温度似乎就越高。

    “莫非,此处有一汪温泉的泉眼不成?”

    瑾言对地理知识略有涉猎,按理,湖水应该和空气一样的温度,若是热水,又临着山,那多半有温泉的泉眼在地底下。

    想着,瑾言面露几分欣喜,喃喃道:“若真有温泉,那引了热水出来,在一旁盖一间竹木所造的浴所,里头挖了深坑用汉白玉砌出个泉池,那岂不是神仙般的享受!”

    按下心中的惊喜,瑾言越走越近,但等湖水完全漫过了自己脚背的时候,却没有了先前踩在浅滩上的温暖,阵阵凉意从脚趾直透而上,她不敢耽误久了,怕寒湿之气倾入体内,赶紧弯腰打了一壶水便提着裙角匆匆退到了后面。

    踩在湿润却温暖的浅滩上,瑾言几乎可以断定,这温泉的泉眼就在这片浅滩之下,而起不会有多深,不然,温度也不会传到地面来。

    寻思着,瑾言还不想离开,随自顾坐到了边缘的石头上,暗道,不知沈画或这南华倾知道这里有泉眼么?若是自己想要造一个温泉的泉池,那必然得经过南华倾的同意才行。

    可南华倾会同意么?

    这里的朝露湖和后山,显然是一处风水所在,使得景宁候府可以依山傍水。若是在此大兴土木凿洞引水,多半是不行的吧!

    想着,瑾言脸上露出了一抹遗憾之色,却又不愿放弃挖掘温泉池的打算:“或许,沈太医那边可以帮忙想想办法,或者由他去给南华倾提一下,会不会有机会呢?”

    这样一估摸,瑾言便坐不住了,准备先回去筹划一下,然后等下次沈画来给自己诊脉的时候,将此事提给他,听听他的意见。

    。。。。。。

    正思绪蹁跹,莫瑾言并未注意,遥遥相隔的朝露湖对岸,正有一个黛绿的身影立在那儿,目光不偏不倚,正好落在了她的身上。

    从莫瑾言踏出松林来到岸边,脱去鞋袜,赤足踏上湖岸的浅滩,再到她匆忙打了水又退回岸边坐下,然后露出了思考的样子,南华倾都一一收入了眼帘。

    一身素色棉袍,不施粉黛,不着钗环的她,因为挽起了衣袖而露出一截藕臂,裙角套起,一双玉足更是白皙地有些刺目,即便隔了半个朝露湖,南华倾也几乎看的一清二楚。

    此刻他眼中的莫瑾言没有了平素的持重和沉稳,流露出了几许属于少女的天真和洒脱,她时而沉思,时而微笑,没有半分的矫揉造作,看着看着,南华倾的眸子越来越凝炼,越来越深沉,仿佛心尖儿上被人撩了一下,浑身上下都随之一凛。

    别过眼,不敢再把目光流连于莫瑾言的身上,南华倾咬了咬牙,再使劲儿甩了甩头,便直接大的踏步地回到了书房,“砰”地一声关上屋门,反复这样,便能切断他心底牵连在那一抹身影之上的神思。

 第九十五章 讳莫如深

    因得在药田耽误了一会儿,待莫瑾言和玉簪回到清一斋,午饭已经凉了。

    玉簪让许婆子去热一下饭菜,又嘱咐绿萝打了水给莫瑾言梳洗,毕竟在药田里劳作,出汗是肯定的,手脚也沾了泥土,另外她自己也需要清洗干净才能伺候主子用饭。

    心中挂念着温泉池的事儿,瑾言草草用过午饭,就让玉簪去请沈画来一趟,就说自己有事情想要要询问他一下。

    玉簪以为自家主子惦念着播下的种子,要请教沈画种植方面的经验,不疑有他,就赶忙去了。

    只是玉簪走到门口,许婆子便叫住了她:“姑娘这是去哪儿?伺候完夫人,你也不先用饭么?”

