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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节

将离承春 作者:恒见桃花(起点vip2012.11.25完结,复仇)-第10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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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要孩子?可以啊,那就付出更大的代价吧。
    林暮阳觉得今天受到的冲击太大了。他根本无法想像林暮静和将离这对有名无实的夫妻究竟是如何相处的。
    林暮静对将离倚赖太多,或者说,他的生活、生命里,将离参予的太多。一个名不见经传,没有父兄支撑的孤女。凭什么像个真正的妻子一样,在林暮静的生命里占有这样重的位置?
    自己简单的就报了将离身死,只怕是太天真了。到底林暮静还有什么秘密是将离不知道的?
    要是这样,那他把将离想的也太单纯了。一念之下,林暮阳刹住了嘴。他倒不怕别的,倒怕将离从他这把话套出去。
    那他这跟头摔的就更惨了些。
    将离一提孩子。果然表现的就急切了些。眼睛更加灼亮,像是突然就点起了一簇火焰。她竭力压抑着激动,道:“七爷走前,跟我交待了一件秘事……”
    林暮阳克制的抿紧了唇。他差一点就要顺着她的话头问是什么了。但思来想去,林暮静一向稳重谨慎的性子,什么事就算再交底。也不可能跟将离一个妇道人家说的太详细。
    他敢担保。否则,活该林家败家了。
    将离紧盯着林暮阳的脸,妄想从他脸上撬开一道缝隙。打出一个缺口:“他提到了孩子……”
    林暮阳开口问:“他怎么说?”
    “七爷说,孩子不是他的。”
    林暮阳饶是再镇定,还是不免吸了口气。七郎真是说得出!他竟连这个也说了么?
    将离等了半晌,见林莫阳几乎没什么表情,便知道自己这三脚猫的功夫,想要诈他还嫩了点,也不再报以奢望。便道:“如果四爷愿意做这个好人,将离无话可说。”
    她把难题抛回去了。如果他明知道这孩子不是林暮静的。还要养这个孩子,那就让他把这个善人当到底吧。
    横竖林暮静死了,没人来分辨这孩子究竟是谁的。
    林暮阳呵笑一声,道:“你放心,就算是为了七郎的名声,我也不可能将你们孤儿寡母都撵出去不管。善人什么的,也就罢了,给你们母子一口饭吃还不是难事。”
    将离就更无所顾忌了。他是不想让林暮静死了也不得安宁吧,生前自卑、敏感、羞耻,就是因为这说不出口的隐疾,若是连死了旧帐都要被翻起,只怕他在地底下都能爬出来声讨林暮阳跟她。
    ……………………………………
    朱氏很快带人来见将离,一口一个“弟妹”,当着许多丫头的面,拉着将离的手落泪不止:“我就说当日瞧着你眼熟,果然没看错,四爷回来说起,我才知道……唉,只可怜陈兄弟,怎么年纪轻轻的就没了呢?不过好在是为国捐躯,四爷已经替他向朝中申报,不日便会有抚恤和奖赏,你们娘俩也算有个着落……”
    这是做给旁人看的,给她安一个某某遗孀的身份,倒也合适。
    将离无需做戏,已经是珠泪滚滚,哽咽着道:“天不假人,是我命薄,本待跟他一起去的,怎耐这腹中还有个拖累,就是现在死也不安心……”
    朱氏苦劝:“弟妹快别这么想,有人就有盼头,好歹陈兄弟有后了,总还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你可千万要保养好自己……你放心,四爷说了,他与陈兄弟一向感情亲厚,以后你们母子就由我们来照料……”
    将离诚心诚意的福身下去,给朱氏行了个大礼:“多蒙夫人照拂,陈氏未亡人感激不尽,此生无以为报,但求来世结草衔环。以后小妇人定给大人、夫人立个长生牌位,在佛祖面前好生祈祷,愿大人与夫人夫妻伉俪情深,早日喜得佳儿。”
    朱氏伸手把将离扶起来,道:“瞧你这话说的,没的让人听了心酸。我和四爷不过是尽了一点本份,何劳你如此感恩。希望能借你吉言,大人早日有后,我也就于愿足矣。”
    朱氏挽了将离,道:“我已经叫人腾出了旺祺阁,那里虽偏,可胜在清幽雅静,最是安胎养胎的好地方。你这就收拾一下,随我去看看,也好看看可还合意,还缺什么少什么,我这就着人去置办。”
    旺祺阁在院子的东北角,是这府里最靠里的一处院子,诚如朱氏所说,极偏,但也的确汪幽雅静。
    将离在这里只是个客居的身份,不必每天给谁请安,也不必求着谁的盛宠,故此倒自成一个世界,安然安宁。
    将离由着朱氏扶着,看了一圈,笑道:“夫人安排的甚是妥当得宜,小妇人感激不尽。”
    朱氏扶她坐定,道:“你就别多礼了,我瞧着你身子越发笨重,几个月了?”
