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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节

罪妾+番外 作者:泪依(17kvip2013.07.15完结)-第2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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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段风涯,段风离,还有安季晴,他们都知道,这仅是谣言,可是外人不这么看,朝廷不这么看。

☆、57。 荒凉,目无一切

  天边升起第一抹朝阳时,安季晴就爬起床,自己对镜梳头了,梳完,她把手放在红漆雕木的梳妆台上,把头伏在手上,这是一个不宁日,安季晴是这么想的,她很怕隆重的日子,讨厌这种迎合别人的日子,越想越无劲。
  小颜端盘水进来,见安季晴已经梳好头,先是微愣,然后走上前,从袖口取出支暗黄的竹箫,三节,递给安季晴,“夫人,你看看,才两文钱,小颜不知是不是夫人要的箫。”
  安季晴接过,眼神明显的压抑,“是了,小颜。”
  “夫人,还早,你为什么不多睡一下。”
  “不睡了,好久没吹箫了,我要找一下口感。”
  “原来,夫人你会吹箫啊?”
  “要不然你以为我买来干嘛?你下午再来找我吧,还有,把门窗给我关上。”安季晴边说,人已经起身,来到案台,认真的写起一些小颜看不懂的音符。其实安季晴以前读大学,什么都学点,她最喜欢的乐器,是箫和二胡,但是二胡,安季晴不知在这里能不能找到,箫不过是再平常不过的玩物而已。
  段风涯走着走着,就来到了安季晴的房前,见小颜守在门口,心里倏地有点生疑,微微怔了一下,就举步走过去,“小颜,五夫人呢。”
  “回少爷,在里边呢。”
  “一个人?”
  “嗯。”小颜不明白段风涯所指,很认真的点点头。
  段风涯压低声音,“那,夫人平时有没有经常独自出去?”
  “基本上,夫人都没出去过。”
  “陆嫣呢,夫人和她处得怎么样。”
  “夫人好像很喜欢陆嫣,不过,夫人每次见完陆嫣,又有点心不在嫣,像开心,又像不开心,还有,经常是见完后,就一个人发呆了。”小颜眼神收敛,说到陆嫣,她也不知为什么,心里树起了一点不算明显的城墙,至于是为什么,她自己也不懂。
  段涯沉思半晌,深邃的眸子敛过一丝倦意,“好啦,你下去吧,没什么事不用老守着夫人,给自己一点自由。”
  小颜澄静的眸子,格外分明,她说对了,段风涯就是这种生性温顺的人,对谁都愿意好言相对,唯独对安季晴,话不到三句,就板起脸来,段风涯是个好主,安季晴亦然,小颜一点都不想看到他们这样,小颜微微屈膝,“那奴婢下去了。”
  “嗯。”段风涯摆摆手,举手正想推门进去,就听到小颜呼唤,“少爷,奴婢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
  段风涯回头,斜阳映在小颜粉嫩的脸上,她脸上分明有着与她年龄不相仿的忧伤,段风涯错鄂了,在他眼里,小颜一直都是一个小丫头,不涉世事的,这么看她,就像一夜之间,长大了,就像段风仪一夜之间长大一样,给人一种措手未孩防的错觉,或是说,慌乱。
  段风涯走近小颜,温和的轻笑,“小颜,有事就说,别憋在心里,还是,过年的,你想家了想回家多呆几天?”
  小颜摇摇头,闪着眼睛,喏喏的说:“少爷,你能不能对五夫人,好点。”说到最后两个字时,小颜把头放得很低很低。
  段风涯平静的脸闪过一丝恻异,又是因为安季晴?小颜十岁在段府为婢,四年来任劳任怨,安分守纪,从未多看不该看的,多言不该言的,多听不该听的,换句话说,就是个只会干活的孩子,这也是杜若惜安排她给安季晴的真正原因,他倒真好奇,安季晴是用什么来收买了小颜这颗纯净的心。
  好点?何为好点了,就现在来看,他对安季晴已经足够的仁慈了,仁慈到有时候,他也会突然的,莫名其妙有,就想到了安季晴没心没肺的笑,然后,恍然间,就忘了恨了。
  “小颜,我不怪你,抬起头和我说清楚,为什么?”
  小颜怯怯的抬起头,“少爷,奴婢不是有意守着夫人的,只是有几次,夫人都在恶梦中惊醒,她抱着被子坐在床中间,有好几次奴婢跑进去时,触到枕头冰冰凉凉的,湿了好一大块,而夫人总是对着奴婢笑说,‘我没事’。”
  “那个时候的夫人,其实眼里只含着泪水,那种眼神,奴婢不知该怎么说,就好像夫人什么都看不到,目光没有落点处,可是又什么都装不尽她的眼里。奴婢看着就怕,真的好怕,夫人那么好的一个人,怎么好像很痛苦。”
  “不说了,小颜,我明白,我都明白。去休息一下吧,别想太多。”段风涯轻轻拍着小颜的肩,以平静她内心的激动,然而,他心里却不再平坦,他是明白小颜说的那个眼神,容不入任何东西,不是目空一切的那种,而是荒凉。
  他仿佛看到安季晴从恶梦惊中惊醒,抱着红色的被子,坐在床中间,就用这种荒凉的,泊了一眶泪水的双目望着他,然而目光是虚的,她的眼里,容不着他,那样孤独无助,心里慢慢的纠紧,像一块大石压在胸口。
  怎么了,自己不是打着玉石俱焚的心愿的吗?玉不过是受了点破损,自己怎就于心不忍了?段风涯深吸口冷气,猛然涌进心里的寒气,让他头脑清净很多,他心里想:我不过是恰好同情心泛滥而已,对方是谁,一点都不重要。好像这么想,能让他的心好过很多。
  段风涯推轻轻开安季晴的房门,眉头不经意的又纠成了一团,像两座凹凸的山峰,安季晴居然伏在案台上睡着了,自己的房,有床不睡,可能安季晴算第一个了。
  他放轻脚步走过去,洁白的宣纸,全是他看不懂的符号,安季晴手上还拿着一支竹箫,段风涯第一个念头就是:我的彩料,该不会就这样让你无聊的时候,胡乱画这些东西了吧?你还真会暴殄天物。
  安季晴似乎睡得也并不好,呼吸时而缓慢,时而急促,但是,段风涯还是觉得,睡着的安季晴,可爱多了,没有牙尖嘴利,没有漠视一切,没有惺惺作态,没有拒人千里之外,更没有趾高气扬,出口伤人,是怎么看怎么顺心。

