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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节

短篇小说(第十八辑)-第2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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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家,一个小小木器厂加一家小小家具商店,二三年时间就能赚这么多钱吗?爸爸
会不会也偷税漏税呢?第二天,正巧碰上佘老板请税务员小章吃饭,并送小章那些
高档烟酒,更引起佘斌怀疑。他把自己的担心,悄悄告诉了妈妈。吴风说:“不会
的,你爸每天晚上回来,再忙再累,都要记账。有账可查,他怎么能偷税呢?”见
佘斌不信,她就打开柜子,取出一摞紫皮账簿,推给佘斌:“不放心,你查查账!”
佘斌晓得妈妈不识账,自己就翻开看。账上的字歪七扭八,许多字是同音别字,记
数也没用阿拉伯数字,而是些点竖横撇,真像看天书。他心里更不踏实,低声同妈
妈商量:“爸爸如果守法经营,按章纳税,我们家富得就光荣。万一有偷漏税行为,
坑害国家,迟早要受到惩罚。我们不能看着爸爸犯罪呀!”吴风心里有点害怕,试
探着问:“你查账发现问题了吗?”佘斌如实告诉她:“我也看不懂这些账,请二
舅来帮助查查吧!”

    佘斌二舅在四林乡当会计,佘斌骑自行车来回20多里,接来了二舅。二舅看完
紫皮账簿,说:“小斌的怀疑有道理,姐夫的这些紫皮账簿,是他单独另立的一本
私账,记的数码用的是他做木匠时学会的特殊码。由此推测,他们商店的那本正账
反而是本假账。粗看这本私账,就有三四万元偷漏税哩!”接着,他具体报了几笔
偷漏的数字,佘斌记牢了那批柚木家具的情况。吴风当时吓坏了:“这怎么得了,
让税务局查出来,抄家罚款还要吃官司呀!”二舅说:“是的,惟一的办法,只有
劝姐夫主动申报偷税数字,补交税款。态度老实,罚金不会太重的!”吴风说:
“你姐夫的脾气,你不是不知道,他做的事,除非鬼神劝得动,别人的话,他哪肯
听半句呀!这些紫皮账本,他锁在柜子里,钥匙交给我保管时就叮嘱过,连他亲爹
也不准翻看。要说是从账本上发现他偷税,那他……”佘斌拍了拍脑门,忽闪着两
只大眼睛:“我有条计策,能叫爸爸主动报税!”

    现在,他的锦囊妙计失灵了,再想什么办法呢?忽然,他想起那枚铜钱,伸手
一揿暗门,拉开小抽屉,取出碟子揭开碗,拿出那枚铜钱。两面仔细一瞧,他差点
笑出声。什么“神物”呀,不过是一枚极普通的铜钱。他的好朋友焦磊爱集古钱,
这种顺治钱,他那儿有十多枚哩!圆形方孔,正面有“顺治通宝”四个字,反面铸
的满族文字,爸爸不懂历史,也认不得满文,还把它当做“花”哩!这枚“神物”
比焦磊那些顺治钱,多了一道被人摩擦过的工序,显出黄铜本色,更加光亮而已。
佘斌摩挲着铜钱,自言自语:“看来,我得让神灵附在这枚钱上,让爸爸听我的话,
摇来摇去全摇出‘花’才行哩!”

    第二天早晨,佘斌对爸爸说:“我刚才又做了个梦,财神菩萨大发雷霆,说你
再不去申报漏税,立即降灾难给我们全家,还说,昨天你摇金钱卦,有女人在旁边,
阴气太重,神卦失灵,今天你再去摇摇看!”佘老板心里恐惧,立即带儿子到净室
去摇卦,连摇三次,次次都是背面的“花”。佘老板额头上沁出豆大的汗珠,惶恐
无措。佘斌劝导爸爸:“你再摇三次看,财神爷到底灵验不灵验。”佘老板舍不得
交补税的钱,怀着侥幸心理,又摇了三次,还是次次都是“花”。这回,他真的害
怕了,喃喃地说:“神不保佑我!”佘斌装出同情的样子,一本正经地说:“爸,
让我也摇三次吧,看看可有转机!”佘老板心存一线希望,勉强点头。哪知佘斌连
摇三次,仍然次次是“花”。佘老板大惊失色,他从未碰到过如此凶卦:“神灵饶
恕,我这就去补税,保证一分不少。”佘斌低下头去,暗暗好笑。

