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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节

众生-第3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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埋伏下掀翻他对头的火种,只是这可能需要时间,对头既然能量可以超过苗青的父亲,一般也就只有政治斗争才可以把他搞下台了。对头会收集他的资料,他未必就不会收集对手的资料,姚文起心思如神,他不会轻易放对手好过。所以他才会在信中说叫你等着看两败俱伤的结果。”
  我听着倪葆的分析大是叹服,不由赞道:“倪葆,你能想出这些,与姚文起也是一时瑜亮了,我真得意。”
  倪葆不由轻轻笑了一声,道:“我们就在这儿可劲儿互相吹捧吧。还是回到姚文起的事情上来。他的二号地块价值不小,要寻找这么有实力的买主需要时间,要收到所有钱款也需要时间,这或许是捆绑住姚文起行动的第二条绳索。不过我也在想另一点,他的对手选择这个时候出手,一个自然是因为姚文起的岳丈出事,一个是不是也因为对手自己也察觉自己的位置岌岌可危?如果是这样的话,姚文起判罪时候可能会从轻了,这倒是个好消息。”
  我听了只觉心里一阵灵光闪过,不由按着脑门道:“对了对了,我想起一件事来,以前忘了是姚文起还是齐葛跟我说过,原省长是支持常万春的,是他把常万春扶上农民企业家典范这个位置,所以他对有人这么在他身后搞常万春一定感觉很不好吧。我想会不会姚文起的对头与拿下常万春的当权者之间有点关联,因为常万春落马与姚文起的落马之间关联实在太大了,我总感觉常万春不过是一个平民,没事的话,那个当权者没必要下手那么狠非要把他搞倒,或许是与姚文起的事情有关?如果是,假设姚文起出手挑动原省长发威,我想那个原省长不会是没有安排下亲信在现任领导班子里掌事权的,虽然权力可能不如那个当权者,但是要撼动那个当权者也不是没有可能,那么那个当权者被撼动的话,姚文起的对头不也少了联手的人了吗?也可能被搞倒。哎呀,我自己把自己绕晕了,你听明白没有?”
  倪葆有点困惑地看着我,道:“我没很明白。不过我看当务之急不是再去推究这些事情的来龙去脉,而是怎么顺利接手姚文起给你的食品公司,那些事我看不就就会水落石出的,我们现在再怎么用劲想也没用。另外,等李想可以自由行动的时候,我们与他商量着怎么用他,我说得没错吧,李想这个人不错的。你应该相信姚文起的眼光。”
  怎么现在变成他比我还欣赏姚文起的眼光了?“对了,食品公司换手那么多天,东西一直在我保险箱里锁着,你说虽然公司停着工,可是几个月没报税,是不是麻烦大了?”
  倪葆不由笑道:“笨丁丁,没见印章都不在吗?再说姚文起说过你接手后自然会有人把印章交你,说明他自有安排。你还是拆开看第二只锦囊。”
  我忙打开第二只文件袋。里面居然又是用我的名字做出来的房产证,还有一个存折,也是用的我的名字,这姚文起,还说我的身份证没用在别处了,这不就是铁板钉钉的罪证。存折上夹着一张纸条,草草写就:
  “丁丁,苗青与我夫妻一场,她往后的日子可能比较艰难。这钱是给她继续学业用,这房子在上海,我不敢用她的名字,怕到时形势太不利情况下被没收,你找个时间把房子交给她住,但不用与她明说,怎么说服她接受这笔钱与住进去就看你本事了。”
  我翻看里面的金额,不由自主道:“还好数额不是很大,否则恐怕一早就被大曾盯上,怀疑是齐葛打进我帐户的钱了。唉,姚文起又给我个难题。”
  于是,接下来的时间,我们讨论怎么顺理成章地接手食品公司,与怎么奉劝苗青接受钱物。直讨论到半夜三更别墅主人醉醺醺地回来才罢。
  被姚文三个锦囊一搅,我心中的混乱倒是减了几分。
  
  第 32 章
  这一年,沪杭高速公路终于通车。理查德说,我们离上海越近,优势越强。
  
  现如今
  
  一年又一年,又到生产炸薯块的日子。三年前的这个日子,坏事情接踵而至,要不是有倪葆,我都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垮掉,成为最后一个出事的。
