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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节

海明威传 作者:贝克-第1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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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厄内斯特五十七岁寿辰那一天,他显得既特别慷慨又容易发怒。根据中国人“先人后己”的信条,他寄给埃日拉庞德一张票面一千元的支票。可是四天之后,他却变得十分刻薄。他对一位记者说福克纳是“狗娘养的”。在他的眼里,福克纳大部分的书都是“圣殿和悬塔”。他的《熊》一书还值得一看,还有一些关于黑人的故事也写得不错。但他的《意话》一书却不堪卒读,比起中国重庆把大粪运到宜昌的粪码头发出的臭气还要臭。

  厄内斯特这般怒气冲冲,口出妄言,其原因之一,显然是认为自己的作品写得不错。这年夏天,他花了大部分时间写短篇小说。那本非洲之行的大书仍丝毫未动。《花园旁边的房间》是描述巴黎解放后“瑞芝”旅店的情况。《交叉公路》或《交叉公路上的黑驴》是一篇基于现实的短篇小说,描写一九四四年九月初,德军溃逃时遭到伏击的事迹。《纪念碑》和《印地安农村和白人军队》都是描述霍费里兹和比利时的救火事迹。尽管这些关于战争的故事写得比较粗糙,甚至内容不够完整,东拉西扯,漫无边际。其中最差的一篇是《训练自己成为引领盲人的狗》,描写一个美国人在威尼斯双目失明的经过。这个故事可能暗指厄内斯特在一九四九年同丹毒作斗争的情况。

  八月份,厄内斯特把工作放在一边,开始计划到欧洲去。玛丽的贫血症还没有好,他希望换一个生活环境,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彻底把病治好。他们在纽约度过了八月份的最后两周,住在哈威布雷特在东六十四号街一百一十六号的家里。他们不住旅店主要想避免来访的人对他们的烦扰。巴克朗哈姆从华盛顿专程到纽约同海明威见面,在纽约只住了一个晚上。厄内斯特把一些描写战争的短篇小说打字稿交给朗哈姆,高兴地说,他在小说中把朗哈姆,第二十二步兵团和第四师描写成千古不朽的人物和事物。朗哈姆虽然怀着极大的兴趣读完了小说稿,但留下的印象并不很深刻。

  当“法国之岛”邮轮快起航的时候,海明威夫妇静悄悄地避开记者,想径直上船。可是他立刻被他的一位老朋友欧文斯通认出来了。欧文斯通正带着他的妻子到意大利去以便开始写他的书《痛苦与狂喜》。“我一直注意着你,”厄内斯特直截了当地说,“你干得很不错嘛!”斯通带着取乐的口吻对厄内斯特说,船上的小书店里陈列了九本他著的书,而海明威的书只有三本。厄内斯特听了脸刷地涨得通红,怒容满面。第二天上午,那书店里摆出来的书中有六本是斯通的,六本是海明威的。轮船上放了几部电影。其中一部是斯通的小说《生的欲望》改编的。电影才放了一半,厄内斯特就走了。走前,他轻轻向斯通表示歉意说,“我看我自己的电影,看一部要坐三次才看完。”后来他把拍摄《老人与海》的电影如何浪费时间的经过告诉了斯通。

  陪厄内斯特到西班牙去的司机是新来的。他是吉安弗朗哥的朋友马利罗卡沙马西姆。他们的行程分成两段,分别在九月十七日和十八日。出发地点是巴黎“瑞芝”旅店。在去马德里的途中,他们在罗格罗诺作短暂停留观看奥多涅兹如何驯养公牛。到了马德里后,这一次他们住在城郊一家建筑在山坡上的大旅店,环境幽静,没有人打扰。从旅店坐车到城中心只要半小时。这旅店收价低廉,并为住客提供方便,想到那里去就到那里去。这里的秋天不象巴黎已细雨霏霏,而是干燥凉爽宜人。厄内斯特在写给伯伦森的信中说,他仿佛已经魂归天国,致身于极乐世界之中。

  在西班牙,秋季里最重大的事件是在扎拉格扎举行的彼拉狂欢节。它从十月十二日开始连续四天举行庆祝活动和斗牛表演。奥多涅兹又是这次斗牛表演中的主要斗牛手。从九月份以来,奥多涅兹一共斗了六十六次,被牛撞伤了三次。其中一次伤势很重。去观看他斗牛表演的人在他们中有:彼得巴克莱,正在写一本关于斗牛的书的年轻摄影者,当场拍摄镜头作为将来他的书的插图;鲁派特贝尔维尔和一位很漂亮的美国女人,还有库克贝哈和阿隆霍齐纳等。在轮船上,欧文斯通注意到他喝酒过多。“我有什么办法呢?”玛丽对斯通夫人说,“要是他娶个警察为妻就好。他这个人最好是一个人生活。”到了扎拉格扎,霍特齐纳看到了类似的情况。玛丽又重复了她先前所说的话。她不喜欢她丈夫喝酒,但也不愿意对他唠叨。厄内斯特在这段时间里除了喝酒外,下午总是去看斗牛。看到激烈的场面,他心情也十分激动,场场必到。他和其他观众一样站起来欢呼喝采。很多观众拿出门票来请他签字留念。见到这种场面他高兴极了。这证明西班牙人民对他十分尊敬。