    晚上吃饭的时候,佘老板说:“多亏财神菩萨保佑,托梦给你母子,又显九卦
背花告诫于我。要不然,我死也舍不得补交7 万元税金。其实税务局的查税小组,
早已把我偷漏税的数目基本查清楚了,连税务员小章暗中跟我的来往,他们也掌握
得一点不漏。对小章,他们早就采取了防范措施,让他根本探听不到真实消息。我
相信小章的假情报,差点让他给坑了。税务局见我主动补税,态度老实,还让我继
续营业。这全托菩萨保佑,神灵不可欺呀!”佘斌见他爸爸还没有觉悟,就笑吟吟
地说:“应该是国家不可欺!”吴风胆也大了,拿筷子指着他说:“神鬼才帮不了
你的忙哩,这回全亏你儿子,才没闹到人财两空!”

    佘老板大惑不解地问:“你这是什么意思?”吴风就把偷看账本,佘斌设计假
装菩萨托梦的事说了。佘老板还是不理解:“那金钱卦九卦背花怎么解释?”佘斌
调皮地说:“你把铜钱取出来看看,自会明白。”佘老板取出那枚“神物”仔细一
看,傻了。原来铜钱两面都是“背花”,根本没有“顺治通宝”四个字。

    这是因为佘斌从焦磊那儿听说过,古时候有种“合背钱”,一枚铜钱两面都铸
上“××通宝”的字样,不铸背文,正看反看全是“字”,如同两枚铜钱将“背”
合到一起了。他受到启发,向焦磊要了一枚顺治铜钱,把反面摩擦得金光闪亮,和
他父亲的那枚相同。再把两枚钱正面的字磨掉,磨薄磨平,又跟物理老师要了一点
五○二胶水,把两枚钱粘在一起,成了一枚“合面钱”,厚薄跟一枚铜钱差不多,
不拿在手上仔细看,不易发现破绽。因此,别说摇9 次,就是再摇100 次,绝对次
次摇出的都是“背花”。



                      我是不是该安静地走开 

                              孙凤梅

  这是一家奇特的牙科诊所。与其说是诊所,倒不如说是一个富贵人家优雅的客
厅。墙上悬挂着许多风格不同的风景画,有清淡有浓墨也有中国的水乡小景,简洁
得令人感叹。我这时被围在一块硕大的诊所之下,一边打量着周围的摆设,一边又
分开心思去数着墙角大花瓶里盛开着的百合花的个数……忽然,一块手帕大小的布
蒙上了眼睛,这一刻,我完全陷入了黑暗之中。
  我立刻不安起来,想起心理学上学过的小孩子怕黑的情节,这一刻,我才明白,
岂止小孩子怕黑,大人也是。
  一双冰冷的手将我的嘴“撬”开,于是,我这一口丑陋无比的牙齿想必已经完
全暴露在对方的眼睛里了,我很害羞,可又无奈,我心里在嘀咕,最好是一位女医
生,或是位老头儿,只要不是一个会使女性的虚荣心产生不安的那一类人就好。
  机械尖锐的磨擦声音几乎刺破了我的耳鼓,不知是恐惧的心理还是真的疼痛,
我的呼吸开始急促粗重起来,胸也开始一起一伏。
  “用麻药。”机械的声音停止之后忽然有这几个字飘进了我的耳朵,是一位男
性的声音,绝不苍老也不年轻,但也有一种极职业性的冷漠和权威感,一瞬间,我
的心开始紧张。
  “E—428要两支。”
  “请问是软性的还是硬性的?”一位小姐的声音在怯生生地问道。
  “平时用的那种。”
  我身旁的那个声音用不变的冷漠回答着,其实那不是回答而是命令。
  有一阵很尖的针痛牵动了我的神经,我知道这是麻药针了,我不禁开始皱起了
眉头,最后竟用手抓起胸前的衣襟。
  “小姐,请你别动。”
  我心里这气,想分辩,却是有“口”难言。我哪是想动,而是身体情不自禁的
反应。
  治疗时间持续了多久,我已经不记得了。直到我的眼睛重见光明,我才看到一
双极为灼热的眸子凝视着我。我感到吃惊,心想一位治疗牙齿的大夫怎么可以用这
种怪怪的眼神“看”病人,也许是我的脸上沾上了药膏,或者是我的唇红被方才的
药水吃到了嘴角,我慌忙地用手帕抹着脸,忘了道谢,便急着向门口跑去。
  “小姐,请留步。”
  我回过头去,见到了一张刚摘下了口罩的脸,我的吃惊并不小于他眼神里的怪
异,因为这是一张英俊得出现在任何一本画册上都不足为怪的脸,但在这诊所里出
现这张脸就有点不相称了。
  “我们曾经见过面,确切地说我见过你。”
  我顾不上自己刚才被窥视过丑陋牙齿时的窘迫,这一刻有一丝自得:被这样一
位绅士记得面孔是一件荣幸的事。
  “在去年7月的一个个人画展上,你买过一幅画。”
  我的大脑开始转回到去年里的那个闷热的夏日午后。我无意中去看了一位画家
的画展,却被其中的一幅描写北欧森林风光的取名为“绿”的画迷住,在我的双眸
触及它的那一瞬间,我发现自己竟被带到了一个极深幽的异国世界,我的心顿时感
到一阵清凉,我也同时发现我这一颗被迷染得过于烦躁出现喧哗的心竟开始微微地
颤抖起来,我冲动地掏出了钱包里所有的钞票还有信用卡,求那位管理画的老爷爷
把画卖给我。
  老人微笑着说:“小姐,对不起,这幅画是非卖品。”
  我恳切地说:“我和这幅画有共鸣,我一定要买这幅画,钱不够,我可以回去
凑。”
  我坚持了好久,老人只得向里屋走去,他出来时,笑吟吟地对我说:“画的主
人说了,画家最需要共鸣,他把这幅画送给你,但请你不要转送他人。”

