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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

不翼而飞的王冠 -莫里斯·勒布朗 著-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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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什么重要的事,只不过想打听一下那里的花匠的情况。”
    “噢,辟克娣娃现在如何啦?还是处于昏迷状态吗?医生是怎么说的?”
    “听医生说,如果她能恢复神态,起码要在今晚的10点钟以后了。我马上去看看她怎么样了。”
    说完,署长就出去了,但不大会儿就回来了,他说:
    “辟克娣娃仍然是原来的那个样子,丝毫没有要苏醒的征兆。”
    “这真是一件麻烦事,她所说的话,将对这起案子的侦破有重要作用。”贺木里不禁皱起了眉头。
    “我们还是先问问那个叫苏妮娅的女仆吧!”倍休说道。
    “我认为,这是多余的,你对苏妮娅太不信任了。”
    “这种说法不恰当,对于我们刑警来说,对每一个人都应该有一个怀疑的态度,何况在苏妮娅身上的确有许多令人费解的地方。”培休真的对苏妮娅有一种比较大的怀疑。
    三年以前,当罗宾去夏木拉斯城堡盗窃的时候,苏妮娅刚被雇来几天时间。所以,她的来历的确令人怀疑。她真的是在俄国出生吗?她来到巴黎是什么原因?她的父母亲又是些什么人?这些都不得不令人生疑。
    三年前雇用她的时候,虽然也曾经检查过她的履历证明和身份证明,但那些是不是都是伪造的,似乎没有人能给一个坚定的否定的回答。
    因为在当时,俄国的革命党人活动得非常频繁,在国内待不下去的人都暗暗更换了身份证明或者是更换了政府配发的其他证件,有的证件甚至是他们自己伪造的。
    苏妮娅的父亲是一个革命党人,后来被放逐到西伯利亚,死在了那里。这是她的一件绝对秘密,不愿告诉其他人。因为,她恐怕这个秘密一旦被别人知道了,就再也没有人家肯雇用她了。
    公爵只是一个例外,她告诉了公爵这个秘密,这是由于她十分仰慕并暗暗喜欢上了公爵。
    她的母亲死于巴黎非常困苦的生活之中,她是一个无依无助的孤儿。公爵知道这件事,但别人并不知道。
    公爵了解到苏妮娅的悲惨遭遇以后,表示出一种发自内心的同情。可是,在当时的巴黎社会中,人们对孤儿没有什么好印象,所以,很少有人愿意雇用孤儿。
    但是,苏妮娅长得漂亮,老实可靠,干起活儿来也非常细致。所以,城堡雇用了她,并且做了吉莫娜小姐的侍女。
    莫尔顿对她信任有加,开始,吉莫娜也能善待她。可是,时间长了,一向任性的吉莫娜就经常对她提出苛刻要求,使苏妮娅感到非常头痛。
    非常看重虚荣的吉莫娜,发现苏妮娅比自己漂亮,便感到非常嫉妒,经常刁难她。
    尤其是本来已经被人们认为死去了的公爵从南极回来,并和他们共同住在别墅里以后,吉莫娜猛然察觉到,公爵喜欢苏妮娅比喜欢自己更甚。
    很久以前,吉莫娜就爱恋着公爵,并计划和他结婚,可现在,因为出现了一个苏妮娅,使公爵的目标发生了转移。
    所以,她内心里痛恨苏妮娅。而当这个案件发生后,她总想把苏妮娅也拉进这个漩涡里面。
    “在三年以前,罗宾盗窃城堡的前不久,苏妮娅来到了我们家,她非常善于讨我父亲的欢心,她很可能是得到罗宾的命令后,到城堡内部打探情报的。表面看起来,她似乎很诚实很正派,但实际情况并非如此。当我父亲在的时候,她就非常卖力地工作,可背地里却十分懒惰。不仅如此,自从城堡里多了她以后,我的东西经常不明不白地失踪了。甚至我那件非常昂贵的项链,也丢了。虽然我没有证据能证明那是苏妮娅偷走的,可是,在她没去的时候,我的任何东西都没有丢过。我并没有说苏妮娅是三只手,而且也不敢肯定她偷走了我的东西。可是,我说的这些都是事实。”
    品质低劣的吉莫娜,暗中向倍休说了这么多对苏妮娅不利的话,倍休非常怀疑苏妮娅就不足为奇了。
    可是,公爵对于这些人的怀疑感到十分气愤。他以为,绝对不应该怀疑那样一位善良而温顺的少女是罗宾的同党。
    然而,无论公爵如何为她辩解,给她庇护,刑事组长倍休依然坚持要按法律行事。所以,对于他要审问苏妮娅这件事,公爵也没有办法阻止了。
    “署长,可以把苏妮娅叫过来吗?”倍休说。
    “请稍等,你们根据什么非要去折磨那个善良的少女呢?我反对你们审问她。”
    公爵勉强压住内心的怒火,提出了这样一种抗议。
    “我也认为没有必要审问苏妮娅。”贺木里说。
    “可是,我以为这样做是绝对必要的。”倍休的声音冷酷的像坚冰一样。
    “既然你这样说,那好,署长,去带苏妮娅吧!”贺木里说。
    倍休转过来对公爵说:
    “我们审问苏妮娅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事,请多予谅解!”