    “主子让我去请沈太医过来一趟,等办了事儿我再用饭,不耽误的。”

    玉簪随口答了,径直便走出了清一斋,只留下许婆子脸色微变,却没有去阻止。

    正好这时候莫瑾言从房中出来,渡步来到庭院的凉亭边,见许婆子在院子里,便道:“许婆婆,烦您去泡一壶茶来,我想在这儿休息一下。”

    “夫人。。。。。。可是等沈太医来赴约?”

    许婆子迎了上去,脸上堆着笑,看不出有什么异常。

    “对,我让玉簪去请沈太医了,婆婆怎么知道的?”瑾言直接答了,神色舒朗自如。

    许婆子连连点头:“奴婢这就去备好热茶,只是。。。。。。”略停顿了一下,看向了莫瑾言。

    梳洗过后,又刚用了午饭,此时莫瑾言只穿了件薄棉素缎的夹袄,外罩了一件湖水蓝镶银鼠毛立领的素面披风,长发斜斜松绾,插了一对小叶紫檀镶绿松石钗头的簪子,虽然不施粉黛,却乌发如云。一张小脸被银鼠毛圈儿这么一围拢,更显娇俏柔媚,活脱脱一个从画中走出来的林中仙子,让人见了就诺不开眼。

    知道以莫瑾言的姿容,怕是任何男子都会忍不住想要与她亲近,许婆子犹豫再三,才又开了口:“前日里沈太医不是才刚来为夫人诊过脉吗?怎得夫人不舒服么?可要紧?”

    瑾言摆摆手,提步来到凉亭边的美人靠,斜斜坐下,一手托腮。目光正好落在了以往并不起眼的那片浅滩上。心里还记挂着温泉池的事儿。便随意道:“有其他事儿想要询问沈太医罢了,并不是身上不舒服,婆婆不用担心。”

    亦提步跟了过去,许婆子略微屈身低头。语气小心地道:“夫人身体安泰就好。只是奴婢却担心。。。。。。”

    “担心什么呢?”

    瑾言回过头来看向许婆子,不明白她今日怎么了,言辞吞吞吐吐不说,态度也过分地谨慎,看起来有些不对。

    收起笑意,许婆子唤作了严肃的表情,又上前了半步,往莫瑾言身侧靠拢了些,才低声道:“夫人在清一斋避世清修。却屡屡与沈太医有所往来,若是因为调理身体需要沈太医问诊开方便罢了,因为那是于情于理的。但这种时候,夫人请了沈太医过来一叙,却是为了其他的私事。万一叫府里的下人知道了,定然会有闲话传出去,于夫人您的名声有损。”

    说着,见莫瑾言只垂目而不语,许婆子话音变得软了几分,关切地道:“奴婢看得出夫人是个聪慧谨慎之人,所以有些话也就大胆了。您选了这清一斋来避世清修,您可知道此处以前乃是那位先夫人沈氏每次来京城的暂居之所么?”

    听到这儿,瑾言终于抬眼又看向了许婆子,微抿着唇:“婆婆,您到底想表达什么意思,还请明说。你我虽是主仆,但在这清一斋里,我一直敬您为长辈,您若是有所提点,直言不讳便好,无需太过谨慎的。”

    看得出莫瑾言这一番话乃是真心的,许婆子犹豫再三,眉头更是越沉越深,最后还是缓缓地点了点头,一字一句道:“夫人,您应该是知道内情的吧,就是关于先夫人沈氏突然暴毙一事!”

    不曾想,许婆子竟会道出这件隐秘之事,瑾言神色一凛:“婆婆,您知道些什么?”

    “老婆子在清一斋伺候过先夫人,先夫人的尸身,也是老婆子为她收的。”

    似是想起了什么不堪回忆之事,甩了甩头,倒吸了一口凉气,许婆子目光微沉,才哆嗦着继续道:“也罢,无论夫人您知不知道内情,老婆子只说一句话,侯爷十分看重女人家的妇道。老婆子是怕夫人和沈太医走得太近,万一侯爷误会了,那可就跳进朝露湖也说不清了。侯爷的怒意,想必夫人也领教过,还是注意避嫌的好啊。”

    说话间,许婆子抬手,指了指湖对岸的西苑:“您看,这里与侯爷所居之处隔湖相望,您若大张旗鼓在此与沈太医交谈饮茶,必然逃不过侯爷的眼睛。他要是看到您和沈太医来往过密,心里头总会生疑。你们夫妻俩有些隔阂,奴婢都看得出来,但隔阂,总比误会好。隔阂可以随着时间而逐渐消除。误会,却需要解释和澄清。夫人您现在闭门不出,怎么去解释,怎么去澄清呢?”