  我感激得无言以对,慌忙留下我的地址和电话,我知道对于一个画家来说,一
幅得意之作是不会轻易送人的,如果有一天他反悔了,我一定会放弃这幅画的。
  那幅画一直摆在我的书房,我没再把它放在客厅,怕的是被众多自以为是的眼
睛沾染了它。先生总笑我神经兮兮的:若能把一幅画看脏,那卢浮宫里的画都要大
洗尘了。
  我不去理他,我已经迷上了这幅画。我有时一边凝视这幅画一边想:这位画家
一定是有梦想有才能的人,但一定是怀才不遇的人,因为这幅画所表现的感觉不是
庸者能表现出来的。我又想,像他这样把自己的心血之作只为了一个共鸣便无偿地
将画送人的画家,会靠什么填饱肚子呢?
  我后悔没有拿钱给那个画家,我无偿得到的礼物不是用金钱能买到的,但金钱
至少可以给那个画家一点帮助。我千百次地幻想过这位画家的形象,但没有自己确
信的答案,于是,我决定不再寻找,让他成为我的一个梦,这一点,连先生都不知
道。
  而这一刻,在时空都远离那个画展的这个牙科诊所里,竟有人和我提起那幅画,
不知为何我像被窥透了心事一样,脸红起来。
  “这样吧,小姐,关于那幅画我有几句话,请在楼下咖啡厅等我,我马上到。”
  我在楼下的咖啡厅里极不安地点了一支烟,我一次次告诉自己,如果他要是代
人要回那幅画,我只好求他代我说情了。
  一个高大的身影罩住了我,我慌忙熄了烟头,极不自然地抬起头。
  “饭前吸烟有伤舌部的味觉,小姐。”
  我不能相信眼前这个高高大大的年轻绅士竟是刚才戴着大口罩的牙科医生,我
一时不知所云了。
  “那幅画,你很喜欢?”
  我红着脸拼命点头。然后赶紧问:“你朋友是不是想要回那幅画?”
  “我朋友?”
  “那位画家。”我说了画家的名字,我又忽然明白了什么。
  “你就是那家画院的院长也是那幅画的作者?”
  “告诉我,为什么喜欢那幅画?”
  他的语气里有着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力量。我知道这一刻我不必掩饰,因为我
知道我是在对一个真人讲话。
  “它是一个梦,一个我们这一代人已经失去的梦———青春,还有我们这喧哗
世界的一个绿洲。我喜欢它绿色的淡淡的线条,让我感到时间的流动。纵横的交错
是宇宙万年的变化,但这变化中不变的只有大自然。而人类则在生在谢,那其中的
一点就是那幅画中模糊的自己。这真是作者的独具匠心之处。”
  他没任何表情,也没任何语言,只是将体内的一口气吐了出来。他凝视我的目
光低了下来,像是掩饰自己的某种感情。我无法看到他的表情,不安地问:“我说
错了吧?”
  他微笑地抬起头:“不,你的话让我忘情。”
  “我想起贝多芬的一句话。”他的声音温柔得像仲夏夜的微风。“音乐不是告
诉人该如何对待人生,也不是为了提高人的修养。它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为了让
人能够真正通过音乐来体会作者的那一刻的心情。这种心灵的共融才是艺术的至高
无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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