  厄内斯特去拜访一位医生兼小说家巴罗亚·奈西。当时奈西正卧床不起,气息奄奄。厄内斯特买了一些日用品和一瓶威士忌去慰问他。巴罗亚医生已八十一岁了。他几十年来从事写作。厄内斯特奉承他说,巴罗亚医生应该获得诺贝尔文学奖。当巴罗亚医生八十四岁少两个月死去的时候,厄内斯特参加了他的葬礼。出葬的这一天早晨下着雾。不一会太阳出来了,驱散了迷雾。这一天刚好是万灵节①通往墓地的街道两旁摆满了鲜花。送葬者人数不多。新的松木棺材刚油漆过。抬棺材的人脸上、手上和衣服上都沾了黑漆。厄内斯特感到十分悲痛。

  

  ①天主教的节日,每年十一月二日。

  厄内斯特十分希望奥多涅兹了解在非洲打猎的乐趣。参加巴罗亚医生的葬礼后,厄内斯特买了去蒙巴塞的船票,并立即拟定一个到非洲去旅行的计划,他的儿子帕特里克作为白人猎手,随他前往。不料埃及总统纳赛尔下令关闭苏伊士运河。这样,问题又复杂起来了,他们乘坐的轮船得绕过好望角。旅途上就要多花几个星期的时间。另一个问题是厄内斯特的健康情况可能变坏。玛丽的贫血症虽然有好转,可是十一月份她又得胃炎和结肠炎。马迪纳维蒂亚医生正在给她治疗。一看到厄内斯特,医生就坚持要给他检查。他的眼眶肿大、鼻子出血。经过检查,他的血压升高。高压二百一十,低压一百零五。他的胆固醇指数为三百八十,达到了危险程度。他的肝功能不正常。经过荧光检查器检查表明动脉周围发炎。厄内斯特认为这是由于在秘鲁海域钓鱼引起的。

  马迪纳维蒂亚严格控制厄内斯特的饮食,禁止吃肥肉、脂肪油类的东西,大大减少酒量以及禁止性行为活动。他对厄内斯特说根本不应该到非洲去。厄内斯特若无其事地说,他愿意随心所欲。这可能是最后一次,但他以前曾愚弄过他。他还不至于是个疑难病症者,完全可以再进行一次长途旅行。他的这种观点一直坚持到十一月十四日,当时他已知道运河全面禁止通航。结果到非洲去打猎变成到艾斯科瑞尔附近牧场打鹧鸪。虽然这种活动也能引起一些兴趣。但却代替不了在赛农盖、吉马拉沼泽地以及在莱托基托克等地的狩猎。十七日马里奥开车送厄内斯特回巴黎瑞芝旅店。一路上厄内斯特心情忧郁地坐在马里奥旁边没吭一声。

  在瑞芝旅店厄内斯特过去还留下一批物品。这些东西放在那里已经有二十多年了。包装搬运工人在五十六号房间收拾完一大堆行李后对厄内斯特说,有两口很旧的皮箱上面贴着他的名字。这些皮箱显然是一九二八年他住在瑞芝旅店时放在地下室的。箱子里有成捆的打字书稿,有他写过的蓝、黄笔记本、旧的剪报、书籍,汗衫和拖鞋还有一些发了霉的东西。厄内斯特看到这些他以前用过的东西,无限感慨。他对玛丽说,“这太好了。当时,我和现在一样努力地写作”。他买了两只新的皮箱,请旅店里一个男仆帮他把那些旧物品装好准备运回家去。

  厄内斯特的身体健康每况愈下。十一月三十日他请来路易斯施瓦兹医生诊病。后来施瓦兹医生回忆说,“我去海明威家那天,天气晴朗。路上一想到我即将见到一位我所敬佩的人,我感到欢欣鼓舞。一到海明威的住房,只见入口处放着一口大箱子。海明威躺在床上,一见我就微笑着欢迎我。看到他那杂乱的白色短胡,我原来紧张的心情顿时缓和了下来。海明威踌躇了一下,然后小声地对我讲起他的病史。海明威夫人坐在一旁不时更正海明威所说的话。他象个很听话的小孩子一样,完全听从我给他规定的治疗要求,没有半句怨言,认真合作。我每星期去看他一次,连续一个月。”