  品种特殊,适合油炸的红薯不断运来,那是从姚文起修桥铺路的老区运来。当年李想推辞倪葆的挽留,一个人带着我提供的资金到山区创业,他一个冬天下来,他基本摸清山区的底子,回来与我商谈怎样开发那边经济,说是实现姚文起的理想。我虽然知道姚文起投资老区公益是不得已,但既然李想那么想,我也就当是那么回事。了解当地农林现状后,我让他就地开设水煮笋厂,消化当地满山的低价竹笋。当年春天就收购生产,产品当然由我派人前去控制质量,由我负责外销。如果我照着李想那里竹笋的收购价,打上人工费等毛利定价收购的话,那我这儿的利润真是非常客观。可是我不敢赚那昧心钱,要被李想知道的话肯定得绝交。因为李想早就想好今年一半利润用作扩大再生产,以便消化更多竹笋,一半利润拿出来修完姚文起因出事无钱完工的山道。
  我回家与倪葆暗叹,这年头怎么还有这么实诚的人,幸好他收购方面有感恩的山民,销售方面有不会乱来的我,否则他这厂还怎么办得下去?我一年工厂做下来都自觉滑头了许多,怎么李想还会这么理想。不过我从李想那里拿货最放心,货源保证,质量保证,实诚人也有其生存之道,我当年傻乎乎的不也活得挺好。
  如今国家政策允许,符合条件后便可申请进出口权,所以我寻思后,干脆独立开设一家进出口公司,专门出口我公司的产品,和李想那里的产品,用的都是我原来班子的人员,熟门熟路,顺带做些其他家的产品,不让我手头的外商资源丢失。因为有自己的生产基地,所以我可以申请自己的商标,让生意做得更大更赚。
  如今,李想那儿成了我食品公司的蔬菜基地,他那里的人工价廉物美,不相干的话,我索性就让他那儿粗加工一下才送过来。李想不很会谈价,他总觉得创始资金由我提供,他怎么好意思与我这恩人计较。我虽然现在有点奸猾,但对朋友还不会出手,所以一直合作愉快。由李想提供蔬菜后,我们再不用三天两头去田间地头搞伏击,突击检查基地的农药化肥使用情况,我比相信我自己还相信李想。
  这不,李想源源不断运来的红薯只只都是指定品种,绝无掺假,更无损伤烂心以次充好的现象,也就是说,成材率极高。当然,滤油机用的是倪葆的产品,所谓肥水不落外人田嘛。
  每到炸红薯的季节,整个厂区都会沉浸在温暖的油炸食品那特殊的香味里,连隔壁倪葆那个合资公司都有福同享,大家都被香味催得肚子极容易饿,不约而同翘首等着开饭,所以那几天,我们两家合一家的食堂卖出的饭总要比平时多。
  正是下午四点,坐在办公室里的我也一样饥肠辘辘,不过我不怕,打开冰箱,里面有冻罗汉豆放着,挖几颗出来吃了就没事。正要起身跳向冰箱,一个电话过来。我看手机屏上显示的号码,不熟悉。会是谁呢?接起电话,那边传来一个声音,让我顿时呆在原地,好不容易才摸索着坐到椅子上免于摔倒,才紧张地问道:“别与我打哑谜,你是姚文起?”
  那一头呵呵地笑,非常畅快的样子,“丁丁,你记性恁好,怎么还记得我的声音。是我,没错。”
  我听了都想尖叫,但是外面坐着那么多员工,只知道拿起杯子猛敲桌子,“你这小样,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叫人整整三年都牵挂着你,在哪里?我可不可以去看你?你要坐几年?”
  姚文起笑道:“你不是做了三年的厂长了吗?怎么还那么容易激动。看来江山易改秉性难移啊。我这儿挺好,除了不能过去看你们,出门走走都可以,你记个地址吧,叫李想一起过来看我。”
  我照着姚文起说的记录下地址,这才问道:“既然出来走走都可以,为什么才通知我?没天良的,天打雷劈的。说,要我带什么给你。”
  姚文起笑道:“是金字总会闪光,如今这儿也搞创收,离不开我这种人才,所以我待遇好着呢,我本来想早点给你电话,不过我总不能穿着囚服见你们,那不折了我的威风了嘛。你还行,反正是光屁股一起长大的,李想不行,所以我得获得最大权限后才可以见你们。”
  要是换以前的话,我会相信姚文起的话,因为这人一向臭屁,做出这种决定来原不是没有可能。但是我现在再不是一根筋到底的人,每天在家与倪葆斗智斗勇,到公司又要摆平那么多工资不可能拿得与外贸公司一样高的员工,两头都是好手,我脑筋又不差,再说有倪葆这个人精耳濡目染着,早一心多窍。我怀疑姚文起有说不出的隐衷,不过此人好面子,他既然这么自嘲,我就这么听着吧,便笑道:“那么说,你现在已经可以好吃好穿了?不过你这人一向讲究,有没有想过得陇望蜀,要我带些什么来?”