☆、58。 进宫,无谓之争

  一阵风吹进来,安季晴哆嗦了一下,睡眼朦胧的睁开双眼,段风涯瞬时把目光从安季晴身上移开。
  安季晴伸了下懒腰,打着呵欠说,“相公,你怎么来了,我还以为是小颜呢。”
  “我过来看看,大祸临头了,你还挺悠然悠哉的。”
  安季晴拾起凌乱的纸,她早习惯段风涯不痛不痒的挖苦了,如果有一天他对她好言好语,她倒觉得非奸即盗了,“相公,你就不能说句好听的吗,要是我今晚真的命丧黄泉,至少还能记得你的一句好话,也不枉搭上一命了。”
  段风涯冷笑着盯着安季晴,真的,不知她的脑袋装的是什么,明明是件很庄严的事,从她口里出来,就便变得无足轻重了。
  安季晴摆出一副无辜的表情,“怎么,相公,你真说不出好话?”
  “是根本无须和你说好话,如果皇上真要拿一个人开刀,那个人无疑是我,你不过是过程,可不是结果,别把自己看得太重要。”
  “相公,皇上真的是一个明君吗?”
  “绝对明君。”段风涯用了段风离的语气,说了句段风离曾说过的话,他没说出口的是,就算是再明圣的君主,也不能把《布图》给他,哪个天子不想天下万民都顺服于他的,叛乱总会有的,《布图》的潜在威力太强大了,可以一个人不用吹灰之力,就让千万训练有素的军队倒下,其实毁其才好。
  安季晴舒了口气,吃了颗定心丸就是不同。
  段风涯并没有问安季晴,有没有为今天晚上做好了心里准备,他压根不相信安季晴弹琴不得,跳舞不能,况且,重臣之后,官场的嘴脸,她也自然该懂,退一万步来说,就算安季晴真的窝囊到殿前失丑,只要口里不出过激的言语,就不会怎么样了。
  太阳还没落山,段家几位少夫人就陆陆续续出到主厅,她们可能都把这次进宫看得何等风光了吧,段风涯是北国英雄,她们自然是英雄夫人,巴不得早点露面,好让北国娇女知道自己是段风涯身边的人,可是,好像她们都忘了,这个枕边人,是个命不过二十五的人,到守寡的时候,还能炫耀,那才是真正的骄傲了。
  杜若惜走到段风涯面前,转个圈,一身深红长裙,红得惹眼,娇嗲的说:“怎么样,相公,我很美吧,若惜不会丢相公的脸的。”
  “美,看你们一个个华衣得体,特别是微音,看这深紫色的衣服趁得她多高贵,怎么会丢我的脸呢。”段风涯笑着说,他知道林微音是个自尊心特强的女子,最近自己真的有点忽略她了。
  果然林微音娇俏的脸扬起了羞涩的笑。
  段风涯望着一屋子的花花绿绿,轻笑,附在段风离耳边,“风离,有人说,女子都爱红妆艳色的,看来说言不假。”
  段风离一本正经的点头,“就是,看风仪,平时都不怎么穿艳色衣服的,看到了重要关头,还不是艳得抢眼了,不过说真的,这绿色她穿得还行,有点韵味呢。”
  段风涯拍两下段风离的胸膛,玩味的说,“那你做好心里准备好了,重要时刻,总会有人不够识趣,不够庄重的。”
  段风离还想说什么,但看到安季晴后又吞了回去,安季晴一身紧身水蓝长裙,款款而下垂,内是的是一件绿色的纱衣,因为绿色比蓝色抢眼,裹露的两条锁骨就分外明显,很容易让人暇想她娇嫩欲滴的胴体,不过除此之外,整体来说,她这样和暖的颜色,倒是相对养眼。
  这回轮到段风离附在段风涯耳边了,“风涯,我看五妹也不算不够庄重吧,只是,未免寒酸了点吧。”
