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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节

续弦 作者:一半是天使(起点大封推vip2014-09-01完结)-第3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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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想死,只想完成这篇经文。”
  南华倾说着,想要挣脱沈画的“束缚”,却发现自己根本没什么力气可以反抗,只得冷声道:“放开我,还有三句,我就写完了。”
  “你就算写完,也抹不去心中的恶业。”
  沈画说完,竟直接把南华倾一把扯了过来,然后示意拂云和浣古上前:“按住侯爷,我好为侯爷上药。”
  拂云浣古壮着胆齐齐上前,一边一个夹了南华倾,却发现他并无半分反抗,仍由两人将他“扶”着坐在了贵妃榻上,眼神中,没了以往的冰冷锋利,只剩灰暗,看得拂云浣古心头一惊,都不由得望向了沈画。
  沈画当然也看出了南华倾有些涣散的眼神,更看出他眼底的枯槁和毫无人色,只觉得这样的南华倾,比他余毒未清之时还要虚弱几分,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按捺住想要将他狠狠骂一顿的冲动,沈画取过医箱,还是决定先为他还在滴血的指尖包扎好之后,再说其他的。
  。。。。。。
  正当沈画为南华倾包扎伤口之时,莫瑾言已经自朝露湖匆匆而来。
  看到西苑没有一个人,亦不见拂云和浣古,只书房的门虚掩着,瑾言步子一滞,总有种不安的感觉。
  一手拢住领口的披风,一手死死攥住已经没有了温度的手炉,瑾言一咬牙,再次提步而去,下定决心,直接侧身穿过了虚掩的房门,进入了书房之中。
  一眼,莫瑾言就看到躺在贵妃榻上的南华倾。
  三日不见,南华倾似乎已经与常人无异了,只是身子有些消瘦,脸色有些泛白而已。但很快,瑾言就发现南华倾的目光涣散,毫无神采,哪里还有半分身为景宁侯的高傲和冰冷呢?
  “他怎么了?”
  目光下移,莫瑾言见沈画正半跪着为南华倾包扎伤口,还有两边站立拂云和浣古,从三人的神色来看,南华倾似乎“危在旦夕”,令她心口一疼,问出这句话之后,仿佛周身的力气都被吸走了,脚下也止不住的发软,开始打起了颤来。
  或许都专注在南华倾身上,听见莫瑾言开口问话,拂云和浣古才反应过来,双双扭头去看。
  沈画则是用手捏住了南华倾指尖还未缠完的布带,也回头望了过去。
  白裙沾淤,秀发凌乱,小脸煞白,神色间更是惊惶中透出一抹担忧。。。。。。这样的莫瑾言甫一出现在大家的眼前,众人心中都涌起了一种“我见犹怜”的感觉。
  拂云和浣古互相看了一眼,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不明白为什么莫瑾言会在这个时间像是见鬼了似得闯入西苑。难道她站在后山的凉亭上,都能看清楚西苑发生了什么事儿?这也太不可能了!
  沈画却似乎在看过莫瑾言的眼神后,明白了几分,皱皱眉:“侯爷没什么,只是不小心打碎了茶盏,手指被割破而已。”
  顺着沈画所指,莫瑾言一下就看到了书案边散落的未曾收拾好的碎瓷片,下意识地,就挪步往那边而去,然后蹲下,取出一方锦帕,将碎片都捡了起来包好:“原来是指尖被划破了。。。。。。”
  长舒一口,瑾言苍白的脸上总算恢复了一些人色:“那,既然侯爷无事,我就退下了。”
  只是转身的那一霎那,瑾言的目光被书案上的白纸“红”字所吸引,那样刺目的鲜红色,作为盛产丹砂的莫家女儿,一眼就能看出绝非任何颜料能够呈现那样浓烈的红色。
  再一仔细看,瑾言发现,这“红墨”所写的,竟是一段《地藏经》,而这段经文也恰好合理地解释了为何南华倾的目光会犹如枯槁,又为何会心如死灰吧。
  =
  今日还是双更哈,第二更继续码,争取七点前发出来。
 