    将离抚着腹部,脸上不自禁的漾起了柔和的笑,道:快六个月了。
    “唉哟,我说你这肚子就像是气吹的,一下子这么大了,没几个月可就要临盆了,该准备的一应物什……”朱氏微叹口气,道:“你如今不便,自是由我来操持,还请弟妹别嫌弃才好。”
    将离也就不客气。
    她知道朱氏一向疑心,不会这么快就打消对自己的疑虑,不过是有林暮阳压着罢了。要想得到朱氏的信任,最好最简捷的办法,莫过于和她亲近,向她靠拢。
    当下便感激的道:“夫人这话,可真叫小妇人无地自容了,如今身边没有亲人,孤苦零仃,蒙夫人收留,已经是感激不尽,哪里还敢嫌弃,那我还是人吗?如今倒的确有事请夫人帮忙……”
    朱氏便笑道:“你不客气就好,我就怕你见外,在这里住的不安生。”
    将离便托朱氏:“我想托夫人代我寻两个经验老道的稳婆,再寻一两个乳娘来……虽说离生产还早,但总得提前备下。一应开销……”
    朱氏笑道:“才说别见外,你又跟我客气,难不成还要跟你伸手?”
    将离陪笑道:“不瞒夫人,我从前在京城也有点积蓄,只是一时不便,如今银子不凑手罢了。因特要跟夫人说明一声,我想明天出府一趟,总要见些从前铺子里的管事。得蒙夫人照料,已经是不情之情,却实在没有白吃白喝的道理。”
    朱氏得了林暮阳的吩咐,要多加留心将离的动向,听她提起从前铺子、管事,便笑道:“这有什么,你是府里的贵客,来去自如,不必事事跟我禀报。只是你不方便,我就把我身边的丫头玲珑给了你,也好有个照应。”
    玲珑忙从朱氏身后出来给将离行礼。
    将离不禁冷笑。当年朱氏便是把玲珑送到她身边,说的好听是服侍,实则明里暗里给自己下绊子。如今又故技重施。
    她倒放心钟玉灵和那个湘云,不跟她们斗去,又盯准了自己。只是将离也早非当日那个温软任人拿捏的老实丫头。
    将离忙扶了玲珑起来,道:“姐姐是夫人身边最得力的,给了我,倒是折杀我了。”
    朱氏笑道:“不过是个丫头,就是服侍弟妹的,你可别太抬举她,不然她可就该蹬鼻子上脸了。”
    玲珑忙做委屈的样子道:“奴婢岂敢,一定尽夫服侍陈夫人。”
    将离羞惭的道:“可当不起一声夫人,姐姐可千万别这么叫。我也没什么可给姐姐的……”将离一伸手,把头上的一枝碧玉簪子拿下来,道:“这还是从前旧物,还望姐姐别嫌弃才是。”
    玲珑不肯接,朱氏便劈手夺了,对将离道:“弟妹这是做什么,我说了,不过是个丫头,不必太给她们脸。她的月例本就不少,都是从公中出的,再伸手跟你拿东西,可见眼皮子太浅,也不配在你身边待了。”
    玲珑诚惶诚恐,忙表白忠心。
    将离也就一笑,把这簪子还是放进玲珑的手里,道:“不过是个见面礼,身外之物,也不值什么钱,夫人何必计较呢?我如今孤伶伶一个人,说句实话,是万念俱灰,心如槁木之人,什么事都懒的再费心神,免不了要玲珑姐姐多提点着些……”


147、迟早
    玲珑原本还想着要两面讨好的,见将离出手就是不凡,并且说话之间都带着隐隐的锋利,便知道自己最初的想法实在是太天真了。
    最好的结果,也不过是得了自家夫人的欢心,勉强落得一个“忠”字,无功无过。可若是混的不好,只怕是两面得罪,哪头都不落好。
    得罪了将离没什么,可也因此就从中得不到一点对于自家夫人有利的消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终究还是大过一件。
    玲珑心里头疼,面上却是一分都不敢露。
    她待将离,不敢过分亲近,也不敢过分示好,只拿捏了一下自己的性子,平素对朱氏如何,对将离还如何。
    第二日将离要出门。
    身边也只带了玲珑并朱氏赏下来的一个丫头。这丫头倒也是清清白白的一个姑娘,是此次一并进府的,名字叫做绣清。
    朱氏有心避嫌,故此除了玲珑是过了明路从她身边拨过来的,剩下的人都是和她那没什么瓜葛的人。
    将离也不在意。
    一行几个人上了车,将离吩咐:“去街上找一间茶楼吧。”
    茶楼很快就到了,玲珑和绣清一左一右,扶了将离上楼,找了个雅间坐了,将离这才对玲珑道:“伱亲自跑一趟,到前面街角林家瓷器铺子里,请于管事过来说两句话。”
    于诚是林暮静身边最得力的管事,在林府并不是秘密,况且玲珑来前朱氏特意嘱咐过,要密切关注将离要见谁,这“于诚”的名字。已经深深的烙进了玲珑的心口窝里。
    将离并没有避讳她的意思,竟然还叫她亲自去请。
    玲珑不敢怠慢,当下便下了茶楼。
    绣清初来乍到,见玲珑走了,便上前殷勤服侍将离:“您喝口热茶?”