    “是吗?”
    公爵心情沉重地走了出去,刚要往楼梯上走,正好看到署长和苏妮娅走了下来。
公爵走到她的跟前,充满同情地说道:
    “苏妮娅,你用不着惊慌,也不必害怕,把所有知道的都诚实地说出来!如果没有回答正确,或者故意把真实的情况掩藏起来,反而会使他们加深对你的怀疑。”
    “非常感谢公爵的关怀,我一定会按照你说的去做的。”
    苏妮娅注视着公爵,她的眼睛里充满了感激的神色。而后,苏妮娅迈着深重的步子下楼去了。
    “实在是一位沉稳镇静的女孩子,她不会在倍休面前讲错话的。”
    公爵一边想着心事,一边走进了二楼的一个小房间里,躺下休息起来。大概过了半个钟头,公爵侧耳听着楼下的动静,客厅的门打开着,却听不到一点儿声音。
    又过了片刻,忽然传来了有人向楼上走的脚步声。公爵急忙走出小房间,到走廊里一看,正见署长和苏妮娅一起走过来。
    “苏妮娅,没事吗?”只见苏妮娅面无血色,脸颊上还有泪痕。
    “公爵呀,实在是太可怕了!”苏妮娅忧伤地说。
    “简直是可怕极了!对于我说的话,那位贺木里先生倒还相信,只有那个刑事组长,他实在是太厉害了,简直认为我说的没有一句是真话。我害怕极了,浑身发抖,心脏也加速地跳个不停……我自己都不知道到底说了些什么话,所以,刑事组长就越来越怀疑我。啊,我到底该怎么办呢?公爵!”
    公爵把手轻轻地搭在苏妮娅的肩上,温柔地说:
    “不必担心了!没有什么事了,到里面去休息一会儿吧,我会让仆人给你送过来一杯葡萄酒的。”
    公爵一边对她好言相劝,一边把她送到她的卧室门口。
    “好好休息一下吧!忘掉那些令人不愉快的事情,让他们去猜疑好了,总会有水落石出的时候,安心地睡吧!”
    苏妮娅用无限感激的目光望着公爵,轻轻地点了一下头,进卧室去了。
    公爵走下楼,命令仆人给苏妮娅送一杯葡萄酒去,然后走回客厅。
    贺木里正趴在桌子上写一份报告,倍休则站在旁边看着。他们可能是把刚才审问苏妮娅的过程,以及苏妮娅所回答的内容作一个书面的总结报告。
    贺木里写完之后,递给了倍休。倍休一句话也没说,就把它折叠起来,放进了衣兜里。
    “贺木里先生,现在能消除对苏妮娅的怀疑吗?”公爵非常关心地问道。
    “不,现在还不能说没有一点儿怀疑。照我看来,苏妮娅和这起案子没有任何牵连。可是,倍休组长却持一种正好相反的看法。他认为这名少女与罗宾存在着一定的关系。喂,是这么回事吧?”
    “嗯,的确如此。”倍休答复的有些含糊其词。公爵不禁又生起气来。
    “这么说,你是认为苏妮娅就是罗宾一伙的喽?”
    “不,不能这样说,只是有些怀疑罢了。”
    “真是毫无道理!为什么把苏妮娅看作是罗宾的同党?”公爵高声说着,由于气愤,他已经满脸通红了。
    他原本是一位温文尔雅、凡事不爱张扬的典型绅士,可这时,他实在忍无可忍。
    “假如认为苏妮娅是罗宾的同谋,这绝对是不成立的。因为,当罗宾进入这个寓所的时候,苏妮娅还在来巴黎的火车上。而且,她旁边还有莫尔顿先生、吉莫娜小姐,以及其他的仆人。这算不算没有在现场的证据?”
