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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节

凰图凤业+番外 作者:白焰(17k超高人气vip2014-10-10完结)-第17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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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明白父王到底为什么如此愤怒,却知道这样下去,楚辞的心再也不会向着狐丘国了。
  “王爷不是想知道为什么陛下要与霍斯都联合吗?既然陛下不好意思明说,那么由我来代诉好了。”有南凛和春秋一前一后保护,楚辞丝毫不担心安全问题,提起衣角踏入水榭小亭之内,好整以暇坐于狐丘国君对面,“狐丘连年天灾,积贫积弱,百姓间不满情绪愈发强烈,而陛下选择在此时蓄谋对大渊发动战争,为的正是转移百姓关注重点,用与渊国的战争来暂时冲淡国内亟待解决的问题。至于为什么要和霍斯都帝国联合……不得不说,陛下这是在走一步妙棋,也是一步险棋。”
  燕北玄摇摇头:“我不懂这步棋妙在何处。狐丘百年来与渊国井水不犯河水,纵是民生凋敝也从未受渊国欺凌;而霍斯都帝国明显是狼子野心,妄图借由与南庆诸国结盟进攻渊国,侵占中州大地,就算我们是盟国,谁知道三年、五年、十年之后还是不是?倘若霍斯都帝国在进入中州后反咬一口,以其强大兵力将中州盟国横扫,我们岂不是成了榨干利用价值的弃子?怎么想都是我们划不来。”
  楚辞淡淡扫了眼燕北玄年轻面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王爷应该是在陛下授意之下去与霍斯都帝国商谈结盟之事的吧?”
  迟疑地看了看狐丘国君,燕北玄轻轻点头。
  “据我所知,目前公布消息确认与霍斯都结盟的只有南庆国和狐丘国,铎国并未表态,然而前一段时间我去漠南时曾遭到铎国士兵阻拦。漠南妖山一带是渊国领土,铎国士兵怎么会出现在那里?细想之后我忽然生出一个猜测,一直不声不响看似站在局外的铎国,是不是也已经成为霍斯都帝国侵扰中州的帮凶?如果铎国真的在暗中帮助霍斯都帝国,那么又是谁在做霍斯都与铎国的中间人,把这两个明面上没有结盟关系的国家拉到一起的?这些问题,王爷不妨仔细想想。”
  楚辞的头脑与心计无可置疑,他说的话总被燕北玄当做最接近事实的推测,是而当楚辞将明里暗里的复杂情势梳理成一条干净简单的脉络时,燕北玄终于能顺着他的问题理清思路,看到掩藏在迷雾局面下让他胆战心惊的可能真相。
  假设霍斯都没有与铎国公布结盟关系的原因是二者本非盟国,那么二者之间必然有一条将其联系起来的纽带,这条纽带必须是霍斯都联盟国之一,且又是能够获得铎国信赖的中州国家。
  南庆国,狐丘国,谁才是在中间结织密网的一方?
  三两句简单话语便把深藏的利益关系说破,楚辞的举动让狐丘国君怒极反笑,枯瘦手掌紧抓龙头杖:“好一个耳聪目明的杂种,倒是像你那偷女人吃的无耻父亲。怎么,一个人搅不乱狐丘的清水,现在又想迷惑北玄吗?你尽管当你的渊国走狗去,北玄是我儿子,是要承继皇位的狐丘太子,你这小畜生少来勾搭他!”
  “父王!”禁不住狐丘国君骂得难听,燕北玄变了脸色低喝一声。许是想到自己毕竟身为臣子,一声怒喝后燕北玄很快又软下语气,七分是无奈,三分是疲惫:“父王,就算姑母有错,父王也不该算在小辞头上。那几年小辞为了狐丘上下忙碌父王也是亲眼见到的,如今把怨恨火气都发在小辞身上算什么?若真要追究,我倒是想问父王一句,与铎国私下沟通一事,可是父王在中间操作?”
  狐丘国君脸色微变,旋即以冷漠掩饰:“是又如何?你偏信楚辞不辨是非,本王作为一国之君能跟你一样糊涂吗?既然事情已经说破,不妨直白告诉你,在本王派你去渊国与霍斯都使者接触时,铎国就已经派人前来议定合攻大渊等事宜。霍斯都帝国也好,铎国也罢,只要渊国一倒,中州之内最有能力瓜分其土地财富的就是我狐丘,有了土地和财物还怕什么百姓起事?这远比你绞尽脑汁去安抚百姓实际多了!”