第五十三章 怒其不争
更新时间2014…4…30 17:46:59  字数:2306

 雪白的宣纸上,一个个鲜红的经文跃然纸上,分明而刺目,虽然字迹潦草,却一气呵成,很明显,南华倾能够写下这一段《地藏经》乃是因为他平时就已经烂熟于心了,否则,不可能写得如此流畅。
  “若有众生,不孝父母,或至杀害,当堕无间地狱,千万亿劫,求出无期。”
  “若有众生,出佛身血,毁谤三宝,不敬尊经,亦当堕于无间地狱,千万亿劫,求出无期。”
  “若有众生,侵损常住,玷污僧尼,或伽蓝内恣行**,或杀或害,如是等辈,当堕无间地狱,千万亿劫,求出无期。。。。。。”
  下意识地念出这段地藏经文,瑾言仿佛感受到了南华倾在书写时的心情,那种以指尖为笔,以鲜血为墨,以心声为书的情形,该是有多么的强烈的恨意才会如此呢?
  而这个恨,从他书写的经文来看,恨的竟不是别人,而是他自己。
  领悟了南华倾的意图之后,瑾言浑身只觉得异常冰冷,心,也跟着凉了。
  但就在自己也了“心如死灰不复温”感受的一瞬间,瑾言脸色立刻一变,一种愤怒涌上了心头。
  她一伸手,将这写满《地藏经》的宣纸一抓,然后转身就往南华倾所在的位置走了过去。
  走到贵妃榻前,当着南华倾的面,当着沈画的面,当着拂云和浣古的面,瑾言在南华倾的身边止步了,猛地将手中宣纸扬起,另一只手再一扯,“刷刷刷”,于是,这张南华倾用鲜血写成的《地藏经》就这样碎成了纸片。
  散落如雪片的碎纸落在了南华倾的脸上,也终于“触动”了他,令得他眼中不再是死水一滩,而是逐渐有一抹寒冰之意悄然从眼底升起。
  “你来干什么!”
  一字一句地从牙缝中挤出来,令一旁的沈画和拂云还有浣古都觉得不可思议的是,南华倾之前面如死灰的样子竟全然褪去,恢复了冰冷寒意的眸子犀利如刀锋一般扫过莫瑾言,连带着整个书房内的气氛都被冻住了。
  “你以为,恨自己,就能化解你心中的悔意么?”
  瑾言却几乎无视了来自于南华倾的锋利眼神,略昂了昂头,挺直了纤细的身子,语气却与她的外表全然相反,透出一抹不容置疑的坚定和决绝:“我可以告诉你,把一切的罪过归于自己,你得到的绝不是解脱,而是无限轮回的痛苦!《金刚经》也好,《地藏经》也好,念过一千遍一万遍就能磨灭你心中的业火么?你若真想获得解脱,大可一死,也好过苟活于人世,然后不断地自我摧残,自我麻痹,觉得只要你自己原谅你自己了,一切就能顺理成章地成为可以被封存的记忆!”
  一口气说完,瑾言面对着神色从迷惘逐渐转为清澈的南华倾,眼中只流露出一抹怜悯之色,便施施然地一个转身,轻移莲步而去。
  当夜风“哐当”一声把半开的房门吹响后,沈画才回过神,抬眼看向南华倾,生怕他会暴跳如雷,将刚刚才包扎到一半的伤口再弄得鲜血直流。拂云和浣古亦是心惊胆战地看向南华倾,生怕他会气得直接抽刀斩向莫瑾言。
  可是令三人都没有料到的是,南华倾竟缓缓坐起身来,仿佛还跟在已经离去的莫瑾言的背后,目光从房门直接穿透而出。
  南华倾此刻的眼眸中,枯槁不再,冰冷犹存,但眼底十分清晰地一抹光彩,却是一抹明悟。
  “你们走吧,本候想一个人静一静。”
  把手从沈画的掌中抽出来,南华倾埋下头,自顾将布条缠紧,没有再多说一句话。
  站起身来,沈画知道南华倾的伤势并不重要,他真正需要愈合的,是心底曾经被沈蕴玉所撕裂的伤口。
  倒是莫瑾言,沈画观察仔细,记得她来时和去时,步子都有些虚浮,加上她裙角的破损和膝盖处明显的污渍,他几乎可以肯定她受伤了。
  没有再耽误,沈画提了医箱向南华倾行了礼便转身而去。拂云和浣古见沈画走了,自然不敢再呆在屋中,双双也屈身行礼后退出了书房。
  听见门响,南华倾知道屋中再无旁人的时候,终于停下来手上的动作,将布条的尾部塞进之前缠紧的位置,然后向后一趟,把自己摔进了贵妃榻的椅背上。
  脑中回想着莫瑾言对自己说的话,南华倾一字一句,几乎半个字都不漏地又在脑海里重复了一遍。
  “若是记忆可以封存,我早就这样做了。。。。。。”
  嘴角上扬,南华倾自言自语间,缓缓闭上了双眼,下一刻,一滴极细极细的泪痕自眼角滑落,淌过他眉侧,然后没入发鬓不见了踪影。
  但是这样的软弱瞬间,也仅仅只是一瞬间罢了,再次睁开双眼,南华倾一如寒冰的眼神也逐渐凝聚在深眸之中:“你说的对,我没死,我死不了,那该面对的,就要去面对,否则,我便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懦夫了,不是吗?”
  南华倾的声音带着几分黯哑和低沉,口中的“你”,也很显然是指的莫瑾言。
  想起她“怒其不争”的那副模样,哪里像个十三岁的少女,简直就是个“母夜叉”啊!
  有些玩味的笑意从唇边泻出,南华倾深吸了口气,一时间,竟觉得同意莫瑾言搬入清一斋避世清修乃是自己的一个错误决定。
  至少,自从她嫁入侯府以来,自己的生活变得“精彩”了许多,也没有以前那样单调如一了。
  只是这样的想法刚一冒出头,就被南华倾自行掐灭了。
  那个女子,年纪小小就能如此搅动自己的情绪,万一长大了,那厉害程度还不倍增么!
  嗯,以后要给拂云和浣古交代,决不能再让她出现在西苑了。
  她也真是脸皮够厚的,怎么会明明承诺了不再出现在自己面前,还理直气壮,趾高气扬地数落自己呢?
  那架势,就像是妻子数落夫君似得!
  不对,她算起来也是自己的妻子了,虽是续弦,但也名正言顺。。。。。。这个比喻不对。
  再一次被莫瑾言给搅乱了思绪,南华倾皱着眉,还翻了一下白眼,似乎对自己老想着那个小女子很不满意,干脆从贵妃榻上直起了身子。
  抬眼望去,屋子另一头的食桌上摆着两块先前厨房送来的甜糕宵夜,南华倾站起来,走了过去,伸手把两块甜糕拿了,然后一口气便给吃光了,就像把莫瑾言给“吃下去”似得,随即露出了满足的表情来。
 