    “不能简单地这样说。昨天夜里所发生的案子,表面看来与苏妮娅并无直接关系。可是,三年前在夏木拉斯城堡所发生的那件盗窃案,她是不能推脱掉干系的。
苏妮娅受雇佣来城堡不久,就发生了那起案子。她肯定是被罗宾派入城堡,去侦察里面的情况的,这一点绝对不会有错儿。”
    “真是岂有此理!怎么能凭白无故地给一个善良的少女乱加罪名呢!”
    “公爵,你有什么事实,可以说明她是一个善良的少女呢?”倍休问道,语气里充满了冷酷。
    “可是,你又根据什么说她不善良呢?”
    “据有人反映,自从她进入城堡以后,经常丢东西。”
    “哦?你这是听谁说的?是谁?肯定是她……”
    “关于这个暂时不必说了。不管怎样,还有必要对苏妮娅进行详细的调查。”
    “但是,昨天夜里,她是与许多人一起坐在来巴黎的火车里的……”
    “我非常清楚这一点。因此,我认为,昨天夜里放罗宾进入寓所的,不是苏妮娅,而是另有其人。”
    “你说是谁?”
    “正是那个女管家,辟克娣娃!”倍休一个人笑了,笑得阴森可怖。
    “怎么?会是辟克娣娃吗?她不是被迷药迷倒了,现在还处于昏迷之中吗?”
    “没错儿,她的确尚未苏醒,据医生说,她要恢复意识的话,起码要等到10点钟以后。可是,我认为她有种种嫌疑是罗宾的同谋,因此,我对她的怀疑最大。”
    倍休那张带着冷笑的面孔,就像张着血盆大口的老虎一样可怕,连公爵见了,也不觉浑身发抖了。
    镇静了很长时间,公爵才问道:
    “倍休刑事组长,你根据什么怀疑辟克娣娃是罗宾的同谋呢?其中一定有特殊的理由,是不是这样?”
    “当然喽,如果罗宾那帮家伙没有人接应,即使他们有再大的本领也没有办法进来的。因为那个正门在里面闩得非常紧。这一点,是那一对仆人夫妇说的。在那天晚上休息之前,他们非常仔细地将门和窗子都关好了。特别是那道正门,不仅用钥匙锁好了,而且也把门闩上紧了,之后,还曾经到每个地方仔细地查看了一遍。
这是千正万确的。那个门闩如果不从里面拿下来,是绝对打不开的,所以,我断定里面肯定有接应的人。仆人夫妇是绝对不会这么做的,那么,就只剩下女管家一个人了。”
    “但是,女管家为什么会被她的同党弄麻醉后放到壁炉里去
    “这不过是一个小花招,企图让我们认为她不是罗宾的同谋而己。而且,通过这样一个伪装,她还可继续在寓所里干下去。当她苏醒了之后,还能够探听到我们在这里的情况,并向罗宾作汇报。总之,辟克娣娃就是罗宾的同谋,这是不容置疑的。”倍休的这番推理好像非常漂亮,并符合逻辑,公爵也不能立刻找出理由反驳他。
    可是,沉思了一会儿,公爵还是不肯认输地争辩道:
    “既然罗宾能够从正门进来,那么,他为什么不把偷到的那些东西从正门运走,而特意把壁炉的烟囱弄个大窟窿,从那里运走呢?”
    “这是由于正门前面就是大街,从正门运走那么多的东西必然引起行人的注意。
即使是晚上,也难免引人注意。而且,大街上经常有巡警经过。况且,一辆大型运货汽车在那里停着,并不断有体积较大的东西从门里搬进车厢,同样是惹人注目的。
反之,如果在寓所旁边的小巷子,到了晚上,是极少有人经过的,运货汽车停在那里,却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因此,罗宾选择了从正门进去,却从烟囱的洞里运出东西的方法。”
    这同样是一个逻辑清晰的推理。可是,公爵却接着反驳道: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一开始进来时就走那个挖开的洞,难道不是更好吗?何必一定要牵扯上一个人,又何必叫人从里面拿开门闩呢?也就是说,根本没必要打开门闩。当然,里面有同谋者也是没必要的。所以说,做这个案子却把辟克娣娃牵扯出来实在是没有必要
    公爵为什么要与倍休争辩辟娣娃不是罗宾的同党呢?其实,这只不过是因为他不肯对倍休认输而已。
    “总体而言,好像的确没有这个必要。可是,当我们进来调查时,那个门闩真的早已脱落了。这肯定不是罗宾故意设计给我们看的进口,他所设计的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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