    将离摇摇头:“我不喝茶,伱去跟伙计要一壶白开水上来。”
    绣清忙按照吩咐。到了楼口。拦了伙计,不一时果然拎了一壶水过来。替将离倒上,轻声道:“奶奶还有什么吩咐?”
    将离摆手:“伱出去瞧着玲珑来了没有。”她想一个人静静,不喜欢很多人在眼前聒噪。绣清脸就是微微一红。垂眸间眼圈就有些红。
    将离不禁黯然苦笑。绣清也是个聪明的,就只是心思未免太多,旁人不曾说什么。不过是无意识的举动,她便要往心里去。
    跟自己当年有三分相像。
    这样的性子没什么好,早晚要吃大苦头的。可各人有各人的命。不摔跟头,永远不知道从哪爬起来,永远不知道注意脚下的跳。活该多摔几次,多疼几次。
    不过将离没有哄她的意思,也没有要解释的意愿,眼睁睁的看着绣清到了门,用袖子拭了拭眼角。
    将离闭上眼。很有些厌倦。她越来越觉得自己不值得怜惜,就好像现在她不愿意怜惜绣清一样。
    谁也不愿意整天看着一个动辄就自卑敏感多愁善思的女人。眼泪就更不值钱了。除了显得自己尤其懦弱,并不能给自己带来什么——当然,招祸是必然——也不能改变什么。
    这间茶楼离林氏的铺子不远,玲珑很快就带了于诚上楼。
    于诚还在问玲珑:“可是四奶奶要见小人么?”
    玲珑便含糊的道:“不是,也是府上的一位贵客,您见了自然就知道了。”
    于诚倒有点骇然。除了四爷和四奶奶,还有谁要见他?又是林府里的女客,还是贵客……楼梯不是很高,每走一步都咚咚作响,有颤巍巍的感觉,明知不会坍塌,心里却总有点七上八下。木制扶栏虽然油过漆,可触手还是有些刺。
    于诚跟在玲珑身后,上了楼,就见玲珑同一个小侍女说了些什么,便转身对他做了个请的姿势。
    于诚进了雅间。
    门窗都开着,墙上摆着一幅字,上面只有一个大大的“茶”字,大俗大雅。对面墙则各挂着一幅画,取的是春兰、秋菊。
    太习以为常了,于诚也没细看到底是哪位名家的手笔,视线落到正中间的茶桌上,那上面摆着一套描金瓷的茶具。
    主座上坐着一位女子,还是个有着五六个身孕的大腹便便的女子。一身做工、衣料都上乘的青蓝色衣裙,透着一股泌入骨头的凉意。
    于诚心就是一跳,视线上移,终于停在那女子素净的脸上,不由的就是心口一窒,瞳孔睁大,呼吸急促,双腿发软。
    他张了张嘴,不进反退,却终是立稳了,不太真实的问了一句道:“七,七奶奶?”
    ………………………………………………
    朱氏正歪在榻上,脚底下半跪着小丫头在给她捶腿,她则眯着眼,玲珑亲手替她剥着葡萄:“是陈家奶奶说没什么可孝敬***,就叫绣清特地买的新疆的葡萄,专程叫奴婢给奶奶送过来。这葡萄叫无核白葡萄,皮薄肉嫩,味美汁甜,俗称绿珍珠……”
    朱氏忽的睁眼一笑,道:“伱这丫头,几时这么絮叨了?不过是个葡萄,伱见识过比这更好的也有,怎么今儿倒像是没见过世面一样,连这都说起嘴来了?”
    玲珑没有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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