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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节

短篇小说(第十八辑)-第3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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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也安静得出奇,我把棉被紧紧地裹缠在身上,还是止不住地颤抖。我想这天气没
准要下雪了。

    没多久,窗外果然响起一阵急促的簌簌响声。我跳将起来,推开窗门,只见外
面的雪霰正下得紧,我兴奋地对田宁说,“下雪了。”

    “是吗?”田宁好像也很兴奋,她披着棉被站在我身后,与我一起望着窗外,
“怪不得这么冷,原来下雪了。”

    雪霰打在外面的林子里,发出坚硬的响声,有几个还在窗台上蹦跳,欢快地跳
进房间。田宁和我默默无声,不觉看得有点出神。

    过了许久,我缩着脑袋,往手上哈热气,说:“真冷。”

    “你觉得冷吗?”田宁说,“可别冻感冒了。”说完,她把我拢到她的怀里。

    她用棉被紧紧地裹住我,问我这样是不是暖和一点?我点点头。接着,又从被
子里伸出一只手,关上窗户,说时间不早了,我们睡觉吧。我又点点头,我觉得自
己很紧张,一点都没有用,除了点头我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躺在田宁的床的里面。她的床柔软暖和,相对于我的地铺真是舒适极了,但
不知道什么原因,我闻着棉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香味,突然觉得陌生,害怕。我觉
得冷极了,浑身止不住地颤抖起来。田宁抱着我,她把我的头按在她的胸前,轻拍
着我的后背。过了一会儿,她问我这样是不是好点了。我说好多了,实际上我口干
得要命,说话都很费力。

    一旦缓过劲来,我就不再那么紧张了。我从来没有这么近地和一个女人并排睡
觉,头靠着头,并搂抱在一起。女人特有的体味让我迷乱,激起了我原始的攻击欲
望。在田宁吻我的时候,我也狂乱地吻她。我吃不准自己应该吻她哪儿,我吻她裸
露在睡衣外面的所有肌肤,吻她的手,她的脖子,她的脸,她的嘴唇,她的眼睛,
吻得田宁手忙脚乱起来。她躲闪着我的嘴巴,示意我替她解开胸罩,可我对如何对
付这个玩意儿一无所知。

    一阵毫无头绪的忙乱后,我不知道接下来做什么,我担心自己的无知会让田宁
失望。好在田宁清楚下一步该怎么做,她就像一个老师,手把着我的手,带领我在
她一丝不挂的身体上探索。我的手掌给我的心灵带来了前所未有的震惊。对一些我
不明白的陌生的地方,田宁停下耐心地告诉了我,从前只在生理卫生课上听说的词,
这次总算真正地对上了号。当摸索到一个潮湿而润滑的地方时,我们怔住般地停了
下来。田宁抽出手紧紧地箍住了我,我知道我找到了她的生命之门。我感到自己的
身体膨胀起来,变得又坚硬又锐利,仿佛一包危险的炸药,田宁恰到好处地带我找
到了爆炸的地方。

    我们在神智迷乱中,度过了夜晚大部分的时间。我们的身体像一张弓,一次次
绷紧,又一次次放松,直到精疲力竭。

    第二天早上,田宁特意让我多睡一会儿。我吃着她从食堂里买来的稀饭和油条,
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我对她说,如果谁欺负她我就跟谁拼命。田宁捧
起我的脸,半开玩笑地说,真的?我说当然真的,我会杀了他。她有点疲惫,眼睛
周围有一抹浅褐色。她吻了我一下。昨晚吮吸太多了,我的嘴唇又肿又痛。但我年
轻,睡一觉后每块肌肉又充满了力量,我从背后搂住她,手伸进她衣服,我学会了
如何解开她胸罩上的那些讨厌的小扣子。“现在不行,我得上课去,”她说,举手
在我手背上拍了一下,“你也得上课,小家伙。”

    没有哪堂课能吸引我不去想念田宁,尽管我们刚刚从房间里分开,她去当她的
老师,我去上我的课。哪怕是生理卫生课,从前这对我来说充满了好奇,现在听起
来觉得那么肤浅,无趣。老师多半闪烁其辞,让大家自己阅读,自己忖摸。而我那
些可笑的同学,读着那些模棱两可的语句,低着头,红着脸,真的以为自己这样,
就能弄清楚男女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真是一群愚蠢的家伙。