  姚文起笑了,道:“准奏。丁丁,齐葛最后怎么样?还活着吗?”
  说实话,从接到电话那时起,我就几乎是有点赌气地等着姚文起问起齐葛,见他终于问起,心里不知怎么似乎如释重负般。姚文起总算记得问起齐葛,而且看问起的时间,应该还算是很重视齐葛的,我为齐葛感到安慰。“去年广交会,齐葛母亲终于同意我把齐葛的骨灰安葬到阿梅的身边。不过齐葛的儿子长得很快,都上幼儿园了。模样活脱脱就是一个小齐葛,只是性子似乎像你,太有算计,都不是很像这个年纪的孩子了。”
  电话那头好一阵沉默,我也说不出话来,事隔三年,想起那一刻,我还是心痛。
  过好久,姚文起才道:“没想到齐葛快手,还留下种子,我可不知什么时候才可以有后,别到时我儿子看见齐葛的儿子还得叫叔叔。今天电话里说不方便,赶明儿见面你告诉我详情,我看齐葛的事情并不像我进去前知道的那么表面化。对了,丁丁,你有孩子了吗?如果有,也带来让我见见。”
  我看姚文起想了解齐葛的事,心里为齐葛高兴,总算是朋友一场。听姚文起问起我,虽然知道他是转移话题,不想宝贵时间在一个问题上打转,但也确实,电话里说齐葛的事不方便,尤其是他手里的电话还比较特殊,属于特殊地方的话机,谁知道里面有没有手脚,还是见面谈比较好。只得道:“你干的好事,害我天天忙,都不敢要孩子,你别叫倪葆看见你,他一准见你就取你性命。倒是李想手快,娶了妻子,妻子目前还怀孕着。我以前一直还以为他对苗青有意思呢。要不要我通知苗青?她好像一直很牵记着你。”
  姚文起几乎是毫不犹豫地道:“李想怎么可能对苗青有意思,他不是那种夺兄弟老婆的人,只是以前看我花钱大手大脚,所以总是打着苗青的旗帜来约束我,我也以前生过气,不过等我试探苗青后就知道这只是李想的小手段,也就顺水推舟了当不知道受他管了。不过有些事还是不能与他说,他太耿直,你虽然也实在,但起码还有点奸商的基础因子,有些事与李想说了的话,他会代我受良心谴责,所以我还是瞒着他一些事。不过也有一些是不是我存心想瞒他,只是有时候通过他嘴里说出去的话苗青相信。他现在好吗?”
  我听了几乎要跳起来,什么?姚文起虚虚实实,究竟哪一句话是真?虽然我心里对李想最后一丝阴影被姚文起抹去,但是心里又生起新的怀疑,对我,姚文起会不会也留了什么后手?想起曾经借出的身份证,我心里不由阵阵发寒。不过此刻我也已经不是吴下阿蒙,不动声色地笑道:“我会把李想叫来让你当面问,问个够。”
  姚文起又道:“丁丁,再委屈你联系苗青,我这么拖着她总不是办法,让她着手办手续与我离婚吧,她现在应该是个高级白领了吧?她那所学院出来的几乎个个可以上山入海。有我这么个老公在,会拖累他。”
  我几乎想像得出姚文起说这话的时候,脸上一如既往地挂着很不真诚的笑,因为换谁都听得出他话里对苗青的揶揄。MBA出身的苗青在姚文起的眼里一文不值,或许在姚文起看来,这个MBA的名头还不如某某长的女儿可亲。我道:“我不如给你电话,你自己与她说,这种信使我做不了。还有,张珊儿快出来了。”
  姚文起笑道:“你怎么可以拒绝一个刚刚从死刑逃脱出来的人,我可是死刑缓期两年执行的人,才刚脱离死亡阴影改成无期,你说,我这种无期犯人怎么可以拖累苗青?她还年轻,还可以找人开始新生活。我又不爱对苗青说这个,所以只有找你说了,你要不肯,我下一个电话正好准备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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