  段风涯吃笑,“我早就知道了,这女人,能当的,都当了,幸好她那耳环不值钱,要不我看她连耳环也当了。”
  段风离干咳两声,掩饰自己差点就笑出来的声音,“这女人,真不知怎么说好。”
  安季晴挤出一个笑容,“我今天可没迟到,是你们早到而已。”
  苏木清翻起白眼,“五妹,没迟到,你也没早到,你用得着这么嚷嚷吗。”
  “这叫先下口为强。”安季晴低声嘀咕,她有点明白,又好像不明白,为什么她们四个女人可以和平共处,共侍一夫,偏偏就容不下她一个呢,莫非是段风涯教唆的?
  “安季晴,你知道今天去宫里会宴吧。”
  “知道啊。”安季晴边说边点头,这不是很明显吗,还问这白痴的问题。
  “那你为什么首饰都不戴一点,是想告诉别人,我如何虐待你,还是想失礼。”
  安季晴是明知故犯,那张当票握在段风涯手里,安季晴知道,他也是明知故问,做戏只能陪他做全套,她走到段风涯跟前,踮起脚尖,欺身上前,在他耳边轻轻的说,“我们都知道,去赴的是鸿门宴,没人注意我们的穿和戴的。”
  “就算是鸿门宴,我们也不能让别人以为我们有恃无恐。拿去。”段风涯脸上爬上一抹温暖的笑,这个笑脸,除了安季晴,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在眼里,不知道的人,肯定以为他们在说什么暧昧的话。
  安季晴接过段风涯递过来的丝绢,打开一看,是孔雀开屏的金步摇,金灿灿的孔雀,比一切都夺目,安季晴拿在手上掂掂,够重的,绝对纯金,比她之前当的那些嫁妆,不知贵上多少倍,她疑惑的看着段风涯,“相公,你这是?”
  “给你的,可不许旧事重做。”
  小颜笑容逐开,“五夫人,让奴婢给你戴上。”
  杜若惜挑衅的看着安季晴,“五妹,你很大面子,我刚看到这金步摇,说配三妹,第二天去,如意斋的老板说被买走了,还死活不肯说谁买走的,我说谁出手比段家的还重呢,原来是我们相公。”
  段风涯陪笑,“若惜,原来你也看中它,那老板不说,下次你看中什么,尽管买就行了。”
  安季突然觉得,段风涯挺可怜的,做什么事都要权衡这几个女人,是不是,谁给你生了个儿子,她就直接荣升作段府的主家母了?如此不动情,又娶妻如甚密,不知该说你多情,滥情,抑或,无情?
  “少爷,宫里来人了。”一小厮进来报,段风涯和段风离神色都凝了片刻,然后带着六个女人迈步出门,安季晴敛容,该来的,总是来的。

☆、59。 殿内,尔虞我诈

  皇宫大殿,灯火通明,皇上约三十年龄,居中而坐,身侧是两位年轻女子,一位面容和善,眉目温雅,举止端庄,另一位则面容姣好,眉弯粉黛,笑意盈盈,不妖却媚,下面平列坐着的是各大臣,殿中舞姬有九,轻旋慢舞。
  明黄的灯光下,皇上穿着明皇的龙袍,安季晴从第一眼看到皇上,就认同段风涯和段风离的话了,这是个明君,怎么说呢,虽然他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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