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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节

短篇小说(第二十六辑)-第10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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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知道这件事。”

    “那你应该知道这是恐吓。”

    我收拾起桌面上的照片,放回包里,张新元完全垮了,刚才的盛气无踪无迹。

    “我们认识时间不短,她丈夫在国外,我们彼此都明白只是互慰寂寞,我是打
算了断此事,在和云妮结婚后,只是,只是……”

    “只是不忍取舍。”

    张新元惶恐地看着我。

    “男人有时候很脆弱。”

    “那么你想过云妮吗?”

    “我知道,很对不起云妮。”

    “仅是对不起就可以了吗?”

    张新元用手抓了抓头发,完全没有平时的潇洒。

    “我告诉她,我要结婚,要断了来往,她不肯,我怕云妮知道,我没想到她会
用这种手段。”

    我没有耐心听他解释,也没有兴趣了解内幕,拎起包,转身就走,张新元拉住
我。

    “云妮怎么样?”

    “云妮怎么样已与你无关,有空你想想怎么处理这件事情。”

    见到云妮,扔给她一句话。

    “让张新元见鬼去吧”

    泪珠从云妮的眼角滑落,我明白我低估了她,这一切,她在心里,早就一清二
楚。

    我照常去公司,继续与张新元交涉。曲颖干脆搬来与我们同住,照看云妮,抽
空也写写她的《常常》。

    云妮的坚强出乎我的意料,她还是不大开口说话,但每天下班后,她都做好饭
菜。康健知道后,也常常过来看望云妮,我的公寓一下子热闹起来,四个人围坐吃
饭,倒有一种大家庭的感觉。

    柏裴铭从南非打来电话,我把进展详细告诉他,觉得自己越来越絮叨。

    关于事情的处理,我征求了云妮的意见,云

    妮闭口不谈,我明白她不愿深究,也不想再提此事。曲颖有些不甘心,鼓动云
妮秋后算账,康健比她看得开:

    “告他又能怎样他自然会自食其果的。”

    李维平突然回来,提出要搬回家住,理由是经过这几年的平静和思索,他豁达
了不少,既然无力挽回我们的关系,也就不再勉为其难,希望回来收拾一下,好聚
好散。

    事情能有这么简单的了结,悲喜交加之余,总觉得不敢相信。

    我搬到了曲颖那里,让李维平回到公寓。

    李维平回来后,几乎没有找我。我倒很想有个机会和他好好谈谈,相信分开这
几年,我们已经能够心平气和地面对,不会再像当年那样争吵不休,我很希望能像
朋友一般,告诉他别后的一切,也告诉他关于柏裴铭。

    曲颖催促我速战速决,我想一切都有契机。

    不知道该约他,还是等他先来约我,李维平倒打电话到办公室,约我晚上回家
碰面。

    真的面对结局,心里竟有种说不出的凄惶。

    我走到公寓楼下,看到李维平大步地往外走,他的眼神中有一种近乎疯狂的燃
烧,我知道事情终于发生了,有一些措手不及的慌乱,也有些如释重负的轻松,我
知道,终究要面临这样的时刻,早晚而已。

    李维平视而不见地与我擦肩而过,继续大步朝外走着,我伸手拉住了他。

    “维平,我回来了。”

    李维平收住了脚步,扭头直视着我。

    “柏裴铭是怎么回事?”

    “什么意思?”

    “我看了你的日记。”

    我迎着他的目光,克制着激动。

    “容我慢慢说……”

    “我走了。”

    李维平挣开我的手。

    “回去,好吗?我告诉你。”

    我又一次拉住了李维平的胳膊,用几乎请求的目光注视着他。

    回到公寓,我打开空调,脱去外套,倚着小熊,蜷缩在床角。李维平瘫软在沙
发里,点上了烟。很快,屋里弥漫着三五烟的气味,这种气味,我闻了五年了,相
敬如宾也罢,争争吵吵也罢,这屋里始终萦绕着这样的气息,终于到了烟散人去的
时候,我说不出的伤感。

    聚散,得失,人永远掂不清其中的分量,留恋,早已没有,可毕竟岁月留下的
亲密,不是说没有就能没有的。我抬头看了看李维平,烟头快烧着了他的手指。

    “维平,给我一根烟,好吗?”