    当然,也有让我精神抖擞的课,比如英语课。这么说的意思并不是我能从田宁
田老师那里,学到多少个有关猪狗猫的英语叫法,说实在的,对这些我毫无兴趣。
让我入迷的,是我的眼睛可以在整堂课,大胆放肆地盯着她的嘴唇。我看到她饱满
润湿的嘴唇,像鱼在喝水,不停地开合,却没有声音。但是,对于我的痴迷田宁总
是装作看不见。

    因此,除了夜晚,课间的休息对我们来说就变得十分珍贵。我往往一路小跑着
回到田宁的小房间。课间休息只有十分钟,我们充分利用这短暂的时间。我们也做
爱,但更多的是把这件美妙的事情留给夜晚或者田宁没课的时候,那时候大家都在
上课,而我可以假装生病什么的溜出课堂。

    我们在课间休息时拥抱,亲吻,田宁非常喜欢我吻她。她甚至脱掉裤子,露出
两条光洁的大腿,让我蹲着吻它们。我先吻她那小巧的脚踵,接着沿着肌肉绷紧的
小腿往上吻,一直到她膝盖后面的凹窝。我喜欢在这里作适当的停留,这个地方肉
嘟嘟的,还有点儿迷人的咸腥味道,我用牙齿轻轻地咬它。而田宁似乎不赞同我盯
住一个地方不放,她好像等不及了,轻轻地拍着我的背部,鼓励我继续往上前进。
她开始把手指插进我的头发,揉搓我的头皮,把我的头用力地拉向她的身体。等到
我湿润的嘴唇触及她的肚脐,她的身体像骤然折断的钢板,往后倒在床铺上 。学生
嬉戏的喧闹声,楼梯上急促的奔跑声,还有偶尔冷不丁响起的敲门声,清晰地传入
我们的耳朵,这使我们心惊肉跳,又感到特别刺激。

    就像大家都要遵守学校事先排好的课程一样,我们也不例外。惟一与那些刻板
的,一成不变的课程不同,我们的课程充满着无穷的变化,我们陶醉在变化中带来
的快乐,并为之心醉神迷。我们从来没有想到我们会离开对方,至少我从来没有过
这样的念头,我甚至想一辈子跟她生活在一起。“小家伙,”田宁嘲笑我说,“你
的想法怎么和你的名字一样,听上去就像一个老头 。”

    我的名字叫赵慎行,我知道田宁的嘲笑是善意的,但我觉自己有时候真的像一
个老头,老是怕失去她,我弄不清楚失去她我会怎么办。我爱田宁,是的,我爱田
宁!

    下篇

    离寒假大约还有一个月的时间,田宁突然失踪了。我这么说的意思是她回家去
了却没有告诉我一声。那天是星期六,我上完最后一堂课,回到房间就再也没看见
她,我还以为她可能到赵家林那儿聊天去了。我跑到楼上,赵家林光着上身,跟面
店里扯拉面的伙计似的,正卖力地拉着拉力器。他说他没看见田老师。如果田宁没
在他这里,我就想不出她会到哪儿去了。赵家林是我们高中段的体育老师,讨厌得
很,这阵子老是来找田宁。他还有一个坏习惯,就是特别喜欢翻人家的东西。他一
边谈着话,一边有意无意地翻弄着房内的东西。刚开始田宁也烦他,我故意捣蛋或
找个什么借口支走他后,她都会夸我聪明,脑瓜灵光。来的次数多了,以前用的招
数也就没用了。有一次他问田宁我是她什么亲戚,田宁说我是她的一个远房侄子,
他就信以为真了。为了搞好我这个“侄子”的关系,还时不时送个乒乓球或羽毛球
什么的给我,真是一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家伙。

    但我得承认,赵家林多少还算风趣,他会自己嘲笑自己,逗田宁开心。不像其
他的单身汉老师那样,要么死板,要么自以为是。渐渐地田宁也不像从前那么讨厌
他了,有时她还到他的房间里坐坐。这就有点莫名其妙了,赵家林的房间里到处堆
满乱七八糟的体育器械,简直就是一个仓库,我想不通有什么好坐的。

    直到吃晚饭时,我才想起田宁可能回家去了。我去问刘校长田老师有没有请假,
刘校长是个近五十岁的老光棍,一碗饭就着一盆菜,还有一瓶红通通的辣椒酱,正
在校长室里吃饭,吃得满头大汗,这样子他脸上的红疙瘩就更鲜艳了。“你也不知
道她回家?”他斜着眼睛看着我,说,“田老师生病了。”

    这一夜我睡得很不开心,心里又气愤又恼火。我很在乎这事,心想田宁把我当
作什么人了,连生病回家这么大的事也不告诉我一声?好歹也留个纸条嘛,也不知
道我心里该有多焦急。过了星期一田宁才回来。她在床上躺了半天,眼睛无神地盯
着天花板,从她身上我闻到了医院里那种熟悉的来苏味儿。我小心翼翼地坐到她身
边,跟平日她累了那样想给她揉揉肩膀,她理也不理我。不但不理我,还粗暴地打
开了我的手。

    我说:“你回去不告诉我就算了,但你总得告诉我生什么病吧?”