  燕北玄一瞬面如死灰。
  少顷无声,相对沉默,最先起身的人是楚辞,带着一身仿佛与己无关的漠然,以及身为敌国谋士的疏离之感。
  “江山之争,比的是谁更残忍无情,不过纵使陛下搭上狐丘国所有百姓的性命,这场战争的胜者依旧不会是狐丘国——只要我还活着,必定全力以赴护佑大渊的安宁,哪怕要让狐丘国从中州消失也在所不惜。”

    第238章 灰色重逢

  狐丘国重农抑商,耕织为主,在连续十几年的欠收后,朝廷无可避免地陷入经济拮据状况中。为了弥补国库亏空,原本赐给王侯将相们居住的宽宅大院纷纷被变卖,就连贵为荣王,众所周知在不远的将来会继承王位的燕北玄也只能居住在简朴狭小的宅邸,过着四菜一汤的朴素生活。
  “也不知是不是病重的关系,这两年父王愈发偏激,总想通过战争得到些什么。这次也一样,如果不是被父王逼迫,我是绝不会同意与霍斯都帝国结盟的。”
  粗茶一杯,泛黄微苦,一如燕北玄此时表情。
  楚辞偏头撑腮,晃着茶水漫不经心:“陛下的想法也不算有错,战事一起,百姓们关注的自然是狐丘国胜负进退,那些没有饿肚子的人就不会继续跟着饿肚子的人一起闹事,只是想要借霍斯都兵力打开渊国大门从中渔利的想法未免不切实际。如果霍斯都帝国有能力长途跋涉进军大渊,怎么可能会忽略之后的管控把胜利所得交给别人?陛下以为霍斯都不与渊国接壤是薄弱之处,断其补给就能把霍斯都大军挡在中州之外,却没想过,假如霍斯都帝国真有吞并野心,先侵占铎国和南庆国作为己方土地就可以了,根本不需要担心背井离乡远途征战的问题。”
  “你们考虑这些我根本想不到,终归是经世不多阅历少,心思也不如你巧妙。”燕北玄苦笑一声,眸子里的光亮却比在王宫时更干净。亲自为楚辞续上暖茶,燕北玄满怀期待道:“小辞,你这趟回来就别走了,如今渊国朝政动荡、奸臣妖妃当道,你回去还有什么意义?不如就留在家里过安生日子,不管怎么说,狐丘终是你的家乡。”
  “当我是家人对待的,除了大哥你还有别人么?”
  楚辞的语气淡而无味,燕北玄却无可反驳,恍了恍神,眼尾两三点苦涩:“父王不过是一时糊涂……”
  “糊涂了二十多年,还要糊涂到什么时候?”楚辞坐直身体,有意切断话题,“还是说说与霍斯都帝国结盟的事吧。陛下大概是受了霍斯都帝国怂恿一叶障目,只见利益不见风险,你与霍斯都使者交谈过,应该明白他们的谋算甚远。眼下渊皇的确是昏聩偏信,但尚有二皇子在,还有云九重、夜皓川等新老将军可调派镇守边陲,与霍斯都联手进攻大渊只会让狐丘国损失惨重。究竟该如何取舍,你也应当有自己的一番思量。”
  二人谈话时,春秋和南凛一直在旁侧听着。春秋对什么朝政势力没半点兴趣,南凛则不同,听得楚辞群说,浅浅皱起眉头:“国政等事一直是陛下说了算,北玄没有决定的权力。”
  “听陛下说了算只会让狐丘深陷泥潭。”
  “那你想怎么样,让王爷宫变,还是谋权篡位?”
  南凛的话不乏嘲讽语气,楚辞却神情认真:“不想狐丘国卷入战火之中蒙受损失,违背错误的圣命在所难免。刚才我已经说过,我是作为渊国谋士为商讨而来,首要任务便是斩断狐丘国与霍斯都帝国的联盟。陛下对渊国抱有敌意,判断难免有所差池,这般情况下,我只能选择能听进我劝告的人交谈,倘若大哥不想眼睁睁看狐丘百姓遭受烽烟摧残,最好还是多考虑考虑我的建议。”
  狐丘国君年老体衰,这一年多来病重数次勉强熬过,让燕北玄接替王位是早晚的事。不过此时忠孝的燕北玄只是荣王身份,连太子都未正式册封,又怎能以下犯上指责狐丘国君失策?若要强行改变现状,非得用些违背忠孝之道的手段才行,而这样做于燕北玄而言,比让他死还困难。
  立即做出决定是不可能的,燕北玄了解楚辞脾性,知道他不会过于逼迫自己,索性放下令他头疼的问题转而问起渊国情况。
  “小辞,上次你说二皇子痼疾缠身、时日无多,而今却还要为他谋划帝业,这是何理由?我知道你两度屈尊为谋士的目的是想要完成姑母心愿,让渊国太平盛世、长治久安,若是如此换个人辅佐不行吗?前番出访,我见那位四皇子也是一表人才,血气方刚,锋芒光彩毫不逊于二皇子啊!”