    说着,回头看了看莫瑾言,许婆子叹了口气:“奴婢贸然提醒,有些越矩了。但字字句句皆出自真心,还请夫人仔细琢磨一下吧。”

    “哎——”

    再次叹气,许婆子步子有些沉重地走出了凉亭,留了莫瑾言独自思考,没再多说什么,也没有打扰。

    因为许婆子觉得,以莫瑾言的机灵,肯定能体会自己苦口婆心,不需要把话说得太明显了,她是应该能够理解的吧。

    略微蹙眉,按照许婆子所指,瑾言目光落在了朝露湖的对岸,的确,从这里望向西苑,虽不甚分明,但还是能看得清楚一应发生的人事,反过来,若是南华倾有心,也能看清楚她在清一斋的情况。

    许婆子提醒的对,不管自己和沈画之前是否是清白的,若是以南华倾的立场,又隔了这么远来看,定然会心生疑窦。

    将来,自己还得靠着南华倾的同意才能离开侯府,若是惹恼了他,后果不堪设想。

    毕竟他曾经经历过一次心爱之人的背叛,心有余悸,肯定会愈加敏感,哪怕明知自己和沈画之间不可能,南华倾也有可能会介怀。

    这样一想,瑾言不由得背后生出了一层冷汗。

    之前自己没有顾虑太多,再加上对沈画十分信任,却把自己的立场和南华倾的想法忽略了。看来,即便要继续与沈画相交,也得避开南华倾的耳目,不能这样大张旗鼓了。

    想到此,瑾言突然从美人靠上站了起来,拢住披风,转身就步下了凉亭,然后回到了屋中。

    。。。。。。

    与此同时,玉簪已经来到了清岚斋的院门口,远远看到竹心正拖着一壶茶往里面走,便叫住了他:“竹心,沈太医可在?”

    “咦,玉簪姐姐。”

    竹心年约十七,比玉簪小一些,所以开口唤她一声姐姐:“沈太医在的,您有事儿?”

    “是夫人有事儿。”

    玉簪听得竹心说话乖巧,笑眯眯地点了点头:“等会儿沈太医没什么要事吧,夫人想请教一下沈太医一些关于药田的事情,所以遣了我过来相请。”

    “沈太医只隔天去一趟西秦药馆,昨日刚去了,今天是休息的。”

    竹心一边说,一边做了个邀请的姿势,示意玉簪跟他进屋:“而且现在是下午,侯爷那边也不需要例行的问诊,应该没什么问题。”

    说着话,竹心已经叩开了屋门,沈画果然端坐在书案前,正在写着什么。

    “沈太医,夫人身边的玉簪姑娘来了。”竹心走过去放下托盘,顺带把茶斟满了一杯然后递到了沈画的面前。

    停笔,沈画抬眼看了看玉簪:“是夫人有什么不舒服么?”

    “见过沈太医。”

    玉簪看着沈画一身青色素袍,衬得其温润犹如一块碧玉,让人只是看着,就会觉得格外平静,那种清冷淡泊的气质,似乎和自家主子有几分类似,只是他们两人一个清淡如竹,一个清素若兰,稍有些区别而已。

    觉得自己将沈画和莫瑾言拿来相比较有些怪异,玉簪赶紧收回了神思,上前一步,福礼道:“禀沈太医,夫人想请您移步去一趟清一斋,说是有事儿要请教一下您。具体什么事儿夫人没仔细说,但奴婢猜想许是药田上面的事情需要询问您一下吧。”

    玉簪的声音十分轻快,自顾说了半天,却发现沈画眉头微沉,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话太多了,便闭上嘴,等他回复。

    沈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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