 第五十四章 犹不自知

    吃下两块甜糕,南华倾腹中有货,脑子里免不了又浮现出了莫瑾言“硬闯”书房的情形。

    神色慌乱的小脸,略显凌乱的发髻,被荆棘勾破的裙摆,还有膝盖位置明显的泥痕,再加上她转身离去时有些虚浮的脚步。。。。。。南华倾沉了沉眉,张口喊道:“浣古!”

    “主人,有何吩咐!”

    一个灰影闪过,浣古几乎是在南华倾召唤他的同时就出现在了屋内。

    进入书房的浣古十分眼尖地看到食桌上已经空了的盘碟,有些不明白里头原本盛的糕点去哪儿呢?

    难道被南华倾吃了?

    想到这儿,浣古眼神有些异样地看向了立在食桌边的南华倾,果然,他嘴边还沾了一丁点儿糕屑。。。。。。

    “你去暗中护送一下夫人,务必看她安然到达清一斋再回来。若非必要,不得暴露。”

    不知道浣古的脑子里正在“开小差”,南华倾吩咐着,本来想让他去看看莫瑾言是否受伤,却觉得那样会让莫瑾言误会自己关心她,话到嘴边,就变成了“暗中护送”。

    “属下遵命。”

    接下命令,转身又是一纵,浣古一如来时那样,身形快地像是一片虚影,一下子就消失不见了。

    从书房出来的浣古趁着自己关门的瞬间回头一望,见南华倾神色自若,虽然浑身上下还是透着一股冷若冰霜的气质,却少了几分犀利,多了几分人气,着实有些奇怪。

    那真的是自己的主人么?

    莫非。。。。。。是莫瑾言离开时那一番话起了作用?

    在浣古听来,虽然莫瑾言的话有些道理,却着实有些过分了,那种怒其不争的口气,感觉像是把南华倾当成下人似的在喝斥。

    南华倾身份尊贵,又是她的夫君,莫瑾言这样的“冒犯”。竟然没有触怒主人,浣古有些不敢相信。

    看来,一物降一物,新夫人年纪虽小,却能震慑得了侯爷,今后,怕是也不会一如主人所想的那样,可以安静勿扰吧。

    想着,浣古脸色愈加地古怪起来,不理一旁上前想要询问的拂云。系上面巾。遮住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然后双臂展开,双脚一蹬,仿佛一片灰影,很快就潜入了夜色之中。

    。。。。。。

    相比已然开窍。甚至已经有了些顿悟的南华倾,看似潇洒离去的莫瑾言却越想越气,步子踏在朝露湖上的木栈,发出“咔咔咔”的闷响。

    这个南华倾,若非自己无意中看到了他写下的《地藏经》,还不知道他除了余毒未清之外,脑袋也被余毒蚕食地成了个钻牛角尖的傻瓜!

    他竟然把一切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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