  未等楚辞回答,春秋挠了挠头闷声道:“四皇子呆头呆脑的,不比我聪明多少,爷才不会选他呢。再说那个君老板也很讨厌,动不动就派人监视爷的动向,跟做贼似的。反正殿下的病有得治,一时半会儿不会死,我看爷帮殿下最是正好。”
  对渊国朝政加以关注的人不会不知道君无念大名,听了春秋的抱怨,燕北玄愕然苦笑:“春秋,你怎么还是这般直肠子?我看南凛教你功夫的时候真该顺便教你些常识,不然你早晚会被小辞嫌弃。”
  “不用早晚,现在已经够嫌弃了,这两天爷生我的气,连话都懒得跟我说。路上我还想着,来之后得求大公子替我说两句好话,让爷消消气别再怪我了。”
  楚辞佯装生气,斜起眉梢瞥了春秋一眼:“让你保护个人都做不好,还怪我气量狭小么?不愧是某人的徒弟。”
  “某人是谁?话说明白。”南凛横眉沉声。
  “谁应声就是谁。”
  “死性不改。”
  一个语气清淡如风,一个冷肃傲然,两道目光半空相遇,竟是谁也不肯退让半分。燕北玄愣愣看了半天,渐渐嘴角抿出一丝浅笑,摇摇头小口饮茶,享受动乱浮世中难得的一瞬安宁。
  如此情境,好像回到他们还是孩子那时的无忧岁月。
  叮咚,一粒黑红色腌枣跌入杯中。楚辞仔细收好包裹着腌枣的洁白巾帕,似有似无的笑意让人捉摸不透。
  “这腌枣只有浑南才产,粒大饱满、皮薄肉厚,一包也就包得住七八颗,再怎么省着吃也只能撑三天——在我耐不住馋嘴回到渊国之前,希望大哥能给我个准确答复。战事一触即发,已经不能再拖下去了。”
  ※※※
  十一月,眼看又是一年年关将近。
  瑞雪兆丰年,银装裹万里,可这一年几乎看不见有人家张灯结彩迎接大年夜的到来,反倒是路上行色匆匆的旅者更多了,到处都是弥漫不息的紧张味道。
  “北边的百姓一向如此,因为时常有流匪作乱,他们的心总安定不下来,稍有风吹草动就慌得不行。”一身劲装轻甲的夜凌郗熟练拴马,两只有神杏眼满是好奇,“离忧,帝都怎么样了,也像这边百姓似的天天讨论什么时候打仗吗?看你们来信说月前动身,本以为早几天就能到的,没想到比预计迟了这么多天。”
  一身风尘仆仆的言离忧回头与温墨情对视,苦笑摇摇头:“按计划是该早四天到的,只因途中拐去东川替人送了个口信,不曾想惹上一些麻烦,所以耽搁到现在才赶来。”
  “让她少管闲事她不听,非要替街上挨打的陌生人讨公道,毫不意外着了人家合伙算计,赔上十几两银子不说还被丢进官府。”温墨情毫无保留把一路上言离忧犯的错误说个遍,直到言离忧面红耳赤狠狠拧他手臂才肯停下,对面夜凌郗早已笑弯了腰。
  “离忧,就你那些阅历还想替人打抱不平?江湖险恶你懂不懂?以后再遇到事情多问问你们家温少侠,别脑袋一热就冲上去,像我哥那样的人可不多了,早晚你要吃亏的。”
  当年言离忧与夜家兄妹相识就是因为替流放犯出头,夜凌郗的一番言语似是嘲笑实则提醒,九成是出于好意,而仅剩的一成是为了揶揄言离忧与温墨情的亲昵关系——大白天牵着手不肯松开,也就只有这两人会如此高调。
  下马之后就被温墨情紧紧拉在手里,生怕谁看不出他们关系似的,这让言离忧万分恼火又无计可施,脸红得快滴血时不得不绞尽脑汁打岔过去:“别说这么多了,赶紧带我去见殿下,药越早服用约好。”
  “就在主将营帐里,跟我来。”
  温墨疏被派到北陲既是坏事也是好事,坏在如此突兀的安排使得身在漠南的楚辞无法及时应对,于温墨疏的病情和安全都有威胁;好在北陲戍边军的主将是夜皓川,许多方面都能多加照应,反倒比其他地方安全。
  “二皇子一路往北来水土不服,到营中就开始发热昏睡,这两天下雪微寒,更是几次剧咳呕血。高医官接连下了几个方子,可是这附近荒无人烟的,上哪里去弄药材?这么一拖沓就把你给拖来了。”夜凌郗边走边说,很快便把言离忧和温墨情带到主将营帐前,掀开帘帐一声轻语,“哥,离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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