  玛丽有时带海明威外出活动。从伦敦度假一个星期后回来,玛丽几乎每天陪厄内斯特到奥蒂尔去散步或过河去逛书店,到俱乐部去练习射击。弗朗科斯索摩带他们到阿丹斯的树林里打野猪。厄内斯特还单独陪专栏作家利奥纳德到克劳尼博物馆参观古代兵器和图案织品。海明威夫妇常常请朋友和熟人到外面饭馆吃中饭,但晚餐却在“瑞芝”,旅店自己住房里吃。玛丽写信给帕特里克说,厄内斯特对严格禁食感到厌烦,对处于隆冬的巴黎生活也失去兴趣,担心他的身体健康会使他不能从事创作。在芬卡的黑狗已经死了。这使海明威更加感到寂寞难受。即使在圣诞节那天,他也坚持节食,虽然他后来写信对梅伊说,这种做法使他感到不安,饥饿和容易发怒。

  厄内斯特接到阿奇马克莱西的信,知道他正设法把庞德从圣·伊丽莎白医院营救出来。这个计划是请检察总长驳回原告,否定对庞德犯叛国罪的控告。从而把此事移交医生处理。麦克莱西为此草拟了一封信。T·S·艾略特和罗伯特·弗罗特已答应出面支持。厄内斯特正盼望这一天的早日到来。他说,“我肯定会在上面签字的。庞德备受折磨,都快发疯了。所有的诗人都……他们得生活下去。象庞德这样的诗人不应该关进疯人院。就是从历史的角度考虑,他也不应该被关进疯人院。”

  一月底,厄内斯特从法国乘坐“法国之岛”号返回美国。在船上,他成为吉安摩尼尔医生的十分恭顺的病人。医生每天给他注射大剂量的维他命,吃减低胆固醇的药。在海上的六天航行中,他的血压下降到几个月来从未有过的高度。厄内斯特决定留在船上继续航行去西印度群岛。因为船会在古巴的马坦扎斯港停靠,他设法说服乔治布朗作为他的教练员同他前往。轮船在纽约停留了两天。象往常一样,他一天到晚忙于拜访和接待客人。奈德卡尔默和他的女儿与玛丽一起到码头去为厄内斯特送行。玛丽乘坐火车到明尼阿波利斯去探望她那住在疗养所正在患病的母亲。然后,单独一人先回家去。

  一九五七年春天到来了。可是整个春季,厄内斯特始终处在忧郁的精神状态之中。玛丽在写给伯伦森的信中说,“最主要的是他的慢性肝病。”五月份厄内斯特自己对华莱斯梅伊说,不喝酒或找不到酒喝实在令人难受。当《大西洋月报》约他为该杂志创刊一百周年纪念写一篇文章时,他写了一篇回忆录,描述他早年如何结识费兹吉拉德。题目是:《我是怎样认识费兹吉拉德的》。动笔时,他发现情景历历在目,却不容易写出来。后来他想到迪朗托马斯的朋友在迪朗死后利用谈论轶事去攻击他,“背叛”他们的友谊。于是这种背叛朋友的感觉在他脑海里不断浮现。最后他放弃了原来的打算,另选一个题目《世界上的人》。这是描写一个叫布莱克的有名的老游民。他在怀俄明的杰索普一家小客栈里,不知怎地把双目弄得失明了。厄内斯特自言自语说,“我想这是一个很好的故事。”如果他真的这么认为,他就大错特错了。

  一九五七年夏天,人们发动起来为撤消对埃日拉庞德犯叛国罪的起诉的运动有了显著的进展。六月份,麦克莱西从伦敦回来告诉厄内斯特说,他已经就此事同艾略特和弗罗斯特商谈。弗罗斯特同意代表庞德到华盛顿去。麦克莱西请厄内斯特到华盛顿去找弗罗斯特。厄内斯特借口有病不能前往,但他写了一封很长的信给弗罗斯特。信中列举了许多事实说明庞德只是个有错误的人,但决不是个危险的叛国者。因此,没有理由不释放他。假如司法部能撤消对他的起诉,他将捐赠一千五百元,让埃日拉庞德同他的女儿到意大利去安家。

  一九五七年七月十九日,天气湿热异常,已经进入暮年的弗罗斯特带着海明威的信,在麦克莱西的陪同下风尘扑扑前往华盛顿,上访司法部。当厄内斯特刚满五十七岁的时候,他接到麦克莱西从华盛顿寄给他的一份临时报告。交涉的结果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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