    李维平迟疑了一下,站起身,拿过烟,走近我。

    我握住了李维平递过烟的手,带着许多求和的意味,心里的内疚不断加重,尽
管我知道,内疚只是自欺欺人的表达,李维平要的不是这个。

    李维平用手抚了抚我的短发,像以往吃完饭,收拾完碗碟后,相依看电视时那
样,我几乎有扑到他怀里的冲动。我记得,李维平的爱火热地燃烧过我,在那个花
季的岁月,我也曾用近乎痴迷的目光等待过那个令我心痛的背影。

    如果这世界上没有柏裴铭,也没有争吵,没有怨恨,没有无休无止的争斗,也
许,还能拥有往日的宁静和温馨。

    李维平突然收回爱抚的手,一拳打在了我的肋骨上,突如其来的疼痛,打散了
我怀旧的伤情,缩成一团,抽搐着,眼泪止不住地溢出了眼眶。

    李维平冷漠而仇恨地欣赏着我的痛楚,焦躁地来回踱步,然后又一次走到床边,
挥拳洒下了他的不可自制的愤怒。

    拳点落在肩上、腿上、胸上、脸上、头上,以及所有能够触及的地方。我咬着
嘴唇,无声无息地缩在那里,甚至没有变换姿势,剧烈的疼痛几乎使我窒息。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停住了手。整个过程中,李维平只说了两个字:贱人。

    曲颖匆匆忙忙推开门时,一切都恢复了原样,李维平仍旧在沙发上抽着他的三
五烟,我依旧用维持了一个多小时的姿势,蜷缩在那个可以靠着熊的角落里。

    “果然你们俩都在,还是我有感应,路过这里,突然想上来看看。”

    李维平没有抬头,也没有开口。

    曲颖意识到屋里空气的异样,把询问的目光转向了我。

    “怎么了,又吵架了?”

    我的眼睛晶莹、透亮,心情奇怪地安详、平和,竟隐隐地含着些许微笑。

    曲颖在我身边坐下,台灯下,曲颖发现我的脸肿胀着,眼角泪痕未干处,青了
一大块。曲颖伸手轻轻地碰了一下伤处,我下意识地抖动了一下。

    “李维平,是你干的!”

    “这是她欠我的债。”

    “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你以为拳脚相加才是大丈夫本色?”

    李维平灭了烟,长长地叹了口气:

    “我连丈夫都不是了,还算什么大丈夫。”

    “夫妻之间,还有什么高低可分,你何苦下此毒手”

    “你的好朋友送了我一顶绿帽子,我也总得送她点什么。古人云,来而不往非
礼也,我这礼恐怕不够重吧。”

    李维平甩门走了。

    我浑身发抖,曲颖感觉到了。

    “盖上被子吧。”

    我慢慢地支起身子,拉开被子。“曲颖,帮我一下,我躺不下去。”

    曲颖半抱着我,缓缓地帮我躺直下去。

    “这么厉害,伤着哪儿了?”

    “不知道。”

    我无力地摇了摇头。

    曲颖掀开衣服,身上青的、肿的,不成样子。

    “天哪,他下手也太狠了”

    “这是我还他的债。”

    “你告诉他了”

    “他看了我的日记。”

    “我说过你多少次,这是授人以柄的东西,你还执迷不悟。”

    “这是我惟一的寄托和慰藉,我实在舍不得将它毁掉,况且,总是早晚的事情。”

    我停顿了一下,倒吸了一口气。

    “疼吗?”

    “如果能就此了断,这点疼又算什么,只怕李维平不会放过我。”

    “到底是多年的夫妻,还是雨烟了解我。”

    李维平不知什么时候进了屋,手里多了一盒未开封的三五烟。

    “你不是走了吗?都打成这样了,还要干什么?”