    “你让我清净一下好不好?”她烦躁地说,“我没生病。”

    既然不说,我就没有办法猜出她生什么病,或许真的没什么病吧?但她吃东西
就恶心,呕吐,很快把刚吃进去的东西都吐了出来,一点都不剩。这还没完,她还
继续干呕,到后来为了能吐出一些浅绿色的黏液,弄得满眼泪花,连鼻涕都挂下来
了。她的情绪也很反常,神色狂躁,一支烟抽几口就摁灭了,过会儿重新点上了,
没抽上两口又摁灭了。她对我要不很冷淡,要不什么事都和我对着干。我觉得伤心
透了。

    真正叫我伤心的是在当天夜里,田宁在下半夜偷偷地出去了。上半夜,她一个
人紧裹着棉被,脸朝着墙壁,好像房间里根本没我这个人似的。我不知道自己什么
地方得罪她了,看着她冷冰冰的背部,只得铺开草席,独自睡在地上。我翻来覆去
地检讨自己的行为,可是怎么也想不起究意做错了什么事。

    田宁出去的时候我差不多要睡着了。恍惚中我觉得田宁跨过我的身子,她的手
握住门把,在门口站了好长一会儿,好像很犹豫要不要拉开它。后来她轻轻地拉开
门,又轻轻地带上它。我以为田宁心中烦闷,睡不着,出去到操场上散步去了。直
到清早五点光景,田宁才回来。她特意盯着我看了一阵子,在确定没有惊动我后,
她还悄无声息地伸了一个懒腰。她躺到床上不久,便发出了细微的呼噜声,像一只
累坏了的猫。

    接连几天,田宁都在我睡着后出门,然后又在整幢教学大楼苏醒前回来。我觉
得田宁变得非常陌生,她的情绪好多了,病仿佛也好了,有时候还莫名其妙地哼起
了歌。有一次我实在忍不住了,冷不丁问她昨晚到哪儿去了?她愣了愣,说没有啊,
我不是跟你一样在睡觉吗?我成心想揭穿她的谎话,就鼓足了勇气说我看着她出去
的,到早上五点多才回来。她开始显得有些慌乱,过了会儿就变得异常镇静,眼袋
下垂,口气冷淡地说,昨晚?哦,我去锻炼身体去了。

    现在是隆冬时节,操场的洼地里都结了冰,这种天气她去外面锻炼身体,除非
存心把自己冻成一根冰棍。既然到了这个地步她也不想告诉我到哪儿去,我也就不
打算再问她了,我会用自己的办法弄清楚她的行踪的。

    大概田宁也估计到我会跟踪她,接下来的两个晚上她都没有出门。到了第三天
她好像实在憋不住了,她刚带上房门,我就一骨碌地爬了起来,偷偷地跟在她后面。
我屏住呼吸在黑暗的楼道里站了一会儿,楼梯上有往上去的细微响声,我明白田宁
往楼上去了。我顺着楼梯的扶手踮着脚尖跟了上去。我们的房间是在三楼,当我摸
上四楼时,田宁已经上到五楼了,并且似乎还有要往上走的意思。到了五楼与六楼
之间的楼梯拐角处,我贴着墙壁一动不动地站着,我知道田宁要去的是哪里了。除
了高三段的教室,整个六楼只有两个可以住人的地方,分别在左右楼梯的顶端,我
的头顶是体育老师赵家林的房间。

    果然,我听到他的房间响起了轻微的敲门声,接着,一道狭长的灯光一闪而过,
在走廊的水泥地上划开一条耀眼的口子。我闭上了眼睛,我感到自己的身体被那道
口子吸了进去,并在黑暗中无限地坠下去。

    这之后,我再也不问田宁到哪里去了,我像一头猪默默地吃饭,像一条斗败的
狗默默地睡觉。田宁好像也意识到了什么,她几次想说点什么,但终究没有开口。
那段时间我觉得活着真是没意思。好在这时候期末考试临近了,我决定除了功课,
什么都不去想它。每个晚自修我都要到教室里去,憋着劲复习那些看上去已经相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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