    “我怎么会这么就走了呢?我还打算好好地爱雨烟呢,给她关怀,给她体贴,
和她共度一生。”

    李维平的笑声又干又涩,令曲颖不寒而栗。

    李维平伸手想拍拍我肿得走形的脸,我本能地挡住了他的手。

    “你看,你的好朋友多没情义,我给她爱她不要,偏偏喜欢我揍她,为了博得
她的欢心,我只能投其所好。”

    我知道我的眼里流露了恐惧,曲颖一把推开了李维平。

    “你坐那里,冷静一下。”

    “我很冷静,我一直很冷静,不信,你问雨烟,我做的每一件事都很有头脑,
不像你的好朋友,被感情弄得不知所以。”

    “你也恋爱过,你应当了解爱是说不清的。”

    “但是至少我知道,做人要有原则,不能干偷鸡摸狗、暗渡陈仓的勾当,连娼
妓都要明码标价,更何况像雨烟这样有身份的女人。”

    李维平的眼圈有些发红,声音颤抖着,却掩不去仇恨和愤怒。

    “李维平,不管感情怎样,雨烟至少还是你的妻子,说这种话,太过刻薄了,
作贱她等于作贱你自己。”

    “贱的是她,不是我,向别人投怀送抱的是她,也不是我,我连绿帽子都带了,
还顾惜她什么。”

    “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没有爱,至少还有情分吧。共度一生,总会有一
些沟沟坎坎,迈得过去,才是真夫妻。李维平,你的心情我能体会,我也爱过,也
痛苦过,但是,所有极端的手段都解决不了问题,坐下来,好好谈谈吧,也许,经
风浪,历波折,你们能重回往日的恩爱。答应我,好吗?”

    李维平低头,不肯说话。

    曲颖拿起包,站起身来。

    “李维平,答应我,好好谈谈,不能再动粗了,我一会儿回来,咱们出去吃饭。”

    “好的,我答应你。”

    李维平目送曲颖轻轻掩上门,走到我身边坐下,目光渐渐地柔和了一些。

    “疼吗?”

    我点了点头。

    “恨我吗?”

    我摇了摇头。

    “爱我吗?”

    李维平的眼神又炽热起来,仿佛在刹那间,真的可以不计前嫌,重叙旧情。五
年了,我太了解他的秉性,我知道李维平一辈子都不能抹去这莫大的耻辱,别说重
修旧好无望,即便是当初希望的和气分手也绝无可能了。他不是将就同床异梦的人,
在爱情上,他痴迷,而且执著,他要的是一个近乎完美的感情世界,任何伤疤都无
法宽容,以前的无数次争吵根源也基本源于此。他需要燃烧,需要时时刻刻的燃烧,
他不允许丝毫的怠慢和忽视,他用一种我自愧莫如的激情奉献着自己,也渴望我回
报以同样的方式。而我从结婚的第一天起,就真真切切地明白,我做不到。

    我无力地闭上了眼睛,回避着李维平持久追究的目光,也小心翼翼地避免再次
激怒他。无法翻身的疼痛提醒我,再次挨打,不知道是否还能承受。

    “不爱了,是吗?你不用回答,我早已明白了。”

    “维平,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了,连这点默契都没有了吗?”

    “我现在很迟钝,要不然我早该想到,以你的不甘寂寞,我们分开的这几年,
肯定会有奸情,这是我的错,我太信任你了。”

    李维平一把拧过我的脸,我死死地闭着眼睛,疼得几乎掉泪。

    “如果你不想再受皮肉之苦的话,最好睁开眼睛看着我,这是对我起码的尊重。”

    我顺从地睁开了眼,那一闪而过的柔情在李维平的眼中早已消失得一干二净。

    “你爱柏裴铭吗?”

    “如果我不想挨打的话,最好说实话,对吗?”

    我的脸肿胀得开口都很艰难,每张一次嘴,都会抽动面部神经,我的心里也冷
漠了许多。

    “什么样的回答能讨你的欢心?”

    李维平毫不犹豫地给了我一个耳光,我顿时眼冒金星,强忍着巨痛,歪过脑袋。

    “把脑袋转过来”

    “是命令吗?”

    “是命令,只要我当一天丈夫,你就得过一天这样的日子,你明白吗你觉
得痛苦,是吗?既有今日,何必当初,如果不干出这种见不得人的下贱勾当,我依
旧在你裙下,俯首称臣。这是你自找的,恨你自己吧!”

    李维平一把扭过我的脸,冲着他自己。

    “回答我,爱不爱柏裴铭?”

    “爱!”

    我平静而坚定地面对着他,心里没有一丝犹豫,我不想隐瞒什么,只是不愿过
多地刺激李维平,讨来更多的伤痛。但我知道,我的回答将会换回什么,我有夺门
而逃的愿望,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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